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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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济在接下来的排练里没半点心思，人群中的目光全跟着乔梦。

眼见人家轻而易举成了团宠，自己这朵雪山白莲不想认输也难。

临午休时，沈舟济瘫在休息室躺尸。

瞌睡没打两分钟，就听见有脚步声接近。

沈舟济抬起脸，正好看见孟怀德靠在对面椅子上。他低头看着手机，像是在回复着什么消息。

真是瘟神！哪哪儿都能遇到。

沈舟济暗骂了一句，起身脱下白衬衫，重新换上自己的机器猫t恤。

孟怀德从手机屏光里撇过头，又冷冰冰地把头撇了回去。

“今天下午我请假，去趟医院。”

沈舟济把脚搭在孟怀德身旁的长桌上，上头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见？！”沈舟济推了推他，过了许久，才听得身前人一口回绝道：“不准。”

“你这是虐待员工！”沈舟济放下脚，小心翼翼地用纸巾擦拭起血。

“我这双脚可是买了保险的，万一跳不了舞，就怕你连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那我送你去。”孟怀德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改了口。

“什么送我去？”沈舟济一头雾水。

孟怀德看着他那双惨不忍睹的脚，语气平和：“下午正好我也要去医院，我送你。”

“不了吧……”沈舟济一想到面试时孟怀德伸出的咸猪手，忙矜持道：“我要去的医院离市区可远了，肯定不是跟你一个方向——”

“没关系。”孟怀德关了手机屏，微微扬起脸，浅笑道：“我的病哪儿都能看。”

“是啊，你是该看看。”沈舟济知道自己这是拒绝不了他了，索性破罐破摔：“你就该挂个精神科，好好看下脑子。”

“哦？”孟怀德吸了吸鼻，“我脑子怎么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沈舟济拿起碘酒，涂在伤口上。

碘酒滴落的时候，他疼得“嗷”了一声。孟怀德眼神一闪，不过很快被他素日的冷静所掩去。

“你对别人都是笑嘻嘻的，对我就是凶巴巴的。刚刚和乔梦battle，明眼人都知道谁跳得更好，你就是看人家长得漂亮，穿得又骚，胸又大，老色鬼不就是这样？”

沈舟济这话说得小气，听得孟怀德忍不住勾起几分笑意。他将椅子拉近沈舟济两分，双手撑膝，看着他的眼说：“还有呢？”

“还有你既然觉得我不如人家，干嘛还让我进团？！你不是嫌我不够好吗？然后把人家招进来了又不知道疼爱，再好的千里马，也要伯乐给它捋毛的ok？！”

“怎么捋？你教教我。”孟怀德眼睛闪亮亮的，大白天也发光。

“是这样吗？”

他把手放在沈舟济头上，从前往后抚着他湿漉漉的头发。

“像这样……捋毛？”

沈舟济停下上药的动作，任他捋着，“我就是做个比喻，你以后对我温柔点，我才能更加卖力地给团里争光。”

“可是你连勾引都不会。”孟怀德放下手，脚下用力一蹬，将转椅推到两米开外。

“我会学会的！”沈舟济拽起拳头，一脸倔强地瞪着他：“不就是勾引吗？我今天回去就去学，你看吧，我只会是这里最好的阿弗洛狄忒。”

“那我拭目以待。”孟怀德换回扑克脸，起身走向门外。

“一点。”他说：“楼下等我。”

“干嘛？”

“某人不是说要带我去看精神科吗？”孟怀德面露狡猾：“我可真是迫不及待了呢。”

………………

沈舟济匆匆塞了两根士力架，见时间差不多了，背起黄灿灿的维.尼熊小包就往电梯走。

抵达楼下时，孟怀德的suv已停在了门前。

“上车。”

沈舟济瞥了一眼，孟怀德这个骚包，没太阳居然还戴了墨镜。

他不情不愿地走到副驾驶门前，然而就在开车门的那一刻，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打开了后座的门。

“不想和过气夕阳红坐在一起。”沈舟济抱紧自己的熊，眉飞色舞道：“免得沾染了前辈的霉气。”

“你就这么喜欢过嘴瘾？”孟怀德发动车辆，suv缓缓驶出中庭，拐上单行道。

“要吗？”孟怀德扔来一罐木糖醇。

“有草莓味吗？我只吃草莓味。”

“木瓜味的。”

“那算了。”

沈舟济百无聊赖地半躺在后座上，随手摸出手机，开始斗地主。

“加倍！”“不加倍！”“不加倍！”

嘈杂的游戏声飘进孟怀德的耳朵里，刺激得他整个人一抽接着一抽。

“安全带。”

“什么带？”沈舟济打得火热：“我有四个二，看我不炸飞你！”

“安全带。”

孟怀德有些不耐烦。

“哦哦哦……”沈舟济随手扒拉了一下。

“没系好。”孟怀德不得不靠边停下车：“沈舟济你玩我？！”

“啊？！”沈舟济吓得放下了手机：“怎么了？怎么不开了？到了吗？”

“你给我停下！”孟怀德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气得整张脸都在抽搐：“你是聋子？我让你系安全带啊！”

“安全带我不是系了吗？你眼瞎啊？”沈舟济摸了摸扣子，糟糕，刚刚手忙脚乱的，还真没扣上。

“提示音已经叫了一万遍了。”孟怀德将手机扔回给他，屏幕上显示出将输的局势。

“都怪你！”沈舟济放下手机，“我欢乐豆都输光了！”

“那是你蠢。”孟怀德重新发动车辆，“蠢货不配玩游戏。”

“你才是蠢货！”沈舟济气到抓头发：“为什么跟你在一起总是不顺心，连游戏都玩不好？”

“游戏重要还是命重要？”孟怀德打开音乐，车内立刻载满古典交响乐。

“不愧是圈内第一逼王，听个歌也要装逼。”沈舟济找到破绽，开始发动进攻。

孟怀德无所畏惧，迎面而上：“那也总比你一个穿机器猫背维.尼熊玩斗地主的小处男强。”

“我这叫亲近人民群众。”沈舟济化骨绵掌，以退为进：“你那是附庸风雅，装腔作势。”

“我是装腔作势，那你就是疯疯癫癫，奇奇怪怪。”孟怀德加快车速，一路往目的地狂飚。

“我不信你沈舟济从小到大没有一点儿欲，是人都会有欲，就算是猫狗，也会有想要□□的冲动。”孟怀德眉目清冷，直言不讳：“这么说吧，要我说，你就是个伪君子，表面多么清纯多么矜贵，其实背地里不知道有多淫.荡。”

“你说什么呢？你个辣鸡眼里都是辣鸡了吗？”沈舟济推了推他的肩，“停车！我要下车！”

孟怀德毫不犹豫地停下了车。

只见沈舟济带着他的小熊，嗷嗷嗷地跳出了车门。可他并没有走，而是绕到了副驾的车门前，一把拉开，坐了进去。

“坐在后面隔太远了，吵架我听不见，我换个地方跟你吵！”

沈舟济抱紧维.尼，擅作主张地关掉了音乐。车厢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两个人轻微的呼吸声。

“看着我干嘛？”沈舟济瞪了他一眼，“开车！”

suv继续启动。

“刚刚吵到哪里了？”沈舟济摸了摸头，“哦对！你说我是伪君子！”

沈舟济气得直蹬腿：“你才是伪君子！你才是那个喜欢装逼的伪君子！论装逼，谁比得过你？你知道团里的人都怎么说你吗？他们都说，你是装逼儿子给装逼开门——装逼到家了！你就是装逼到家了，懂吗？”

“说够了吗？”孟怀德把车拐进停车场，见正好有空位，二话不说强势插入。

等沈舟济扭捏着下车后，他不忘狂喷小半瓶香水，确保车内没一丝沈舟济的味道，这才放心锁车。

“精神科在五楼。”沈舟济一脸春风：“你要是有需要，可以告诉我，这家私立我很熟的。”

孟怀德果不其然地按下五楼，按完之后，他顿了一顿，问：“我们是不是得先挂号？”

两人又乱哄哄地跑去挂号。

“苍天啊！”

沈舟济四仰八叉地坐在排号椅上，看着水泄不通的挂号厅，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嚎。

“你可以先午睡一会儿。”孟怀德拍了拍肩：“借你五分钟，多一秒就收费。”

“谢谢您嘞！还是不必了。”

沈舟济裹紧衣服，往外缩了几寸，明显不想挨着孟怀德。

十五分钟后——

沈舟济靠在孟怀德肩头，呼噜声打得响亮。

孟怀德看着手表计时，临到五分钟时，他对旁边人说：“该醒醒了，要收费了。”

“多少钱？我……我转你……”沈舟济迷迷糊糊地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扫描。

孟怀德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往他那边挪了一点。阳光洒在他脸上，映出那么一丝丝漂亮。

“到我们了。”孟怀德推了推他。

沈舟济毫无反应。

“沈舟济，到我们了。”

还是毫无反应。

孟怀德只得把他扶起，向前拖着走，像是在拖一只巨大的人形抱枕。

这也太能睡了吧？

孟怀德一手扶着他，一手接过柜台递出的大小单据。

“什么科？”里头人一脸黑线。

“外科。”

“外科三楼。”里头人抬起眼，见外面站着的是位大帅逼，忙改口道：“外科在三楼哦，直接坐电梯就可以啦，电梯就在出去左手处哦，小哥哥是自己来看病吗？”

“不是。”孟怀德指了指旁边的猪：“带我朋友。”

“朋友？”里头人满脸深意地笑了笑：“我懂的，我懂的……”

你懂啥？你懂？

孟怀德不想与她再废话，领了病历和收据便直接上了三楼。他将沈舟济安顿在等候区上，自个儿跑到贩卖机前买了两罐木糖醇。

一边嚼，一边等。

沈舟济慢慢醒了过来，睁眼时见孟怀德靠在窗口，金光镀了满身。

他有那么短短一瞬心脏漏拍的感觉，但不确定是不是因为酗酒过度的缘故。总而言之，在那一瞬间，他看孟怀德顺眼了许多，起码没在车里那么招人厌了。

纯金的余晖撒在他眼角眉梢，孟怀德身形与地平线处的烈日交映重合，他万丈光芒。

“吃吗？”孟怀德把手里的东西扔给他。

“这是？”

“木糖醇。”

沈舟济接住包装，定睛一看，是草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