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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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能再选一次的话，还会像以前一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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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金色光芒铺撒在旧木桌上，光柱中灰尘颗粒犹如飞舞的星辰，窗外是车水马龙和繁忙的世界。

穆宁是被‘叫’醒的，有人搂着他脖子把嘴唇覆在他嘴上，舌头滑入他口腔，另一只手把穆宁手扶在自己腰身和臀`部，穆宁晕晕乎乎睁开眼睛，先是像木头一样僵硬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靠着本能翻身压到那人身上，和他亲吻，先是舒缓，然后是像发`情期野兽般狂野的啃噬和紧紧拥抱。

“！！！”同学傻眼，无辜的鹿一样睁大眼睛一动也不敢动：“穆……穆宁？”

“呼……呼……呼……”气喘吁吁的穆宁抬起脑袋，用手遮住晒在脸上的刺目阳光，舔舔嘴唇。

穆宁怎么突然这么主动和狂野？

“我这是……”穆宁脑子一团乱麻，他隐约想起昨晚，又想起之前的事，他不是死了么？难道之前的事只是一个梦，现在反而是现实？

他疑惑地摇头，脑袋稍微有点晕沉。

穆宁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常，讪笑着放开给自己压在底下的男生，旁边捞起件t恤套上身。

英俊的同学用爪子刨着鸡窝似的头发很疑惑，他赤条条去浴`室洗澡，小麦色的身体结实匀称，漂亮得像雕塑，穆宁没忍住瞄了好几眼，还咽了口牙膏沫。

“要不今天早晨请个假，就不去学校了？”看穆宁兴致高昂，同学回过头一脸坏笑着提出具有建设性的建议。

“别……别了吧。”穆宁慌张地拒绝，他自己都没弄明白现在的状况，自己到底是死了，还只是黄粱一梦呢？

如果说一切都是场梦，那自己熟悉的那个‘游戏’，还有两个融合的世界，记忆里一切的一切竟都是自己的幻想？

可未免也太过真实了吧，如果是梦，那昨晚自己手中蹦跳的电火花又如何解释？

但如果不是梦，自己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呢？

大串问题得不到解答，穆宁魂不守舍地坐在桌前发愣。旁边披着浴巾的同学皮肤上还挂着水珠，正认真地吃早餐。

同学的标准餐：五枚杏仁，一牙苹果，一小杯加过蛋白`粉的无糖脱脂酸奶，他吃得很仔细，仿佛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穆宁把自己盘子里的三明治拿起来咬一口，火腿和肉松加得够多，味道很丰厚。他庆幸饮食作息上刘哲严于律己，但很少苛求其他人。

喝完牛奶吃完早餐的穆宁坐在沙发上旁观，同学慢条斯理往脸上涂穆宁叫不上名字的护肤品，吹头发做造型，穿上版型合身的衬衫，在手臂外侧和脖颈喷上味道清冽的古龙水，心满意足起身出发。

同学今天衬衫衣领并不高，脖子上暗红的斑点格外明显。

“那个……对不起。”穆宁小声道歉。

“嗯？”同学愣了下，看到他抱歉的表情才咧嘴笑：“没关系的，你知道我不在乎。”他本来也打算扣上领口的扣子，但想了想后并没合上，就这么露着脖子跟锁骨，夹起课本出门。这并不是第一次，骄傲如他才不管别人怎么看。

同学小麦色皮肤穿浅蓝色衬衫干净清秀，纤长脖颈和锁骨上暗红色痕迹引人遐想，他是多少男生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没人想到他会跟穆宁在一起。

“今天载我上学怎么样？”一起出门的时候穆宁问同学。

“啊？……可以啊！”同学笑嘻嘻戴上墨镜，有些意外。

平常穆宁不愿坐他的车，事实上穆宁有些排斥跟他一起出现在别人面前，不光不和他一起上学，甚至在学校里也基本不跟他打招呼和讲话。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样想着，他用余光看副驾上的穆宁，穆宁正专注地看窗外，好看的侧脸和安静的表情让他心情愉悦。

今天的穆宁有点特别。

“那个……刘哲。”穆宁开腔跟同学说话。

“嗯。”手握方向盘的英俊男孩应声。

“你跟我这样……”穆宁顿了顿才继续说说：“咱俩算什么关系？”

“嗯？”刘哲愣了一下，没立即回答，而是用纤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起方向盘来。

这真是个有趣的问题。

良久，他才笑眯眯开口：“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啊？我就是突然想知道你的想法。”穆宁的局促不是装出来的。

“你突然这样问，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你啊……”刘哲表情相当自然，语调轻松，却还是转换了话题：“对了，你昨晚好像做了梦，要不要说来听听？”

“……”穆宁明白自己大概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抱书包偏头看窗外：“也没什么，只是个没什么意思的怪梦。”

刘哲绕开话题仿佛让穆宁乱了阵脚，之前堆积的勇气和想法都蠢笨起来，他陷入窘境。

不过，如果换以前的自己，大概根本没有勇气提起吧？

“刘哲，我喜欢你，我不想只当你的床伴，我想跟你在一起！”穆宁用自己最大的勇气和嗓门，在自己心底的小剧场里放声呐喊。

“穆宁。”刘哲用胳膊肘戳戳脸憋得通红的穆宁。

“干嘛？”穆宁绷着脸回头。

“爱上我啦？”刘哲像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切，怎么可能？我才不会对男人……”穆宁几乎是本能般嘴硬：“我只是同意你的观点罢了。”在这一瞬间，他想抽自己一耳光，刘哲的观点是：“规律的x生活对身体有益。”其实穆宁心里完全不是这样想的，他发疯似想告诉刘哲自己有多想念他、在乎他。

“就嘴硬吧你，死鸭子，嘎嘎嘎！”刘哲也不看他，笑眯眯地挖苦。

穆宁又羞又气，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像往常一样恼羞成怒跟刘哲翻脸，然后要求立刻下车，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幼稚的想法，就抱着胳膊脑袋歪一边装没听见。

“哼哼……”刘哲用余光瞧穆宁：“不生气？”穆宁明明是出了名的开不起玩笑。

穆宁不想说话。

“说好了在一起玩，只要开心就好，你知道我不麻烦，你什么时候不想继续都可以。”刘哲补刀。

“……我没那么玩不起。”穆宁声音很闷。

他心里压抑，刘哲的话像铁锤一样夯在他胸口，他委屈，又厌恶自己自作自受。

唉……好容易稍微改变一点的。

刘哲没太在意这对话，至少表面上一直很放松。穆宁平常绝少跟他交流，他们的联系更多体现在床`上，对彼此并不算了解。

刘哲作为穆宁的“玩伴”从不给穆宁添麻烦，也不想制造麻烦。

到校外停车场以后穆宁下车，刘哲习惯性没下来，回身收拾散落在后座上的课本。

穆宁很排斥其他人在学校看到他跟刘哲一起，即便偶尔赶时间坐他的车来学校，也坚持要先下车离开，贴心的刘哲会等一会儿再下车，把时间错开。跟穆宁做贼心虚相比，刘哲要更豁达，他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从来不屑于给任何人解释自己身上暧昧痕`迹的来源。他只是照顾穆宁的感受罢了。

穆宁知道自己该拍拍车门，然后潇洒地叫上刘哲一起离开，但想到之前两个人在路上的对话，还有心里的烦闷，他捏住拳头，迈起步子逃跑似离开。

漂亮的男孩趴在方向盘上侧头看穆宁的背影，久久都不愿下车，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

进教室门时穆宁专门注意了门牌，自己现在高二，恰好是永恒荣光开始运行的那一年。

找到位置坐下，翻出桌斗的课本，里头内容还有点印象，但一梦醒来仿佛过了十多年，大多数都给忘了个七七八八。

大概过了五分钟，一个穿浅紫色连衣裙的漂亮高挑女孩走进教室，她柔顺油亮的头发被小朵山茶头花束在肩侧，精巧的叶片和花朵在秀发衬托下格外清新。看到穆宁，她笑着眨眼打招呼，径直过来坐到穆宁旁边的位置。

“早安，穆宁。”女孩一边说话，一边往出掏书包里的课本。

“早上好，蓉蓉。”穆宁很惊喜，太久没有听过她的声音，久违的感觉让他心情愉悦：“你今天真漂亮！”穆宁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谢谢，”牛蓉蓉用葱白的手指刮了下穆宁的鼻头：“小`嘴儿真甜！”

“嘻嘻……”穆宁傻笑，能见到牛蓉蓉是今天第二让他开心的事。

“跟我保持距离，”女同桌戳戳穆宁胸膛：“你长点心，”她将鬓角的头发拢到耳后：“我不想让人误会。”

“嗯？”穆宁没明白，顺同桌的目光看过去，摘掉墨镜的刘哲正捏着几本书晃进教室坐到自己位置，毕竟是班里最帅的男生，其他同学眼神没少被吸引过去，他脖子上星星点点的暗红色也引人遐想。

刘哲耳朵里塞着耳机，视线正瞄向这边。

“我们没什么，不是你想得那样。”穆宁下意识想撇清自己，却听到远处一声冷哼，赶紧转过头去看，刘哲已经坐到自己位置，只留给穆宁后脑勺。

唉！大概生气了，自己为什么非要说这种话呢？真烦躁。

跟穆宁一起的刘哲和学校其他人眼里的刘哲基本是两个人，说到表里不一，刘哲自己明明也好不到哪去。

同桌看着穆宁前矛后盾的表现，啧啧啧直摇头。她看到了刘哲脖子上的印记，昨晚战况一定很激烈。

她拿课本扇凉，好笑，又感觉恨得慌，只伸指头隔空点了下穆宁脑门，想象自己是给了这混账一闷棍。

穆宁知道牛蓉蓉肯定会想很多，但想反驳或者抵赖都找不到由头，脸不由得发红起来。

牛蓉蓉是穆宁的前女友，两个人从初中开始就在一起，前不久才确定分手，反正两人比起情侣更像兄妹，分手之后并没有太生疏，倒比以前更亲密。

穆宁想，如果牛蓉蓉当初有机会跟他一样在世界融合前进入永恒荣光，他们该是一辈子的朋友。

牛蓉蓉也不舍得为难穆宁，改成笑呵呵的打趣，带颜色的话穆宁红着脸假装听不懂，打开书捏起文具袋里的圆珠笔写字，他手有些生疏，常年使用羽毛笔和指尖炼金笔让他再次捏圆珠笔时感到别扭，随手写几个汉子虽然还算方正，但总不如原来流畅……他有太久没使用汉字了。

“唔……”穆宁停了一小会儿，重新捏笔写了一长串文字，那是一种跟俄语有点相似的文字，文法跟字母却完全不同，穆宁用的是连笔，流畅而顺滑，小小一行，工整得像是印刷出来一样。

【万物皆有终焉，唯荣光永恒，神不为者，吾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