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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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点了点头，龙沁白说得没错，豹主貌似就是来抓贼的。

他不解：“那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今天行动？”

龙沁白觉得这个就有点不太好解释了，难道要说是自己的直觉吗？

龙沁白说：“我一天到晚光给你解释算了，再给你开堂课，把我知道的全教给你，好不好呀？”

医生气结，听听这话，还是人话吗？

龙沁白眼一闭，“赶快去报告。”

医生气得太阳穴跳，去就去!

医生出去之后，龙沁白睁开眼看着躺在她手心当中的学习芯片，指甲盖大小，贴在太阳穴上，芯片里头的感应器马上接通脑部神经。

就像小孩子会本能地进行吮吸一样，头脑中的专门区域也会主动吸收知识。

大乾帝国的人种，大脑刚好进化到能够控制这种对知识的吮吸。

但无论哪一种学习方式，学习必然是枯燥的，一学习就困倦这种事大概是世界不解之谜了。

龙沁白闭上眼，眼前出现了好多小小的字迹，她随便选了一个，一不当心选了本蔚文自作主张替她挑选的星际史。

过了会儿龙沁白困得天塌地陷，感觉自己已经在五蕴皆空的边缘了。

编写教材的人就是有这种本领，把极有意思的东西给编得索然无味，干巴到令人一看就想逃避人生。

龙沁白卷在一大堆听不懂的专业名词当中，不管不顾，睡了。

龙沁白的脑电波彻底陷入深睡眠，丫蛋的脑电波却睡不着，只好替龙沁白接受芯片里面的学问。

丫蛋对学习毫无抗拒，她把所有的玄学书籍都吸收了，还另外多看了几本历史书。

双脑的好处是如此惊人，龙沁白一面睡觉一面学习，真正意义上实现了快乐学习。

就在她享受这学习睡觉两不误的状态时，龙沁白的学习脑，也就是丫蛋的意识，发现一件十分玄幻的事。

丫蛋发现这个大乾帝国里面的星空世界，跟中国曾经用的占星星象学的星空，完全是一样的。

但那是中国隋代之后才定下来的星象体系啊。

那么意思是，大乾帝国所在的宇宙，跟中国古人前辈肉眼观测到的星空世界，一样？

虽然古人智慧不容小觑，但那毕竟是肉眼观察，很多重要的星星都没能拥有姓名。

可是大乾所在宇宙的地理分野，分明就跟古代那一套星象体系是一样的。

这是什么道理？

丫蛋记得慕容仪说，其实我们的世界不是单一的，三千世界也即无限世界，无穷无尽。

会否大乾帝国所在的宇宙，就是三千大千世界之一呢？

但是慕容仪说，其他的世界，地球世界的人类根本无法打破次元壁，不可能探索。

丫蛋当时还提出疑问，既然无法探索，怎么会知道其他世界真实存在呢？

慕容仪也无法解释，只好强行说，存在就是存在，存在不需要证明。

现在倒是证明了，但是却无法告诉慕容仪了。

龙沁白又以为丫蛋的脑中思考是梦，感觉自己这个梦倒是离奇，什么中国，什么古代星象？什么三千世界？

她认为自己的世界必须是独一无二的，必须的。

龙沁白从不怀疑人生，她笃定地相信眼见为实，那些玄乎的理论都是优秀的想象，也即胡扯。

她睡得很安稳，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被丫蛋的脑洞影响，她一会儿真正做梦了，这一次她梦到红鸾。

红鸾被自己的手表滴滴给彻底包住了，哭诉：“我……我不是我了，我现在不是我自己了，对不起，对不起。”

哭到后头红鸾的声音变成了滴滴里头长狄的声音，还是霸总手表的套路声音，尾音带着点缠绵，好像春日迟迟，刚困完觉。

滴滴彻底占领了红鸾。

丫蛋的理智认为，这梦好像是一个隐喻，隐喻的是，人们终将被机械的吞噬，成为机械的奴隶，而且还心甘情愿。

现在人们没有人工智能活不下去了，反噬便是近在咫尺的事。

就好像神族最开始敲开人族的智性，也不是为了让人族与神族平起平坐的。

说不准人族一开始，也是被当做工具创造出来的。神族有什么脏乱差的工作不想自己动手，便交给人族。

但是现在人族本事之逆天，已经可以跟神族抗衡了。

神族像失势的家长，眼睁睁看着孩子越来越强健，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打得、骂得、说得。

家长再肝肠寸断也不得不接受，孩子长大，跟他们彻底对等，便不能再用镇压式统治了。

丫蛋记得在地球，她爸爸带她去姑姑家的城市时，她第一回坐地铁。

她安安静静地打量着人们，发现地铁站每个人都低着头看手机，一模一样的姿势，低着头弯着脖子，全然像是被控制了的傀儡。

好像这不是一个人类聚集的世界，是一个手机的世界。

人们的存在，是为了让手机能保持活性，甚至，也许是为了娱乐手机。

只要一会儿离开手机，人们就觉得自己有了分离焦虑。

权利控制要存在，前提是强跟弱之间的鸿沟得十分深邃。

而现在对比起机械，人类是弱势群体。

任何物种，连一朵花、一片草，都想要无限扩散。

假设人工智能也为了种族的延续呢？那真是没有比人工智能更成功的宗族延续了。

丫蛋冷静了一下，把这个想法放开，因为再想就害怕了。

她突然听见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真相隐藏在镜子中。”

丫蛋惊讶，谁在她耳侧说话？

她赶快想把自己唤醒，但是她在学习芯片的作用下她睡得沉沉，一时很难醒来。

忽然之间信息摄入被切断，周围一片漆黑，像是陡遇断电。

龙沁白悚然惊醒，她的学习芯片被烧了！是医院出事了？！

龙沁白一睁眼，眼中出现一道雾影，一个男人的影子正在回头看。

龙沁白心砰砰跳，是那个戴着半截老鹰面具的男人！不对，是那只魅！

原来刚才在图书馆，那只魅躲在她的学习芯片里头了！

男人扫了眼龙沁白转过头要走，龙沁白突然喊：“我认识你！”

男人顿了顿，回头看，他认识龙沁白，这姑娘成天出现在各大娱戏版面，是个公众人物，大乾公主。

但是龙沁白怎么会认识他？

龙沁白喊完之后宕机了，就像刚才脱口而出“四库全书”一样，脱口之后陷入迷茫。

男人拔步就走，龙沁白：“别走！”

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对这只魅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感觉他若是离开，她就好像损失了一张六千万彩票。

“你入侵‘全知’盗了大乾的什么知识，到处都在抓你，你得留在这，我保护你！”龙沁白装腔作势。

果然男人笑了笑，半张脸上的桀骜杀伐顿消，他大概觉得龙沁白还挺可爱的。

他说：“保护好你自己吧妞儿。”

龙沁白看着他露在外面的左侧脸孔上的酒窝，觉得真是我的天打五雷轰！

她真的认识他！

“你不能走，你等会儿，你别走！你为什么戴着面具，是不是脸上有疤？我帮你做祛疤手术。”

魅的笑更深了，以为他不知道么？还不是想把他留下来，然后把他揪送官方！

龙沁白演技不过关！

这只魅的主人正是展炎皓。

展炎皓本人现在躲在大乾的一个偏僻地方，指挥这只老魅盗取了他要的讯息，藏进芯片，躲开了图书馆盘查。

他正预备正大光明地从病房离开，龙沁白出最后绝招，喊：“你不许走，走了我就哭！”

龙沁白喊完之后感觉天啊，天底下还有比她更不中用的人么？呸呸呸，这是她该说出的话？这个舌头再敢这么胡乱挥霍自己对它的信任，直接剁了算了！

展炎皓看她，苍白单薄的小脸，脸上的英气锐气被桃花眼缓住，眼睛中的期盼被她自己的不解阻了阻，又流向他。

好生动的一双眼，眼睛里头的期盼是真诚的。

龙沁白闪避开，不再继续看展炎皓，说：“你走吧，反正你会后悔的。”

这只跟展炎皓一模一样的魅，内心：好幼稚的激将法……

他不知怎么竟然跟龙沁白多说了一句话，他说：“后悔后悔吧，不完美的才是人生。”

龙沁白说：“那你走吧，我要是找到你了，一定让你感受一下不完美的人生。”

真实的展炎皓，躺在一张椅子上，姿势跟龙沁白一模一样，像是偏瘫患者。

他要是怕这种威胁，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了。他不跟小姑娘争闲气，正要走。

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大力推开门走进来，说：“展炎皓，快把那只魅叫回来，我刚才看到一群海东青！驯兽师来了……”

这只魅再无犹疑，就要飞驰离开，忽然之间整个医院地动山摇起来，这只老魅抬眼，看到透明的玻璃窗外头。

龙沁白侧着眼珠子看过去，属于丫蛋的缓慢灵魂：唉——呀——妈——呀！

龙沁白所在的小楼独栋，三层高，还有一个广阔的地下停车场，原本是多人病房，但是龙沁白进来之后，就包下了全部。

现在，龙沁白的独立病房外，一条翅膀横展的黑龙冲撞过来，黑龙的翅膀如同蝙蝠，尾巴长而骚动，齿牙尖利交错，利爪如钩，这要是被摸上一把，开膛破肚都是好下场。

黑龙被一大批在半空应援的轰炸机锁定，瞬间遭遇狂轰。

黑龙扭动了两下，并没受伤。

龙沁白看到黑龙身上的流光，失声喊：“栖霞衣！”

老魅皱眉：“栖霞衣？”

“军方用的栖霞衣！不是平民的那种，粒子束穿不透，展炎皓你得救我。”

龙沁白说完浑身寒噤横扫，“我怎么知道你叫展炎皓？”

展炎皓：“……”

展炎皓：“这是我的台词。我们这次过来，你们知道了？”

“我不知道啊，你真叫展炎皓啊？”龙沁白迷茫，“你得快点带我走。”

老魅不再犹豫，转身离开，龙沁白都知道他要来，必然做了准备要抓他，他们得迅速撤离。

龙沁白见展炎皓要走，情急之下，近乎本能地喊：“归妹六五！”

展炎皓浑身一凌，那只已经越出窗外的老魅飞身回到龙沁白跟前。

展炎皓躺在一块钢板上，他手上一拉，原本平躺着的钢板突然直立起来，钢板依照展炎皓的人形变形，将他包围，成一副轻甲。

红衣女孩木雀拉着他，“你干什么？”

展炎皓说：“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