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寻找解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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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航远和吴堂广一路从子靖国的边城走到国都已经浪费了三天的时间，算上之前在子毓国浪费的三天，最后一颗药丸也吃完了，只剩下最后的三天。如果三天之内他们不能找到解药的话，吴堂广将命丧于此。

两个人对此事都是心知肚明，却却没有人提这件事。

吴堂广根本不担心自己找不到解药，因为他并不是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张航远身上，子砚国的外交使臣应该还在和子靖国交涉，如果他和张航远得手，那么交涉就此结束，如果不得手，那么就答应子靖的条件，换来解药。

张航远自然不知道子砚国和子靖国之间的事情，他从下山开始就一直没有时间打听天下之事，整个人都只是单纯的围着吴堂广转。当然，他也从未想过，吴堂广会骗他，会对他有所隐瞒。

毕竟，人心不是聪明就能看透的。

远处的一声鸡啼唤醒了子靖国都--安阳的清晨，也唤醒了在往来客栈休息的张航远和吴堂广。

吴堂广随意的收拾了一下，他一向是合衣睡觉，而且是浅眠，很快就醒。

吴堂广敲响了隔壁的房门，“航远，你起了吗？”

“好了，好了，马上，等……等一下。”张航远的声音从房门里传出来，话中还带着朦朦胧胧的睡意，可以从中看出他因为要收拾的很多而十分急切。

吴堂广也不催他，只是在房门口等着。

许久，房门被打开了，张航远站在门口刚刚把衣服系好。

“嘿嘿，又让你等急了吧。”张航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吴堂广的脸上露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的笑，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张航远的头发，“无妨，下去吃些东西吧。”

“啊？吃东西啊，算了吧，不吃也行。”张航远看着吴堂广拒绝了他的要求。

吴堂广像是早就知道张航远会这么说，已经拉着他走到楼下坐下了。“每次你都这么说，我有让你不吃了吗？”吴堂广在张航远的对面坐下。

张航远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是，每次都是你来叫我，每次我都是慌慌张张的才出门，每次你都拉着我吃饭，往安阳赶的这三日都是如此。”

“以后也会如此。”吴堂广把店小二端上来的茶给张航远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吴堂广的话说的张航远的心中一暖，在他们第一次投宿客栈时，张航远曾问吴堂广为何要了两个房间，难道自己不能和他睡同一间房吗？

吴堂广却告诉他，不能，他不打算和张航远住同一间房。

张航远心中失落，却忍不住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想，我想带你回子砚，在我们的家里，我们一起，而不是在子靖，在异国他乡。”

张航远的脑中又想起了这句话，这句吴堂广给他的承诺。

对于吴堂广的“以后也会如此。”张航远并没有给予回应。他只是把头扭向窗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即使是清晨，安阳也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别看了，快吃吧，我们今天还有事情做。”吴堂广把店小二端上来的面推到张航远的面前。

“嗯。”张航远的注意力被吴堂广拉了回来，随便答应了一声，就低头开始吃面了。

“马惊了，马惊了，快让开，快让开。”一个马夫驾着一匹跑的飞快的马在街上大喊。

四周不少来不及避让的小摊小贩都被马踢飞，街上的行人纷纷往外跑。

“快让开啊，快啊，来不及了！”马夫大声的喝着，手中的马鞭也挥到了最大力度，可马却没有一丝要停下的迹象，反而是越跑越快，眼看着就要踏上前面一个倒在地上的跛腿小乞丐。

张航远已经顾不上太多，千钧一发之际从窗口跳了出去，扑到了小乞丐的身上。

张航远用自己的身体紧紧的覆盖住小乞丐的身体，紧闭双眼，等待着踏在自己身上的重重的马蹄。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航远没有感到那应该到来的马蹄，恍惚的睁开双眼。马蹄只在离自己一毫的地方停了下来。

张航远刚刚做出的事情，也不过只思考了一秒，完全是靠着本能行动，现在冷静下来，身上瞬间流下了冷汗。

“这位公子没事吧。”一个温柔通透的声音在张航远的耳边响起。张航远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魂来，愣了几秒后，慢慢的把头转向那个想自己说话的人。

一个五官十分阴柔，却处处都流露着温柔，眉眼舒展，像是在微笑着的男子，向张航远伸着手。奇怪的是这个人没有束发，任凭长发随意的散落，只是在发尾用绳子打了个结，脸颊两旁却依旧掉出很多长发，没有被扎进去。

张航远下意识地就把自己的手放到了伸向自己的男子的手里。男子依旧微笑着，把张航远拉了起来。

“在下李恂，马上这位是我的九弟，名为李轼。刚刚就是令弟拉住了惊马。”李恂向张航远做了一揖。

“哦……好，多谢……”张航远依旧没有缓过来，却是听明白了李恂的话。

“公子怎么了，莫不是吓到了。”李恂说着伸手盖住了张航远的额头，面露担心之色。

李轼看着李恂的动作叹了口气，翻身下了马，也不管身边那一直道谢的马夫，径直走到李恂和张航远那里。

“四哥，被马吓到不是这么治的，而是，这么治的。”李轼边说边狠狠的拍在了张航远的背上。

“咳咳……咳咳……”张航远被李轼拍的直咳嗽。

“看，四哥，好了吧。”李轼像是小孩子邀功一般对李恂说。

李恂对李轼的行为也是无奈的摇摇头，又把目光转到了张航远身上。

“公子可还好？令弟胡闹了，还往公子见谅。”李恂说着又是做了一揖。

张航远被李轼拍的回过神来，连忙替李轼解释。“不是的，不是的，这方法是对的，对的。”

李恂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乐出了声。“公子无事就好。”

“航远，你还好吗？”吴堂广在一旁扶住了张航远。

李恂和李轼这才看向了一旁的吴堂广，虽然他们不知道吴堂广是什么人，却知道他身手一定不凡，刚刚就在张航远出来的下一刻他就跟了出来，如果不是李轼比他离马更近，比他快了一秒，那么制住这匹惊马就不是李轼而是他。

李恂和李轼互相对视了一眼。“你们两个是一起的？”这一次是李轼出口询问。

吴堂广刚刚在旁就已经认出了这两个人，什么李恂李轼，明明一个是子靖国四皇子柳离恂，一个是九皇子柳离轼，传闻四皇子和九皇子是最为要好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据说这四皇子只是想做个闲散王爷，但是身旁的九皇子却对皇位虎视眈眈。只是不知是耳听为虚，还是眼见为虚了。

“嗯，这是我朋友，我叫张航远，他叫曾南。多谢两位公子出手相救，十分感激。”张航远也不在似刚开始那般狼狈了，简单整理了一下，向柳离轼和柳离恂道谢作揖。

“谢就不必了，即使我不救你，你身旁的这位朋友也会救你。”柳离轼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把话接了上去，“不过，你要是非要道谢，不如请我和我四哥去天香楼吃顿饭，如何？”

张航远连忙想要答应，吴堂广却比他更快，“那是自然，两位公子救了在下的朋友，好酒好菜款待是一定要的。”

张航远心中不解，却没有问出声，吴堂广不是一个愿意惹麻烦的人，如今却要主动请人吃饭。虽然这和吴堂广平时的作为差距太大了，但是张航远还是相信他，相信吴堂广要做什么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

柳离轼心中一喜，表面上却未显露出来，虽然他也只是单纯的想试一试，毕竟不管是子砚国的吴堂广还是长须山人的弟子，就算只是普通人，他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柳离轼对面□□下的吴堂广却是打算从柳离轼和柳离恂身上下手拿到解药，尤其是柳离轼，一个有野心的人是很好下手的。

柳离恂对柳离轼的建议十分的不赞同，他今日出宫主要是因为听闻有人得到了古人苏哲的真迹，想要一饱眼福，若是其主人愿意割爱，他还会把它买下来。他正打算拒绝柳离轼的建议，自行前去。

“四哥也一起吧。”柳离轼当然知道柳离恂出宫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可不想自己一人和两个可能有潜在危险的一起吃饭。

“老九，你明知道……”柳离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航远打断了，“两位公子一起吧，毕竟是你们救了我，不表示一下的话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柳离恂心中想着苏哲的真迹，却在看到张航远真诚，毫无杂质的眼神时犹豫了。

他突然记不起，这样单纯天真的眼神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了。

鬼使神差般的，他点了点头。

“多谢两位公子赏脸。”吴堂广在一旁致谢，他并没有说错，请皇子吃一顿饭，不正是赏脸吗？

柳离轼时时都注意着吴堂广，他早已看出吴堂广不一般，只是不知是什么人，敌人或者是友人？

而柳离恂却凑近了张航远，“你叫张航远？我可否称你一声小远？”

张航远点头，“嗯，好啊，那……礼尚往来，你叫我小远，我能不能叫你一声四哥？就像李轼一样。”

“当然，小远想怎么叫都可以。”柳离恂有些沉迷于张航远这样的天真烂漫，多年身处皇宫的他，之所以厌恶朝政，而只是追求琴棋书画，闲情雅致，为的也不过是遇见张航远这样的人，即使已经和老九差不多年龄，却没有被世间玷污。

“那……四哥？”张航远试探地叫了一声。

“嗯。”柳离恂答应着。把手放到张航远头上，揉了揉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