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节 开到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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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一个偶像都不外如此

沉迷过的偶像一个个消失

谁曾伤天害理谁又是上帝

我们在等待什么奇迹

最后剩下自己舍不得挑剔

最后对着自己也不大看得起

谁给我全世界我都会怀疑

心花怒放却开到荼蘼……”

草莓用漂移不定的声线把整个酒吧的人都唱得飞了起来，欢呼声四起，就连前几日有过节龙哥也在台下吹起了口哨。

“这女的真是学生妹吗？怎么来这打工啊。”绿发男好奇地问垃圾。

垃圾提起便情绪激动，将最近的事全都讲了出来，奶奶犯病，佩佩的项链，去学校作证，考试，奖学金，辅导办……

“吃饭？去哪吃饭？”傻飞突然冒了出来。

“不是吃饭，我说辅导办！”垃圾大声吼道。

灯红酒绿之下，所有的情绪都随着指针一格一格的跳动一分一秒地消失在一片人烟味中，喧嚣过后的沉默最是孤独。草莓看了看手表，决定主动打电话给阿然。

“喂，阿然，我今晚没班，你来接我吧。”

“我马上到。挂了。”

电话里听得出情绪，冷漠后那空荡荡嘟嘟声，使草莓的心情跌落到了湖底。

一旁男人们在一边喝着酒聊天，她听不见。

阿然走进了酒吧，一脸的冰冷下暗涌着愤怒，他一眼看到了草莓，从一桌人里拉着她的手臂到一边去。

“你看看这个。”

阿然拿出一叠照片，照片内容是酒吧中草莓与不同男人接触的样子，喝酒，唱歌，甚至是被很亲密地拥抱着，而草莓的表情看不出一点不情愿的样子……

“你很喜欢这个工作，啊？”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身不由己。”

“那你告诉我，这些是假的。说啊？”

“不，是真的。”

“草莓，我怎么就看不透你？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和你恋爱时身边的人都劝我小心，说我和你不相配，但我一直相信你单纯的不得了。”

“我从未说过我单纯。”

“好，那你再看看这些。”

阿然拿出另一叠照片，照片质量不似刚才那些好，昏暗的房间，床上，叠在一起的l体，草莓色的红头发……

“这些也是身不由己吗？”阿然语气愤怒。

“你相信这是我？”草莓更加愤怒。

“我阿然又高又帅又有钱还爱你，你有什么不满意的竟然绿我！”阿然继续吼道。

“你要是信我，不用我解释，你不信我，我解释了也没有用。”草莓此时只剩下失望。

她走到吧台前，要了一瓶酒，打开正要喝，阿然一把抢过来，重重摔在了地上，说：“这个酒吧的酒，我包圆了。你不许喝。”

“操。没有人能在老子面前装得起逼。”一边正在喝酒的绿发男突然站了起来，垃圾赶紧将他按了下去。

“绿毛哥你淡定，他不是在挑衅你……都别看了，情侣吵架、情侣吵架——”垃圾一边安抚绿发男一边疏散客人，“打碎了个酒瓶而已！快来人收拾一下——”

垃圾又从阿然手里拿来照片，惊呆了。

“这……这几个肯定不是草莓，阿然，你可要相信她啊，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我以前以为我知道，我越来越觉得，我可能从来都不知道……”阿然的眼角湿润了，眼泪忍着不流出来，“想我在学校风光无限，追我的女孩绕校园两圈，最后竟被你这个女人骗……”

“这是不是就叫押韵？”傻飞问垃圾。

“是，不过他说得没有节奏感，不如我们酒吧的牛姐。”垃圾说。

“妈的哪个是牛姐！出来battle啊！”阿然怒吼。

“你闹够没有！”草莓突然说，她低着头，没有看向他，“阿然，你走吧，别影响我工作。”

“呵呵……呵呵，是，是我多此一举了，我早该知道，你就是这样的女人，我不应该来这里自取其辱。”

阿然真的走了。

草莓依旧低着头，眼泪滴答滴答都滴在了桌上，只是两侧的头发遮挡着，没有人看到。

傻飞推了推她，问道：“草莓，他是谁啊？为什么欺负你？我去揍飞他！”

“没什么，一个说rap的前男友。我把他绿了。”

草莓抬起头，将头发甩在了后面，依旧嘴硬，开着令自己苦涩的玩笑。

“前男友？绿了？那你现男友知道吗？”傻飞一脸天真地问道。

绿发男从垃圾手里拿来照片看了看，说：“这肯定不是你，你要是肯，早就卖给龙哥了，价格一定高。”

“你可以不在人伤心的时候说风凉话吗？”草莓说。

“草莓姐你不要伤心啦，这两个人没有脑子的。”垃圾说，“如果你真的还喜欢他，你去给他解释，他不相信你的话，我……我垃圾也愿意作证的。”

“不重要了，在他心里我就是那个样子。连绿毛都说那不是我，他……”

“喂我有没有说过你不要叫我绿毛啊。”绿发男一脸不耐烦又压着火的样子。

“草莓姐，我该换班了，我送你回去吧。”垃圾说。

“不了，我想再喝点酒，你不要等我了，早点回去照顾奶奶。”草莓说。

“可是你……”垃圾有些不放心她现在的状态。

“没事啦，不就一个男人，而且大家都在这里。你快走啦！”草莓说。

“就是嘛，不过一个男人嘛，而且……不是还有现男友，如果出什么事，我打电话给草莓的现男友来接她，垃圾你快回去看奶奶吧！啰嗦。”傻飞说。

火热的灯光音乐自顾自地逍遥，才不理会人的心情。

草莓喝了许多酒，一阵眩晕后跑出了酒吧呕吐，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小姐，需要帮助吗？”

草莓抬起头，阿然穿着一身体面的西装，正恭恭敬敬地弯着腰，伸出一只手。

草莓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才看清自己身处一个空巷子，什么人都没有。

两个同样醉醺醺的男人走来，见到草莓就如同发现黄金似的，兴奋地笑着，笑得猥琐。

“嘿！小妞~~”

“谁啊？”草莓醉意未消。

“我们是来疼你的人啊！”

两个男人将草莓推到了墙边，眼光上下打量起来起来，伸手试图去褪她的连衣裙。

草莓清醒过来，奋力反抗，用力地咬着一流氓的胳膊，生生咬下半块肉来。

“哎呦！！！疼死我了。不能饶了她！”

两人粗暴地拽着草莓的胳膊往地上摔去，一流氓捂住了草莓的嘴巴，使她不得大声呼救。

“妈的今天老子不办了你是你孙子！”

“放开那个女人——”

一个声音从两流氓背后传来——绿色头发，脏兮兮的白色宽大t恤，手中还多了块板砖。

“呦吼英雄救美？来啊，你一个人我们两个——人呢？卧槽……”

一流氓一扭头见另一流氓已经跑到了巷子口。

“卧槽什么跑吧，十个我们也打不过他……”

“你……你这个叛徒……我打死你个孙儿……”

这流氓追着那人也跑了。

绿发男脱下自己的上衣扔在草莓身上，说：“大晚上穿这么少，你故意引诱人犯罪吗？”

草莓没说什么，自己的衣服都被扯破了，便套上了他的衣服，站起来，宽大的t恤盖到了自己的膝盖。

“让傻飞送你回去。”

“学校关门了吧。”

“喝酒误事的不良学生妹啊。”

男人转身回去，又停下了，回头看了眼仍站在墙角的草莓，说，“你在这儿等那两个喽啰回来接你吗？”

“我没地方去了。”

“那还不跟过来。”

“嘿，这个笨女人刚刚遇到了流氓，现在也回不去学校了。”绿发男打算将她托付给傻飞。

“流氓？在哪？我去揍他！草莓你受伤了吗？哎？你换衣服了？你这个衣服好难看，不适合你，不过有点眼熟耶……”

傻飞看看草莓，又看看上身赤果的绿发男，问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这不是重点，她现在脑子不正常，你照顾她一晚上。”

“不用了，我去附近酒店住一晚就好……借我点钱。”草莓说。

绿发男看了看草莓，又看了看傻飞，无奈地说：“走吧…”

两人到了附近一家小旅馆，绿发男露着上身发达的肌肉，加上身上的一些伤疤，把店老板吓了一跳。

“开房。”

“哦……那个……需要登记一下……登记一下身份证……”

“没带！”

“好的，是您的房卡……”

老板的手有些出汗，甚至在想旁边这位一脸疲惫的姑娘是不是被绑架来的，纠结了一夜要不要报警。

屋子灯光很亮，男人这才看清了草莓此时的样子，头发微乱，大眼睛明亮却没有光芒，像那日被龙哥欺负时的样子，狼狈，却很美，而这回她身上的衣服不是鹰眼的，是自己的。

灯光下草莓的脸白皙里泛着酒精的红晕，由于内衣被撕了去胸前的两颗将t恤撑起微微显露出来，像是在调戏自己。

绿发男有点不好意思，转过了身，说：“你睡吧，我走了。”

宽阔健壮的后背，肉眼可见的肌肉，铜棕色的皮肤上一道一道的疤痕使草莓生出一种安全感，她伸手去触摸那些疤。

触电般的感觉由纤细的指尖传了来，迅速扩散到全身，绿发男原地战栗，也没有回避，只感到体温上升。

草莓控制不住自己，从后面抱住了他，享受更多的安全感。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一句话如惊醒般将他拉回了现实，绿发男迅速甩开了她的手臂，转过身来，说：“我警告你，别调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