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木瓜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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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佟言惊讶的发现，顾夏昨晚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大早的就低气压，一句话都不和她说，碍于早读课又是秦雪的语文，她有心寻机接近他，但是没那个胆。

好不容易挨到早读课结束，佟言用笔戳了戳顾夏的胳膊，顾夏烦躁地抖了抖胳膊。

佟言噘着小嘴，收拾着东西识相地离他远一点，她听胡姨说过，男狗狗也会来姨妈，所以，男人是不是每个月或者每几个月也会有那几天？

顾夏侧头看了看她，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佟言一脸冤，她可是什么都没做啊，自保都不行吗？

一上午除了眼神偶有交流之外，她和顾夏全程无交流，他突然缄默不语了，她耳根子倒是清净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酸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花蕊蕊看她食不知味的，便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佟言，想什么？”

佟言无力道“没什么...”

“呵~你倒是没什么，这根青菜真是可怜了，被你五马分尸的够惨，佟言，它只是根青菜啊，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呐，你要这么对待它？”

佟言立马放下筷子，望着餐盘里的那根小青菜，哭笑不得，立马又拿米饭给它盖上。

花蕊蕊摇着头叹道“死不瞑目啊！”

佟言白了她一眼，花蕊蕊啧啧直笑。

肖霍看见了佟言，端着餐盘嬉笑着走过来“佟言，我可以坐这吗？”

“可以啊。”

花蕊蕊用筷子指着肖霍问道“佟言，这位仁兄是？”

佟言用手挡她的筷子，望着她一脸严肃地批评教育道“花蕊蕊同学，吃饭的时候又筷子指着别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花蕊蕊敷衍的“哦~”了一声。

佟言望着肖霍“肖霍，这是我姐妹儿花蕊蕊，还不赶紧自我介绍一下。”

肖霍点了一下头，立马伸出一手“你好，我叫肖霍，肖邦的肖，霍元甲的霍。”

花蕊蕊听完笑着对佟言说道“你说肖邦弹着《夜曲》，边上霍元甲打着迷踪拳会是个什么画面？”

佟言倒真的配合的想了想，只是那画面太辣眼。

“那你说，一个人要是真有六颗心会怎么样？”

花蕊蕊突然变了脸“佟言~”

佟言望着她嬉笑了一下“佟言无忌，何须当真，来来来，吃根青菜，可以预防便秘。”

花蕊蕊瞬间脸绯红，她今早刚和佟言吐槽这两天便秘，没想到她竟然会当着外人的面，尤其还是一个男生的面，直接了当的这么说出来，年轻拉不下脸来，埋头苦吃，恨不得直接埋进餐盘里。

佟言望着她得意地笑了笑。

吃完饭，三人去买奶茶，介于昨天关东煮是肖霍付的钱，所以佟言提议今天奶茶她请。

就当她望着菜单犹豫不决不知道选喝什么时，一旁的花蕊蕊提前给她做了选择“老板，给她来一杯木瓜牛奶。”

佟言皱眉立马否决掉“我不要木瓜牛奶，我要波霸奶绿。”

花蕊蕊伸出一手朝她摇了摇“你要木瓜牛奶，多喝木瓜才能成为波霸，木瓜丰胸...”说完看着佟言的脸色骤变，立马放声捧腹大笑，大仇得报的感觉真爽。

一旁的肖霍听了莫名的红了脸，眼神假装看外面，当做没有听见。

最后佟言买了两杯，一杯是花蕊蕊坚持要买的木瓜牛奶，另一杯是波霸奶绿，她一路沉着脸一动不动端着奶茶回了教室，花蕊蕊则是一路笑着回了教室，吸了一口珍珠，差点呛得一命呜呼，可是流着泪她也要笑。

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佟言将两杯放在顾夏桌上问道“这两杯你选一杯，你要喝什么？”

顾夏看了一眼标签，皱了皱眉头，都不想喝，但是他抬头看了一眼佟言，她脸色不太好，好像在生什么气，于是随便拿了一杯木瓜牛奶，说了一声“谢谢！”站起身让她进去。

佟言突然笑了，歪头望着他迷惑地看了看他某个地方，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顾夏，你们男生也要丰胸吗？”

一旁的花蕊蕊一口奶茶喷了出来“哈哈哈...”

顾夏红了脸，将那杯木瓜牛奶往旁一推“我去上厕所”，说完大长腿快步离开。

花蕊蕊朝着佟言一手比了个赞“佟言你可以的，要是一起死，真的一个活口都不留，哈哈哈...木瓜丰胸，够我笑一年了。”

顾夏回来，脸还是红红的，那杯木瓜牛奶他更是避之不及，一动不动。

佟言不解地问道“顾夏，你为什么不喝啊？”

“嗯...那个...我...”

很多年后顾夏回忆起来，十分不理解，那时候的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羞涩呢？！

虽然顾夏没有喝，但佟言觉得那杯木瓜牛奶送出去还是有收获的，起码，她问顾夏问题，顾夏肯开口和她说话了。

顾夏无缘无故生了一场闷气，因为一杯木瓜牛奶，突然就又好了。

和顾夏做同桌时间越久，佟言越来越发现顾夏并不是传统意义上规规矩矩的三好学生，他也会上课开小差，书本里夹杂着漫画小人书，遇上不喜欢的课，会把耳机塞在衣袖里面，用手放在耳朵上作为掩饰偷听歌。

他甚至还会配合她在本子上画着玩五子棋，只要她小声呢喃抱怨几句，下一秒他准会刻意的让她，有时候她趁他不注意，多下一子，他就算余光瞄见了，也不会与她计较。

佟言就此觉得顾夏是个很好说话特别善解人意的人，会邀请他中午吃饭的时候加入他们的小团队，他虽然正面没有答应，但是一到中午的时候会刻意等她，然后跟在她和花蕊蕊的身后。

佟言以为他是想和她们一起吃饭的，只是有时候他又是莫名其妙的，会无端的发火，又无端的冷冰冰的，对她一言不语，这让佟言很无语。

明明觉得和他越来越靠近了，可是下一秒就会被狠狠的打脸，他会画一条无形的三八线，把你和他隔开。

“蕊蕊，你说顾夏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花蕊蕊不坏好意地挑着眉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顾夏啊~你和他那么熟，你问我？”

佟言嘟着嘴揪了揪一旁的野草“我觉得他是个怪胎。”

花蕊蕊笑着认同地点了点“也对，什么奖都能拿的人可不是怪胎吗？”

对于花蕊蕊的认同，佟言表示十分吃进，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你还不知道啊，顾夏刚拿了征远杯全国青年绘画大赛的一等奖。”

“是嘛，真厉害。”佟言突然的有些失落，因为她的这个同桌真的好厉害，而她呢？想想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她就头疼。

顾夏在全国各个比赛里大放异彩，可她却连个小小的期末考试都应付不了。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不只是那条三八线。

放学后，肖霍看着顾夏垂头丧气地推着车子往前走，便快步走上前去，用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回过头来看他，愁容满面。

“佟言，你这是怎么了？”

佟言哀叹了一声，挥了挥手“我的难过，你们这种学霸是无法理解的。”

“我请你吃关东煮，去不去？”

佟言想了想，今早胡姨特意交代了，她要去看个亲戚，可能这一两天都不在家，给了她和陈桉比平时多一倍的零花钱，让他俩在外自我解决早晚饭。

既然反正要在外吃，那就去吃关东煮好了。垂着头无力地点了点头“好。”

肖霍看她这副样子，十分担忧。

吃关东煮的间隙时间里，肖霍不是抬头看她，小心翼翼问道“佟言，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佟言抬头看了看他，又哀叹了一声“还不是担心期末考试。”

肖霍听完笑了，在她的印象里，佟言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尤其不怕各种大大小小考试的人，以前次次月考倒数第一都不见她眉头皱过一次，怎么这次期末考试让她这么牵肠挂肚，魂不守舍呢？

当他听到她说的言澄会看她这次期末考试成绩单后，他了然于心，原来佟言怕的人是言澄。

“佟言，你爸爸...他对你很严格吗？”

佟言摇了摇头，有些受伤“相反，他对我是超越散养式的教育。”都把她送人了，可不是超越散养式的？

肖霍突然又不明白了“那你这是？”

佟言低头搅动了一下杯子里的关东煮，呜咽地小声说道“我怕他会对我更失望。”

谁不希望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言澄和顾夏一样都是那么优秀的人，她...怎么配得上他们？

所以言澄当初决定不要她这个女儿，真的是高瞻远瞩的明智之举。

“要不，佟言，以后放学了我帮你补课吧？”

肖霍没有得到意想中的答案，佟言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依旧低垂着头和杯子里的关东煮瞎较劲，于是他大声地又说了一遍“佟言，在期末考试前，我来给你补课吧？”

佟言低沉地“哦~”了一声，连带着肖霍也抑郁了，佟言这是不相信他吗？

然而佟言真正不相信的人是自己，顾夏每节课下课都会和她重复讲一遍课上的重点，可她还是不懂，所以就算肖霍再给他补课也是一样的效果，她底子太差，抹再多的粉也不会好看的。

上天真的是公平的，给了她好看的皮囊，就要克扣她的智商。

不对，不对，上天是不公平的，因为他给顾夏开了后门。

虽然知道再多补课都是无济于事，可是看着肖霍那么热情的份上，佟言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们会在学校不远处的冷饮店里补习，一人点上一杯饮料，他们在关门前都不会赶他们走。

这天，肖霍帮他补数学，讲集合与函数的概念，什么有限集、无限集还有空集，一会儿包含一会儿又不包含的，就像闹着玩一样的，那些个abcd她都认识，可是要问它们谁包含谁，谁不包含谁，她不知道，爱咋的咋的，怎么这么麻烦，更头疼的是集合的运算。

她双手抱着头，听着肖霍叨叨叨的像是在讲外星语，时不时歪头问她“听懂了吗？”，她要是摇头，肖霍会不厌其烦的再讲一遍，一直摇头一直讲，佟言打心底里佩服他，真够有耐心的，后来她学乖了，反正怎么讲都不懂，那就点头，这样肖霍就会放过她。

就当她为自己想出的这个方法沾沾自喜的时候，侧头看见顾夏站在侧前方正看着她，那个凌厉的眼神，看得她心神一颤，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了，不由收回视线，缩着脑袋。转而一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她又没干什么坏事，问心无愧，于是将手里的笔含在了嘴里，伸出一手朝他挥了挥。

顾夏冷冷地收回视线，取了东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真是莫名其妙。”

一直专注讲题的肖霍，听她突然这么一说，疑惑问道“什么？”

佟言摇了摇头“没什么”，边说着边收拾东西“今天就讲到这里吧！”

肖霍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好，那明天继续。”

唉~佟言内心悲鸣，真希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