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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絮近几日睡得特别少,每天不到两个小时,她一直担心着齐骁的安危,今日又受了伤,问他,他也不说。

他说送她离开,即使他不承认他的身份,也间接表示她的猜测是对的。

迪卡那边人从走后,便悄声无息,好像突然死寂了一般,她毫无睡意,站在窗口望着那边,昏暗的灯微微闪着光,除了一班班的换岗,其余不见任何身影。

她看向床上的人,隐隐感觉,迪卡出事了。

齐骁在药物的作用下,睡了一小会儿便醒来,他分析事态,四号被缴很容易把祸端引到他身上,他已有对策,即使很难解决也不至于丢了性命,但担忧的是,会不会把问题引到南絮身上,她在他身边,不安全。

天刚放亮,齐骁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南絮睁开眼睛,就见他冲自己说:“跟我走。”

南絮急忙起身,两人刚走到楼下,就听到外面行驶而来的车声,很快,车子停在院落外,齐骁站在一楼大厅中央,看着廖爷进来,后面跟着的人一个个举枪冲他,而最后,坐轮椅被推进来的道陀,显然半条腿快要废了,包扎的位置打在膝盖骨上,以后站起来也难了。

道陀看向齐骁的目光带着不弄死他不罢休的狠劲,他此时是恨齐骁,恨不得杀掉他再啃了他的骨头。

不,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他要剥皮抽筋,打毒针折磨他,让他死也活活被折磨到死。

廖爷手撑着拐杖,每一下敲击地面,声音的重量都像打在人心上,让屋子里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他在正中的位置坐下,进来的手下全部用枪指着齐骁,南絮知道,真出事了。

她就站在齐骁身后,看着廖爷以往那老狐狸般的目光,此刻已经变成阴狠的狼,只要他张开獠牙,便能让人血肉模糊。

这时齐骁的手下闻声赶来,急忙举起枪对准其它人,齐骁摆了摆手,“都放下。”

齐骁算到廖爷会找上他,他佯装吃惊:“廖爷,道爷这是怎么回事?”

道陀用缅说骂了一堆话,南絮听不懂,然后说的中文她听得明白。

道陀从腰间掏出枪指向齐骁:“老子他妈的看走眼,中了你的圈套,全他妈被军方给端了,齐骁,要说狠,没人比你狠,你来这四年,廖爷对你有半分不好吗?你有今天全他妈的仰仗着廖爷,不然你是什么,你连条狗都不如。”

齐骁一如既往的冷静,即使枪指在他头顶,他也依然稳如泰山,这样的心态,练了太久太久,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叫怕死,“廖爷,出事了?”

廖爷依旧没开口,道陀骂了句:“妈的,装模做样,狗东西。”

“廖爷,如果出事了,希望也知会我一声,我确实不知眼下这情况是为何意。我为廖爷卖命,这四年,我有哪里做的不周,至于这样兴师动众,这么多枪对着我。”

齐骁不卑不亢,越遇事越冷静,因为只有理智,才能克敌。如果他此时慌了,便是送人头。

“那根本就是个假三爷,是中国军方的人。”道陀喊到,气得一枪打在地上,齐骁的手下此时也吓得不敢上前,这是他们势力内部的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不过真要火拼起来,他们自然是站在骁爷这一边。

“假的?”齐骁蹙眉道,“廖爷,三爷这个人是道爷查的,我只是通过眼线得了这个消息递给您,赛拉那批四号确实跟一个叫三爷的人接洽,如果您不信,可以问桑杰,他清楚一切。”

桑杰自然是清楚,但此时再说这些已无意义,道陀手里的货被军方缴获,几乎要了他身家性命,此时又丢了一条腿。

“当天的事廖爷您也知情,我的眼线送情报过来被人跟踪,被桑杰拿下。迪爷,他当天也在。”

“还有脸提迪卡,他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道陀跟迪卡虽然也不合,暗中争斗不少,但齐骁,他只是个廖爷收回来卖命的狗。

南絮一听,迪卡不知所踪,那么昨晚齐骁出去,是不是因为迪卡。

她担忧,却也做不了什么,因为她不能表现过多关心,那样会暴露齐骁的身份。这时就听齐骁说,“廖爷您信不过我。”

他这句是肯定句,廖爷如果信他,就不会有现在对峙的场面,廖爷可能信他吗,他不过就是给他卖命赚钱罢了,毒枭贩毒坑害人命,这些人哪有良知,都是披着人皮的恶狼。

“齐骁,这四年,我待你不薄。”廖爷此时开口。

“是,廖爷。”齐骁恭敬回答。

“三爷的线是你牵的,消息是你给的,现在连赛拉都被端了,让我相信你?”他手上的拐杖狠狠的杵向地面,呯呯的砸在地上,连道陀都禁了声。

“消息是我给的,但人不是我找的,真假本就难辨,您让我给您一个解释,我也没办法解释,相信于否,取决于您。”他说完,张开双臂摊开手,冷笑道,“我来您身边四年,赌场得来的利润日益增加,昨天也跟蔺闻修碰上面。廖爷,我用四年时间替您赚钱,替您打地盘,收地盘,您要是觉得没功,我无话可说。如果说我有意对您不利,这四年,我把任何一个军警方面的人带到过这里吗?您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污蔑这话,我齐骁不接受。”

“齐骁,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廖爷绰起杯子,直接砸了过来。

杯子从他左肩上掉落,南絮心底猛的一揪,打上的那处,正是他的伤口。

齐骁纹丝不动,脊背笔直挺拔,“兴师动众的来了,您不要个说法怎么能解您心头不快。”他看向四周对准他的枪口,“不用这么多,一颗足够。”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道陀能玩得他生不如死的招数多得数不尽,死,那岂不是便宜了他。

廖爷看出他态度坦然,也知晓他对生死毫无惧意,当年救下他时,齐骁身中四枪差一点丢了命,他才收下他做义子。这几年他的付出有目共睹,赌场利润翻了几十倍,且不断在扩大。

毒品生意越发难做,迪卡那销金窝赚的钱不够他养自己的队伍,道陀又是现在这副模样,迪卡八成也折了进去。

廖爷不想丢掉齐骁这个得利干将,他已经损了两员大将,此时只有他能独挡一面。

大家见廖爷沉思,所有人都屏息着等着他开口,齐骁知道自己有筹码,廖爷再怀疑他,没有十足的证据也不会轻易要他性命。

道陀见廖爷沉思,担心他被齐骁说动,反悔来之前要搞死齐骁的事,“廖爷,不能信他。”

“你闭嘴,三爷是不是你找的?”

“都是他给的信息。”

“你自己识人不清,被引诱上当,我说过你多少次,做事要谨慎。”他此次没让齐骁出面,因为这批数目太大,怕的就是齐骁这边出事端,结果可好,齐骁没出面,道陀自己钻进了圈套。

“把你那个眼线找出来。”廖爷对齐骁说。

“桑杰知道,这事你可以交给他办,他办您放心。”

“廖爷,不能信他,这人不能留。”道陀是记恨齐骁的,因为他风头太盛,以往他跟迪卡,迪卡那条疯狗他睢不上眼,后来,所有人都信任齐骁,包括廖爷。

他被打压几年时间,此时不翻身,更待何时。

“不能留他,廖爷。”

廖爷重重叹了一口气,冲桑杰使了个眼色,桑杰是他心腹,对于齐骁的行动都会向他汇报,可以说是在齐骁身边安装的一个监视器,所以这次的事,齐骁还是有理由,但,也不能这样轻轻相信他了。

桑杰过去后,廖爷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桑杰,桑杰倒了水回来,走向齐骁。

齐骁心下一惊,这比起死,更难让他接受,“廖爷,您知道我不碰这东西。”

“在我这儿,只有你有这规矩,齐骁,让我相信你,毒品,你沾也得沾,不沾,也得沾。”

道陀一听,疯了似的猖狂大笑,齐骁垂在身侧的手捏得咯吱咯吱作响,毒,这剂量,一次定上瘾,他太清楚这毒/品的性质。

齐骁没接,“廖爷,您知道,我不怕死,看在我为您卖命几年的份上,给我个痛快吧。”

“我并非不相信你,但你这个规矩必须破了,齐骁,这东西我们不缺,你想要多少都有。”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喝下去。

道陀知道,这东西下去,齐骁可就不再是从前的齐骁了,他突然把枪指向他身后的南絮,“你要是不喝,就让她喝。”

桑杰把杯子往他面前送了送,“骁爷,留着命,比什么都重要。”

齐骁知道,今日这道坎,他躲不过了,他命不值钱,别让南絮在他手里出了事,他冷冷一笑,目光看着廖爷:“廖爷,您这是用这杯买信任吗?”

廖爷眼底一片阴冷,“信任需要付出,当初你救了我,我信你,今日出了这等大事,要我信你,你也需要表个态给我。”

“好。”齐骁接过杯子,南絮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要,不要……”

她的声音极小,像是在乞求,齐骁知道她担心,但必须硬冷的喝斥她,“滚。”

他甩开她,抬手半杯水,直接全灌进喉咙里,他没去品那是什么味道,想必不好喝吧。

廖爷见他喝下,才长长抒了一口气,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我会让人送你以后的量过来。”

道陀发疯似的狂笑,“齐骁,我已经想到你跪在我面前求着我的场面。”

人走了出去,“啪”的一声,杯子被他手上力度狠狠捏碎,瞬间玻璃破片扎进手里,血从掌心缝隙流了出来。

“齐骁。”南絮管不上旁人的眼神,“热水,快点热水,还有美/沙酮。”

她拽着他往楼上走,手下人急急忙忙翻东西,热水很快递上来,南絮颤抖着双手把水递到他眼前,“齐骁,快喝,快喝吐出来,快一点。”

“没用的。”他说。

她第一次看到他垂下的眼眸,是那样的无助,他一直都是铁骨铮铮,此刻却茫然失措,她颤抖的双手捧起他的脸,“你看看我,齐骁你看看我,还有办法的,真的,有办法的。”

她的心脏从他被逼吃下毒/品开始,就像被人紧紧捏着,连呼吸都困难,“齐骁,齐骁,快点喝,喝下吐出来就好了。”

他还是一动不动,心如死灰般的沉寂,南絮眼底沁出的泪瞬间夺眶而出,她紧紧的抱住他,紧的力道,像是能通过这样的拥抱,让他挣脱此时束在他身上的枷锁。

玉恩哭着上前送药,她虽然不懂,但也明白,廖爷不会轻易放过骁爷,如果那有得解,就不会轻易离开。

南絮从玉恩手里拿过药,手指使劲掰开他的嘴往里塞药,药塞进嘴里,齐骁才像找回神智,急忙接过水杯把药顺下去。

“不够,再拿一粒。”他说。

玉恩急忙跑下去,药再拿上来时,齐骁就觉得不对,因为身体里的感觉,不像是碰毒之后的反映,他看过太多吸食毒/品之后症状,也从太多资料上看过详细分析药后的症状。

他没有,如果是他猜想的那种药,不可能此时毫无反映。

突然,身体里钻出一丝热度,然后那热度直往身体某一处发力,他锁着眉头,仔细分辨那种感觉,不对,越发的不对。

直到他觉得身体里的反映让他明白这药是什么,催/情药,迪卡那边善用的手段。

廖爷?不对,是桑杰,他换了药。

“出去。”他冲着南絮吼道。

南絮不明白他为何这样,以为是毒发作,她虽然不懂那是什么感觉,但她也见过,她跟他走过的路边,电视上,报导上,她睦出,那种感觉应该很痛苦。她伸手紧抱住他,“没事没事,你要是难受,你咬我,我不怕疼,齐骁,没事的……”她一字一句,心都在滴血。

他用生命护卫一方净土,却要此刻要遭受这样的痛苦,她心疼,疼得无以复加,眼泪顺着眼睑滚落下来,从她被抓那日起,她就没哭过,这一刻,她却因为他,控制不住眼泪。

突然扑过来的软软身子让他身子越绷越紧,齐骁急忙推开她,奔向洗手间,拿过花洒喷头,照着自己的脑袋浇去,冰冷的水流顺着头顶浇下来,瞬间湿了衣衫,南絮急忙扑过来:“你肩上有伤,不能这样,齐骁,齐骁你听我说,再吃一粒药,控制住,你救过我,你一定能救你自己。”

她去抢他手里的喷水,水流胡乱的四处喷洒,突然间,他猛的靠近,带着危险且强烈的气息。

齐骁此刻已经被药力冲击得失了理智,没了思考。

他的热度烫人,手上力道让她身上疼,但心里的疼,比这些疼千倍万倍,“齐骁,齐骁。”

她叫着他的名字,一声声的叫着,齐骁像是突然因为那熟悉的,低声呢喃换回一点理智,他猛然退后,看到她带泪的眼,心下一紧,直接推开她:“出去。”

此时门外的玉恩听到里面的吼声,想要推门进来,桑杰到门外送的廖爷离开,又把事情经过讲一遍,确定三爷的消息是眼线回报,齐骁昨天见了蔺先生,并未有异常动作,才回来。

刚一上来,就见玉恩在门外急得团团转,欲推门的手被他拦住。

“桑杰哥哥,骁爷怎么办,他对我们那么好,他一定很痛苦,我听他都疯了似的吼南絮姐姐。”

桑杰没说话,只是把玉恩拽了下来。

玉恩一边走一边哭,桑杰没拿她没办法,这里就她一个女孩子,性子特别软,遇事就爱哭,“不会有事,骁爷什么事情没经历过,这对他来讲,只是一道坎,在这种地方,骁爷不可能独善其身。”

齐骁把南絮推出去,回手抓了一个尖锐之物,照着肩膀就刺了去,南絮破门而入时,正看到他下手,她身子前冲直接撞开他的手,她握着他双臂,眼底一片悲凉和心痛,“齐骁,别伤害自己。”

“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再不出去,后果自负。”他一字一顿,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狠劲,她就这样站在他面前,他体内血液正疯狂上涌,每一次流动,都叫嚣着疯狂着。

“别伤害自己,你掐我,让我来帮你,齐骁,你别伤害自己,你身上还有伤。”她仰着头,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她的声音很轻,似呢喃般,却有着致命的魔力。

此处省略无数个字……

她知道,此刻的他已经很努力控制,即使身体机能大于头脑思维,他还是留有半分理智,最后关卡没冲进来。

南絮倒在床上,想要用手去拍自己的额头,刚一抬手发现手上一片泥泞,她往被子上使劲蹭了蹭,可掌心依旧发烫。她急忙钻进被子里,不行,还是他的气息,还有,那种味道。

齐骁冲澡出来,就见南絮坐在床上,被子把她团团紧裹住。

南絮抬眼看过去,目光交汇,他漆黑的眸子里,褪去刚刚的炎热,变得异常冰冷。她看着他拿出干净的衣服换上,然后迈步走向床边。

他伸出手臂,连人带被一起抱起来,“去洗一洗。”

南絮就这样被他抱着一步步走向洗手间,她觉得脸颊很烫,跟刚才发生的事时不一样的烫,“你好些了吗?”

他把她放下,她赤着脚踩在理石砖上,他见她脚下一颤,急忙再抱起一些,让被子垫在她脚下。

她被他拉至胸口,听到他强烈的心跳,还胸腔震动,他说:“对不起。”

南絮不知该如何去接这句话,他此刻一定自责万分,又悲伤,他活在刀尖上的日子,他的苦,没人能体会。

她从他怀里退开,露给他一个笑脸,“你不用在意,我也不会介意,英雄儿女,不拘小节。”她学着他以前逗她的模样,挑了挑眉。

他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来宽慰着他。

她聪明,睿智,双商极高,这样的女孩子,毫无预兆的进了他心底。齐骁当兵入伍,再做卧底,他知道自己身处凶险,也让心变得坚硬,可就是眼前的人,那一抹光,照进他心底,把那块硬石暖暖包裹。

他对她来说,是危险的。她对他来说,是致命的。

齐骁下楼,所有的目光齐唰唰转向他,玉恩哭着跑过来:“骁爷。”

玉恩是他两年前在迪卡销金窝里救出来的,那时她才十六岁,被人骗到这里,他心中不忍,便救下了她,这孩子挺乖巧,心地善良,就一直留在身边。

“别哭了,一直听你哭。”他冲桑杰示意,两人走到后院。

他在长椅上坐下,手搭着椅背,冲桑杰示意,让他也坐下。

桑杰在旁边坐下,齐骁从兜里拿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先递给他,桑杰接过,拿出打火机先给齐骁手里的烟点燃。

两人望着天,一起抽着烟,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谢谢。”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是上下属,桑杰是廖爷的人他清楚,但这次却帮了他,虽说男人之间大恩不言谢,但谢,还是要说。

桑杰了解齐骁的性格,在他说谢的时候稍有些惊讶,不过他为人正值性格刚强,是条硬汉。

桑杰被晒得黑黑的脸上露出一抹赧然之然,“我恨毒品,爸爸一辈子毒瘾戒不掉,哥哥也吸毒死了,骁爷,我敬你是条汉子,不想害你。”

“虽然我给廖爷做事,这几年跟在你手下,我敬佩你的为人,骁爷,我也想成为像你一样刚正的人,但是我已经来不及了,我手上染了太多血,染了太多毒……”

这是桑杰跟在齐骁身边的四年时间,第一次说这么多话,第一次剖露心声,他被廖爷救下就一直当他的杀手,为了活命,为了家人能够活得好一些,他必须这么做。可他不喜欢染血,不喜欢染毒,他一样痛恨一样恶心那些害人性命之事。

金三角,就是一个魔窟,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地方,最大恶源之一。

缉毒,就是一个战场,有人为它出生入死,却有人甘愿为它鬼迷心窍。

***

齐骁上楼时,南絮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边,头发未干,滴着水珠,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肩,肩颈处的片片红痕……

玉恩小跑上来,端着餐盘,上面摆了几样菜式,“骁爷,南絮姐姐过来吃饭。”

南絮见玉恩看向自己的眼睛里露出的惊讶和羞涩,急忙拽过一件外套披在身上,玉恩的眼睛红肿一片,知道她之前一直在哭。

不过此时眼底露出笑意,脆生生的说,“已经中午了,早餐也没吃,肯定很饿,快来吃饭。”

南絮目光看着窗边的男人,他颀长的身形挺拔而立,坚硬如石挺拔如松。他是经历过多少,才会练就如今这般刚铁的意志。

“骁爷,吃饭吧。”玉恩见齐骁迟迟不动,叫他一声。

齐骁依旧面向窗外,淡淡应了声。玉恩冲着南絮指了指齐骁,示意她叫他吃饭,她点头应下,玉恩才离开。

“吃饭吧。”她说。

南絮走到桌边坐下,她没动筷,末了,齐骁走过来。

两人各持一侧,谁也不说话的闷头吃饭。

突然,南絮的碗里多了一块牛肉,她抬头,他已经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吃着。

整个用餐时间,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她知道他在自责,齐骁吃完饭喝了点水后直接倒在床上。

南絮不知为何,就喜欢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肩很宽,有着厚实的安全感,但谁又能给他安全感?他每日都地走在刀尖上,稍有不惧,便鲜血淋漓。

轻而又轻的一声叹息,南絮起来走到床边,把她刚刚换下的新被子摊开,轻轻盖在他身上。床上的人眼睑微动,然后才渐渐睡去。

南絮也是连续几日折腾,早上又似大干了一场硬仗,此时全身也脱力,倒在另一侧,抱着双臂闭上眼睛。

她睡了一觉,醒来时是被外面的车声吵醒,她到此处已经养成极其敏锐的警觉性,只要有车声响动,无论是迪卡那边,或是齐骁这边,她都会警铃大作立马清醒过来。

此时醒来,盖着被子,而旁边的齐骁已经不在。

她翻身下床,站在窗边望去,此时门口停了一辆卡车,车上下来的一个瘦小的男孩子,男孩子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正跟门口站岗的人交涉,然后就见岗位跑进来,很快又跑出来带着那个人往里走。

她转身飞奔下楼,那人送来一包白色粉状物,她知道那是什么。

齐骁坐在首位,手指轻点着桌面,那人把东西放到他手边。

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回去告诉道爷,骁爷感激不尽。”

那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拱了拱手,说了句缅甸说后转身离开。

南絮走过去,手刚伸过去想要把那东西扔掉,被他抓住手腕,他甩开她的手,自己拿起那包东西,在手心掂量掂量,开口道:“有人想要吗?”

他明令手下禁止碰毒,但人多混杂又都是当地武装,很难彻底清除。

有人的眼睛贼乎乎的瞟来,“呯”的一声,齐骁的巴掌已经拍在桌子上,震得桌面嗡嗡作响,“都特么的给老子忍着。”

他一身冰冷的气息,所有人都不敢吭声,他拿起东西上楼,南絮见他回到房间直接进了洗手间,把那包东西都倒进马桶里冲掉。

“这包东西在市面上值多少面?”

他眸光像黑洞似的射向她,她说,“我好奇问问。”

“几十万吧。”他洗了手,而且洗了几遍,即使隔着塑料袋子,他也觉得那东西脏,沾上,连灵魂都会被染脏。

“你怎么办?”她站在旁边,她一直着急他的状况。

“桑杰换了药,没事了。”

南絮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归了位,她耸搭着肩膀,然后勾起一抹浅笑,随即捂嘴大笑,笑时眼睛眯成一条缝,睫毛因憋着大笑而微微颤抖着。

齐骁被她愉悦的情绪所感染,也跟着笑了。

“那条疯狗现在什么情况?”她问他。

他眸光暗了暗,没说话。

“你昨晚出去,是不是因为迪卡。”

“不该你问的不要多话。”齐骁说完转身走出洗手间。

南絮瞥他,还装,装,装,装,看你跟我装到什么时候。

他突然回身,手伸向她,用衣襟把那块吻痕盖住。

南絮的脸上隐隐有些发烫。

***

齐骁没事了,被桑杰换了药,这个消息比她此时逃出去还让她快意,齐骁让她好好睡一觉,这几日精神紧绷,谁都没休息好。

可她睡不着,想着齐骁说要尽快送她离开,她如果离开,齐骁定会被廖爷追责,一场凶险恶仗刚刚落幕,她不能自己一走了之让他陷入危险,可她不离开,她也看得出,她在齐骁身边,给他带来的只有危险,因为他要时刻保护她。

要怎样才能有一个万全之策。

齐骁出去一趟,他没走远,只是到迪卡那边,迪卡被捕的消息还没传来,廖爷也只当他暂时性消失,不过久了,便也知道人是回不来。

这边的肮脏事定会有人接手,他必然要时刻盯紧,以防出现一个比迪卡更凶残之人。

迪卡蛮干,脑子没那么精明,好控制好处理,如果换了一个聪明的谨慎的就难把控,眼下他必须想一个办法,彻底除掉这片肮脏之地。

齐骁之前一直犹豫不决,未送南絮离开,一是担心他身份被怀疑,此时,再怀疑他也不能让她再在这肮脏之地受到半分威胁。

他点了根烟,下了一个决策。

南絮正在逗金刚,这金刚怕不是把刚才两人的过程看了个遍吧,南絮拿着木枝戳着金刚:“诶,把刚才看到的全部忘掉。”

“南南,南南。”金刚叫她,抬起爪子往木枝上抓。

南絮抽回木枝,继续哄骗:“你要忘了,我就带你出去玩。”

“南南,呱呱……”金刚乱叫着。

“必须忘听到没有,如果你不忘掉,小心我一枪爆了你的鸟头。”她学着齐骁的恐吓,虽然没什么威胁力度,一点也不吓人。

“骁爷,骁爷。”

“嘿,叫骁爷也没用,我告诉你,来看着我。”她拿着木枝在金刚眼前像钟摆一样来回摆动,口里念着,“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没看到,忘掉了,忘掉了。”

金刚根本不受控制,爪着伸得老高,翅膀扑腾着,尖嘴里嘎嘎乱叫,又喊骁爷,骁爷。

齐骁半倚着门垛,嘴角勾着笑,这个傻丫头,鸟能催眠吗,当她是神仙。

“南絮。”他叫她。

她一转身,就看到齐骁站在门口,甚至看那倚着门垛的样子,像是站了好一会儿,“回来了。”

“跟我走。”

他让她走,她从不多问,她放下木枝,还威胁金刚:“忘掉听到没,回来给你买瓜子。”

话虽这样说,可她没钱。

出来时,依旧是桑杰开着车,驶过蜿蜒小路,来到市区。

车子在一间酒店停下,她跟着齐骁上楼,走到一半跟他说:“可以给金刚买瓜子吗,我带回去喂它。”

齐骁没说话,桑杰随后上来拿着房卡给他,他推门进去,南絮不明就理,不过也知道他早上经历一场恶仗,此时定是心里憋着火。

推门进来后,齐骁说:“动手。”

南絮一怔,没明白他的意思:“动手?”

他向她伸出手,“来。”

南絮抬拳,不轻不重的在他手上击了下,齐骁曲指握住她的手,借力一带,身子猛的一推,呯的一声,南絮就撞在了墙上。

“你来真的,你疯了。”

“来。”他摊开的手指向她招了招。

“没空理你。”她把头转向一边,齐骁瞬间从腰间拔出枪,在南絮怔神之时,他已抵在自己的胸口。

南絮一惊,她知道扑上去肯定来不及,她大喊:“你要是敢,我就从这跳下去。”

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途,他想用这一枪,放她走。六楼,摔下去不死也残,她性子硬,齐骁摇了摇头:“你傻不傻。”

她急忙上前,抢下他的枪,向他吼道,“你傻不傻。”

她从没这样跟他大吼过,刚刚她心底的惧意,比用枪指着她还要更甚,心惊胆颤都过来了,他救过她无数次,她不能让他因她再受伤。

“你才傻,这么好的机会。”他要去拿枪,被她躲开,“机会再找,我知道你身边有廖爷眼线盯着,别硬碰硬。”

“那就打一架,让我痛快痛快。”他说着,单手扣住她的肩,一手抵着她腰际直接把人举起来摔到床上。

南絮知道他想发泄,从床上跳下来,箭步冲上前扣住他手腕,回肘直击他胸口。

齐骁没躲,硬生生吃下这十足的狠狠一击。

“你为什么不躲。”她转头问他。

“不想躲,你打我吧,越用力越好,使出你所有招式。”

南絮懂了,他还为早上的事自责,她要是不打,他就继续自责。

她思考再三,拽住他手臂,脚下一扫,呯的一声,直接把齐骁摔到地上。

她没动手,而是动脚,一脚接一脚的踢他,每一次都力道十足,齐骁没躲,就这样生生承受她所有力量。

南絮踢了几十下,最后脚下力量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齐骁一直闭着眼睛,他不想让自己下意识去闪躲,当力道减轻,他抬眼,见她眼底已经模糊一片。

他不顾身上的疼痛,手腕借力点地直接站了起来。

南絮转身不去看他,他就这样站在她背后,过了许久,他走到她跟前,抬手捧起她的脸,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覆上她眼睑。

***

呯呯呯,三声敲门响起,两人同时看向门的方向。

齐骁过去开门,是安婀娜。

安婀娜笑着说:“骁爷,我手下说看到你来这,好久不见,一起吃晚饭好吗?”

廖爷很宠安婀娜,齐骁平日也不会跟她硬碰硬,见他没说话,安婀娜继续说,“早上的事我听说了,迪卡哥哥不知所踪,道陀又受伤,哎,廖爷心里很难过。”

“我知道你出了事,原本想去看你的,就听手下人来说在这儿看到你,就上来看看。”

“我没事。”他说。

“我刚才听到你那里面有打斗声,是遇到什么人了吗?”门打开,安婀娜一眼就看到里面的女人。

“我教训我的人,你不会有意见吧。”

“那当然不会,要是没事,晚上一起吃饭可以吗?”

“我晚上约了人,下次吧。”

本以为拒绝了安婀娜,她就走了,结果她就在隔壁房间住下,晚上还送来一瓶酒。

好险,如果她真逃,估计也逃不出去,安婀娜的眼线都盯着齐骁,他到底是有多危险,她难以想像。

夜里她躺在床上,齐骁在旁边,两人一时谁也没有开口。

就这样静静的躺着,身边人的气息太清晰,让她不自觉往旁边蹿去。

“蔺……”一个字刚出口,就听齐骁反驳,“不行。”

他知道她想什么,她想试试蔺闻修,“离他远点,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我觉得还好,值得一试。”

“还好?说说。”他平躺着,双手交握于胸前,目光盯着头顶上的水晶吊灯,吊灯因路边飞驰的车辆而轻轻晃动。

她故意道,“有内涵,绅士,魅力,可惜跟你一样,是个赌徒。”

“肤浅。”他轻斥着。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没再说话。

过了会儿,他突然翻身靠过来,炙热的呼吸撩过她脸庞,四目相交,所有的光芒在这夜色里都变得暗淡。

末了,他拽过被角,给她掖好,“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看看简哥生无可恋的脸。搞到后半夜三点钟的我,已疯,别找我,让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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