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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儿,我今日见允礼面色阴郁,似对此番安排极为不喜。放两人独处,是否妥当?”
楚卿见妻子不过一会功夫就推门而入,直接跨坐在自己腿上,于是揽着妻子询问道。
“喜也罢,不喜也罢,他也只能承受!谁让他生在皇家,谁让他身为母后之子?”周允琴双手揽着丈夫的脖子,全无先前的端庄大气。
“人皆羡慕皇家子弟,生来便享受荣华富贵,可谁又懂其中的身不由己和肮脏不堪?”允琴叹了口气,面色哀戚,似又想到童年之事。
楚卿忙用手遮住妻子的眼睛,疼惜地说道:“我不愿看到你忧伤的样子,只要在我身边,我都希望你是快乐的。”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允琴掰开丈夫的手,握住,面带笑意,吻吻他的嘴唇:“当然,你是我的避风港,在你身边,我都是十分的温暖快乐。”
楚卿一笑,揽紧妻子:“楚卿,楚卿,为卿一生。你定要记着,我便是为你而生。”
周允琴欢快地笑起来,感动不已:“允琴,允琴,允你一生。你也定要记着,我今生是你的,如若今生命短,我也会允你个生生世世做赔偿。”
楚卿心知她的哀痛,不再言语,用力吻她,在唇舌交缠之中,体会两人浓浓的情谊。
两人缠绵之间,不觉衣裳凌乱,周允琴拍开丈夫作乱的手,喘息片刻,说道:“不知弟弟那边怎么样了,也过了有小半时辰,我去看看。”
周允琴从丈夫身上跳下来,灵动活泼,恰似少女,双手张开,傲娇地吩咐:“替本宫整衣,本宫要奔赴前线!”
楚卿宠溺一笑,细心为她整好衣裳。
自周允琴走后,周允礼一直沉默不语,只埋头吃菜饮酒,令揭月馨感到一阵诧异。
她想着许是十三皇子比较内向,毕竟一直未从听说十三皇子的任何事情,于是先行开口:“十三皇子,才情极高,怎没在诗会上见过皇子?”
“母后一向要求严格,我一直在宫里读书识字,学习功课。”周允礼虽不想搭理揭月馨,可所受的礼教告诉他,问而不答,不是礼貌之举。
“难道没有休息之日?”
“过年有三天休假,皇家祭祀有一天休假,再无其他。”母后一向对他要求严格,一天有五个时辰修习诗书经史,另一个时辰跟着母后学习治国方法,今日母后特许自己出宫找皇姐,也是因为皇姐得知薛子封是个痴情种,而他的未婚妻最为宠妹,才想通过联姻的方式,来拉拢薛子封。
想想自己这十三载生命还真是可悲。
周允礼举壶斟酒,又是一饮而尽。
揭月馨应道:“还真是辛苦啊!”
“是,很辛苦。”其实最多的还是悲哀。
又是一阵无言静默……
揭月馨心里暗暗气恼,这十三皇子若是对自己无意,何必作那样的诗句,若是对自己有意,怎又这般沉默寡言,好不尴尬。
她一向被人追捧惯了,实在不晓得怎么与人答话,索性抬头赏梅,这梅还是极美的。
周允琴回来之时,便看到这么一副景象:弟弟允礼低头不断饮酒,揭月馨抬头发呆。
暗自气恼,虽说弟弟一向是个安静听话的性子,可是眼前的揭月馨也是一个大美人,娶过来作侧妃,看着也是赏心悦目,怎还是这般静默不言?
匆匆来到两人面前,问道:“十三弟,月馨妹妹,瞧我这一去,竟过了半个时辰而不知!”
揭月馨起身行礼:“公主姐姐辛苦了。”
周允礼见姐姐前来,心里舒了一口气:“皇姐,我来此也有一两个时辰了,唯恐母后担忧,我还是先行离去。”
说罢,不顾周允琴的眼色,匆忙行礼离开。
周允琴怒其不争,对揭月馨笑道:“我这十三弟,怕是第一次和女子单独相处,羞涩得紧。”
“十三皇子性子率真,文采非凡,月馨十分佩服。”
两人又看着梅花,吃了些酒菜,揭月馨才告辞离去。
揭月馨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想起长公主的暗示,什么与自个的姐妹感情如果能亲上加亲,想必极好,什么十三皇子侧妃之位尚空缺。揭月馨冷笑连连,原来是想让自己做那十三皇子的侧妃,凭自己的美貌和才情,为何要去做个妾室?更何况十三皇子登基为帝的可能性可比三皇子小多了。
揭月馨这边想着,只听碰的一声,马车猛烈晃动几下,随后发疯似的往前狂奔。她惊惧非常,抓住马车的窗框,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啊!救——命啊!”
此时,薛子封与三皇子周允义、十皇子周允德刚好看完一处宅院。宅子是个三出三进的,共二十间住房,分五个院落,家具一应俱全,原是三品京官的房子,京官外放地方,听闻三皇子对自己的房子有意,不敢怠慢,更不敢提价,仅仅出了三万两银子。
因上官皇后娘家是朝臣清流一派的派首三朝元老上官居正的嫡女,自己的妻子上官雪晴亦是上官居正的孙女,自己的表妹,所以周允义是受清派一流拥护,他自个也维持着忠厚仁义的儒生风范。
此番有意拉拢薛子封,自然要投他喜好,众人皆知薛子封是个为美人敢直言圣上的痴情种,周允义又知他初到京城,无甚家财,所以才选了几间与揭家同在青云坊,宅院规模不是很大的房子,供薛子封选择。
有人代劳筹划,薛子封自然乐意接受,更何况这三皇子选得很是合自个心意,好爽地付了现银,换了地契。
三皇子长相周正,举止彬彬有礼,对自己既不过分熟络谄媚,又不疏远,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人人都道三皇子被李皇后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又是个怯懦的性子,薛子封却不以为然。这三皇子明明是个心机深沉,又隐忍非常之人,如果把注压在他手上,也未尝不可。
薛子封面上带着感激的微笑,热情邀请两位皇子到京城有名的酒楼——天香楼去喝酒。
三人正有说有笑,忽见一辆马车疾行而来,马夫在车上拼命勒缰绳,可是马像疯了一般,向前狂奔,骇得众路人纷纷匆忙躲避,惊叫声不绝于耳。
薛子封见此,飞身上车,一手将车夫推入车内,一手运力勒住马绳,马脖啥时血液横流,气绝身亡,摔倒在地。薛子封气沉丹田,马车咔嚓一声坠入地上,车把断裂四崩,一时四周惊叫声起,掌声雷动。
薛子封面色沉重,掀起车帘,查探车中人的情况。
刘老伯本就体力不支,只是在强撑,薛子封推他入车时,不慎磕着头,晕了过去。揭月馨倒是一直紧握车窗框,又紧贴着趴在车上,除了吓得花容憔悴,衣裳头发略有零落外,并没有受伤。
揭月馨见一高大凶悍的绿眸男子入内,咽了咽唾沫,警惕地看着,没敢说话。
薛子封冷眼扫了她一眼,见并无大碍,面无表情地说道:“没事,就自己下车。”
说罢,抱起刘老伯,起身下车。揭月馨连忙跟着爬下车,狼狈不堪。
周允义和周允德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非常惊讶,见薛子封飞身上车,扼住马车,救人下车,仅仅几瞬,对他佩服非常。
周允义向前询问道:“薛兄可还好?”
周允德见车中女子衣服被木屑扯住,一时难以脱身,忙向前帮忙分开。月馨抬眼感激地说道:“谢谢!”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她柳眉微蹙,妩媚的凤眼里是泪光点点,脸色煞白,是如此的楚楚可怜。她朱唇轻抿,轻轻启唇,声音发颤,是那么让人心疼。乌发略显零乱,微风吹过,几丝乱发轻抚白颊,似也怜惜美人。
周允德脸色爆红,手足无措,心跳如狂。
揭月馨见眼前俊美的男子一直僵硬在原地,心里略感奇怪,耳边忽然听人说“三皇子殿下,臣下并无大碍”,恰好见前方一男子朝自己走来。
揭月馨也不知是因为受惊还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他每朝自己走一步,自己的心就一颤,苦学十几载,一直在为这个人而努力不是吗?她从不否认自己虚荣心强,也不否认自己想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也不否认自己想要一段惊天动地的爱情,所以,如果这是自己努力许久迟来的机遇,那自己为何不欢心鼓舞,为何不做最后一搏?
揭月馨迅速整理了自己的衣裳,将那几丝不听话的头发顺到耳后,脸上端起矜持的笑容,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端庄中透着几分柔弱,颇为惹男人的爱怜。
十皇子在呆愣了片刻后,终于找回自己的心跳,从腰间抽出折扇,唰—声,麻利打开,扇了两下,扬起三分笑脸:“小姐,受惊了,可有受伤?”
周允德却发现楚楚可怜的姑娘并不言语,一直盯着自己,眉头一促,摸摸脸上,没什么灰尘或者木屑,奇怪哎,姑娘好像是盯着自己的后面,于是转头看去,见自家三哥朝这边走来。
他心仪的姑娘面对自己却目不转睛的盯着三哥,心里顿时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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