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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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肌肤和瘦削的体型，散发着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拖下深处的氛围。

“六花，”桃也扶着墙起身，视角从仰视变成俯视的途中，她的视线一刻也没从对面女性身上移开。

樱川六花，是桃也的初恋女友。

“surprise，”沾着桃也血迹的小刀还握在掌中，樱川六花张开手臂，“有吓一跳吗？”

“你怎么在这里，”桃也放下了撑墙的手，挺直了身体往前走。事实证明，像她那样身高的女性只是少数，她只靠近了两步，身高差就营造出一种欺压感，“特地来找我的？”

“生气了？”樱川六花伸手抚向桃也的脸，见她没躲，眼中笑意更胜，“你还戴着我送你的耳钉，”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桃也的眼角，“我之前就觉得，没人比你更适合蓝宝石了。”

桃也现在有点懂得，黄濑凉太见她还留着前女友送的礼物时，脸上微妙的神情是出于什么理由了。就是说眼下这种状态吧，尽管她没想过有生之年还会见到樱川六花，但还是因这次意外的相聚，胸腔内产生了淡淡的心肌梗塞。

“正好，有人跟我说，不该把前女友的东西留在身上，”桃也脸一偏，躲开樱川六花继续摸下去的手指，她扽着耳钉，没解后面的托，直接撕了下来。耳朵因粗暴的行为裂了口，滴滴答答的血液落在手指上也染红了耳钉，她摊开手放到樱川六花眼前。

“还给你。”

“……你还记恨那件事情吗？”樱川六花没接，她抬着脸，又密又长的睫毛颤了颤，目光投向桃也完好无损的耳垂，“我以为你理解我的。”

“只有这件事我不会原谅你，六花，你从我身上夺走了身为人最重要的东西，”见樱川六花没有接过去的意向，桃也翻转掌心，价值不菲的宝石溅上尘土，又被一脚踩过，“那时候我收到你做的便当时真的很开心……我当初有多迷恋你，后来就有多恨你。”

“六花，”桃也矮下身，下巴架在她的肩膀上，对着她的耳朵低语，“樱川家的家主是疯子，她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就非得把别人也拖下水吗？”

“你亲手喂我吃下人鱼肉，看着我安然无恙活下来的时候，是不是很开心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死不了怪物陪着你。”

“是，”樱川六花笑了，“现代的科学没法帮我脱离人鱼的诅咒，我就只能借助另一边的力量，”她的眼瞳极黑极深沉，“我向你保证，如果我找到变成普通人的方法，”她靠在桃也的胸前，“我一定会把死亡重新还给你……桃也，帮帮我吧，我正在被人追赶。如果我被抓到了，桃也就永远也没机会变回普通人了。”

“滋滋，”电话振动声打断了这一刻。桃也回话之前，先接了电话。

“你人在哪儿呢，”一接通就是鹿岛游颇有辨识度的声线，“我们这边逮到了一个跟踪狂，可惜不是我们要找的暴露狂，现在我们准备把先把他送到警察局，你人呢？”

“抱歉，家里突然有事联络，”桃也握住樱川六花的肩膀，推着她后退，“我先走了，这段时间恐怕没法联系你了。”

“那我们之前的约定作废，”说这话的时候，鹿岛游像是捂住了话筒，小小声的说，“你不准对我朋友下手。”

桃也直接挂了电话，有前女友这么一出意外，她玩乐的心情早就消失了。樱川六花退一步，她就往前一步，直到退出这条窄道，樱川六花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去散散步吗，”夜色将尽，东方既白，桃也眯着眼适应了会儿，问她前女友。

“去哪儿？”

“涉谷？银座？横滨？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哦对了，你在被人追赶，追你的人是谁？”

“是我的堂弟跟他恶劣的女朋友。”

樱川六花挽着桃也的手臂，两个人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

“你做了什么？”

“真过分的猜测，桃也君，为什么是我做了什么，我才是受害者。”

“……干嘛突然加敬称，你生气了是不是，疼疼疼，”就算死不了，但手臂肉被大劲拧还是很痛的，桃也嘶嘶的吸着气，“你这么小心眼，又是个弟控，不对他们做点什么就不符合你的性格好痛好痛，都说了好痛，你换个地方掐不行吗。”

“哼，”樱川六花松开手，姣好的脸鼓起来，对着手掌呼的吹了口气，“我什么也没错，是他们一直在妨碍我。”

这句话听着就问题多多，桃也一点不想深究她到底做了什么惹人家一直追她。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先去看一下大海。”

“？”

桃也一脸问号，但还是随着她去了车站，买票进站，她拉着拉环站在座位前，才随口问她。

“怎么想起来要去看大海了？”

“大家不是都说，分手就要去看海吗？”这个点车上人不多，樱川六花坐在桃也的身边，面对车窗，像第一次坐车的小孩子一样趴着往外看。

就算樱川六花的动作很可爱，但也掩盖不了一个事实——桃也嘴唇张张合合，还是没呛回去——她们都分手一年半了，这时候才想起来去海边。

“……有个屁用，”桃也低声嘀咕，“真伤心了去海边也没用。”

“这么说，你被我甩的时候，是强撑着装的无所谓吗？”樱川六花耳朵尖，听见了这句嘀咕，恶作剧似的转过身问她。

“什么你甩我，明明是我甩了你！”桃也听到这句话炸了，猛地逼近，跟樱川六花脸贴脸的对视，丝毫不肯服输。明显当初超级在意这件事情。

樱川六花噗嗤一声笑了，她是大家族出身，哪怕乐不可支，也只是闭着嘴，唇弯弯，眼睛也微弯，深沉的黑瞳里突然落进去几许细光，从不见她失态的时候。

桃也的胸口突然猛烈的撞了一下，从腹腔深处涌上来一股极惶恐的情绪——这可怎么办呢，她睫毛细碎的颤动着，心思百转千回，然后一低头，越过了那条线。

“你想要什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桃也双撑在樱川六花两侧的靠背，絮絮低语。

“一个隐秘的住处，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我在轻井泽有处私产，是我偷偷购置的，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知道，等下你跟我回家拿钥匙。”

“帮大忙了，”樱川六花看着桃也向后退了一步，站直了身体在对面的座位坐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突然问她：“你刚才为什么没亲下来？”

“你的眼睛没看我，”桃也注视着对面窗外一闪而过的山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胸腔轻松了许多，她再转过脸来，眼睛里就有了笑意，“你没喜欢过我，是我被你挑中了，我家的背景对你的计划有帮助是不是？”

“六花，我现在才想明白，你一直在利用我。”

樱川六花唇角的弧度未变：“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帮我？”

“因为我要谢谢你，六花，”桃也的表情极璀璨，像是从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中解脱了，“我现在觉得很自由，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大概会套个普通的世人模板，就像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一块石头一样过完一生。”

“之前说恨你是骗你的，我超喜欢你的，”桃也的笑容越来越盛，“认识你之后，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就向我敞开了，六花你大概在谋划一些很好玩的东西吧——”

“别担心，我不会插手的，我会作为你的底牌，出其不意的给对面一个惊喜。”

“surprise，六花，有吓一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