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隐藏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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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漩涡中,傅承秋出现在邪神的领域。
叶衔冬关闭了月亮监视神殿的画面,让雾气笼罩庄园,自己仍在庄园中,没有显露身形。
他看着门口很快镇定下来的傅承秋,变幻嗓音说:“如果你能做出让我满意的事,我就免去对你的惩罚。”
傅承秋低头想了想,微笑道:“您喜欢音乐吗?”
音乐?叶衔冬从没想过傅承秋会和音乐挂钩。他不动声色道:“姑且一试。”
傅承秋摊开手,手上多出一枚约十厘米长的蓝调口琴。这口琴极小,躺在傅承秋的手掌上像是袖珍玩具。永夜领域中的月光照在口琴边缘,冰冷的金属反射出银白的光。
傅承秋说:“这是我从一个副本中带出来的东西。当时有好几种乐器,我看这个最小最方便,就选了它。”
叶衔冬心中怀疑更深。傅承秋话里话外似乎精通乐理,但是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他能在拥有高超格斗技巧的情况下,还掌握很多种乐器吗?而且……傅承秋的气质,当真和音乐不沾边。
傅承秋对叶衔冬的不信任一无所知,他左右环顾一圈,在门边找了片草地随意坐下,擦了擦口琴,放在嘴边开始吹。
气流通过琴格与簧片摩擦,轻微的震动中流淌出优美的音色。这就是蓝调口琴的特点,柔软中带着绵长的忧郁。像是将月光裁成锦缎,温柔地笼罩于寂寥的夜晚;也像是踽踽独行于无人的街巷,遥想回不去的故土。
然而,那生来黯然的音色经傅承秋演绎,却变成了欢乐的小调,让人想起盛夏的庄园,想起浪漫的海滩,想起快乐的乡间。
傅承秋低垂着头,敛着目,深刻的五官被光线勾勒出层叠的阴影,碎发落在他额前,随风而动;小巧的口琴被他掩在手中,修长的手指随之滑动。庄园边草木繁茂,原本阴森的鬼域,在这一瞬间变成了喜乐人间。
叶衔冬眼神有些怔忪。这里是鬼怪的净土,恐怖的世界,他怎么会想到,有一天竟然能听见如此欢快的音乐?
他不知道傅承秋吹的是什么曲子,但透过那些跳跃的音符,隐约捕捉到一点久远的记忆。也许是孩提时期,在父母的陪伴下唱歌玩耍;也许是少年时,路过充斥欢声笑语的游乐园……
他漂浮的心有一刻的沉静,像是从记忆的罅隙中,偷到了一些凝定的力量。
直到傅承秋一曲终了,叶衔冬才渐渐回过神。
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傅承秋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真正意义上带给他一份惊喜。
傅承秋望着庄园内,似乎正透过浓雾注视着叶衔冬。但叶衔冬知道,失去真实之眼后,傅承秋并不能看到他。
傅承秋眉梢微微扬起,嘴角带着些微笑意,惯例有些自得,却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也许,在副本中忙于逃生的傅承秋,也很久没接触过这些东西了。
傅承秋站起身:“您还满意吗?”
“勉强还行。”叶衔冬挥手,傅承秋身后出现熟悉的漩涡,“你可以离开了。但你们不能在神殿超过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会把你们赶出去……除非你们再次献上祭品。”
傅承秋安然离开邪神领域,刚落地就受到各玩家的震惊瞩目。
玩家们不好直接问傅承秋怎么没死,只能拐弯抹角道:“邪神在领域里吗?”
傅承秋先看了眼雕像,确定雕像恢复原状、邪神已经离开,才如实讲述了看不清细节的庄园,空中巨大的圆月,以及他“取悦”邪神的过程。
玩家们听完,有些庆幸也有些怀疑。
“进入领域不一定会死?”
“给邪神奏乐?那唱歌行吗?跳舞行吗?”
“这可是六星副本,会有这么简单?”
他们简单讨论了几句,很快把注意力转回最关键的问题上。
“我们只能待半个小时,可不知道外面的火雨半个小时后会不会停下。”
“不停的话,我们出去可能也是死,所以还得继续找祭品。”
“等等。”耿鹏从祭坛上抓起一条血淋淋的羊腿,走向神殿外,“我先试试。我们刚才被火雨烧过,却还活得好好的,说不定火雨不致命。”
他将羊腿伸出神殿边缘,火焰瞬间吞没羊腿,只剩一截黑漆漆的焦炭。
“这……万一羊腿会被烧坏,我们却还能重生呢?”有人联想道,“一开始的落地杀一定在暗示什么,不可能无的放矢。”
玩家们互相看了看,都不愿意去尝试。
僵持片刻,唐永琴轻轻叹口气,身边多出一个傀儡。她咬破指尖,用血在傀儡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驱使傀儡走出神殿。
“现在,它就代表我。”唐永琴期待又担忧地看着傀儡,然而,傀儡还是在接触到火焰的一霎化为灰烬。
唐永琴惋惜地摇摇头:“不行。我们只能供奉祭品。”
玩家们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再次分头去找可能有用的东西。
十多分钟后,有人在陶罐堆中找到一些纸片,拼起来是一句话:“不要随便浪费祭品!邪神阴晴不定,现在不喜欢的东西不代表一直不喜欢。”
耿鹏陷入了沉思:“所以说,除开血肉,其他房间的东西都有可能是祭品?而且邪神现在不接受血肉,说不定下次就会接受。”
“那我们要把这些房间的东西都放到祭坛上吗?”有人问。
“祭坛摆不下这么多东西。”唐永琴轻轻摇头,“我们各自选比较有代表性的吧。”
玩家们没有具体线索,暂时也只能这样尝试。很快,祭坛上就多了不少东西。
有来自左一房间的空白之书,左二的精美陶罐,左三的金银珠宝,左四的戈矛弓剑,左五的战车模型;也有右一的谷物种子,右二的亚麻衣物,右三的腥臭血肉,右四的砖石木柴,以及右五的人形木雕。
这些物品极具代表性,玩家们隐约能推测出背后的含义:衣食住行,知识、财富、文化、战争……
人形木雕栩栩如生,身材各不相同,背后刻了名字,足有几百个。如今木雕表面焦黑,像是在火里烤过很久,面貌依旧清晰可辨。
“你们看这些壁画。”唐永琴向众人招了招手,“和外面的情况一样。”
壁画中,火雨从天而降、无数人跪地求饶,一道通天彻地的人形阴影在天幕后站立,五官影影绰绰,脸上似乎有疯狂恣肆的笑意。他低头看着人间,手中抓着一团黑色的火焰,正在向人间泼洒。
玩家们没有看到城民被烧死的画面,但通过壁画可以猜测,木雕就代表着城镇的住民。
“把木雕献给邪神,不就是主动把性命献给邪神了?”
“这个副本真的有点邪门……开头就是没有选择的死局。”
“28分钟了,邪神马上要出来了。”
这人话音刚落,雕像的眼部就再次凹陷下去。玩家们已经做了目前能做的准备,只能等候命运的安排。
时间一到,邪神就睁开眼。寂灭的气息比上次稍弱,压制力也不如从前——譬如,傅承秋已经可以把头抬到平视的方位了。
邪神的目光缓缓扫过众多祭品,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木雕上。
玩家们没有拿来全部的木雕,只用布袋装了一袋。此刻,布袋凭空破开,三个木雕从中漂浮起来,被黑气裹住,慢慢飘往雕像摊开托举状的手部。木雕落到手上就消失不见,邪神平淡的声音响起:“这次的祭品还不错,你们可以多留半个小时。”
邪神离开后,玩家们松了一口气。他们大多继续去搜寻细节,傅承秋看了看散落的木雕,却有种古怪的感觉。
他没有放过这种感觉,将木雕倒出来,一个个查看。每个木雕后面的名字都不相同,且是异邦文字,没有玩家可以看懂。
唐永琴注意到傅承秋的行为,不知想到什么,也蹲下身和傅承秋一同翻找。
“邪神会看中木雕,说明木雕应该有特殊之处。”唐永琴解释了一句。
傅承秋正在思考异样感的源头,闻言只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唐永琴原本想问些什么,见状也识趣地没多话。
不多时,他们找到两个特殊的木雕。这两个木雕身上不是平民那样风格简单的亚麻衣,而是花纹精致的套头长袍,其中一个还有披肩。很明显,这两个应该是权贵。那么,邪神连权贵都不感兴趣,拿走的三个木雕又会是怎样的?
他们正要去看剩下的木雕,忽然听到有人发现了线索,就暂时搁置了这个想法。
这副本似乎是为了拖延时间,线索都是一个个出现,藏的地方也很隐蔽——这次就是藏在金器上。那句话和金器的瑰丽花纹混在一起,不仔细看很容易错过。
“注意壁画。里面有安全离开神殿的方法。”
距离半个小时已经很近,玩家们不敢拖延,立刻前往壁画。壁画他们早已看过,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副本中的壁画一般不能随便乱摸,否则可能触发异常。随着时间迫近,有人病急乱投医,心惊胆战地摸遍了整幅壁画,却依然没有发现。
傅承秋紧紧盯着壁画,没有贸然伸手触摸。
画面中,人们被包裹在火球中,神情痛苦,依旧坚持跪地求饶;鸟兽虫鱼最先烧成了焦炭,有些甚至难以辨认原形;木房子倒塌,几乎快被烧成灰烬……
不!不对!房屋都快烧成灰了,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傅承秋心中一紧,顺势看向其他地方。这一看,发现城外的山也有玄机。火雨十分均匀,山上的树木因地势高,会更早被灼烧。树木烧起来是很快的,而壁画上的树依旧完好无损。
“遭了!只剩三分钟了,可我们还没发现壁画的问题!”
“能搬的东西基本上都放上祭坛了,木雕也全部放上去了……希望这次不要出什么问题!”
傅承秋伸手摸了摸人,又摸了摸树,壁画平整,毫无异常。他定了定神,告诉其他玩家这个发现。
玩家们开始思考树和人之间的关联,各种猜测层出不穷,一一试验过后依旧无用。
傅承秋盯着那些树,心里隐约掠过一个想法。如果壁画本身没有反应,那外力能不能改变它?
他指尖出现一粒火苗,权衡一秒后,在玩家们疑惑的目光中慢慢靠近树木。
那些树叶竟然真的开始打卷,有即将被烧毁的趋势。
玩家们看到希望的曙光,惊喜万分。只剩下半分钟了,邪神已经开始苏醒,他们来不及深究,一个有控火能力的玩家直接唤出火砸向壁画。
火焰飞出的那一刻,危险的预感忽然攫住了傅承秋的心脏。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连忙伸手试图阻拦火苗。然而还是晚了,火焰虽被拦住,火星却落到了壁画上。紧接着,树木从山上往山下,以摧枯拉朽的气势烧了起来。
挽救失败,傅承秋只能先顾及其他。他转手将火焰抛到壁画跪地的人身上,那些人也烧了起来,速度比起树林不遑多让。
还剩10秒!傅承秋眼睁睁看着壁画上树木被烧的地方渗透出翠绿的汁液,顾不上处理手掌的灼伤,持续不断地给壁画的人类添火,心情很快沉了下去。
而此刻,耿鹏和唐永琴终于反应了过来。唐永琴给人类那边加火,耿鹏则目眦欲裂地伸手抓向树林那边的火焰,徒劳地想要阻止。
5秒。
跪着的人类全部倒了下去,树林已经少了四分之一。
1秒。
人类全部变为尸骸,树林只剩三分之二。
邪神睁眼的那一刹,壁画变了。天幕中的阴影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人类的焦尸散碎成光点,没入树林之中。树林中的叶子从壁画中伸了出来,在火焰彻底吞没之前,陆陆续续落到地面。
玩家们顾不上壁画,紧紧盯着祭坛。
邪神目光垂落,扫视一圈,气势忽然暴涨。邪神声音压抑地说:“我讨厌这些祭品……一分钟之内,离开我的神殿。”
邪神消失了。
一些玩家脸色惨白:“怎么办……我们怎么出去?”
“用这些叶子。”耿鹏拿起一片叶子,身周就出现一圈防护罩似的白光。他当先离开了神殿,外面的火雨落在白光上,竟无法穿透;走在岩浆上,也安然无恙。
唐永琴捡起两片叶子,将其中一片递给傅承秋。她叹了口气:“任何东西都无法在火雨中幸免于难,那些树叶却可以,说明树叶可以屏蔽火焰的危险,树叶现在却被烧了。”
她看了傅承秋一眼,傅承秋补充道:“我们的火可以烧壁画,却不能烧保命的树,只能烧那些人类……因为,这是邪神的宫殿,在他的世界观里,该死的是人类。”
玩家们渐渐明白过来。
就好比刻意设置的一场试炼,烧死邪神厌恶的人类,邪神才会给“旅客”以树叶的馈赠。然而若是在此之前自行毁掉了馈赠,就是自取灭亡。
还有九个玩家没拿到树叶,地上的树叶却只剩6片,也就是说,有3个玩家将无法得到庇护。
意识到这一点,玩家们顿时陷入疯狂,开始争抢地上的树叶,甚至不惜大打出手。
傅承秋沉默地站在一边,脸色有些晦暗不明。
烧掉树叶的主要原因是玩家的急切,但从某方面来讲,傅承秋自己也有责任。若是他当时不用火焰试探,玩家们不可能想到烧树。
话又说回来,傅承秋是率先发现这条生路的人,若是没有傅承秋的提示,可能所有人都难逃一劫。而且,在烧壁画时,傅承秋因着对人类的不忍,下意识先选了树林,这种同理心也无可厚非。
并且,那个急切放火的玩家,细究起来也称不上罪大莫及。
阴差阳错之下造成了这种场面,傅承秋会不会心有愧意?领域之内,叶衔冬通过月亮观察外面的情况,如此猜测。
根据他以前的观察,傅承秋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能力范围之内绝对会帮助他人,也因此在关于前世今生冤孽的游戏中,清清白白,毫无挂碍。那么这一次,傅承秋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会自责吗?他会出来劝阻这些打得你死我活的人吗?还是……会主动把生机让出来?
月亮上的画面缓缓流动,不知是不是月光太亮,让傅承秋的脸色看起来有一点白。不过很快,他又扬起了叶衔冬熟悉的笑意——满不在乎的,又或者,不动声色的。
傅承秋微微吸一口气,在唐永琴惊讶的眼神中,上前强势中断了玩家们的打斗。
将所有人都收拾一番,确定他们都冷静下来之后,傅承秋将自己的树叶扔到了地上。他微笑着说:“你们应该都知道因果律吧?那就交给命运。”他拿出一副扑克牌交给旁边的唐永琴,“取10张牌,当中七张数字牌,三张字母牌。”
面对众人各异的眼神,傅承秋吐词清晰,坦坦荡荡地说:“我控制不住我的想法,所以我交给命运来决定。”
控制不住他的想法……也就是说,傅承秋还是会因自己的倏忽而自责。
“我身负厄运,比不上各位。但我敢站在这里,就是因为我问心无愧,无论现在或将来,这一点不会变。”
为莫须有的错误承担责任,只因傅承秋过不了自己那关。为了问心无愧,他甘愿赌上自己最为亏欠的运气,赌上自己的生机……这就是傅承秋该死的责任感和正义感。
叶衔冬觉得心里有点闷闷的,隐隐不舒服,却说不清道不明。他的情绪常年没有波动,在遇见傅承秋之后,才多次体会到愤怒、愉悦、憋屈、释然等感受。如今,竟然又添了一种。
他微微蹙眉,低下头,不想继续看那些画面。他不知道,善有善报的因果律和强大的厄运光环,哪个更占优势。
唐永琴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如果不是你,我们可能都想不到这一点。”
“我知道。”傅承秋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让出树叶,而是凭虚无缥缈的运气决定?”
“那样解决不了本质问题,依旧会造成二桃杀三士的局面。我不是圣人,我为什么要在没有意义的情况下主动牺牲?而且,”他的声音变的得意又笃定,“我这么优秀的人才,游戏才舍不得我淘汰,命运也会向着我这边的。”
叶衔冬只觉刚才的心情一瞬间烟消云散。
这个玩家总能在不恰当的时候破坏气氛,也是本领高强。
叶衔冬心情复杂地抬起头,看见傅承秋嘴角胜券在握的轻松笑容,又有些气闷。
罢了,既然如此,就交给真正的命运吧。叶衔冬凭着绑定道具间的微弱感应,隔空收回了厄运光环。
带着细碎黑芒的厄运光环在他手中崩解溃散,从此不复存在。
而画面那边,抽卡顺利结束。
傅承秋手上,一张红桃9熠熠生辉。
作者有话要说: 为避免争议我求生欲很强的解释一下,因果律就是善有善报,没有厄运光环干扰时,在面临死局的情况下,作恶多端的玩家就会首先被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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