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Chapter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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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许飞乔梦的饭局定得很晚，沈孟回京贸洗了个澡，才调头往约定地方赶。地点定在一家西餐厅，沈孟二人还没走进去，就远远听见许飞和乔梦斗嘴的声音。

“死流氓别碰我！”女音高昂，听着像是真生气。

“哦呦，真拿自己当千金大小姐咧，谁要碰你？”男人坐到了对面。

沈舟济松开孟怀德的手，笑意翩翩地坐在了许飞旁边，四人空位就只剩下乔梦身边还空着，孟怀德坐了下去。

“老狗来了。”许飞吹了口气，嘴巴里的泡泡糖幻变成一颗又大又胀的泡泡球。泡泡球隔在四人中，“砰嚓”一声，霍然炸灭。

孟怀德吸了吸鼻，镇定自若地看向一脸戏谑的许飞。他知他那句尖锐的“老狗”说的是自己，只是沈舟济还在，他不能发过，这面子是给舟舟的。

沈舟济说:“介绍下……”旁边的许飞忙放下刀叉，抢答道:“许飞。”

“我知道你。”孟怀德礼貌笑了笑，指着乔梦说，“我朋友乔梦，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不用。”许飞颇为轻佻地看了眼他，玩笑道:“上回你装外卖小哥送馄饨给舟舟时，咱们不也见过吗？孟大前辈，从前我也是跳舞的，说起来，你可是我和舟舟的偶像呢。是吧，舟舟？”

沈舟济含笑:“嗯呐。”

对面的“呐”字一落，一语不发的乔梦莫名细哼了声。沈舟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向孟怀德，孟怀德点了点头，他才知那声哼并没有听错。

西餐厅响起钢琴乐，服务生端着餐盘牛排上桌。孟怀德替沈舟济切了牛排，夹到他盘子里，许飞佯装抬杯喝酒不说话。

乔梦道:“怀德，你试试这个……”

她把一盘冰草夹给旁边男人。

孟怀德淡淡地到了声谢，并不打算尝用她的推荐，乔梦微微黑了脸。

“话说不是说今天有事宣布吗？”许飞抿了口餐巾，听得沈舟济点头说:“是啊，把你们叫到这儿来是有事呢。”

他把目光递给孟怀德。

孟怀德笑道:“不急，先吃再说嘛。”

“先说吧。”乔梦“哐当”一声甩下刀叉，“有什么事，现在不能说的？”

钢琴背景乐逐渐激昂，像是古代战场上浓烈的交响。女高音声嘶力竭地歌唱，音浪震动得桌上的胡椒粉罐发出颤动声响。

“那好，那我可真说了。”孟怀德清了清嗓子，顺势抓过对面沈舟济的手，清风徐来道:“我和舟舟……我们在一起了。”

“什么？！”许飞乍然一惊，“在一起了？！”他看向沈舟济，“你不是很讨厌他吗？你们……你们怎么会搞到一起？！”

惊讶的不止许飞，只是乔梦的反应要从容许多。她静静地抚上男人的手臂，婉声道:“是真的吗？怀德。”

“嗯。”孟怀德撇开她蓄意拢近的手，抓沈舟济抓得更紧了。沈舟济跟着他笑了一笑，碰杯说:“之前呢没确定关系，不敢随随便便告诉你们。我和他之前确实有些过节，不过都过去啦，今天把大家叫过来，就是想宣布一下，他，孟怀德，他是我沈舟济的男朋友。”

“舟舟，你不会是被绑架了吧？！”许飞扯开他的手，“还是被这男人下蛊了？”

“我没有……”

“没关系，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你够了。”沈舟济低下头，想了想，语气坚决道:“我们是认真的。”

“怀德，他说的是真的吗？”

“刚刚不是已经回答过你了吗？”孟怀德略带厌烦地看了眼顾影自怜的乔梦，摔下餐巾道:“同样的问题你还要问几遍。”

“我不同意。”乔梦紧捏着刀叉。

“我也不同意！”许飞气得站了起来。

“舟舟啊，你想谈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我都管不着。只是为什么是他呢？”许飞看着孟怀德，顿了片刻，说“他虽说长得还行，但你们才认识多久，你进团才多久，你就要跟人家在一起，我怕你被老色狼给骗了哦。”

“喂，”孟怀德抬手眸，“我还在这里。”

“总之我不同意，我们回家！”许飞拉着沈舟济要走。

“飞飞……”身后少年一脸欲言又止，拉都拉不动，“其实……其实我们真的想好了，你说的这些我也考虑过，但是我相信前辈不会骗我的……”

“你傻啊，骗子会把骗人二字写在脸上告诉你吗？”许飞一步不让，“你真想谈恋爱，我回头给你介绍，别管他姓孟的，我们只挑个比他更帅更好的。”

“口气真大。”乔梦突然发了声，一口的嘲讽，“这世上有几人能比得过怀德？你以为沈舟济跟你一样粗浅吗？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脸？为了身子？”

“不是因为这个，那是因为什么？”许飞问，“舟舟，因为为什么……”

“你说啊，舟舟，因为什么。”

少年一语不发。

“你到底这老狗什么？”

孟怀德一脸深沉。

“因为我爱他。”有人开了口，“碰巧，他也爱我。”

说话的人是孟怀德。

“爱这个字太沉重，轻易不能说出口。出口便觉得矫情巴巴的，可就算矫情，我也要说，我爱他，我爱沈舟济，沈舟济，我爱你。”

孟怀德满口的“爱爱爱”听得其余食客皆有些好奇地探向这里，沈舟济轻轻松开许飞的手，坐回到位置上，压着头说:“我也爱你。”

角落里的乔梦目光一黯，似有泄气，看来真的是真的了，她的尤利西斯，真的已经死了。

四人接下来的用餐尽是沉默，许飞堵着气，尚不能接受沈舟济找了一个孟怀德这样的男朋友。虽然细究起来，孟怀德也并不算差，可他总觉得姓孟的配不上舟舟，这样纯洁、不染世俗的沈舟济，任谁靠近都是一种玷污。

夜幕升起，酒足饭饱的众人走在地下车库。孟怀德想着还要开车，所以适才滴酒未碰。而沈舟济与许飞两个，多碰了几杯，叽叽喳喳地走在前面，后面独留乔梦与孟怀德二人。

乔梦说:“这次我想放手，把你还给他。”

孟怀德站住脚，回头盯了她半天，“今天唇色不错。”

“谢谢。”乔梦带羞一笑，看着走在前面的沈舟济，说:“他是个值得守护的人，我真心祝福你们。”

“谢谢。”孟怀德呆了一呆。

“我没想到，”他笑了，“抱歉，我没想到你居然能这么大度。”

“知错就改嘛，道理我懂的，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乔梦微笑着点了点头，蜷身坐进车里。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陪我吃完这顿饭。”孟怀德抵住车门，望了望前面鸡飞狗跳的沈舟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非得要我把你们叫来，当面承认这段感情，孩子一个。”

“挺可爱的，对吧？”乔梦发动车，后视镜里的美目闪了一闪。

“什么？”孟怀德抽回身，见车辆发动，替她关了门。

“我说，这样的沈舟济也挺可爱的，不是吗？”她回眸笑了笑，没等孟怀德点头，茫茫驾入暗色之中。

…………………………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醉意昏沉的沈舟济垮在副驾驶上，满心满眼都是孟怀德跟乔梦亲密交谈的样子。他挺了挺身子，强行挣扎着从后座上起来，饿虎扑食道:“你不会真和她有点什么吧？！”

“你这小脑瓜成天想什么呢？”孟怀德将他推回到靠背上，“别闹，我还在开车。”

“开车……开什么车……”沈舟济将手伸向不该伸的地方。

“别闹。”孟怀德扭了扭身，车速缓缓放低。

“老孟，我好喜欢你呀。”他抱着男人的大狗头，真的是大狗头呢，痴痴笑着:“你把刚刚在餐厅里说的话再说一遍给我听好不好？”

“不说，肉麻死了。”孟怀德把车停下，打开车窗，勉强透了些气。

“干嘛不说？！”沈舟济一个翻身，跨坐在他身上挂着，“我不管，我就要你说。”

“你不说，你不说我就扒你裤子……”说着真要去解。

“好好好，我的祖宗，我说我说。”孟怀德高举双手，作投降状，道:“我爱你，沈舟济。”

“还有呢，不知这一句的……”沈舟济不依不饶，“你还说了什么沉重不沉重的，我要你完完整整地再跟我说一遍。”

孟怀德扶正他的腰，一脸正经道:“沈舟济，我爱你。爱这个字太沉重，轻易不能说出口。出口便觉得矫情巴巴的，可就算矫情，我也要说，我爱你，我爱沈舟济，沈舟济，我爱你。”

我爱你。

少年突然笑了，笑着钻进他的怀里，乐得像只打滚的绵羊。孟怀德轻拍着他的背，听他“咯咯咯”的傻笑声，也情不自禁地傻笑了起来。

“你这样很做作哎。”孟怀德羞红了脸，“这种话出口就觉得很羞耻，你不觉得吗？”

“羞耻什么？爱一个人难道不应该大声告诉他吗？”沈舟济止住笑，恍而一近，抵着孟怀德的鼻头，道:“我也爱你，老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