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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golf厅。
沈舟济把辞职信递给孟怀德时,他正在休息室里打消消乐。
沈舟济眼看着有一处可以消除的地方他一直没消,很想出口指点,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好为人师的冲动。
最后那局孟怀德输得很惨,只得到一个二星评价,这对于他来说,跟闭着眼睛玩没什么区别。
“真要走啊?”孟怀德关掉游戏,拿起笔,看着纸上偌大的“离职书”三个字。
“你知不知道现在行情很差,私营舞团的饭碗很难抢的,以后什么打算?”
沈舟济低头不做回应。
“吃个散伙饭吧。”孟怀德迟迟不肯落笔签字,“都要走了,吃顿饭不算过分吧?”
“不用了。”沈舟济摇了摇头,“我约了朋友庆祝。”
“庆祝?”孟怀德有些坐不住了,“你很高兴啊?”
“我高不高兴跟你也没关系,请你赶快签字,我好走人。”
沈舟济点了点离职书上的签字栏,一脸翘首以盼。
“吃顿饭,”孟怀德收起笔,“吃完饭,我就放你走人。”
“你不用再搞这些把戏。”沈舟济叹了口气,“是你要让我走人的,如你所愿不好吗?”
这次换孟怀德说不出话了。
“就一顿饭。”他说,“我发誓,我绝不会再挽留你。”
“不行。”沈舟济态度坚决。
“还没有人敢这么拒绝我。”孟怀德直接绕开他的意见,问:“想吃什么?”
“不吃。”
“西餐怎么样?”
“不必了。”
“日料呢?我知道一家寿司很不错。”
“不用。”
“那就韩料吧。”孟怀德火速订位,“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强买强卖?”沈舟济长眉紧蹙,“总裁包办?不好意思,我不吃这一套。”
说罢就要走人。
“你敢走出这门半步,我现在就可以把它公布于众。”孟怀德拿起手机,摇了摇手:“别忘了,你还有录音在我这儿。”
“呵……”沈舟济发出一声嘲讽,不慌不忙道:“你忘了吗?你也有录音在我这儿。”
孟怀德立马软了下来。
“就一顿饭,算我求你。”
“你也会求人?真是见鬼。”沈舟济看着孟怀德一脸寡淡,心中不知所谓。
“最后一次。”他还是缴了械,“算我还你那顿早饭的人情。”
……………………………
两人坐在主副驾上,一整路都没说什么话。
孟怀德几次开口,都被扭过头去的沈舟济打断兴致。他能感觉到,旁边人已经对自己失去了欲.望,他人坐在那里,可魂魄早就不知去向。
车辆很快抵达目的地餐厅,两人进门时,满餐厅挂满了彩色气球。
“有人今天求婚哎!”孟怀德指着墙上的巨幅照片,照片上的男女一脸幸福。
“服务员,点餐。”沈舟济冷漠坐下,他只想速战速决,早一分钟吃完,他就可以早一分钟摆脱孟怀德。
孟怀德自知无趣,跟着沈舟济坐到了对面,他扫了扫菜单,说:“这里草莓果酒不错。”
“你好,我要芒果味的。”沈舟济越过草莓味,指着菜单上的芒果果酒,“冰的,谢谢。”
孟怀德合上菜单,热情褪了大半,他说:“你要气球吗?我看那些气球上有□□熊,我看你最喜欢□□熊了。”
“麻烦上菜的时候快一点,”沈舟济对服务员挤出一脸妥帖笑意:“我下午还有事。”
孟怀德闭上了嘴。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只恨不得掌自己的嘴,谁让自己昨天一时撂下狠话,这下好了,真把人给气走了,孟怀德竟有些罕见的悔意。
菜品很快一道道上齐,沈舟济埋头吃着,全然不顾一筷不动的孟怀德。酒足饭饱后,沈舟济自行买了单,终于结束了,太好了,他终于可以不用面对这个死变态了。
沈舟济背上包,拿上收银小票逃荒似的走了人。临上车前,他才看到孟怀德顶着黑脸从餐厅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印着□□熊的黄色气球。
沈舟济正有些隐隐的触动,却见孟怀德“嗙”地一声,把气球摁爆在了路边。他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那声气球爆炸的声音,那声巨响像是亘古传来的远声,一下子把他对孟怀德仅存的怜悯炸得荡然无存。
沈舟济看着孟怀德走远,想了想,还是把“北方的狼”拖进了黑名单。
…………………………
沈舟济躺了整一下午,他想给许飞打电话,又想起人家还在上班,只好放弃。
电视里反复播放着他看过的琼瑶苦情剧,痴情女子在两个男人中辗转,最后让两个男人都做了孩子的父亲。
沈舟济关掉电视,垂头丧气地躺回到卧室。外面的天一点点暗下去,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点。
沈舟济想到今晚许飞攒了局,说是要庆祝和小女友的恋爱三周年。沈舟济确认好时间地点后,稍作打扮,便要出门。
然而还没进电梯,沈舟济突然又闻到一股诡异的香味。他对味道有着过人的敏感,更何况……是广藿香。
“是我。”沈舟济的背后忽而飘出一句男声,他顺着声音往角落看去,孟怀德刚好吸完最后一口烟,走了过来。
“听话,别闹了。”孟怀德拉了拉他的手,沈舟济赶紧退后。
“这又是什么套路?”沈舟济赶紧摁下电梯下行键:“怎么哪哪儿都有你?”
“昨天是我把话说重了,我说的是气话。”孟怀德的语气快哭了,“你不要走,我……我不想你讨厌我……”
“前辈大可不必。”沈舟济挑开他的手,“我敬你是前辈,一直恪守晚辈的本分,我希望前辈也能保持清醒,我们不是一个路数的人。”
“我错了……”孟怀德重新拉起他的手,这一次,沈舟济没甩开。
沈舟济明显感觉到孟怀德今晚的反常,他仔细闻了闻,发现广藿香中还藏着淡淡的酒气。
“你喝酒了?”沈舟济摇了摇他的肩膀,见他东倒西歪,话都吐不清。
“你喝了多少?”
孟怀德吸着鼻子,闷头不语。
“赶紧回去吧,趁现在还清醒。”电梯门左右大开,沈舟济把他搀了进去。
“我不走!”
孟怀德向后扯了一步,没站稳,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舟舟,别走啊,我……”孟怀德一个没忍住,酸水涌上喉口,他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你没事吧?!”沈舟济捂住口鼻,还是避免不了恶臭逼近。他小心翼翼地越过孟怀德,走到电梯外,难以置信眼前这个烂醉如泥的男人居然是孟怀德。
“我帮你叫代驾,送你回家。”沈舟济拿起手机,“你家在哪儿……”
“我没有家。”孟怀德垂头一笑,神智迷乱道:“我已经住在京贸很久了,我没有家……”
他强撑着仅有的力气,从地上站了起来。想见的人就在面前,可孟怀德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舟舟,再留我一晚吧,我想跟你——”
话未说完,孟怀德又“哇”地一声,吐在了身上。
食物残渣混合着各种酸水,发出难以消磨的气味。沈舟济看着平时衣衫不苟的孟怀德现在吐得满身都是,头发也乱糟糟的,哪里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孟怀德。
“我还有约……”沈舟济抿了抿嘴,看了眼时间,“不好意思,我不能待太久。你早点回去吧,我……我先走了……”
沈舟济吓得重新钻进了电梯,他想也没想,飞快摁下了“1”,逃离现场。
沈舟济一路快走到单元楼,恍惚间想到了什么,他又折回了楼里。
“六楼,公共过道里,有个醉汉,你们要不要,派人去看看?”沈舟济对着物业前台气喘不止。
“是住户吗?”
“不是。”
“不是我们管不着。”前台大妈一脸“别来烦我”的表情,身前小电视里正放着紫薇尔康策马狂奔的片段。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复古的bgm缓缓响起,沈舟济猛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去处理那个烂摊子。
沈舟济一路上到六楼,电梯门开全后,孟怀德躺在地上,醉得不省人事。
满地的呕吐物流得到处都是,恶臭塞满整个楼层。
沈舟济开了窗,又回屋里拿来了扫把拖把,待他一一把现场清理干净后,才把孟怀德一路拖回了家。
看着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沈舟济觉得,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孟怀德。他向来以为,在他的世界里,从来不会有脆弱这种东西,无论是舞台上的尤利西斯,还是现实里瘸了腿也要向前走的孟怀德,沈舟济都觉得,脆弱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可一想到孟怀德那几近哽噎的哭腔,那恳切的哀求,那酩酊大醉的窘态……
孟怀德,正在暴露脆弱。
沈舟济总是被莫须有的东西吸引,那些琐碎的,无关轻重的细枝末节。譬如他分外沉迷舞鞋上的缺口,高分试卷上的小叉叉,残疾生同学的九根手指,以及现在走路带点瘸的孟怀德。
他们都在完美中掺夹着一点点不完美,不完美之下,裹挟着一份残缺的脆弱。正因为有了这脆弱,沈舟济才会觉得它们更见真实。
一个真实的,粗砺的,却充盈着质感的孟怀德。
沈舟济拧干毛巾,一点点擦拭着他脸。确认他只是醉酒,并没有发烧感冒之后,他端着盆,就要去换水。
“别走……”身后男人翻了个身,紧抓着手里的东西誓不松手。
沈舟济扳开他的手掌,见他一直拽在手里的,竟是盒木糖醇。
一盒普通的木糖醇,一盒草莓味的木糖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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