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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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新家，原来的房东想私底下转让，所以房子打扫得很干净。家具也留了几件，客厅的桌子一条腿比较短，下面垫了一块砖头才能放得稳；厨房的碗柜少了半边门，卧室那张木板床是最完整无缺的。幸好周明莲让把杨美玉家的桌子和三张完好的板凳都搬来了，要不杨芷青和王小丫在家都没有板凳坐。

卧室的墙上满是花花的印子，看起来挺脏的，不过杨芷青已经不敢挑了，能离开那房子有地方住就好。

小县城的人比较迷信，像她这种丈夫才死的小寡妇估计很难租到房子，在很多上年纪的老婆婆眼里，自己就是个不详之人。看杨美玉父母的态度都知道了，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娘家人来一个，杨芷青替杨美玉感到寒心，真是患难见人心，这样的娘家不要也罢，自己刚好不用和他们来往了。

“这床边的墙我明天到单位拿一沓报纸给你，简单糊一下就行，你搬家搬得急，一下子也刷不了墙啊！”周明莲帮忙把床铺好，对杨美玉说道。

“没关系的，嫂子，哪天我去赶场买一卷土布用图钉钉在墙上就行了，还可以经常拆下来洗。”杨芷青已经有办法应对，顺便再买点布来做窗帘，一楼没有窗帘就像睡在广场一样。

“这到是个好主意。”周明莲夸道。

杨美玉把欠堂哥堂嫂的钱算清楚还了，手边大概还有七百多块，明天准备存到银行去，放在家里被小偷偷了可不划算，现在小偷还是很多的。

嫂子周明莲叫她们一块去家里吃饭，杨芷青很自觉的婉言谢绝了。带的有个还没熄火的小煤炉来，还有那边屋里没用完的煤球，做一顿简单的晚餐还是很容易的。

送走了堂哥堂嫂，杨芷青打量着空荡荡的家，叹了口气，真是是家徒四壁。一切都会好的，杨芷青安慰自己。

杨芷青先用小煤炉的火下了一锅面条，里面放了两个鸡蛋，喂饱自己和小丫。等小丫吃完面，煤炉上的水已经开了，杨芷青用大盆子兑了一盆温水给小丫洗头洗澡，看到小丫身上瘦得看得清肋骨，杨芷青心里一阵心酸。

把小丫洗干净穿好小衣服，头发用毛巾擦得半干，没有电吹风，只能这样，不过现在是夏天，也没关系。杨芷青把小丫放在床上玩耍，然后就提了水壶到卫生间，准备简单的洗个战斗澡，头上再痒也得忍着，还包着绷带呢。

兑好温水，脱了衣服，杨芷青被自己身上的伤痕吓了一跳，天老爷，以前这杨美玉过得啥日子啊！全身上下到处都是新的旧的伤痕，甚至还有烟头烫伤的痕迹，某些地方的淤青现在都还没有散。不客气的说，除了脸和脖子还有手脚没有伤痕外，其他被衣服遮盖的地方都是伤痕累累，特别是胸前，一片片的淤青。

“这王贵真特么的是个畜生，活该他死无全尸！”杨芷青忍不住咒骂。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后，杨芷青想明天去医院打针时再买一瓶碘酒和正红花油。

今天一天杨芷青也是累得够呛，洗完澡衣服都不想洗了，把门窗关好，就准备去梦周公。卧室床上的小丫已经头点得像小鸡嘬米了，强打着精神再等妈妈一起睡觉。杨芷青摸摸她的头发，差不多干透了，就抱着她一起躺下了。

本来想取一滴生机泉兑水喝，但杨芷青想到老祖宗的交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最后还是忍住了，她担心饮用泉水后头上的伤好得太快，等打完三天消炎针再喝吧。看来明天最要紧的还是买一口大缸，用来储水，往里面滴几滴生机泉，然后烧水和做饭都用这个水，先自己试试再说。杨芷青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夜无梦，杨芷青早早就醒了，看来道士法事做得不错，不管是杨美玉还是王贵都没有出现在她的梦里。

看到小丫正睡得香甜，杨芷青轻手轻脚的起床，先到卫生间把昨晚换的衣服都洗了。哎，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啊，现在洗衣服必须得用手搓了，真怀念洗衣机热水器电冰箱空调。

杨芷青一边感叹一边在阳台外面把衣服晒好，进了屋看到可以空荡得跑老鼠的家，无情的现实告诉她别想入非非了。洗衣机电冰箱这些暂时想都别想，目前的杨美玉同志就是一无业游民，还带着一个小娃娃。得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和孩子啊，可不能在家里坐吃山空。

王小丫醒过来没见妈妈，马上自己下床找妈妈，这孩子也被父母大打出手吓坏了，现在估计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看到妈妈就在客厅打扫卫生，终于放心了。

“小丫，起床了？妈妈的小丫可真乖，醒了不哭也不闹，知道自己下床找妈妈。”杨芷青放下抹布，洗了手，抱着还有点迷糊的小丫去卫生间洗漱。

杨芷青出门把钱和布票带好，先到银行存了钱，然后带着小丫到一家早餐店出来一碗馄饨，小丫只吃了几个，剩下的杨芷青包圆了。到了医院，护士给杨芷青头上的伤口换药还绷带，又带着她去注射室吊针，小丫一脚不离的跟着，既不吵也不闹，乖巧得令人心疼。

“阿妈，打针好疼吧？”小丫看到护士给杨芷青吊针，细细的针头扎进手背的血管里。

“有点疼。”

“我给阿妈吹吹就不疼了。”小丫小心翼翼的给杨芷青的手背吹气。

“嗯，小丫吹了以后妈妈的手就不疼了。”杨芷青看着一本正经认真吹气的小丫，心里一片柔软，穿过来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小棉袄相依为命也不错。杨美玉是寡妇，没人催婚多清静自在啊！杨芷青发现穿到寡妇身上也有好处，光明正大的单身，还附带赠送一小萌娃，以后有动心的男人就结个婚，没有碰到动心的就一直单着也没人说闲话。

吊完针，杨芷青拿着布票去供销社扯窗帘布，刚好碰到有瑕疵的格子布不用布票，杨芷青一口气扯了好几米，估计家里的几个窗户都能装上窗帘了。杨美玉的衣服能穿的都是的确良，大热天穿起来怪闷的，杨芷青扯了几米麻布做裤子，扯了几米素淡的花棉布做衬衣。又给小丫扯了做两套衣服的棉绸布。

杨芷青把这一沓布放在缝纫社，讲了一堆好话，裁缝终于叫学徒给她先做窗帘。

带着孩子坐在裁缝社守了一个钟头，窗帘终于做好了，杨芷青付了手工费，在路边买了把小菜和豆腐就回家了。路上还碰到个卖鸡蛋的，顺手买了十个，娘俩都得加强营养啊！

走到自家楼下，碰到了买菜回来的堂哥杨忠民，杨忠民知道要说杨芷青她要挂窗帘，就说等下来帮忙，刚好他家铁丝，钳子等都有。

在杨忠民的帮助下，家里的大小窗户都挂上了格子窗帘，好歹有个家的样子了。

要说花50块接下这个一楼真不亏，外面的阳台原来的住户怕小偷，自己花钱请人用钢筋做了防盗网，还有家里每个窗户上都安上了钢筋，防盗措施还是杠杠的。最秒的还是屋后的天井，后面就是另一个单位，与隔壁单位的界墙之间有四到五米的空地，原来的房主毫不客气的把左右两边封了墙，隔出一个天井。然后用水泥把地面砍得极为平整，又用红砖砌了几个长条型的花坛，在里面种大蒜，葱等。可惜原来的房主不是种菜的料，花坛里的小葱细细的，而且好久内浇水，即将寿终正寝。

杨芷青弄完简单的午餐，拉着小丫在附近的商店买了一口中号缸钵，请人搬回家里，放在厨房。洗干净后打开水龙头往里面放自来水，然后带了个搪瓷缸进入空间，在生机泉那里舀了一点点泉水，还没有盖住搪瓷缸底子。迅速出了空间，把搪瓷缸和泉水一起放进缸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瞬间觉得缸里的水变得更清澈。

用瓢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杨芷青给花坛里即将枯死的小葱浇了水，蹲在旁边看了一会，也没发现小葱有啥改变。杨芷青打了个呵欠，决定陪着小丫睡午觉去，毕竟自己现在还是伤员呢!

等睡醒了午觉，杨芷青也不知道几点了，家里没有手表也没有钟，真是一点不习惯。她又忍不住到天井看了一遍小葱，发现浇水前要死不活的小葱已经重新焕发了青春，不仅活过来了，貌似瘦弱的茎叶还长大了不少。

看来老祖宗没吹牛啊，这生机泉果然是生机勃勃。杨芷青决定下次去哪里弄个医用注射器，才好掌握生机泉的用量。

杨芷青正划算着怎样利用这泉水又让人看不出来，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小妹，到屋里吗？我是三哥啊!”

听声音应该是杨美玉的三哥。杨芷青打开门，看到三哥三嫂站在门口，地上放了两箩筐西瓜，三嫂则背了一只大背篓。

“三哥，三嫂，进来吧!”杨芷青原来就已经不打算和无情无义的娘家人来往，所以对三哥三嫂态度极为冷淡，心里直范嘀咕，也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

“我们请寨上人帮守西瓜，到了你屋看没有人，你邻居大姐告诉我，你们搬到这里来住了。”三哥看着神色冷淡的杨芷青，讪讪的说。

他面有愧色，不知道怎么和妹妹说话，毕竟这回是他们家做事不地道，亏心啊!

“小妹，不是我们装痴不来，实在是爹娘不准我们来你家，还说你是泼出去的水，叫我们莫管闲事!”三嫂看到男人那羞愧的样子心里也郁闷，“今天我和你三哥借着到城里卖西瓜才能来看你。”

“看我死了没有啊？反正我已经是泼出去的水，是死是活和老杨家也没什么关系了!”杨芷青气呼呼的说，真为杨美玉感到不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