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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华弦深吸一口气,抬眼一望谢存,努力扯出个微笑,她并不算多愁善感,她会这般沉重,不止是因为她被迫向着“师尊”的心脏捅了一剑,而是更是因为,她由此得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这白云间上,有埋伏。
她昨天还觉得盛晔的跟踪和骚扰只是个意外,盛晔并不知道他们要去白云间,师门对外的消息也只是说“倚棠君出门云游了”,从未提及他们的目的地;更何况,她昨晚用盛晔的手下放了一通烟花,按理说盛晔没兵没将,不应该再追了,可是如今看来,这白云间上分明才是一局大棋。
到底是谁,透露了他们的行踪?
还有,既然斜玉已经死了,那么是谁操控了这些伏击?盛晔吗?他的影子吗?还是他本人死灰复燃?如果他的势力还在,那本就群龙无首的师门,会不会遭遇更大的打击?
藏在雾气中的盛晔目睹了诱杀计划的失败,她微微一抬雪白的手,数十道黑影从她身后奔出。
剿杀开始。
司华弦想通了眼前形势,整个人绷紧了所有的神经,由是,当危机奔她而来之时,她便能用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
司华弦一步迈到谢存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反手一剑劈开妖人的利爪,匆匆对谢存道:“跟紧我!”
他们无路可退。
此处能见度极低,十步开外雪白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看不清,司华弦只有一路抓着谢存才能觉得稍稍心安——她怕一旦两人分开,谢存就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被掳走,甚至被杀掉。
谢存对自己的现状心知肚明,他乖乖地让司华弦抓着,努力跟上她的步伐,同时抽出剑来——他虽没了修为,但外家功夫并没有丢,最起码,他可以守护司华弦的后背。
为防止二人相撞,谢存使着同司华弦一模一样的招式,连衣摆飘动的方向、高低、形状都如出一辙,这其间的默契真真叫人眼红——他就像是她的影子。
这一仗,真的很艰难。
且不说寡不敌众,但说这要了命的地形和环境,就实在令司华弦受限不已,她几乎是闭着眼出手——反正睁着眼也瞧不见什么。
有白雾作挡,她甚至分不清那一片黑糊糊的影子到底是妖还是树,总是一剑砍到树上,或者连退几步退到妖人面前。
纵使有谢存在,司华弦并没有什么怨言,但她难免觉得疲惫,对面的妖人源源不断,就如蝗虫过境一般,杀也杀不尽,躲也躲不开,甩也甩不掉,二人绕着大山一通且战且退,妖尸遍布所谓仙山,可最终还是有个妖人,就如狗皮膏药一般缠住了他们。
“只剩……这一个了,那好办多了……”司华弦一面顺气,一面对谢存道,这话貌似是在宽慰谢存,但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就剩这一个了,马上就过去了,马上……
那妖人目露红光,一步一步向二人靠近,司华弦缓缓后退,单手护着谢存,慢慢弯腰后背放低重心——就如猎豹蓄力扑击猎物一般,她正在找寻一个合适的距离和一击毙命的时机。
直到……身后的谢存突然轻轻托住了她的腰:“华弦,不能再退了……”
后半句他没有再说下去,他站得笔直,就如巍峨的城墙一般死死挡住了司华弦的退路。
谢存的小半靴跟正悬在千尺高空处……二人身后,是个悬崖。
司华弦极默契地没有追问——实际上,她也没有时间追问了,她气还没喘匀,那妖人竟一头冲了过来,司华弦眉头一紧,有些费力地举起剑,目光决绝,已是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
谢存死死盯着那妖人,眼见着那妖人一跃而起,谢存突然在司华弦耳边喊道:“蹲下。”
司华弦条件反射般地照做了,本想把这两人一齐撞下悬崖的妖人早已刹不住车,用力过猛直接从二人头顶飞过,整只妖跌出悬崖。
司华弦刚松了一口气,忽听谢存闷哼一声,她回头一看神色大变。
这阴魂不散的妖人伸着干枯的手抓着谢存的脚踝,谢存大半个身子都被他扯到了悬崖外!
“存哥哥!”
司华弦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谢存的手,然而他身上还挂着个妖人,分量着实不轻,纵使谢存死死扒着山崖,他整个人还是止不住地向下滑。
“该死。”
司华弦血红着眼,一手紧紧扣住谢存的手腕,一手打出三成修为,刺目火光直冲妖人而去,那妖人惨叫一声,终于放开了谢存,摔下悬崖。
然,谢存的情况并不乐观,他如今没有一丝一毫的修为傍身,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现在又被妖人抓得鲜血淋漓,他其实早已没有什么力气了,那双扒着山石的手缓缓向下滑,司华弦着急地抓住他的手腕,那手指不停地流血。
这得多疼啊,司华弦咬着牙想。
谢存的视线已有些模糊了,但他依旧强打着精神向司华弦笑,嘴里絮絮着:“没事,没事……”
司华弦努力拽着谢存:“谢存,你坚持住,你坚持住……”
司华弦的额间满布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可是她不愿意放手,她也不能放手,一旦放手,这么好的谢存就没有了。
她嘴里一直念着要谢存坚持,其实这话更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她要坚持,她要坚持,再坚持一下,就可以把谢存拉上来了。
悬崖边有很多碎石,司华弦的脚底一直在打滑,真该死……她暗暗骂着,手心渐渐因出汗而变得湿滑,她感觉谢存像一条泥鳅一样,就快要抓不住了。
谢存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忽而想起了在“爱别离”中所经历的点点滴滴,他好怕,好怕自己会将司华弦一道扯下深渊……
那不如……让我去吧……
“谢存!”感知到自己紧握的那双手在有意识地向外滑去,司华弦大喊一声,几近咆哮,“你不许放手!你不许放手!我,我御剑救你!”
司华弦回头望了自己丢在一旁的佩剑一眼,咽了下口水,竟真的跃跃欲试想要踏上去。
悬崖边的谢存无奈地笑了:御剑?不,你不能的,你那么害怕,好不容易踏上剑去,也只会一个劲儿地往我怀里扎,我怎么教都教不会……而且,我说过的,我再也不会让你勉强,再也不会让你去做令你害怕的事情。还有,我不怕死的,早就不怕了,你放心。
“你看着我,”谢存沉声道,司华弦闻声回头,她从谢存的眼中看出了悲凉之意,念及此,手中的力度不由得又加大了一些。
“华弦,不可止思。”
谢存深深望了司华弦一眼,手腕猛地一震,司华弦的手臂因用力过久已有些僵了,一震之下,竟被他挣脱了去。
她双目兀地瞪大,迅速探出身子去抓,却只抓回来一手凉雾,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那上面还有谢存的血,她怔愣了好久,像是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样,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下,她看着雾气蒙蒙的群山,满面怔然,语气轻柔地像对待爱人:“不可……止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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