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个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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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五年飞逝。

十岁的施起十五,十岁的施月及笄，十五的施言戚弱冠,并由太傅赐字：凌云,意为凌云壮志。

早在一年前，施言戚便已发现，自己正逐渐地被施月的天真烂漫、调皮机灵吸引,将她放在自己不曾开启过的心门之内。

他曾试过逃避，可每次一见到那张灿烂夺目的笑脸,他的视线就停留在她的身上，哪怕她的目光从不曾长久地施舍于他。

施月更多时候与施起呆在一块,缠着他，粘着他。哪怕两人职责不同，一个是侍女，一个是护卫。

每到夜晚,两人休息时分，都会聚集在施月的房间，逗白白,陪它玩耍。

这样温馨舒适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在第四年的冬天，随着白白身高的不断增长,它的灵性也跟着提高。

以至于看到施月与施起一块，竟然愤怒地用翅膀扇打他的右眼，险些造成失明的后果。

那时施月正在整理床铺,听到施起摔倒的大动静，焦急地凑到他眼前，仔细地检查他的状况，直到他再三保证才放下心来。

然后她不开心，准备质问白白。聪明的白白立刻眼中含泪地望向她，耍性子地飞离房间。

它失踪了三天三夜，杳无音信。施月担惊受怕地到处寻它，还因为此事忧虑过度发高烧，它才浑身伤痕地回来。

最后的结果是，施言戚总是有事外出，身边一定跟着施起，而每次施月想要跟过去，都被施言戚留在府中。

施起外出频繁，两人的见面慢慢减少，先是两三天一见，后来变成了半个月，一个月，甚至五个月未见。

没有再见到施起，白白就会高兴到不行。它经常会缠着施月陪它玩球，帮它顺毛，喂它糕点。

五年了，它的身高长了不少，每次都让施月觉得口袋沉甸甸的，幸好她长裙的口袋是自己做的，刚好能挡住它的头。

不过若是再长大下去，可能最后白白就要一个人呆在房里了。

这个问题施月有想到过，只是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或许有一天她就不在这里了呢，万事随心所欲就好。

第五年的春天，京城户外桃花盛开的季节。

今天的施言戚被帝后唤去宫中，施起难得的没有前去。

施月兴致勃勃地拉起施起的手，撒娇乞求他带她去郊外的桃花林赏花。

被她娇软的语气磨得，施起唯有答应她，两人一兽久违地一同离开太子府，赶到郊外赏花去了。

一手牵着施月的手，施起一手还提着三层的饭盒。

两人在树林中寻了个最好的观赏桃花的位置，坐在草地上享受施起特地做好的糕点美食。

“哇！桃花真的好好看！”施月咬了一口黄纸包裹着的馅饼，一边津津有味的品尝，同时抬头环顾四周桃花飘落下的美景。

施月曲腿，空出来的手撑在大腿上，满怀期待地喃喃：“好想每年春天都能来看桃花。”

“会的。”施起接过她递过来的酥饼，凑到嘴边咬了一口，“以后不论我有多忙，都会抽空陪你。”

“好，就这么说定了！”施月开心地伸出拇指，与施起的勾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咴咴咴！”啃着梅花糕的白白见两人无视它拉钩，生气地飞到施月手边，举起前爪也想要。

“好啦，一起，不会忘了白白的！”施月小拇指伸出，与刚才和施起一样的步骤同它再做了一遍。

誓言完成，白白咴咴咴地绕着施月飞了几圈，然后到她身后的桃树上，用嘴含着几片桃花降落在她捧起的双手上，低头把花放在她掌心。

“谢谢白白。”施月嘴里上扬，捧起白白亲了一口它的两个犄角，嘴唇的触碰痒得白白晃了晃脑袋，晕乎乎地飞到地面。

“噗嗤。”被它的反应逗笑，施月素手轻点它的一个犄角，白白顿时像喝醉般啪叽一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哈哈哈哈！”

被彻底逗笑的施月捂着肚子，大笑得泪花冒出眼眶。

施起注视着施月，眼神宠溺又无可奈何。

一时间桃花林一片欢声笑语。

突然半空中响起一声尖锐的蹄叫。

施月抬头望去，原来是一头老鹰，正在她们不远处的上空来回盘旋，不知道在做什么。

过了没一会，老鹰突然急转直下，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心里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施月站起身，往老鹰消失的方向跑去，原本坐在草地上食用糕点的施起见人跑了，把饭盒重新整理好，提在手中跟上去。

至于白白，早在施月起身往右侧跑的时候就已经飞到她身边了。

施月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老鹰垂头，张大鸟喙，准备把地上那颗孤零零的黑蛋一口吞下。

施月胆子很大，从草地里找到一根粗.壮的木头，抡起来就往老鹰身上打。

准备食用猎物的老鹰见她阻碍它，凶猛地直往她身上扑，被破空而来的几块石子砸中双眼，痛得扑凌着翅膀飞走了。

“小月！怎么能擅自乱来！”施起急急赶来，总算避免她被老鹰啄到手臂的局面。

“以后不要鲁莽行动，再急也要等我来。”

“对不起，小四哥哥。”施月眼里倒影着他惊慌失措的面容，知道自己让他担心了，赶紧低头乖乖道歉。

“没事了，以后小心些。”施起也不忍心责怪她太多，摸摸她的脑袋后便把视线投向黑色的蛋那边。

“那是蛋吧。”

“嗯！我去看看。”

施月往前走几步，蹲下.身刚想把黑蛋捧起来，就听见卡擦一声，蛋壳碎开，从里面冒出来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眼睛尚未没有睁开，同白白一样长着双翅膀。头顶有一根呆毛，额头有方形标记，一身黑色皮毛的小老虎。

小老虎猛地睁开双眼，血红的瞳孔入目的是施月靓丽的面容，还有期待的微笑。

“吼吼吼？”

“好可爱！”施月小心翼翼地捧起小老虎，吧唧一声亲了一口它的菱形标记。

抬起手把小老虎给施起观看，施月开心地问道：“小四哥哥，我能带它走吗？”

“可以。”施起点头同意，“只是不要被外人看到，它与白一样，都是奇异的物种。”

“嗯，我知道了。”

从刚刚就旁观到施月亲了小老虎，再到她请求施起要求照顾，白白就有种宠爱被夺走的感觉，顿时不高兴地飞到它面前，伸出前爪把它踢落，看到它倒在地上茫然的模样，高兴地叫起来。

“咴咴咴！”

许久，小老虎感觉到身上的疼痛，小脸一皱，立马大哭起来，举着小爪子泪眼汪汪地望向施月，难过地要抱抱。

“吼吼吼……”

“乖，不哭。”施月怜惜地抱起小老虎，纤手摸了摸它的脑袋，顺毛。

安抚完它后看向白白，准备责备它，却是看到白白一副委屈失宠的模样，板起的脸瞬间恢复原样。

“白白，不准欺负黑羽哦。”

“咴咴……”白白沮丧地低下脑袋，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白白毕竟是第一个陪伴在施月身边的，对于她来说意义非凡。

所以施月把好奇打量周围的小老虎收进另一边口袋，把白白捧在手心里亲了一口：“白白很重要，所以别难过了好吗？”

“咴咴。”白白瞧见她为难的神情，只能暂时放下心里的芥蒂，点了下脑袋答应她。

“走吧，继续赏桃花去。”施月把白白用手托在她肩膀上放好，然后拉着施起的胳膊往原来的草地走去。

一行人赏花玩耍到日落，才疲惫地回到太子府。

只是两人刚经过大厅，就听到身后传来施言戚冰冷的质问声。

“你们去了哪？”

刚抬起脚的步子僵在了半空，施月与施起转身，与面色不渝的施言戚对上视线。

“过来。”施言戚只看向施月一人，话也是对着她说的。

“啊，好的，殿下。”施月起初一脸迷茫，随后挥手向施起道别，往前追上已经走到拐角的施言戚。

到了他的书房，施月挺直背站在桌前，施言戚则坐在桌后，双眼像利剑般注视着她。

“你与施起去了何处？为何晚归。”

施月被施言戚不同往常的态度与语气吓得瑟瑟发抖，唯恐自己说出口的话惹怒了他。

“奴，奴婢就是和小四，额，施起哥去了桃花林赏花而已。”

等了许久，也没听见他有任何的话语。

施月却不敢抬头看他，只能揪紧衣摆，抿唇看着鞋子上的绣花。

“以后没经过孤的允许不准出去。”

良久，施言戚淡漠的嗓音传来，但施月能察觉到他语气里透露的坏心情，点头但没有出声。

施言戚也没心情问她更多的话，出声让她退下，自己拿起折子批阅。

走出房门，施月松了口气，像是身后有老虎追一般快速地跑走了，回到自己屋里把口袋里的白白与黑羽放到枕边，就累得躺在床上，与周公约下棋去了。

就是梦里一直不安宁，老是有个看不清面孔的人拿着鞭子，追着她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