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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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看出来你不全是人,”岩永琴子终于挣脱了男友的怀抱，她小喘着靠在樱川九郎身上,趁着他放松了一秒警惕,张口就来：“学长力气真的很大，什么样的姿势都能做到，我们的床上生活非常幸福，我不说了，”她捂住嘴,乖巧的看向又抬起手的男朋友。

“……”樱川九郎头疼的放下了抬起的手，他一扭头，对上桃也‘哇哦，看来你们夜生活很丰富’的意有所指,感觉现在这个场所不是适合他呆的地方。

“你也吃了人鱼跟件吗？”

“件是什么,”桃也只知道六花曾经被喂过人鱼肉，件之名是第一次听说。

“人面牛身的怪物,一生下来就会用人类的语言做出预言，然后马上死去，”岩永琴子抓着樱川九郎的小臂,“件的语言多为不详,却是百分之一百的准确。”

“原来才需要人鱼的特性，”桃也马上就想明白了件跟人鱼的关系,“不过我没吃过件，只有人鱼肉被掺在便当中吃了下去，于是我就变成了不死之身。”

“你很幸运,人鱼肉是含有剧毒的，”岩永琴子说，“人类吃下一般不是当场爆裂死亡，就是变成类似鱼人相貌的丑陋妖怪，变成怪物丧失理智，只有极小的一部分人才能以人类身躯获得

不老不死的能力。”

“想要获得不老不死这份恩典的人，除了疯子，就是事前不知情被骗着吃下，看来你是第二档人。”

“原来我差点变成鱼头人吗，嘶，”桃也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也太狠了，幸好我跟六花早就分手了。”

“你为什么会跟六花小姐交往，”岩永琴子打量着她，“我不认为六花小姐是只看外表的肤浅女孩。”

“那你为什么要跟樱川先生交往？”

“因为学长的脸超帅，”在男友叹气声中，岩永琴子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

“我也跟你一样，”桃也举起手，“六花小姐非常漂亮，如果能跟她交往，让我做什么都行，当然，”她举起的手慢慢放下，“在我发现我变成了不老不死的非人之后，我就远离她了。”

“典型的嘴上说一套，实际坐一套，”岩永琴子点评她说：“平时很会哄人，但一出事就跑路，还是学长好，”说到一半，岩永琴子炫耀的把脸贴在男友腰腹侧，“这个男友平时虽然话不多，但是床上真的超唔唔唔……”

樱川九郎又捂住了岩永琴子的嘴。

“没错，我是利己主义者，”桃也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浮尘，“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我刚从外面旅行回来，现在想享受悠闲的泡澡时间，放松一下。”

“真不错，”岩永琴子拉着男友的手，眼睛一亮，“学长，等下我们也去享受两人的泡澡世界嘛，别摇头，反正这次肯定找不到六花姐，不想在家弄的乱七八糟我们等下去情人旅馆也可以啊……诶，就去嘛，作为情侣之间的约会……有数据统计表示，很多情侣就是因为做爱频率不频繁才唔唔唔唔……”

“最后一个问题，”岩永琴子跟男友搏斗了一会儿，小喘着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金发蓝眼的美少年。尽管通过妖怪，查到樱川六花这里落脚的时候，已经知道房主了是个年龄比她要小的女孩。

但不知火桃也的形象跟她截然相反，高挑的身材，美男子的外表，身上有着成年人的颓气，就算一个人去酒吧也一定不会有人去查身份证。

岩永琴子可是经历了多次一个人在街上出行时，会被巡逻的警察停下特地盘问，查证是不是从学校逃课出来的学生的经历。

“你为什么要借六花姐地方住，按照你的说辞，你们应该已经分手了才对。”

“分手归分手，六花依然是我喜欢的类型，”桃也回答的很自然，“尽管没法再交往了，但让我帮自己的前女友一点小忙有何不可。”

送走了两人，桃也打算去泡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废旧的医院里虽然有水，但水是凉的，跟家里的双人浴缸丝毫没有可比之处。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桃也脱到一半的裤子被打断，她不情愿再度把裤子拉起来。

“谁啊，我不要牛奶，不要报纸，不要推销员……啊，凤。”

按门铃的人俨然是目前就读樱兰高校的凤镜夜，他一个人来的，手里还提着西瓜。

“如果不是没别的办法，我不会来找你，”凤镜夜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吗，“把门让开，进去说。”

“你不介意我一边泡澡，一边听你说吧，”桃也撒开门把。

“这是你家，”凤镜夜在玄关脱下鞋，换上室内拖鞋。

意思就是随你了。

“那我会慢慢听你说的，”桃也终于能泡澡了，她兴高采烈的像个小鬼头一样，在走廊里边蹦边脱衣服，脱掉一件，就抛起来一件。

“我把浴室门敞着，”桃也拧开水龙头，等热水充满浴缸还要一段时间。水哗啦啦流淌的时候，她在花洒下冲身体，“这样你说话就不用喊了。”

“不了，我等你泡完，”凤镜夜嫌弃的目光在浴室门口溅出的水痕上一扫而过，他拎着西瓜去了桃也家里的开放性厨房。

西瓜是用礼盒装着，那种一根藤上只接一只瓜的高级货。但此地的主人必定不会在意这些事，凤镜夜就直接拆开他自己带来的登门礼，用水冲洗后，从桃也根本没用过，但还是备至齐全的刀具中抽出一把。

一个完整的西瓜变成了两个半圆球体，其中一个半圆又变成整齐均匀被切成了八块。

“你把水果切了，真好。”

热水是治疗一切的万能药，桃也泡够了，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她老样子不爱擦头发，从发丝上滴滴答答落下的水，打湿了身上的白色布料。

“我开动了，”桃也拉过桌上没切过的半个西瓜，直接用勺子挖下去。

“好甜！”

“是新品种，”凤镜夜除了西瓜，还带来了一个公文包。此刻公文包就在他的腿上，他从里面拿出一本钉住的合同起草递给桃也，“这是我今天找你的目的，西瓜汁弄上去不要紧，这只是副本。”

“我看看，”桃也放下勺子。

纸张摩擦的声音跟客厅挂钟里的指针声音混在一起，格外有焦躁感。

凤镜夜双腿交叠，双手也交叠放在翘起的腿上，平时他不会采取这种会给人留下防备印象的坐姿。

“唔，怪不得你来找我，”桃也翻完了最后一页，抬起头来看他，“你跟家里翻脸了？”

“嗯，”凤镜夜承认道：“我本来只打算争取父亲的重视，如果可以，能让他拨给我一个公司，让我证明自己的天赋就够了……但是，你在东西留下的传闻，大酷会的变革让我看到了新的方向。”

“我的大哥跟二哥都是很了不起的经营者，父亲有他们两个后继者已经足够了，”凤镜夜说，“我想开辟新的领域，像我父亲那样成为一个领域的佼佼者，而不是作为有才干的继承人。”

“你想做什么？”

“军火，”凤镜夜像具凝固在椅子上的石膏像，仅声音飘散在空中，“大酷会新旧权力交替，处理了不少人，也损失了不少财，这时候如果我带着可观的资金登门，他们一定不会拒绝我。”

“那你就去呗，”桃也拿勺子，一下一下的戳西瓜玩，在丰盈的果肉上挖出来好几个洞，果香四溅。

“我是想作为长期的合作者加入，而不是成为他人口中的肥肉，”凤镜夜强调，“桃也，我需要你的帮助。”

“真由看到我出现在东京会生气的，我可不想惹他发火。我离开后，那边有什么动静？”

“老一套，说你在权位更替中失败，被新首领处秘密理掉了，”凤镜夜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大酷会那边没有明确的说你死了，在上一代首领的葬礼之后，很快举办了继任的仪式。环倒是想去你家问问你的情况，但是被他父亲喝止了。”

“你去跟他父亲打的小报告？”

“嗯，”凤镜夜点头，“大酷会很明显想抹去你的信息，学校里也做了退学处理，人们很快就会忘记不知火桃也这个名字，环没必要参进这些事。”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桃也用勺柄顶着脸颊，有些不解，“这所房产不在我名下，是我托人购置的，今天也是我头一次来，我的个人信息应该没这么快暴露，但你看起来像是早知道我要来这里，专门踩着点堵我。”

“这个，”凤镜夜解锁手机页面，打开推特给她看，“你坐电车的时候，有女高中生拍下了你的照片发到推上，上面自带定位，差不多能猜到你是要去轻井泽。这边的房产基本都是有人的度假别墅，卖出去不清楚拥有者身份的也不多，挨个拜访过来，一个上午就走完了。”

“我今天过来的时候，还买了凤凰堂的高级点心和糖果，”凤镜夜补充道。

“真是败给你了，”桃也的两颊被西瓜塞的鼓囊囊的，“不过先跟你说好，被赶走的继承人可没你想象中那么有能力，自我离家出走的时候开始算起，他们就没给过我钱了，这栋房子是我唯一的资产，你在这里是拿不到资金支援的。”

“那不重要，”凤镜夜接道，”我自己有家小公司，上个星期终于达到上市要求了。”

“你什么时候开的公司？”

“三年前。”国家上市要求是开业超过三年且三年连续盈利。

“真厉害，这才不是小公司的程度。”

“侥幸而已，”凤镜夜轻描淡写的装了个逼，“现在我想扩展业务，我父亲跟哥哥他们都是走医疗疗养的路线，但我不想屈于这一条路。”

“医疗之所以受到重视，发展迅速，”凤镜夜的手指不急不缓的敲击着桌面，“是因为这世界上无时无刻都有人受伤，单方面的治疗只能解近渴，救不了远火。我想进入人类的内心，去治疗他们受创的内核。”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啦，”桃也刮下瓜皮上最后一块果肉，“听起来你想做第二位海克梅迪亚，我没有意见，但跟大酷会拉好关系不如直接投奔港口黑手党，他们才是直接捅入国际交际的最快通道。”

“你跟港口黑手党关系好吗？”凤镜夜单刀直入，毫不客气的问了。

“……一般？路人？总之就是毫无关系。”

“这就是我为什么希望你帮我跟大酷会牵线的原因，”凤镜夜说，“我不信你一点后手都没有留下，就这么拍拍屁股离开了东京。”

“说的真难听，什么后手，”桃也装傻，“人家可是被扫地赶出家门，连遣散费都没有拿到一分，现在过着饥寒交迫，靠卖色才勉勉强强过的去的生活。”

“中介费一百万，”凤镜夜从他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叠现金，‘啪’的甩在桌子上。

“讨厌，人家已经从良了！”

“两百万。”叠在一起的钱，高度又多了一倍。

“真由要是倾尽全力追杀我，我就死定了。”

“这些你应该满意了吧，”凤镜夜翻转公文包，让开口对准桌子朝下，咚咚咚，落下来的现金滚满了桌面，“五百万，这是我能接受的底线。”

“成交，”桃也变脸比翻书还快，立马答应了，“你会有等价的回报，大酷会的现任首领大岛真由会跟你面对面的会见，只要让你们见面，凤你的生意就做成了一半。顺便，港口黑手党跟大酷会刚刚达成了合作，对你来说，等待机会搭个顺风车应该也不难。”

这是远远超过五百万价值的情报，一旦打开全球的销路，在滚滚而来的利润面前，五百万只是小钱。

“那就算你答应了，”凤镜夜稍稍松了口气，他之前也是拿不准桃也到底会不会答应，这下可以暂时放心了。

“可惜，”桃也有些心痛，“真由马上就能发现我留在他那里最有价值的眼线，以后再也没办法隔空在他内裤上滴风油精了。”

凤镜夜对此不作任何感想，有利用价值的神经病朋友比单纯的神经病朋友要好多了。

“我花了好几年时间，才让他变成能够左右真由意见的心腹，”桃也还在长吁短叹，“以前作弄的太过分，导致他警戒心奇高，这点都怪我。”

“我想是时候该告辞了，”凤镜夜提出了辞别。

“那我送你到玄关。”

“不用，”凤镜夜不用拎西瓜后，一身潇洒，宽肩长腿，带着心满意足，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桃也在他离开后，从浴袍口袋里翻出一张信函。这个白色信封就放在浴室放毛巾的架子上，桃也不确定这是什么东西，鉴于已经在她家放了一段时间，可以排除挥发性毒物。她等凤镜夜走了才拿出来打开，里面是一张卡片。

[亲爱的不知火先生/小姐

非常荣幸通知您，您被选为了我们寻宝游戏的一员。

x月x日，0点0分前，鄙人在岛上恭候大驾。]

署名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是谁一样，压了樱纹作为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