13、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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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外面有家早餐店，谢卓经常来，一进门老板娘就特别热情。

谢卓找了个位子坐下，“老板娘，来两碗豆浆，四屉包子。”

“一碗豆浆，”许野问老板娘，“有牛奶吗？”

谢卓看他，“多大人了还喝奶？”

老板娘笑呵呵说，“你们都是小孩，喝奶好，要不你也来瓶牛奶？你看人家长得那么白，说不定就是喝奶喝的呢。”

谢卓看了许野一眼，笑了下，“原来是喝奶喝的啊。”

许野尴尬的坐下，小声说：“并不是。”

玻璃瓶装的鲜牛奶，插着根吸管，许野低着头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几口就喝完了。

谢卓看着许野手里见底儿的瓶子，“你以前从来不喝牛奶。”

许野吸管里的牛奶往下一滑，抬头看谢卓，“你记错了。”

谢卓手撑着下巴，摇头，“我没记错，你从小就不爱喝牛奶，小学的时候每次发牛奶你都给我，后来我不要了，你就偷偷丢掉，从来没喝过。”

喝之前他不说，等他喝完了才提这茬，真阴险。

许野喝掉最后一口牛奶，吸管在瓶子里吸的“嘶啦”一响才松开，“人是会变的。”

谢卓点头，“嗯，看出来了，你就变了。”

谢卓昨天自我反省了一晚上，自己这两天为什么这么愿意管他的闲事儿，本来还没怎么想明白，刚才被许野关在门外他才想通，其实变的不是他，是许野。

谢卓自说：“变的好像没以前那么讨厌了。”

“……”

求你一直讨厌我。

许野看着他说：“饭是你拉我来吃的，我不请。”

谢卓笑了下，“你以为我说这话是为了哄你请客？”

许野并没有这么以为，他这么说纯粹只是为了让他讨厌他。

刚出炉的包子热气腾腾，谢卓掰开一次性筷子，在小碟里倒了点醋，“迟良他们都说你没变，可我就是觉得你变了，不说别的，就说你能起这么早躲着我这就很反常。”

许野没说话，心想他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他躲他是为了保命，不躲才是找死。

许野夹起个包子就往嘴里塞，谢卓拿着筷子在他手上一敲，“小心烫死你！”

许野手一疼，差点没夹住包子。

谢卓想明白了，他们两个就这么躲来躲去也不是那么回事，他说：“我到现在都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躲我，我又没怎么着你，咱俩商量一下啊，往后我不躲你，你也别躲我，我们正常相处，你觉得怎么样？”

许野琢磨了一下。

如果谢卓说的正常相处是以不敲死他为前提，他当然求之不得。

许野刚要点头，就听谢卓又加了一句，“你要是答应，这顿就我请，你要是不答应，那就你掏钱。”

“……”许野到了嘴边的话一转，“这算是威胁吗？”

谢卓吃了口包子，也不否认，“你要是这么想也行。”

许野说：“虽然我对你威胁我不太满意，但我同意你的建议，我保证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缠着你，我保证。”

是什么能让他这个混不吝的校霸做出两次这样的保证，还保证的这么严肃？

谢卓心里莫名的有点不舒服，“废话真多，吃你的吧，这顿我请。”

许野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

夹起包子咬了一口，全是馅，还是牛肉馅，他朝着谢卓点头笑了笑，“好吃，我能再要一瓶牛奶吗？”

…

许野吃撑了，从早餐店出来一路都在揉肚子，“下次别点四屉了，你就吃了一屉。”

谢卓觉得好笑，“我又没让你非得吃完，吃不下了还吃，不撑你撑谁？”

“剩了浪费。”

“叫你铁公鸡还真没叫错，几个包子有什么浪费的，再说实在不行就打包呗，看你那样跟八百年没吃过饱饭似的。”

许野小时候确实经常饿肚子，所以浪费这种事只要在他眼皮底下就不允许发生。

许野撑的智商有点下降，过了一会才恍然大悟看着谢卓说：“对啊，可以打包的，你怎么不早说？”

谢卓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抬手在他后脑勺上呼撸了一把，“我才不提醒傻子。”

谢卓摸着他头上的卷毛，“头发还拉直吗？”

手放在他头上摸起来还没完了，许野歪头躲了一下，“别碰。”

许野躲开两步，自己挠了挠头发，“直板夹还回去了，我打算自己买一个。”

他买的东西在谢卓看来都是些没用的，还买直板夹，真当自己的小姑娘了。

“你是许野吗？”谢卓看着他问。

许野一愣。

谢卓笑了一下，“要不是认识你这么多年，我都不敢相信你是许野，你什么时候会自己剪头发的，下次也给我剪剪呗。”

刚说好要做朋友，许野还有点不太习惯，他看着谢卓，点了下头，“可以。”

谢卓还挺期待的，“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以后考不上大学还可以开个美发店什么的，我看他们都挺赚钱的。”

还真把他当笨蛋了？

许野没吱声。

理发店就理发店吧，反正他不开。

经过学校旁边的胡同，许野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

谢卓回头见许野没跟上来，又退了回去，“看什么呢？”

二中的校服裤子是蓝色的，胡同里一个穿着蓝色校服裤子的女生被几个红色校服裤子的男生给围住。

女生抱着书包缩在墙角。

谢卓碰了许野一下，“你认识？”

许野看着胡同里的人说：“你也认识。”

“我？”谢卓朝胡同里看了看，“哦，我认识那女的。”

许野看了他一眼，“不，你认识那男的。”

“男的？”谢卓有轻微脸盲，只见过一两次还没什么特点的人他一般都记不住。

许野指着胡同里的人说：“那个，书包带挂脑袋顶上的，就是那天晚上被你踹飞的那个。”

谢卓从兜里拿出眼镜戴上，仔细看了看，“是吗？”

许野很确定，“是。”

“是就行。”谢卓清了清嗓子，“喂！那边的，干嘛呢？”

“……”

许野被他吓的卷毛都快立起来了，拉着他就要走，被谢卓反手拉住。

谢卓冲着胡同里的人说：“不认识我们学校的野哥是吧，敢到我们学校门口撒欢，你们活腻了？”

“……”

许野脑袋都大了。

你找事儿干嘛报我的名字？？？

我挨打难道不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