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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结界。

师挽棠谨慎地前后看了两眼,确定没人,他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掏出他家秃鸟。

“闺女儿,看你的了,撕开这道结界,回家后山那一片花儿都是你的。”

秃鸟蹦蹦跶跶地从他手掌上跳下来,左摇右摆走到结界前面,仔细地嗅了嗅,又轻轻地用手挠了挠,回头眨巴着小眼睛,压低声音对师挽棠“叽”了一声。

这意思就是能成。师挽棠心中大喜,鼓励似的拍拍它的尾羽,“快去快去,加油。”

朱雀一族是远古神脉,不过传承到现在,大多数后代血脉已经逐渐稀薄,荣光不复从前十分之一,很多厉害的术法都已经失传,只有一样,是刻在它们骨子里的天赋,那便是撕裂结界之术。

它们的爪子就是结界的克星,根本无需技巧。

秃鸟撅着屁股凑到结界前,五根细长的爪子轻轻一戳,原本透明的结界泛起阵阵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师挽棠盘腿坐在不远处的草丛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过了片刻,利爪忽然一改温和的攻势,猛地斜挠而下!结界立刻被撕裂开一道巴掌大的口子。

师挽棠摒住呼吸,凝神细听片刻,确定没有打草惊蛇,他朝秃鸟比了个手势,秃鸟晃着转过来看他,又晃着转过去,没有几根翎羽蔽体的翅膀哗啦一下张开,它两爪齐上,一手薅住一边,巴掌大的结界裂口,渐渐被它掰成了狗洞那么大。

它朝师挽棠呼啦呼啦翅膀,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

师挽棠木着脸看那个“狗洞”,心中是不愿意的,但一想起沈晏现在正在经受伤痛的折磨,或许正躺在雪凛峰冰冷的床上,烈火灼心痛不欲生……操,丢人就丢人吧。

反正出了这块地,只要他不说,就没人知道鬼王大人钻过狗洞。

他将云蒙灵果往怀里塞了塞,正要起身,眼前忽然一黑,骨缝间起了一片火烧火燎的灼热感,无止境的躁动忽然从识海中喷涌而出,像突然炸裂的火星,但转瞬间又湮灭了。

“……”

他扶着树干,原地愣了片刻。

“唧唧。”秃鸟蹦跶过来,歪着小脑袋疑惑地看着他。

“……没事。”师挽棠不大自在地扭动脖子,发出清脆的两声响,他往嘴里塞了两颗蜜饯,勉强将脏腑间的烦躁压下去,“……走吧。”

越过结界,眼前的景象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白玉宫殿,雪峰连天,仙云缭绕,巡逻的白鹤鸟在半空中欣然展翅。他随意找了棵矮树藏身,暂且避过白鹤鸟的视线,粗略看了一眼,不大确定地望向了雪凛峰的方向。

“……那边?”

他在昆仑宫时过得拘谨,明明是最爱闹的年纪,却因为某些缘由,阴沉得好像个年迈的老人,除却一些日常生活起居的场所,昆仑宫的很多地方他是没去过的,其一是没有一起胡闹的朋友,其二乱跑被训斥,也没人会帮他。

雪凛峰就是他没有涉足过的领域之一,所幸他记性还不错,大致能认清方向。鬼王大人将秃鸟抱进怀里,警告它不许偷吃怀里的果子后,轻手轻脚地拨开草丛,提步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却说纳兰式明。

生死存亡之际,他肝胆俱裂,悚然祭出里自己最后的底牌!赶在白衣道人斩杀自己之前驱动了保命的传送符,这才得以逃过一劫。

“还好还好……”

他拍拍胸脯,心有余悸。

传送符用在生死一刻,效果自然是极好,但这种符咒珍贵异常,在如今大陆并不流通,几乎算得上古物的范畴,他当年机缘巧合,倾了大半身家才购得了一枚,而且传送符还有个致命的弱点——传送范围不定,必然会在周围三公里以内,若是用在一览无余的平原,或者运气不好没传出三米远,那就只有狗带的下场了。

沈晏便吃亏在对符咒不熟,若是他知道威力越逆天的符咒限制越大,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被糊弄离开,至少也得将周围掘地三尺。

纳兰式明劫后余生,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他撑着膝盖打眼一扫,方才还很清新的空气霎时堵在了嗓子眼,翻着白眼差点直接晕过去——天神爷爷啊,怎么传到昆仑结界里头来了?!

倏然,白鹤鸟低空掠过,鸣叫几乎响在耳畔,他心中生无可恋,身体却还是很诚实地慌忙趴下,借茂密的草丛隐藏行迹,同时余光觑着在周围盘旋的白鹤鸟,后背惊起了一层细密的白毛汗。

白鹤鸟盘旋片刻,不见有异,走了。

纳兰式明还是不敢动,再过了一刻钟,周围依旧没有声响,他才颤巍巍地爬起身来。

天要亡他,天要亡他啊……

昆仑结界坚不可破,乃是天下皆知,十二仙尊联合掌教亲手设下的护宗大阵,每年定时修整,没有年久失效的可能性,而且除亲传弟子不得随意进出,就连外门和记名弟子平日下山,都得向仙尊请示,拿到通行牌才可。

悲伤归悲伤,纳兰式明下意识地找了个很安全的角落,坐在原地沉思起来,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心一沉,猛然咬牙,心道总不能坐以待毙,于是骨碌起身,重整旗鼓,猫着腰做贼似的沿着边缘的草木挪动起来。

如此走了半个时辰有余,依旧没发现结界的任何漏洞,他捶着疲惫的腰,正要原地休憩片刻,左侧倏然传来一声警觉的低斥:“谁?”

还没来得及答话,一只金色的鸡忽然从草丛中猛冲出来,扑棱着翅膀扎向他的咽喉,纳兰式明吓了一跳,惊慌不已,连连后退,却未料到后面是个斜坡,脚下一个不稳,猝然翻滚了下去,滚得一身狼狈,满头是草,等他回过神来,那只鸡却不见了踪影,他抬头上望,只见茂密林荫下,一身黑衣的男子抱胸而立,刚才将他扑到的鸡兄立在他肩头,一人一兽,皆神情俾睨,满脸冷漠。

纳兰式明认出这是十方鬼殿的鬼王,师挽棠。

他心念百转千回,一时也无暇思考鬼王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原地趴了片刻,鲤鱼打挺般诈尸而起,“鬼王殿下!!!!”

师挽棠被他凄厉中带着哀怨的声音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站着!”他喝道,旋即反应过来,警惕地扫了眼四周,“你是谁?”

纳兰式明今日横遭两位大佬,膝盖都磨秃噜皮了,但求生欲使他依旧保持谦卑的姿态,还装模作样地掉了两滴眼泪,催人泪下地说道:“鬼王殿下,说来话长,小人乃鸿蒙山阴樾君座下一名鬼使,本是有任务遣派至此,却不料突遭横祸!无端遇上一名昆仑宫修士,什么都不说便要我的性命!危急之际,我使了君上赐给我保命的法宝,这才有幸逃过一劫,只是不巧,那法宝没有定向,不小心落入这昆仑结界内,还望鬼王殿下看在大家都是鬼修的份上,给我指一条活路,纳兰愿效忠殿下,披肝沥胆,呕心沥血……”

此番言论半真半假,就像昆仑的结界坚不可摧一样,师挽棠出身昆仑宫却与昆仑不合,也是修仙界的共识,他随口胡诌了一个昆仑宫的修士,是希望引起师挽棠的仇恨共鸣,可惜鬼王殿下今天根本没功夫理他。

“停停停!”师挽棠额头青筋直跳,他咬牙举起手,示意纳兰式明闭嘴。大概是天生与昆仑这块地八字不合,他从进来伊始心情就不是很好,总是有些暴躁,此刻看见这狗东西诉苦诉得“梨花带雨”,心上一阵无名火起,哪里还顾得上他说了什么,只赶紧让他闭嘴,“往……往东去,沿着结界边缘走,离这五百米左右,有个狗洞大小的出口,我不用你为我效忠,你离开我的视线我就很高兴了,赶紧滚。”

识时务也是纳兰式明的一大特点,一见师挽棠面露不耐,他立刻麻溜地滚了,滚出几十米,回头一看,师挽棠已不在原处。

他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一天的经历,可真真是跌宕起伏,高潮迭起啊。

他如是想道,心才落回实处,正要挺直腰杆,忽闻身后又是一声悠扬鹤鸣!他霍然回头,只见雪白的鹤鸟俯冲而下,漆黑的眼珠中他的倒影越来越清晰,奇长的喙破迎面破开空气……

将他叼了起来。

同一时刻,距离昆仑足有几百里的十方山脉。

沈晏由着殷南往他身上贴各式各样的仪器,看似十分配合,心却早就飘远了。中途好几次他看着殷南忙碌的身影,都想要说点什么,都被老妹难得严厉的眼神给逼回去了。

“不可以,必须走,没商量。”

……沈晏尴尬地抬手蹭了蹭鼻尖,满手的器材哗啦作响。

殷南在屏显前忙活,他借着缝隙瞄了一眼,推测还得要半刻钟左右,干脆找了两张草稿纸垫在臀下,席地而坐,幽幽叹息之余,又忍不住望向了不远处山林间若隐若现的鬼殿穹顶。

那家伙……在干嘛呢?

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多穿衣裳?天气冷了,那双木屐可不能再穿了,纪敏有没有为他置办棉鞋?钱还够不够花?还有没有再“发病”……

发病?

沈晏胸口毫无预兆地疼了一下,像被人拿针戳了似的,疼得钻心。

他蹙起眉,缓缓咀嚼这两个字——他不是一个直觉准的人,通常来说,相信科学并且常年服务与科学的人是很少会有直觉这样无法解释的身体反应出现的,但不知为何,方才突兀疼的那一下,却让他觉得有些许不安。

殷南走过来,了然地看了眼他视线的终点,“别看了,马上就要走了,越看越舍不得。”

她仔细地检查了沈晏身上的器械,忽然认真道:“这样,你回去以后,努力研发可以传送完整人体的科学技术,我就在这里帮你守着师挽棠,等未来哪天科技发展好了,你想办法联系一下我,我一定把师挽棠平平安安地给你送过去,怎么样?真的,我拿我的生命起誓。”

沈晏缓慢地将目光落到她脸上,沉默片刻,没回答,却将眉皱得更紧了。

殷南不错眼地盯着他,越来越紧张的气氛中,她呼吸一窒,猛然抢答道:“好的,完美,那就这样说定了!”

然后她飞快起身,装作继续观察屏显的样子,将沈晏所有想说的话扼杀在摇篮里。

“……”

他渐渐垂下眼睫。

师挽棠送他的剑就放在一侧,上面的红灵石裂成两半,正静静地躺在他掌心里,他看了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将那枚碎裂的灵石塞回剑柄的凹槽里,认真地玩起了拼图游戏。

殷南见他没有其他的反应,松了口气。

凹槽浅显,要把裂开的灵石放回原位并不容易,沈晏锲而不舍地放上去,掉下来,放上去,掉下来……仿佛某个周而复始的死循环,可他玩得很执着。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

印象中母亲的面孔已经有些模糊了,只记得她是个温柔、坚强的女性,很喜欢甜口的食物,父亲在世时,每到周六周日,便会亲手为她做上一道甜品,沈晏不爱甜,从来不觉得那样的食物好吃,所以看到母亲幸福甜蜜的表情,总是不解。

后来父亲去世,他们从带花园的小别墅搬到狭窄逼仄的筒子楼里,母亲每天都要出去工作,以微薄的收入补贴高额的债务,她总是很累,简陋的生活环境也不允许她一周吃一次甜品。

但她很坚强,窗台的玻璃瓶永远都开着一束新鲜漂亮的野花,厨房永远一尘不染,西红柿炒鸡蛋要用葱花点缀,晚上就着昏黄的灯光给沈晏读童话故事。

她总说,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努力地活着,要记得筒子楼的热闹与烟火气,不要记得它的狭小和阴暗,上帝不会亏待温柔的孩子。

沈晏不信上帝,但信她。

幼时的沈晏其实是个沉默又冷淡的小孩,除了殷南,其他人都不爱跟他玩,他听进去了母亲的话,记得筒子楼的人都很热情,记得隔壁王嬷嬷的糕点蒸得很好,记得小屁孩们都很吵闹,但会把最甜的糖留给他。

他跟王嬷嬷学会了用蒸笼蒸糕。

蒸笼是个很神奇的物品,放进去的时候黏糊糊软趴趴,可拿出来就会变得绵软又香甜,沈晏第一次蒸的糕点叫糯米糕,他拿给母亲尝了,母亲很高兴,说很好吃。

于是每周六周日给母亲做甜点的人变成了他。王嬷嬷会很多中式糕点,可是母亲最喜欢的是西式的慕斯蛋糕,他开始捡学校附近的纸盒矿泉水瓶,卖了钱一点一点攒起来,那时候的殷南也是个小姑娘,但她很讲义气,即便沈晏什么都没有跟她说,也没有告诉她需要钱的原因,她仍旧每天屁颠屁颠地跟在沈晏身后,替他捡起污水里的塑料水瓶,擦干净,再放进他手里的袋子里。

沈晏攒了很久的钱,后来他终于攒够了钱。

他买了一个崭新的烤箱。

但是母亲死了。

母亲说,温柔的孩子会被上帝善待,可是她就没有被善待。

上帝以最残忍的方式,夺走了她的生命。

……

沈晏终于将灵石放回了凹槽里。

他忽然想,人为什么要回家呢?

因为家里有期待的、舍不得的人。

那他舍不得的人是谁?

父亲、母亲、王嬷嬷、殷南……

父亲母亲都不在了,王嬷嬷也在前几年去世了,殷南就在他眼前。

还有谁呢?

剑身忽然“嗡”地一声颤动起来,华光从阴刻的纹路中陡然盛放,沈晏好不容易安上去的灵石被这剧烈的抖动抖出槽外,落在柔软的草地间,殷南回过头来,满脸惊诧,“这剑怎么了……”

没有人能回答她,长剑只能不停地发出抖动,剑身疯狂地嗡鸣着,以期提醒身边的人,主人陷入了何等危险的境地。

沈晏直直地看着,终于,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忽然抬手,拔掉了贴在手腕、额头、身体各处的一系列仪器。

“哥你……”

“我要回去了。”沈晏如是答道。

殷南一愣,“是要回去啊,你把仪器拔了怎么……”

“我说的是,”沈晏朝她举起手中的剑,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神温柔坚定得像一张细细密密的网,“我要回去了,回到这把剑的主人身边。”

那边没有我们的家了,殷南。

我走不了。

还有……

我真的真的,好舍不得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舍不得好舍不得他呀!

晏晏子要回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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