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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你事!”如愿连忙解释,“是因为我调戏她家郎君,她才调戏你的。毕竟是七夕嘛,又到夜里,轻松自在的就容易随口乱说。大概是刚才那位客人把你当成和我有什么关系了。”
解释完,她又有些许心虚,瞄了面色微红的道长一眼,抿抿嘴唇,“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玄明摇头,温声继续,“只恐于你的名声……”
“停!”如愿赶紧让他打住,“我做了那么多年梓人,这会儿还夜里出来摆摊,哪儿还有什么名声可言?想要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娇娘结交的,趁早离我远点,我才不要那种莫名其妙的名声,我要钱!我,元如愿,就是喜欢钱!”
她一叉腰,掷地有声地抛完宣言,气势汹汹地鼓起一侧脸颊,整个人浸在温软的红纱灯下,柔软又活泼,生气勃勃,让人想起初春时努力钻出土面的草芽,或者顶破一个个气泡的小鱼苗。
一点隐秘的欢喜在玄明心底生发,他只以为是欣慰于如愿的生机,忍不住抿出个淡淡的笑,刚想开口,余光蓦地瞥见街口有什么一闪而过。
他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电光火石间居然直接蹲下,整个人贴向支起摊位的木桌,藏在摊位后,甚至顺手把溜出香囊摊范围的衣角也抓了回来。
“你怎么了?”如愿眨眨眼睛,跟着他蹲下,“看见什么了吗?”
玄明略作犹豫,诚实地点头:“熟人。”
如愿“哦”了一声,点点头,没再多问。方外人多规矩,她干脆利落地误解为玄明是见到了出游的同门甚至是祀部那帮人,怀着硬拽他出来的愧疚感,果断闭嘴,耐心地等熬过这一阵。
玄明倒没她想象中那么紧张,只是隐约看见金吾卫的盔甲有些窘迫,侧耳听了一阵,听到的仍是街头商贩叫卖和情人私语就稍放下心,目光渐渐移转到对面的女孩身上。
如愿蹲在暖红的光里,双膝乖巧地并拢,右胳膊支在膝上托腮,明亮澄澈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浓长的睫毛扑扇出淡淡的光影。
“应当不会过来。”玄明想接着解释,正对上如愿的视线,一晃神被她眼瞳中晕染的烛光蛊惑,后半句话就断在那里,卡在唇齿间不上不下。
如同如愿一样被他眉眼间流动的光彩蛊惑,不自觉地向着他贴过去,直到轻轻地抵上他的额头,呼吸相闻。
她满眼都是好奇,笑盈盈地问他:“到底是哪个熟人啊?你躲起来好狼狈哦。”
玄明霎时浑身僵硬。
他清晰地看见女孩红润的嘴唇张合,但他听不清她的声音。四面的声音如海潮一样涌来,如同将他投入深海,所有的声音隔着水面混混沌沌,他竭力分辨,左前方有商贩和顾客在讨价还价,右侧的拐角阴影里有一对情侣黏黏糊糊地互相撒娇……众多的声音涌入耳朵,唯独听不清如愿的话。
他只是无法移开视线,不受控地沉入那双晕染薄光的眼睛,在她瞳中看见今夜良宵,暖红或者暖黄的灯笼层层叠叠。
……痛。
心口刹那刺痛,玄明猛地往后一跌,暖红的海潮褪去,清晰的音浪涌回,细细的汗珠从额头滴落,在地上晕出小小的圆斑。
如愿被他惊得回神,但头顶的红纱灯笼照着,根本分辨不清玄明细微的表情变动,也看不清那些陡然渗出的细汗。她想问玄明怎么了,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她眉头一皱,直接拽住道长的袖口。
“——快逃!”
玄明被拽起身,莫名开始跟着如愿奔逃。
头顶各色各样的灯笼摇摇晃晃,地上满是投落的光影,两人一同踩过满地的影子,逆着人群,和一对对结伴同游的情侣擦肩而过,偶尔跨过摊位前的木箱或是油纸,看见来不及收摊的摊主惊诧的目光。
他们一同向着前方跑去,一往无前,如同一场盛大的逃亡,而身后是游人的嗔怪、摊贩慌乱的叫声、马蹄踏过石板的铿锵。
还有让如愿拽起玄明就跑的喊声:“快逃——!金吾卫来了——”
赚钱赚到后来成了狼狈的奔逃,唯一可喜可贺的是如愿怀着“宁可掉人,不能掉钱”的守财奴心态,拽着玄明逃跑时胡乱抓的那一兜通宝一个没掉,沉甸甸的一大把全在布兜里。她靠着路旁酒楼的栏杆换气,拍着胸口换气:“还好都在……今年怎么这么早来抓啊……”
玄明还没从刚才那阵突如其来的奔逃中回神,依旧看着身前的女孩。如愿大口大口地换气,胸口在掌下随着呼吸起伏,脸颊红润眼瞳明亮,汗湿的发丝黏在颊侧也无损美貌,在酒楼的灯笼烛光下反而有种闪闪发亮的感觉。
就像她刚才拽着玄明,一马当先地跑在前面,袖摆和裙摆一同起落,发梢也跟着起落,每一根发丝都镀着暖红的光。
他晃了晃神,微微皱眉:“抓?”
“是啊,金吾卫每年都来抓人的。”如愿答完,忽然想起玄明应该没接触过,又改口解释,“你有没有发现那条街上的灯笼特别多,路特别窄?因为本来是只作观灯用途的,不许摆摊,摊位一多,路就窄,头顶又那么多灯,万一有个火星子燎到,一条街烧起来,跑都跑不掉。但是正因观灯的情侣多,摆摊这回事没法禁绝的。”
“这倒是……”玄明苦笑,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
“没办法,商人逐利嘛。七夕出来玩的郎君娘子都大方,一夜的进账比得上几个月,谁不眼馋呢。还有些则是手脚不利索的孤老,但还不到年纪或是别的原因不能去善堂,一年只在上元、七夕出摊,全靠两晚上赚一年的口粮,剩下时间就慢慢地做下回出摊要用的东西。”如愿说,“金吾卫也知道有这么回事,年年都留出时间让人卖东西,不过今年好像提早了点,本来至少能卖过子时呢。”
“嗯。那你支的摊位尚未收起,不要紧吗?”
“不要了,让他们没收吧,就当是我给今晚这一摊交的罚金。这个到手就好了嘛。”如愿又掂了掂布兜,侧身,朝着酒楼正门的位置一偏头,“赶巧,既然刚好跑到桃月亭,那我请你吃饭。走吧,我们去喝酒看星星!”
能充当酒楼,桃月亭自然不是亭,只是因楼阁构造特殊格外通风,四面又广种桃树而得名,春天时开得烟烟霞霞,枝杈丛花间一轮明月,真有揽月赏桃的意趣。夏季缺了盛开的桃花,店家用西府海棠和凤凰木替换,正对着窗的是叶子碧绿的桃树,雅间内装饰着深浅不一的红花,别有一番风味。
“桃月亭在长安城内可有名了,好多人奔着这里来,好像不来吃一回就亏了似的。我倒觉得一般,花里胡哨的,可能是我这人不够风雅。”如愿戳戳座旁新剪下来插瓶的西府海棠,端庄地往后挪,“但这间雅间我很喜欢,可以看到星星,就叫摘星间。”
她拍拍手,示意在外等候的侍女把开胃的小菜端上来,同时从托盘里取了事先用冰湃过的酒,亲自替玄明斟满那只精巧的瓷杯:“请,今晚的酒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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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苦不堪言。
桃月亭的菜色相当不错,和注重调味的八珍楼有所不同,更讲求食材的本味,上来的每道菜都是一式两份,在精巧的盘、碗、碟中只占了小小一块,和瓷或者石上的花纹相得益彰,于口腹的享受之外另有一重观赏上的乐趣。
酒也很不错,入口绵柔清冽,舌尖能尝到些许清淡的甜味,余韵则是交织的花香和果香。
但等如愿开始喝酒,玄明才知道如愿为什么敢对着呈上来的两壶酒说“今晚的酒管够”。
她喝醉了。在玄明尝来和甜酒酿也没有什么区别的果酒,半壶下肚,如愿就开始飘,喝完一壶,她整个人都不对劲,满面飞红,眼睛里一重重的雾漫出来,点染在睫毛上,仿佛鲛人垂泪对月流珠。
最后清醒的意识是叫来酒楼的侍女结账,随后她跟着玄明下楼,到一层通达的大厅里,酒气彻底占了上风。如愿走得摇摇晃晃,让人担心随时要倒在地上,偏偏嘴上硬气,就是不让玄明扶,含含糊糊地推他:“我能走,我自己走……你别管我……”
醉鬼好看,喝醉的美人更好看,这时间还在大厅吃饭喝酒的都是孤身的男人,看着纠缠的两人,就忍不住借着月色和酒意逗趣:“怎么回事?小娘子就算喝醉了,你也不能随便拖走啊,说清楚你们什么关系?”
“可不能借酒做坏事啊,说清楚,不然哥几个可不让你走。”有个佩刀的大汉作势一拍桌子,“说不清楚就报官了啊!”
“就是就是!说清楚说清楚!”
玄明让这些不含恶意的质问逗得满脸通红,半扶半抱着醉得软趴趴的如愿,稍作迟疑,一咬牙:“是我妹妹,酒量不佳,诸位见谅。”
作者有话要说: 不错子,那就真是你妹妹了。
明镜:那不是更刺激了吗.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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