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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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带着桃也跑路的动作太迅速，他们完全错过了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好了，各位，就此停手吧。”

谁也没看到他是打哪儿窜出来的，突然出现在黑衣青年跟老虎中间，一只手招架住一边。

黑衣青年从衣摆延伸出类似黑刃般锋利的物体在突然登场的男人手中还原成乖顺的衣料，但另一边的现象就大大出乎了这位意外来客的衣料。

“太宰先生！”

老虎挥过来的厉掌并没有跟黑衣青年的异能力一样化为虚无，黑衣青年眼睁睁看着身前的男人被一掌拍飞，毫不犹豫的就冲上去当了垫背。

太宰治有了肉垫缓冲，没有直接撞在墙上，所幸只是受了轻伤。然而当他靠垫的那位就没这么轻松了，昏过去的青年脸色苍白，嘴角溢出丝丝血液，内脏疑似受到不小的冲击。

“芥川……”太宰治眼神复杂的扫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迷的青年，随即把目光转向了老虎，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现在应该是……才对。现在事情没有跟他预料的一样进行，现场的信息也太少了。

太宰治想要捋清现状，但有人不会让他这么轻松。

“芥川前辈！”

手持两把霰|弹|枪，被芥川赶去望风的属下发觉巷子里传来的声响不对劲，急忙忙反身赶回来想给上司支援。没料到，一冲进来就目睹太宰治拍拍屁股，从生死不明的芥川身上站起来的场景。

“居然敢对港口黑手党出手，”芥川的属下是个金发的年轻女子，上司的遇险让她愤怒无比，毫不犹豫的将枪口调转对准了太宰治。此时她已经忘了任务目的，被愤怒驱赶着扣下了扳机，“给我向芥川大人以死谢罪！”

“太慢了，国木田君。”

然而金发女子的子弹在倾泄出枪口之前，操控者已经失去了意识。

迟来一步赶到的男子皱着眉，避过被自己一击手刀砍晕倒在地上的女性，犹疑的注视着眼前的场面——太宰治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与老虎形成对峙姿态，而刚刚还有名女性对他举起枪——他劈头盖脸的把问题丢向自己的搭档：

“你在搞什么鬼，太宰，怎么还不让敦变回来？”

国木田此时大大的误会了，拥有让一切异能力失效的能力【人间失格】的反异能者太宰治刚刚并不是没有尝试过无效化中岛敦的虎化异能，但事实就是现在这样——

太宰治抚上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肋骨，光凭感觉，好像只有轻微的骨裂，真正承受了老虎力道的人现在在地上躺着呢。

“出大问题了，国木田君，”太宰治举起双手，对老虎摆出万岁摆到一半的姿势，“我的【人间失格】对敦君不起作用，这里就交给你了。”

“怎么回事？”

目前，太宰治跟老虎还有国木田是站在一条直线上，太宰治站在原地没有动，但老虎的耳朵明显的捕捉到身后的男人从怀里掏东西的动作。上半身灵活的翻转扭动，警戒的老虎本能的就把蓄势待发的爪子对准了掏笔记本掏到一半的国木田。

“太宰，我来控制住他，你负责把地上的人带走，”国木田一本正经的吩咐道，跟老虎对视了半响仍没得到回应，出于担心，分神查看的结果就是——太宰治早不见了踪影，包括地上躺着的人，就连刚刚还在他脚边的金发女性，也不知何时消失了——

“太宰！谷崎！”

国木田独步被独自抛弃的怒吼声里，瞅准了对手露出破绽的老虎毫不犹豫的飞扑了过来。

“太宰先生，这样做对国木田先生是不是有点残忍？”谷崎背上背着妹妹直美，想到这时应该已经发现他们身影消失的国木田，心内有些不忍。

“直美中了好几枪，还是早点回去接受治疗比较好，”太宰治两手空空的跟在他身边，“谷崎你也受伤不轻，准备好迎接与谢野医生的治疗了吗。”

谷崎一下子就噤声了，太宰治说的事情，正好掐中了他的死穴。谷崎直美近距离中了数枪，虽然只要与谢野医生在，她的性命就无忧，但一想到这期间少女所遭受的疼痛和不安，谷崎他就心如刀绞。

“为什么敦会被港口黑手党盯上……”他低着头不解的自言自语。

早些时候，侦探社接受了一位女性顾客的委托，去探查她家附近是否有走私犯出没的痕迹。考虑到这个任务难度不大，社长有意让新人长长经验，派出去探查的社员分别是中岛敦、谷崎润一郎、谷崎直美三人。

一直到委托人带领他们到了一个去路不通的巷子为止，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封闭了他们退路的委托人突然原地大变身，打散了发辫，掏出两把□□自报家门，威胁他们交出‘人虎’。

好些日子没见过这么耿直的黑手党了。谷崎也不慌张，用他的异能力【细雪】投射了三人待在原地惊慌失措的幻影，趁着对手开枪前领着妹妹跟新人后辈从小巷里逃回了侦探社。

“敦，你跟港口黑手党结过仇吗？”

黑手党是种比伯劳鸟还要记仇的生物，一旦招惹上，就要做好被随时随地报复的准备。一击毙命还是比较轻松的人生，看情况而定，他们会让目标变成利息永远还不完的债台高筑的借贷人，亦或是通过人口买卖把人转到国外的黑市去，至于对方是想再转手脏器交易还是卖去做劳动力消耗品，这就要看买主需求了。

听完国木田的科普，中岛敦怕的脸色发青，上下两排牙齿颤栗不已。

“我什么也没做，记忆里也没有惹到黑手党的场景……那那那么可怕的人，”中岛敦快哭出来了，“我怎么可能会去主动招惹，我来横滨才不过两周。”

“这倒也是，”国木田无意难为这孩子，只要是见过敦废柴样的人，都不会觉得他有勇气主动涉入那边的黑暗世界找死。

“对方是指名要敦吗——谷崎，那位女士的原话是怎么说的？”国木田独步问向带着他们逃回来的谷崎。

“‘你们没有退路了，把人虎交出来，那边的兄妹就可以得到一条生路，做决定前要考虑好跟港口黑手党作对的下场。’我记得她是这么说的，原话里没有提过敦的名字。对了，我记得她的自称是：‘我乃港口黑手党走狗芥川大人的下属樋口一叶’，”谷崎补充完毕。

“芥川也出现了？”预想不到的名字触动了国木田的神经，芥川龙之介是港口黑手党有名的恶党，既然他都登场了，混淆抓捕信息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兄长大人带我们走的时候，现场还只有樋口一叶一个人，之后他去没去我们就不知道了，”直美说。

“事情变得很严重吗？”中岛敦表情怯怯的窥视着国木田的表情。

“不，还不成问题，”国木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表现的一派轻松，“区区恶党，侦探社还不放在眼里，敦你这几天不要单独行动，自己好好想想对方有什么理由要抓你，其他人也出去活动活动，看看能不能打听到情报。”

国木田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想要把预定计划写下来，但这时候圆珠笔居然不出墨了。

“上星期刚采购回来的新品怎么这么不耐用，现在的文具质量也在逐年下降，根本就是欺骗消费者的感情，提醒我记得去消费者协会投诉制造商，”国木田表情不悦，糟心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国木田先生，你拿的是……是一只钢笔，”中岛敦欲言又止，这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区区恶党就足以涵盖的了的，国木田动摇的神情哪怕是瞎子也看得出来。

“总之，”国木田手一顿，把连帽都没拔下的钢笔塞回胸口内兜，强撑着作为前辈的气场，“你也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能做的事情。前辈们这段时期都很忙，偏偏太宰那混蛋今天也没来上班，打电话也打不通……”嘱咐到一半，变成惯例的对不着调的搭档发牢骚。

一时半会国木田是不会想起来之前要做的事情了，中岛敦干笑着退出办公室，打算按照他的说法，去找找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敦，我跟直美要回去了，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吗？”谷崎被直美挽着手臂，居然还在门口等着他。

“啊，我，额……先不回去了，”把谷崎兄妹拖入跟黑手党的对峙就发生在刚刚，中岛敦自问还做不到厚着脸皮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他强笑着对那边挥手，“你们先走吧，我在侦探社里待着就好。”

“确实，回宿舍的途中，也有可能会被埋伏在外面的港口黑手党袭击，”谷崎完全误会了中岛敦留下的理由，他赞同的点头，“没什么地方比大家都在的侦探社更安全了。”

——不是这样。

谷崎兄妹完全没有为刚才遇袭的事情责怪他的意向，还在担忧他的安危，中岛敦目送着谷崎兄妹离开的身影攥紧了拳头。

——大家都是温柔的好人……我喜欢侦探社，如果能不给周围人带来麻烦的话，想一生都待在这里。

但是……中岛敦的脑袋里又闪回过港口黑手党的科普，那是一个不达到目的就不罢休的组织。如果是因为我的缘故，让大家受伤甚至死亡，带来不幸……

——不行，我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只要抓到我，大家就不会受伤，国木田先生也不用强撑着做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中岛敦思及刚刚得到的住所，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一天能够在榻榻米气味的包裹下醒来，没有责骂，没有孤儿院冰冷的地板。

“……真是个甜美的梦，”他郁郁的金色眼瞳中划过坚定的色彩，“我也得回报这份温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