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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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在凌晨等候在车站门口的人，除了前一天喝的烂醉睡在街上的大叔，就是跟桃也约好在这里碰头的鹿岛了。

桃也结了出租车的费用，隔着老远跟他们挥了挥手。

“鹿野游。”

“公主殿下，你的声音犹如黑夜里闪闪发亮的星星，当我看着你向我走来时，你的每踏的一步都像在我心上起舞。”

桃也一侧身躲过鹿野游的拥抱，右手握拳狠狠给这个人肚子上来了一拳，在她反射性干呕身体跌落的瞬间，手啪的用力抓住这个人的脸，拖着走向明显是跟她一起来的一男一女。

“早跟你说过了，我不吃这套。”

“哈哈哈，”鹿野游的脸被手掌盖住，说话的声音就嗡嗡的，显得更吵了，“堀前辈也经常对我这么做，我知道你们喜欢我，但你们对我表现爱意的方式可以再温柔一些的。”

桃也一脸冷漠：你怕是对我们有什么误解。

“你们好，”桃也松手，任鹿岛游自由落地，“我是这个人的初中同学，叫我桃也就好。”说着，她在黑暗里露出一个温柔闪亮的笑容，顺利盖过她刚刚手撕旧友的行为。

“你、你好，我是浪漫学院二年级的佐仓千代，是鹿岛同学的朋友。”鹿岛同学本人就很帅气了，没想到她的朋友也这么帅，呜啊，被帅哥外表的人盯着直看，就算知道对方是女生，也会心动！再者说，左边是鹿岛同学，对面是桃也君，右边站着御子柴，我——这是身处帅哥中心了！佐仓千代越想越羞涩，自我攻略成功，脸色爆红。

“他是我在学校的死党，叫御子柴实琴，”鹿野游跟红发的男生肩搭肩，肢体语言看起来也挺放松的。

“你，就是你，”但御子柴实琴明显不好说话，防备很强，他敌视的瞪着桃也，从面前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人生危机，“我可不认识你，想要跟我拉好关系就免了，我绝不认同你！”

气氛突然险恶，佐仓千代一惊，偷偷拉御子柴的衣服。

“小御御，你说过头了，”她小声提醒。

桃也一挑眉，黑暗里只有鹿野游靠着熟悉程度，感知到对面人此时的心情感觉还不错，心下一凛，默默在脑中道歉：抱歉，御子柴，让你引起桃也的兴趣。但只是丧失贞操而已，对你来说应该不算坏事吧，你不是之前就在讲想要跟女生正常的交流吗，恭喜你，你的心愿马上就要实现了。

“御子柴同学，”桃也跟鹿岛游同学三年，高中去了不同的学校，分开后也经常互相发邮件，对她认识的人也有一定了解，“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我跟鹿岛一样，都是女生。”

“女、女生？”

“你也是？！”

佐仓千代跟御子柴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

“原来是这样啊，”御子柴的脸色由阴转晴，不是男生就好，就算长得很帅，但他御子柴才是这里唯一的帅哥。瞬间忘了之前看到桃也第一眼时属于小动物求生本能的警报，他十分单纯的跟桃也道了歉。

“对不起，刚才是我语气太冲了，”御子柴真的是个好少年，他一边道歉，一边想起刚才自己故意装拽的行为，羞耻的爆红了脸，幸好在夜色下，谁也看不见他红透的脸。

“没关系，”桃也刮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自她下了出租车以来，就一直保持着这种风格。鹿岛游的同学可不是她以前见过的妖魔鬼怪，对于清纯可爱的普通人，露出真实面目只会把人都远远的吓走。

“这下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桃也一边一个，左手搂过御子柴，右边拢着佐仓千代，“不用担心，我跟鹿野一样好相处，现在让我们一边走一边聊一下今晚的事情吧，鹿岛在电话里也没说的太清楚。佐仓，你头上的条纹蝴蝶结好可爱，是你自己挑的吗……超合适你，御子柴，你平时在玩什么？……rpg游戏？我只看别人玩过，好像很有趣，有空我能去找你玩吗，我周围没有可以教我的人……可以去，好开心，御子柴真帅气。”

“嘿嘿嘿，我只是喜欢收集可爱的小东西，”佐仓千代不好意思起来。

“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没办法，”被夸帅气的御子柴超级高兴，“等下我们可以交换下邮件地址，你想过来的时候给我发邮件确认下就ok了。”

“御子柴的应对方式真成熟，好帅气！”桃也看出来御子柴只要一被夸奖，心情就会高涨到十分好骗的程度，既然有弱点，为什么不戳，她也毫不吝啬御子柴想要听到的话语。

“御子柴的耳钉我在时尚杂志上看过，但比起杂志上的模特，御子柴戴着更合适呢。”

“你真的这么想？”

“恩恩，御子柴超帅的！”

“哈哈哈，这也没办法，毕竟你说的是事实。”

“我听鹿岛说过，佐仓是美术部的，平时画人像吗？……缺模特？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来你的模特吧，报酬就给我佐仓为我画的画像吧。”

抱歉，千代，这下连你也被盯上了。鹿野游看着前面勾肩搭背的三个人，如果桃也的脸跟身材跟之前遇到醉酒大叔换一换，朋友们妥妥的要踏入火坑的节奏。

“桃也，”鹿岛游看似良心未泯，上前两步按住桃也的肩膀，在她回过头来时用眼神示意——‘暴露狂还没抓到呢，人不能给你’。

‘先预付一个人的定金。’

‘不行，找不到暴露狂，一个人也不给你。’

‘一手交货（暴露狂),一手交人？’

‘成交。’

“啊对了，”桃也像是刚想起来一样，提醒来夜游的人们，“不是说要来抓暴露狂吗，现在能说一下具体信息吗，出没的地址范围啊，可能的大致长相啊之类的。”

“对哦，我们是来抓暴露狂的，”佐仓千代跟桃也聊得太开心，已经把来意全都忘干净了，她偷偷瞟了一眼御子柴，果然他的脸上也是同样的楞然，同样忘记了来意。

“咳咳，”鹿野游清了清喉咙，吸引了朋友们的注意后，开始把故事娓娓道来：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鹿岛游在戏剧社的前辈堀政行住的地方，这几天有不少深夜出来玩的居民举报遇见了一个见到人就脱衣服的变态，次数多了，大家就去报了警。但诡异的事情出现了，警察加强了这一代的巡逻后，那个暴露狂又出现了，但是碰上他的警察完全没有抓住人，问他犯人长相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再继续追问下去，那个唯一撞见犯人的小警察就白了脸，哆哆嗦嗦的发起抖来，口里不住的重复一句话——好可怕。

问他什么可怕，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只是重复这一句话。警局的人没办法，只好送他进医院休养一阵子，顺便找了个心理医生去看他，但测试只显示他受到了惊吓，具体是什么，不知道，脑中没记忆。

“这不是鬼故事吗？”御子柴在这黑漆漆的夜晚打了个冷战，他下意识往桃也身边靠了靠，她长得高，有安全感。

“重点不在这里，”鹿岛游的神色正经了起来，“实际上，前一天，晚归回家的堀前辈也遇到了传言里的暴露狂，然后他就晕过去了。”鹿野游忍不住握拳，“能把那个谁都不怕，精神强大的前辈逼成这样，我倒是要把这个暴露狂找出来，然后用尽一切酷刑，逼他说出来对前辈做了什么，然后用重复体验的治疗方法帮前辈克服这个弱点！”

“鹿岛同学，”佐仓千代颤着声音问，“你是不是对前辈有什么不满？”

“不，我很尊敬他的，尽管前辈他经常殴打我，但我知道——”鹿岛游笑的身后背景都从黑夜变成了百花齐放，闪的人眼睛疼，“这是前辈他对我的爱，我知道前辈他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是，现在就是回报前辈的感情让他依靠我的大好时机！”

不，我觉得你的说法有点问题。佐仓千代还想再劝劝鹿岛游，但就在这时——

“啊！有变态！”一声女性的尖叫声划破长空，从前面的街区远远的传过来。

“出现了，我们快追！”鹿岛游打起了精神，憋足劲往那边跑去，在她身后，御子柴跟佐仓千代也一块跟了上去。

桃也眯起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他们的身影远去后，才一转身，钻进了一条被电线杆挡住了的窄缝。这里连个小巷都不算，就是两栋距离过近的房子之间的缝隙。

“这个世界，存在着妖怪、怪物、怪异、物怪、魔、幽灵，”像是解释给谁听一样，桃也往缝隙深处走去，最后在尽头蹲下来，眼睛弯弯，但浅蓝的瞳仁里一丝笑意也没有，“你是哪种？”

“你不要过来！”地上一个黑黝黝的团子因为桃也的靠近发着抖，“居然把人鱼跟人混在了一起，好可怕，好可怕……”

“这片地区里出没的暴露狂就是你吧，”桃也拿手揭开了蒙住眼前这家伙的黑布，底下是具人形的生物，有四肢也有躯体，只是脸的地方一片空白，就像脖子上顶了一个鸡蛋一样。

“不要过来啊怪物！”无脸的妖怪尖叫一声，随即一阵炫目的白光炸开，桃也视野被阻什么也看不见了。尽管如此，她闭着眼，手还是抓到了那个光溜溜的妖怪，“路都被我堵住了，你还想去哪里？”

“啊！”

手指收紧用力，滑溜溜的血块炸开，桃也避无可避，溅了一身。但小刀捅入心脏的触感，也在她捏碎妖怪头颅的同一时间，没入了身体。

女人的轻笑声响起来，桃也撑着一口气，回头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尽管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有所猜测，但在她看清那张脸的瞬间，心还是没法控制的沉入沼底。

“……是你。”

“桃也，有没有想我。”

那不是个问句……桃也的身体摔到地上，她的意识也坠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