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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宴/文
酒精真是神奇的东西。
它像时空黑洞,能吞噬一些分明很重要的东西,又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将这个东西交还给你。
梁函身处秦至简臂弯控制的紧促牢笼中,竟奇迹般地,将那一晚遗忘掉的片段从记忆的星海里翻找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秦至简今日用的香水与那一晚相同,嗅觉作为锚点帮他找回了记忆。
又或许是因为秦至简这一刻靠近他的时候,他脑海中对于同类动物的雷达又开始嗡嗡作响,以至于重复的画面在梁函的大脑中开始回放。
他想起那一晚自己对秦至简说,雷达响了。
“呵呵……”梁函有些心虚地讪笑。
像是突然发现自己玩弄了半天的白猫,原来是一只危险的雪豹。
秦至简轻轻挑眉,似乎没懂他这个笑容的寓意。
梁函全凭本能地微缩肩膀,想躲避秦至简这种浑不自觉的撩人气息。
酒后的梁函大脑淤塞,与秦至简四目相对就更加如此。憋了半天,他也只在这样凌厉的视线下,憋出了一句最不该说的话:“你又换回来了。”
他语意含糊,秦至简偏偏却听懂了。
“香水吗?是的。”秦至简收回手臂,让梁函能舒服点坐好,“你总这么关注别人用的香水?”
梁函本能反驳:“当然不是。”
秦至简讶异地看了眼对方,梁函这才反应过来,他承认要比否认更好。
不然他这是什么意思?不关注别人用的香水,只关心秦至简的?
梁函吞咽口水,无力地解释:“是你这个比较特殊,我印象深刻。”
秦至简看了他一眼,低声笑了下,心情像是很愉悦,但没再接茬。他们一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秦至简耽误了不少工作微信没回,低头一一处理,同时指点宣传,让他们安抚好段林秋的粉丝不要闹事,也和段林秋亲自解释了进度和情况,让他别慌。
一切都在失控的边缘,但不代表秦至简放弃。
从蓝港到梁函家并不远,车行不多久便驶入小区。秦至简轻车熟路指挥司机开入地库,还不忘问梁函,“你车位在哪?”
梁函报了车位号,秦至简略一观察周围就发现了标号规律,随即给司机指了方向,停进了梁函原本的车位中。
代驾下车,确认服务到达,在手机上提交了里程收费,从后备箱取了自己的折叠车便离开。
梁函头昏脑涨往电梯走,他坐在车上不觉得自己醉,等下来走路却又开始打晃。秦至简在他身后像是很没办法地叹气,从侧面伸手过去,把人扶住了。
梁函有些抗拒,小声嘟囔:“秦至简,我到家了,你可以走了。”
“送佛送到西。”秦至简不容梁函推拒,从扶变揽,直接把人带进了电梯里。
秦至简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梁函家了,进了电梯,他甚至准确按出了梁函家的楼层号。梁函泰半记忆回笼,甚至想起了那一晚醉酒后,自己与秦至简濒临亲密的那一刻,曾经也擦枪走火。
对方的手臂架在他肩侧,熟悉的气息和被掌控的安全感油然而生。梁函不得不承认,当他不故意设防的时候,秦至简对他是有吸引力的。是一种天然的、纯粹的……来自原始本能的,吸引。
很多时候,在梁函完全清醒的时候,他都认为秦至简是危险的。多半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很难抵抗秦至简的这种吸引,而他又清楚地知道,以他们在工作上的交集,他们的关系容不得进一步的变质。
可是酒精往往会麻痹一个人的危机感。
以至于梁函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在秦至简的半个怀抱中放松警惕,等他的意识再接续上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离开电梯了。
梁函按密码开门进去,秦至简的手很快撑住将被梁函关上的门,身子一闪就挤进了门。梁函甚至来不及开灯,就听见身后秦至简将门轻轻一甩关上了。
他离开时没拉客厅的窗帘,城市的霓虹夜色映入半个房间,梁函回身,依稀能看清秦至简的轮廓,以及,他身上有些蛊惑人心的气息。
寂静中,秦至简本想说点什么,但裤兜里的手机却突然震动。
室内太安静,以至于嗡鸣声过于清晰。
秦至简摸出手机,看了眼上面浮动的名字,接起了电话。
“喂,林秋?”
那边在说话,段林秋是在抱怨剧组的夜戏又安排得特别晚……可秦至简难得听得不是很认真,他的眼睛一动不动黏在梁函身上。梁函醉酒之后眼神格外亮,像是把平日用来遮掩自己心思的浓雾都吹散了,所以格外诱人。
兴许是听到他在和段林秋打电话,梁函很明显露出几分笑意,嘴角轻扬,透着些自得。
秦至简感觉自己心里有几点火星子悄悄亮起,他对着电话那端敷衍地”嗯“了几声,对面声音未结束,电话就被秦至简直接挂断。手机顺着他垂下的手重新滑进口袋,秦至简挑眉,盯住梁函:“你笑什么?”
“和艺人不太好交代吧?”梁函以为段林秋是来问选角的事。
他一句话,像扔了把蒲草砸在秦至简心里的火星子上,刹那间便烧了起来。
秦至简猛地攥紧他的手腕,将人扯入自己怀里。两人的距离立刻过度贴近,近到梁函的呼吸不自觉变得短促,有一种逐渐缺氧的错觉。
“我的工作,不需要和任何人交代。”秦至简贴着梁函的耳根很轻声说。
他呼出的气息湿热,让梁函耳边微微发痒。梁函本能地想缩一下肩膀,可秦至简已经直接吻在了他的颈侧。
是一个,濡湿、缠绵、滚烫的吮吻。
像吸血鬼找到了贪恋已久的食物。
梁函瞬间被定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他浑身战栗,秦至简的气息彻底将他裹挟。
秦至简先亲了他的颈侧,随后是耳根,再往侧,他的脸。
最后在梁函的鼻尖停住。
野火烧在秦至简心里,顺着他的血液脉搏攀上秦至简的四肢百骸。秦至简轻抚了一下梁函的下颚,对方皮肤微凉,更显得他指尖发烫。
秦至简并不知道,只是这轻轻一触,他的火,也烧到了梁函身上。
梁函望向秦至简,像瞬间被深海吞没。
他明明会凫水,却在海洋里心甘情愿的举手投降。
秦至简又往前迈了一步。
两个人距离已经够近了,梁函觉得自己的鼻梁几乎能抵到秦至简的下颚了。他下意识往后退,但可恶的酒精,只让他的上半身往后倒,却忘了控制他的腿也应该后错一步。
梁函险些栽过去,秦至简适时伸手揽住他的腰,于是顺理成章将人纳入怀中。
秦至简手臂紧锁,低下头,让两个人高挺的鼻梁蹭在一起。他呼出气扫在梁函的脸上,梁函呼吸的节奏被迫调整,渐渐和秦至简统一频率。
梁函感觉自己整个大脑已经放弃工作,欲望在身体里大胆□□抗议,发出“我想我要”的呼声。被压迫已久的原始需求开始在每个神经线上游走,秦至简的掌温穿透梁函的衬衫,传递到他腰间的皮肤上,与梁函内心深处的渴求里应外合。
秦至简又低了低头,像野兽在靠近自己的猎物。
梁函屏住呼吸。
一秒。
两秒。
秦至简的嘴唇落到了他的唇上。
一触即分。
梁函错愕的瞪大眼,有些不敢相信,这件事真的发生了。
秦至简没有立刻继续,只是凝望着梁函,他给了对方充足的时间去反应……和拒绝。
可梁函只是站在原地,望着秦至简,一句话都说不出。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轻轻抬手,攥住了秦至简腰间的衬衫,没再动。
秦至简立刻明白了梁函的意图,将他的手臂收紧,更汹涌地吻了下去。
这次梁函闭上了眼。
秦至简唇舌间有淡淡的酒意,并不浓烈,他的酒没有梁函喝得多。
兴许是太久没和人亲吻,梁函被动承受了半天秦至简的探索,都没找到回应的法子,反而更紧张的用手揪秦至简的衣服。
好在他还没忘了怎么换气。
临界点时梁函用鼻子深深向内吸气,胸口微微鼓胀,然后被秦至简察觉。
秦至简停下来,闷着头在梁函耳边轻笑。梁函以为他是嘲笑自己,有些不甘心,带着几分凶狠地迎上前,咬住了秦至简的唇峰,秦至简微顿,任由梁函用舌尖撬开自己的唇齿。
这次,换梁函主动。
秦至简很配合地让梁函在他的领地里巡视,偷掠氧气。他指腹在梁函的腰间缓缓摩挲,轻轻按揉,有那么几分鼓励梁函再大胆一些的意思。
梁函很投入,秦至简很享受,他偶尔啜一下梁函舌尖,梁函就会在他怀里随即一抖,像有电流从体内突然通过。
毋庸置疑,他们对彼此都有感觉。
秦至简缓了缓,把把搂在梁函身后的手松开,去掰梁函纠缠在自己衣服上的手指,小声提醒他,“别弄皱了,明天我还得穿。”
只是接吻就结束吗?那梁函想得也太好了。
秦至简握着梁函的手腕,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指导道:“抱这里。”
梁函还没懂秦至简的意思,但对方已经俯身,手臂触碰他的膝弯,把人整个架着抱了起来。
“秦至简!”
梁函吓一跳,他自己好歹也是个将近一米八的男人,这么突然腾空,梁函感觉自己心都不跳了。他抬头看了看,感觉自己伸手就能够到房顶了。
秦至简笑着说:“梁函,低头。”
于是他刚弯下脖颈,就被秦至简亲了一下唇角。梁函抱着秦至简的肩膀,调整了下位置,再低头,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再次吻到一起。
梁函愈发开窍了。
你来我往,秦至简探寻,他想起来如何尽地主之谊。
舌尖勾缠,梁函快忘了接吻也是一桩很美妙的事,甚至是会上瘾的事。
秦至简抱着人摸黑往里走,梁函路过回廊灯的开关,却没有伸手开。
走廊尽头,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房间,都关着门。
没等秦至简停下来,梁函先适时地开口:“左边。”
秦至简忍不住笑,把人抵在门板上又亲了一会,等梁函下意识用腿夹他腰的时候,秦至简才腾出一手拧开门,随后抱着人直入卧室。
床很整齐,也很大。
秦至简单膝跪在床的边缘,把梁函放下来的时候动作显得有些小心。
梁函觉得大概自己是被酒精彻底麻痹了报警线,毫无忧虑地往后倒,仰面把自己砸进了床里。
他的床很有弹性,很完美地承托住了他的身体。
没等梁函换个姿势,秦至简很快就已经欺身上来。秦至简一只手轻轻抚摸他柔软的发根,又低头下来舔他的唇角。笼罩在梁函身上的,是秦至简身上疏离又强烈的广藿香与麝香混杂的尾调,明明该冷冽拒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梁函却愈觉得这味道令人兴奋。
他凝视着秦至简的眼睛来接受这个吻,卧室的含义比客厅更明确,他们都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秦至简的吻变得更绵长且湿润,梁函能听到他们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
梁函太久没做这些事,呼吸不自觉更急促。秦至简屈指勾了一下他的鼻尖,动作带着小小的宠溺。梁函被迷醉,仰面咬住秦至简抽离的指尖。
秦至简动作顿了下。
梁函用舌尖轻舔秦至简的指腹。
做这一切的时候梁函的眼神看起来无比澄澈,无辜极了,像是根本不清楚这动作意味着什么。
都是那颗泪痣作祟。
秦至简呼吸都快停了,心脏猛烈地搏击了一瞬,身体仿佛被烈火燃烧,
梁函没留意秦至简另一只手去做什么,只是听到一声熟悉且清脆的响声,是金属质地的皮带扣被拆解。
梁函仰面深吸气,秦至简追过来,重新将吻加深。
他承受了片刻便歪开头,梁函已经察觉到秦至简与他贴得太紧了,彼此都能感知到对方身体的勃·发。
“左侧床头柜抽屉里……有东西。”梁函有些不好意思,压低着声音说,他嗓子因此听起来有点哑。
秦至简当然明白是什么,支起身,抬手摸黑探进去,胡乱抓了两下就找到东西。
他单手拧盖子,拧了一下才发现应该是全新的。
没办法,直起身,拆包装。
梁函扬手脱了自己上衣,借着夜色看秦至简的侧影,有片刻间的清醒,却又很快沉沦。
他凑近贴住秦至简的身体,从背后将手绕过去,一颗一颗解秦至简的衬衫扣子。
“我来帮你。”秦至简听见梁函在他耳边很低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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