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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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因果，轮回，宿命……】

【未来的不可知，是我们前进的原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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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双眼，穆宁掀开肩头的薄被，浅蓝夜色中能看到透进窗帘细微光线。

他的手在微微发颤，深呼吸好几次，摸索到床头的台灯，打开。

“……？”

不晓得发呆了多久，穆宁伸出双手叹着气揉搓脸颊。

身边的睡眼惺忪的人用手遮着台灯的光线转过身来：“唔？”

“……”穆宁闭上眼，手掌温暖的触感让漆黑中隐约浮起红色光斑。

“我大概在梦里。”

“嗯……”旁边的人迷迷糊糊搂住他，咂咂嘴把额头靠他脖子上继续睡觉。

穆宁轻柔地抚摸身边人柔软的发丝，嘴角微微上`翘，自己果然还是死了？不过能再一次和那个人靠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死也没那么可怕。

回想自己的一生，还有让人惋惜的结局，一切都朦朦胧胧像一场梦，可那真是难以形容的悠长一梦，光回想都让他呼吸困难，心跳加速。

不过，自己不是死了么？为什么会呼吸，会压抑，会心跳加速？

难道，之前所有一切只是场梦？梦里的他死掉了，却又醒来在这暖和的被窝里。

要是真的该有多好。

穆宁微微闭上眼，嗅着怀里人洗发水的清香，心底泛起哀愁。

这太美好了，不可能是真的。

他想闭眼舒舒服服睡一觉，却又不舍，大概这是死后最后一丝执念吧，只要闭上眼，自己就会真的永远沉睡，步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穆宁借橘黄色温暖的灯光张望四周围，墙上挂了几个相框，里面大都是微笑的一男一女和一个孩子，有一副里面男人把笑得很傻的孩子抱在怀里，女的很漂亮，俏皮地拉着儿子的小手，那孩子大概七八岁，正换门牙，不顾留着豁口咧嘴笑得格外灿烂。

喔，是了，跟记忆里一样，是他以前的屋子。

穆宁还记得这照片，这是他跟父母一起的最后一张合照，后来自己读初中以后父母就离婚了，留自己一个人生活。

熟悉的床和被子，熟悉的窗帘、台灯和布艺沙发，还有身边的人……

那人裸`露胸`膛睡得很安宁，呼吸平稳，浅棕色的碎发有些蓬乱，但面容俊朗，鼻子英挺，薄薄的嘴唇非常耐看。穆宁想摸`摸`他扇子似浓密的长睫毛，也想再一次亲吻他眼角的秀气泪痣。

他看到那人小麦色胸膛、肩膀和胳膊上洒落着紫红色的小块痕迹，它们一直向下延伸到被薄被遮盖的小腹，毫无疑问，这些印记都是他自己前夜的‘杰作’。

真是细致又美好的梦，橘色灯光里那人美好到让他窒息。

穆宁想笑但眼窝又发酸，他想给这家伙屁`股一巴掌，为什么当初走得那样突然，连一声再见都没给自己说，让自己连挽留的机会也没有……

或者，他也不想听吧？

唉……

眼前的场景穆宁真的很熟悉，越来越多记忆被唤醒，他想起高中好一段时间自己就是这样跟那家伙住在一起的……应该是高二夏天吧，因为再往后他爸遇上困难，自己卖掉这房子帮他救急去，再之后住了学校宿舍，就很少能像现在一样跟刘哲甜蜜地腻在被窝里。

穆宁舔`着嘴唇在旁边人小麦色的结实小腹上摸了一把，“啧啧，久违的手`感……”

“活着真好。”穆宁鼻子发酸，平伸出手掌：“bal-zimu！”他嘴里习惯性吐出咒语的时候才想到自己的语病，应该说“死了真好”才对吧？

“啪！”一个针尖大小的静电火花在他手中闪现，太快，甚至没法确定是不是幻觉。

“al-na--bal-zimu！”这次他使用了完整的‘轰雷’咒语，细微的微弱火花开始在指尖交替闪烁。

真是古怪，死后的幻境里也有六源力环流？自己虽然感受不到‘六源力环流’中任何一条的存在，但依旧能依靠散逸的微小力量召唤出的朵朵电花。

本没奢望死去能进入另外一个世界，但这种情况很怪异，跟他当初刚接触魔法在现实世界释放咒文时的效果出奇地相似。

“哈哈……我在想什么呢？”穆宁仰头躺在被窝里，看光线斑驳的天花板。

啊，真像两个世界没有融合之前的样子，他记得那时候在现实世界也不能施放魔法来着。

“荣光”在这时候应该还未开始运行，说起来，自己是高三毕业参与国家的“永恒计划”才接触了“荣光”，那时候他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屋子，现在应该还相当早。

“穆宁？”身后有人迷迷糊糊地叫他名字。

“对不起，吵醒了你。”穆宁收回刚蹦跳过电火花的手，躺回被窝。“好想念这感觉。”他低声细语。

“嗯，嘿嘿……”同学没睁眼睛，微笑着任由穆宁从被里搂住他，穆宁赤`裸的身体像温暖的潮水裹住他，熟悉又让人放松，他舒服得眯起眼睛，大概也以为这是一场梦吧，他搂住穆宁脖子回应，两个人自然地接吻，舌尖像水里两条润`滑的小鱼。

“睡觉，明早还要上课。”轻声喘气的同学声音温柔又清澈，穆宁没忍住在他脖子又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滚烫得像烙铁。

要是真的多好，要是能永远这样多好……

穆宁舍不得睡着，他怕睡过去后一切都会终结。

但这样已经很好了，又一次跟那个人靠在一起……其他遗憾都不再重要。

怀着心中淡淡的惆怅，他又亲了下那人的额头，满足地闭上眼睛。

可以了，就这样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