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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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炎皓、龙沁白、蔚文都已经知道龙天钺就是幕后了，还算风轻云淡。

但另外三人那表情,简直像吞了鸭蛋。

木雀感觉自己耳朵旁边银瓶乍破,水花四溅,虽然是拨开云雾见青天终于揭了秘，但是这谜底实在是太让人不可置信了。

木雀：“谁？龙天钺？”

飞星：“啊？天钺哥……天钺国君？”

鬼手默默看着龙天钺，原来是他。

“为什么是天钺国君啊？木雀姐，你给我盘道盘道。”飞星捂着脑袋，深深觉得自己脑容量不够用。

一时他俩进入了一种欢乐的谜底揭晓时刻，热烈讨论了起来。

“听不懂！我的脑子不够用！”飞星喊。

“那我给你增扩一下？”龙天钺阴森森地说，“微创小手术，无需开颅，立等可成。”

“啊？真的啊？”飞星一脸的心向往之，“还有这种好事儿呢？”

龙沁白真是恨铁不成钢,“是不是真的脑子干瘪了？怎么可能？对大脑的改造那么容易么？那么容易你天钺哥还用在这里密谋这种反抗啊？”

飞星伤心太平洋：“哎！”

龙天钺转向龙沁白,说：“不好好休息，又出来乱跑。”

这语气竟然是真的含着一种甜宠之意,可惜龙沁白完全不吃他这一套,她说：“你别演兄妹情深，你还没有蔚文像个哥呢。”

龙沁白说：“而且我为什么乱跑,你心里没点数吗？还不是你净给我找事儿干。除了渊潭下头,还有没有其他的傀儡冢？”

“你猜猜看。”龙天钺用一种能把人溺毙的语气说。

但凡定力稍差，此时芳心已被俘虏。

“肯定有。”龙沁白哼一声，转头看展炎皓，刚才一眼看见展炎皓没事,她松弛许多，但是现在局面成了这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大乾的国君就是幕后黑手，她还能说什么。

或者，她还能做什么？

帝权就算没有凌驾在法制之上，也至少是并道而驰的，她看没谁能拿天钺国君怎么办。

弹劾么？

龙天钺手握重权，谁为大乾因弹劾帝王而飘摇动荡的局面的负责？

鬼手看着龙天钺，问：“你故意做鬼侯背后的金主，是为了把神族的眼光吸引到鬼族身上？”

“那倒没有，”见到龙沁白，龙天钺终于平静些许，他说，“神族跟鬼族有契约。我只是随手这么一安排，一个傀儡冢在鬼族那，一个在独立军手里，神族想跟我算账都找不到正大光明的理由么不是？”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天钺哥？”龙沁白问，心中不安，“你不像是真的打算跟神族讲道理啊。”

龙天钺说：“我不想干什么，神族手太长，处处管制我们，我只是想让他们把手收回去而已。”

“月乌也是你救的是吧？”

龙天钺抬起头，面罩下头神色变了变，那个人竟然救了月乌？

他不置可否，展炎皓说：“现在我们都知道你这不安分守己的志向了，你想怎么做？”

龙天钺说：“首先，请鬼手先生帮帮忙，把你跟木雀的信号塔重新布置一下，恢复一下出厂设置。你们逃开中枢的控制我实在不安心。然后我封你做傀儡帅，炎主。”

“那实在是大可不必了，”展炎皓说，“我对炎主这种称谓没有执念。”

龙天钺笑：“你真是个聪明人，太聪明了我不喜欢。可惜我如果杀了你，怕沁白伤心。”

“你怕我伤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龙沁白不知道龙天钺怎么那么热爱假装呢？这么久不混娱戏圈了，还没出戏？

“那我应该怎么说？我应该说，现在这天底下，就只有你一个人能动三清铃，所以我要讨好你吗？铃主。”

“呸呸呸，什么铃主。你们这些尔虞我诈，我真的是够够的了，我不会帮你的，这个铃你要么，给你。”龙沁白说着就把三清铃解下来，丢给龙天钺。

龙天钺捞住三清铃说：“三清铃已经认过主了，现在就算有人用咒，它也不会响了。还是你拿着吧，你会有用的。”

龙沁白梗着脖子说：“我没用，你这么热爱雄霸天下，给你。”

龙天钺把三清铃递给展炎皓，说：“她会有用的，小女孩闹脾气，你帮她收着？”

展炎皓接过来说：“把我们从中控中除名，我们保护龙沁白。”

“行吧，随便你们，鬼手先生实在是才华横溢，我不敢把他再留给你们了，现在你们其他人可以走了。哦对了，沁白你一定会需要我的帮助，到时候你直接找你青帝姐。”

“青帝也知道？”龙沁白失声问。

“当然知道，她是我一路扶持到现在的，怎么会不知道？”

龙天钺抓走鬼手要离开，木雀赶忙拦，鬼手温和地对木雀说：“没事，我帮你们恢复自由，我没事。”

龙天钺跟鬼手就这么走了，剩下他们相视无言，唯有一张张尴尬的脸。

飞星伤心，说：“我整理了那么半天思路图，没想到竟然是国君安排的。既然是他安排的我们还有什么好说呢，去吃好吃的吧。”

龙沁白当即同意，说：“走，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我自己的山庄。”

飞星马上喊：“什么山庄，你怎么这么会包装呢？就是个农家乐。”

龙沁白气结，也不理人，转头就走。

因为不高兴，龙沁白在飞车上拽着夔宝的角撒气，夔宝可能习惯了，闭眼睡大觉，任由龙沁白搓揉。

这虽是龙沁白的飞车，但她不高兴开，她让蔚文操作，自己坐在后排。

蔚文说：“沁白不是会算卦么？算一下大乾的国运。”

“天下江山，不可起卦。常识都没有。”龙沁白没好气说。

飞星赶忙跟蔚文解释：“她不高兴，你别理她，一会儿就好了。”

展炎皓转头看龙沁白，她穿粉色高领套头衫，白裤子，脸庞晶莹。

展炎皓虽然知道她一定会来，但是看见她的时候，心中还是有涟漪微微荡散开来。

展炎皓心里咯噔一声，他刚才心里想的是：这小姑娘太好看了。

展炎皓三十三“高龄”，还从来没有觉得哪个女孩好看过。

这种好看不是那种“可爱”引发的慈祥心软，这种好看简直像一根火柴，“哧”一声，点燃了心中一小团炽热的火。

“看什么看？”龙沁白朝展炎皓侧了侧头，“我没生气。”

飞星又急着跟展炎皓道歉，“公公说，她要是发脾气，逮着谁咬谁，皓哥你理解一下。”

龙沁白眼皮颤了颤，想收拾飞星又懒得动，最后还是垂眸折磨夔宝。

展炎皓能理解龙沁白，她陡然知道幕后是龙天钺，这个人是她很难三言两语就改变的，又不能硬碰硬，实在是憋屈。

但是这小姑娘脾气也真是不小。

他对木雀说：“找得到风从龙吗？”

木雀说：“等会儿我看看，找不到，估摸着跟其他傀儡人一块被关起来了。云从虎倒是一直看得见，其实找到云从虎，也就能找到将双胞胎调包的人了。”

“不就是月乌吗？月乌一个人怎么可能成气候，还不是天钺在偷偷帮她。不然她怎么可能先把那个哥哥给变成傀儡人，然后又悄悄替换了弟弟？”龙沁白说。

“小妹儿，你少给我阴阳怪气的，”木雀横龙沁白，“以你对龙天钺的了解，他对你好是真的假的？”

“我对他不了解，”龙沁白说，“但是按道理说，他对我好可能真是因为什么铃主的传言。”

“那你觉得，他有什么必要，把月乌给扶持到现在呢？”木雀说。

龙沁白想了想，说：“我不知道，我又不是警察，你问展炎皓。”

展炎皓突然被cue，说：“月乌是谁？”

“九藏的女儿，龙沁白的一个表妹。”

展炎皓说：“我不知道前情提要，但是正常来说，九藏等于是因龙天钺倒台的，那么月乌至少应该是龙天钺的对立面。”

“听见没？”木雀说龙沁白。

龙沁白想了想，这话没问题，以她对月乌的了解，这表妹小性，而且从小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喜欢戏剧性表达，是个十成十的dramaqueen。

她不可能明知道龙天钺是杀父仇人，还肯对龙天钺俯首称臣。

反而最有可能出现的局面，是月乌把龙天钺当作复仇对象，蛰伏多日，准备跟他决战呢。

龙沁白说：“月乌背后可能还有人，而且不是天钺。她一个女孩潜伏在鬼侯城这么久，做不到。我没有说她没用的意思，我是说她从小娇生惯养，根本不会做小伏低，在鬼侯城活不过两天。”

“我懂了！”飞星喊，“我太懂了！有一个大反派准备跟天钺哥决一死战！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天钺哥？”

龙沁白说：“我不知道，我现在真不知道谁对谁错，都别理我，我要自生自灭。”

她掐起夔宝的脖子，崩溃：“你跟我一起自生自灭吧！”

展炎皓夔宝接过来，抱到自己手里，说：“先别急着下结论，你刚才已经提醒过龙天钺了记得吗？他自会有判断，然后他们之间的事态该怎么发展，就会怎么发展。”

“你这就叫不作为。”

展炎皓说：“黑、白、忠、奸，是那么容易就判断得了的吗？你根本还不知道该怎么作为、该怎么选择立场的时候，就应该先离事件远一些，看清了再行动。不然就拧成你现在这样了。”

“你抢我的夔宝干什么？”

“看你折腾得不像话。”

“那我问你啊，你以前当警察的时候，肯定置身过很多分秒必争的险境，你有时间离得远一些，看得清一些吗？”

“因为我的立场很坚定，很干净。”

“是什么？”

展炎皓挑唇，“为人民服务。”

龙沁白愣了愣，展炎皓笑起来好好看啊，她赶快回神，说：“大乾的公务人员也是以此为准则的，是吧蔚文哥？”

蔚文点了点头。

龙沁白若有所思，果然地球跟大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这眼神啥意思，有纯粹的立场真让人羡慕是吧？”展炎皓声音低低的，逗龙沁白。

龙沁白哼一声，拧头不理展炎皓，但是嘴角忍不住提起，挂住了一个浅浅的笑。

她是大乾人，她的立场也很坚定、很干净，那就是保护大乾。

木雀算是见识到了，果然展炎皓面对龙沁白，就是个拥有无数道理的老学究。

更关键的是，龙沁白特别吃展炎皓的这些道理。

木雀内心：天啊真是王八对绿豆，什么样奇葩的老干部，都能得到少女的青睐呢。

龙沁白伸手去把夔宝夺回来，手指一划，碰到展炎皓的手。

她皱眉，丝毫不知道手碰手有什么款曲之意，反而一把抓住展炎皓的手，说：“你手怎么这么凉？”

展炎皓轻轻一转，把自己的手移开，说：“天冷。”

龙沁白转头看瘫倒在最后排沙发上的木雀，说：“冷吗？”

木雀说：“他说冷就冷，毕竟他上了年纪。”

龙沁白劈手握住木雀的手腕，说：“你也冷。你们是不是该注射了？哎呀，营养液都被天钺给拿走了！”

“没事，坚持个三五天没问题，”展炎皓说，“手凉是因为我们现在是半机器半人，就这么冷。”

“不行，我太羡慕你们了，简直跟我梦想的一样，冷酷，纵酒挥刀斩人头。”

展炎皓看龙沁白，表情复杂。

龙沁白：“怎么了？”

“没事，就觉得丫蛋太受罪了，你有没有去妙手实验室看一看？”

龙沁白说：“凭什么是她受罪，不是我受罪？真是偏心。看了又怎么样，地球都没有了，丫蛋还能活着吗？”

展炎皓脸色变了，说得没错，丫蛋的身体已经死了，现在跟龙沁白共生的，不过是因量子纠缠，而产生的信息而已。

信息不是一个人，信息只是信息。

龙沁白拍一拍展炎皓肩膀，很大气地说：“你别伤心，我会照顾好小丫蛋的。”

“那真是辛苦你了。”展炎皓躺好，不再说话，他本来也不爱说话，这两天遇到龙沁白，把一年的说话份额都用完了。

龙沁白现在心情好了很多，她说：“蔚文哥你快安排人去把飞船上的星寇给送到安全的地方去，我都忘记了。”

他们到了龙沁白的山庄，展炎皓第一时间要求组织让他洗个澡，洗了澡换了身衣服，他才终于觉得自己像个人了。

他回到龙沁白宴请他们的房子里，这房子里有好几间小屋子，都是给客人吃饭用的单间，里头沙发、床、餐桌都有。

他回来之后，本以为大家歌舞升平呢，谁知道木雀跟飞星累了半夜，一人占据了一个单间，睡着了。

龙沁白精力旺盛，拉着蔚文讨论案情。

龙沁白抬眼看见展炎皓，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说：“快来，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展炎皓坐到龙沁白跟前，龙沁白忽然宕机了一秒，展炎皓身上有一种味道，好闻。

她嗅了嗅，说：“你怎么这么香？”

展炎皓说：“你工作人员的洗发水。”

龙沁白说：“我纯粹好奇啊，咱们疑义相与析啊，机器人洗澡，不会烧短路吗？”

展炎皓说：“会啊，所以要很小心，不能碰到电路连接处。”

“在哪儿啊？”龙沁白在展炎皓身上四下找，展炎皓笑，说：“别找了，在我身体里，你找不到。”

龙沁白摸了摸耳朵，看着展炎皓身上也属于她工作人员的黑色衣裤，说：“那你应该找一个防水的啊。”

“嗯，是，”展炎皓一本正经点头，“太有道理了。”

“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龙沁白迷茫转向蔚文，“他是不是在骗我？”

蔚文淡淡地说：“你把他衣服扒了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展炎皓刚端起茶杯子，一口全喷了，他没想到蔚文竟然是这样一个蔚文！

蔚文性格奇妙，十分偶尔，会毒舌一下这个世界。

龙沁白说：“不太妥当吧？既然这个世界要求我们穿衣服，必定是因为身体不好随便暴露给别人看，是吧？”

“嗯，对。”展炎皓说。

蔚文轻飘飘接话：“你不必脸红，这是正常的事。”

展炎皓真是服了，他凶巴巴地笑了一声，说：“小孩儿，爷吃过盐比你的米多，少在这装大人。”

蔚文说：“这样啊，那倒是。我还没喜欢过人，不太能理解你丰富的感情生活。”

展炎皓：“……”

蔚文长刀直入，说：“你既然食用了那么多盐，那我请问你有过几个女朋友？”

展炎皓无语望天，这天没法聊了，他站起来走出去了。

龙沁白也没有发现展炎皓脸红啊，她问蔚文：“你们在说什么？”

蔚文脸上带着一丝笑，说：“没事，我就是想看看他是什么程度的，现在看起来，可能在零段，没有经验，你多担待一下。”

“担待什么，担待谁？”

蔚文不肯再说了。

龙沁白简直一头雾水，到底担待什么啊？

她跑出去追展炎皓，他也没走远，站在门口抽正规的不芦草烟，龙沁白走到他旁边说：“蔚文平时不这样，估摸着间歇性神叨，你别理他。”

展炎皓眯着眼躲烟，说：“嗯。”

“他说你是零段，还让我担待你，什么意思啊？”龙沁白眼睛里布林布林闪烁着求知若渴的光。

展炎皓：“……”

蔚文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把烟丢了，说：“意思是我是危险人物，靠近需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