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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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杨美玉也是十里八乡出名的美人，求亲的人把他家门槛都踩薄了。可最后却杨父却把杨美玉嫁给了又矮又丑且嗜酒如命的王贵，闪瞎了大家的眼睛。杨父明明嫁女儿就是待价而沽，偏偏当*子还要立牌坊，对外都说是把杨美玉嫁进城里吃商品粮去了，其实真相是王贵出的价最高，光彩礼就送了五百块。所谓的吃商品粮不过是个借口，杨美玉现在的户口都还是农村户口，农村户口要转成城市户口这年头还是很难的。

杨芷青以前就听母亲说过，他们那地方嫁女儿不叫嫁，而是叫“卖”。说起某某姑娘嫁到哪里都是说，这姑娘“卖”到哪里。就连姑娘自己和相好的姐妹说起来都说的是，我“卖”到哪里---由此可见，他们这地方对彩礼的重视程度。“卖”和“嫁”只是地域不同称呼不同吧，当然也有很多心疼女儿的人家，就算把女儿“卖”到哪里，也是倒贴嫁妆的。关键还是看父母心疼女儿不，要不就算是嫁女儿也一样是把女儿待价而沽的。

杨美玉的父母嫁了杨美玉后就起了一幢砖瓦房，女儿的死活从来不关心，唯一关心的是女儿拿多少节礼回来。听寨上的人说女婿被火车撞死，女儿被女婿打破脑壳生死不明，一家人都没进城去看看，缩起脑壳在家里当鹌鹑。杨美玉被打成那样，也不敢找王贵的麻烦，杨美玉这一家人都是窝里横，只有这三哥强一点，知道杨美玉的日子过得苦，明里暗里接济一点。

“美玉，爹娘不准我们来，我是想和你嫂子来看看你的。”杨美玉的三哥杨忠奎局促不安的反复就说这一句话。

“我和你三哥是挂牵你的，你看，我们在场上还买了一只鸡来，给你炖汤好生养养。”三嫂周春香脑子灵泛会说话，“忠奎，快去烧水把鸡杀了。”

杨忠奎见妹子没做声，赶紧从婆娘背篓里取出一只大肥母鸡，躲到厨房烧水杀鸡去了。妹子被打破脑壳后好像变凶了，不过哪个差点被打死捡得条命回来应该是会变狠些哦？杨忠奎自己脑补了一下。

周春香看着杨芷青的脸色，好声好气的劝道，“王贵那砍脑壳死的活该被火车撞死，美玉，说句不好听的，他死了你母女两还好过日子些，以后啥事自己做主了，只要人不懒，哪里讨不到吃的啊你以前卖菜还不是养活得了自己，王贵那背时砍脑壳的还经常偷你的钱喝酒呢！”

“三嫂，你回去和爹娘说，我是泼出去的水了，以后死活和他们无关，我也不会回去拜节了，总之一句话，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们已经高价卖了我一次，害的我差点就去见阎王了，爹娘生我养我的恩情我已经报答。”杨芷青冷笑着对周春香说道，“反正他们眼里只有三个儿子，你告诉他们，以后就当只养了三个儿子吧！”

“喊你哥说吧，我怕爹娘骂！”周春香被小姑子的话吓了一大跳，开始以为是气话，现在看来好像是当真的，不过也能理解，好好的闺女嫁给了酒癫子，差点被打死娘家都不敢出头，白养了三个儿子。要是爹娘带着三个儿子齐展展的冲到城里来帮小姑子撑腰，保管王贵不敢那么嚣张。不过周春香想到自己男人的大哥和二哥，估计也不敢，都是一屋胆小怕事的。

周春香不知道的是，公公婆婆在王贵面前根本立不起来，要了那么多彩礼和肉酒钱，嫁妆只是几床棉被。王贵对杨美玉的讲法就是，你爹娘已经把你高价卖给我了，我喜欢打就打，喜欢骂就骂，要是老家伙敢做声，可以，把钱退来。关系到钱就像要了两个老家伙的命，于是装着不知道这回事。

“三嫂，你回去尽管说，不会挨骂的。搞不好爹娘还怕我过不下去拖着女儿回去找他们要饭吃呢，巴不得和我断绝关系。”

“好!”周春香觉得公婆不准他们管小姑子的事，一是怕王家，二也许就是怕小姑子拖着小丫回娘家，多两口人吃饭。小姑子讲的这些话算是讲到点子上去了。

杨芷青觉得和老杨家扯清楚关系也好，免得他们借着帮忙又拿捏自己，杨美玉还不到24岁，还年轻着呢，搞不好她爹娘以后还想再“卖”她一次也说不定。他们现在没出面帮忙，以后也没脸来管自己的事情，真是和他们撇得越干净越好。

想到自己和周春香也没什么好说的，借口出去买点菜就带着小丫出门了，反正屋里空荡荡的，干净得不得了，也不怕他们看。再说堂哥杨忠民快回部队了，他们两口子帮自己这么大的忙，也应该请他们来家里吃顿饭才是，刚好三哥三嫂来，一下请了完事。

走到菜市场买了半斤肉，想了一下，又咬牙买了一条草鱼和青辣椒，大蒜，才牵着小丫回家。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么精打细算的时候，杨芷青自嘲的笑了笑，心里暗想，自己一定要努力实现财务自由！

三嫂周春香做饭是把好手，杨芷青回到家里时，母鸡已经在锅里炖上了。他们两口子还偷偷的给杨美玉带了一小麻袋的大米，也省得杨美玉要出去买高价米了。

“等会叫忠民哥一家人一起来吃饭，多炒点菜，嫂子。”杨美玉把买来的肉和鱼一起递给周桂香，“早上买的豆腐还没吃的，刚好煎了和鱼炒。”

“好，美玉你脑壳有伤，带小丫休息去，我和你三哥做饭就行。”小姑子好像比以前晓得人情世故了，周春香腹诽。

杨芷青从三哥挑的箩筐里捡了一个卖相不好的西瓜出来，从加了生机泉的水缸里舀了几瓢水到脸盆里，把西瓜放进去浸泡，没有冰箱，用凉水浸了的西瓜口感也好些。再说杨芷青也想试试用这稀释了无数倍的生机泉水浸泡的西瓜口感是不是好点。

想到炒鱼要搭配点小葱才香，杨芷青又去后面天井的花坛里面扯了一把嫩生生的小葱，就在天井的自来水龙头下洗干净了放在砧板上，周桂香正在忙着煎鱼，看了一眼小葱，“美玉啊，你买的这小葱长得好啊！”

“是嘛，这小葱是以前住在这里的人种在后面天井里的，我昨天和小丫才搬来住。”

“后面还可以种菜啊，下回我叫你三哥打菜秧子时给你留一些，你也种点，能省点是点，住在城里好是好，就是什么都要花钱买！”周春香心里也替小姑子操心，奈何自家也就是那情况，三个孩子都还在读书，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能帮小姑子的地方也有限，公婆又是嗜钱如命的，真的是使不上力气啊。

“好啊，三嫂。小丫，你走出门到前面那个单元，然后上楼到我们家对面那家敲门，大舅舅住在那里，你告诉大舅舅说三舅和三舅妈来了，叫他晚上不要做饭了，都到我们家来吃晚饭。”杨芷青拉着小丫，慢慢的一字一句的清楚。

“记住了吗？”主要是想让她练练胆子。

“让大舅别做饭，到我们家来吃，三舅和三舅妈来了！”小丫眼睛睁的圆溜溜的，努力记住妈妈说的话。

“我家小丫真聪明！去吧，妈妈站在门口看着小丫。”杨芷青亲了一下她的小脸。

小丫得到了妈妈的表扬，两眼闪着星星，迈着小短腿到走到隔壁单元二楼去报信。杨芷青听到她敲开了门，奶声奶气的把话说完了，得到了大舅舅的答复，又慢慢的扶着扶手走下楼，看见妈妈真的站在门口等她，小丫兴奋的跑起来，扑在妈妈怀里咯咯直笑。她可真喜欢现在的妈妈，每天都笑眯眯的，从来不会发脾气，也没有爸爸和她打架，没有爸爸可真好！

杨芷青不敢让西瓜在水里浸得太久了，把西瓜放在桌上，用三哥箩筐里的西瓜刀劈开了西瓜，“三哥，你种的这西瓜可真好啊！又红又沙，水分也足。”西瓜特有的甜香让小丫直咽口水，杨芷青切了一块，把瓜瓤剔出来切成小块放在碗里，让小丫抱着碗，坐在板凳上用调羹吃西瓜。

“妈妈，西瓜好甜！你也吃！”说完就用调羹里挖了一块西瓜往杨芷青嘴里送。

“真的啊，西瓜好甜，真是好瓜，谢谢小丫了。”

杨芷青把半边西瓜用干净的棉纱布罩着，另外半边全部切成块，朝厨房喊到，“三哥三嫂出来吃西瓜。”

这大热天在厨房做饭也不是啥好差事，幸好一楼不怎么热，要是顶楼估计和蒸笼一样。杨忠奎走出来拿起一块西瓜大口吃了起来，一口气吃完才夸道，“美玉，你可真会选西瓜。”

“我随便在你箩筐里取的，三哥，你这西瓜卖多少钱一斤？”杨美玉想最近在家养病先卖卖西瓜得了。

“不值钱，买得多一角钱一斤，买一个一角五一斤，今年西瓜也卖不上价啊！”

“那把你箩筐里的西瓜全一角五一斤卖给我吧，我晚上没事在外面摆个西瓜摊子卖西瓜。”

杨忠奎搓搓手，憨厚的笑了，“美玉你要我全部一角一斤给你！”

“一角五，估计有一百斤吗？”

杨忠奎本来还要说一角，被周春香瞪了一眼，不敢做声了，继续吃西瓜。

“估计有一百多点，就算一百斤吧！”周春香喜笑颜开。

这稀释里的生机泉泡过的西瓜就是不一样啊，把这西瓜品种的特点都发挥到了极致，比如甜，沙，香。杨美玉的老家的土壤特别适合种西瓜，产出的西瓜又甜又沙，还个大皮薄，在这县城里是出名的西瓜之乡，所以杨芷青才敢使用金手指，只要把生机泉稀释了用，完全看不出异样啊！

三哥三嫂在杨美玉家打地铺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早的搭班车走了。临走时杨美玉交代三嫂，过两天再摘俩箩筐西瓜送来，但是仅限于三哥自家的西瓜，杨美玉的其他两个哥哥杨芷青不想沾边。

于是杨芷青每天下午太阳落山后，就在巷口卖酸萝卜和米豆腐的摊子隔壁摆了个小摊卖西瓜，大西瓜可以分开卖，两角钱一斤。由于每个西瓜都被稀释的生机泉水浸泡过，味道都格外好，这时杨芷青就大力宣传说是某某乡沙地里栽的西瓜，自己娘家哥哥种的。

杨芷青西瓜摊回头客极多，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大概卖了十天，就把杨忠奎栽的西瓜全卖完了。

杨忠奎今年种西瓜沾了妹妹的光，总算赚了些钱。杨芷青也赚了母女俩三个月的生活费。有道是，“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只要不动存款，杨芷青吃肉时也心安得多。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卖了十天西瓜后，除了“杨金莲”外以外，又多了个外号叫“西瓜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