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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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对横滨的势力了解不少嘛,”太宰治莞尔，“之前在横滨生活过吗？”

小护士战战兢兢领着一行人换了一间整洁的房间，重新送上了餐点，美味程度不输五星级酒店的大厨。

千山飞鸟只吃了很少一点就放下了筷子,卫宫切嗣给他递了一杯水。

“因为是横滨港口黑手党，想不知道都难。”千山飞鸟喝了口冒着热气的温水，“港口的五座大楼实在太醒目了,搭出租的时候司机还问我是不是要去参观。”

虽说横滨是自治港,但把总部这么明目张胆的建成地标，由此可见港口黑手党在横滨的嚣张程度。

“不过慎二为什么会在港口黑手党手里？”千山飞鸟狐疑的看向太宰治，“太宰先生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嘛，真的是巧合。”太宰治一脸认真,“我也是碰巧知道的。不久前港口黑手党在清缴一处制/毒工厂时发现了他，好像是被当做了人工异能的实验体,被带到了港黑。我在港黑有熟人，聊天的时候偶尔说起了。”

“‘偶尔’,”千山飞鸟看了太宰治一眼,对方面不改色笑得眉眼弯弯。“那多亏了太宰先生了。”

“不用客气,”太宰治摆摆手，“飞鸟有什么计划么？需不需要我帮忙？”

“我只是个还在读高中的未成年，”千山飞鸟歪歪头，似乎之前的胸有成竹都是幻觉，“能有什么计划。我突然想起还有家庭作业没写完。”

太宰治：……这种毫不掩饰的敷衍，看来是不想让自己插手了。

“我会处理的,谢谢太宰先生的情报，这些事可以直接跟我说。”卫宫切嗣夹着烟的手揉了揉千山飞鸟的头，意有所指的对太宰说：“飞鸟刚刚醒过来，身体还很弱，太宰先生在期待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去跟港口黑手党对上吗？”

太宰治盯着卫宫切嗣静静看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未成年的孩子啊，可能因为飞鸟表现得太成熟了，总让我产生很多错觉，以为是另一个飞鸟。”

千山飞鸟对上太宰治的视线，总有一种已经被他看透了危机感。他仰起头往后靠，后脑勺抵在卫宫切嗣的小腹上，笑眯眯的问：“我很成熟吗？”

卫宫切嗣拨弄着他额头细碎的刘海，“还是个小孩子啊。”

指间烧了一半的香烟飘落烟灰，千山飞鸟眯起了眼睛，抱怨的说：“说了不要用夹烟的手摸我啊，烟灰飞进眼睛里了……”

“抱歉。”卫宫切嗣碾灭了烟扔进烟灰缸，“哪一只？”

“右眼。”

粗糙的指腹贴在眼皮上轻轻扒开紧闭的眼睛，眼中异物让眼皮本能想要闭合，纤长的睫毛颤动着，绿眸中浮出了隐隐水光。

“呼——”卫宫切嗣低头对着眼睛轻轻吹了一下，仔细看了一下，没找到落入眼中的异物，指尖下的眼皮挣扎着想要合上，眼角已经凝聚了泪珠。

“我去洗一下好了。”千山飞鸟拿开卫宫切嗣的手，半眯着眼站起来进了洗手间。

“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太宰治笑得天真烂漫，无害的样子仿佛是邻家少年，“卫宫先生和飞鸟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呢？怎么说呢？”他托着下巴想了一会，鸢色眸子闪烁着幽深的光，“是那种每次看到都想报警的感觉。”

太宰治玩笑一样说着，眼神却异常认真，但卫宫切嗣非常怀疑这句话的可信度，比起报警，他更倾向于太宰治会找机会干掉自己。

“认真说起来，”太宰治突然伸手把走出洗手间的千山飞鸟拉到自己身前，缠满绷带的手搭在他肩上，下巴搁在千山飞鸟头顶，“我算是飞鸟的哥哥呢，担心未成年又漂亮可爱的弟弟，被某些奇怪的大叔引诱做奇怪的事。”

“请放手，太宰先生，我并没有承认。”千山飞鸟歪了歪头，摆脱了太宰治的下巴，扫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请不要私自给自己加设定。”

“可我们都是飞鸟养大的，不要这么无情嘛。”太宰治懒懒的说。

“抱歉，只有你是。”千山飞鸟笑笑。“我跟切嗣的关系吗？”他想了一下，“是互相依存的关系。”

卫宫切嗣颔首表示赞同。

“哦，”太宰治恍然大悟状敲了一下手心，“我懂了，是父子关系对吧？也是呢，我居然忽略了，卫宫先生的年纪和田姬很合适。”

“别说蠢话了，太宰。”处理好医院的事，田姬一进门就听到了让她忍不住想皱眉头的奇怪发言，“我和卫宫切嗣？”毫不掩饰的嫌弃。“就跟我和你的关系差不多。”

不管是卫宫切嗣还是太宰治，在田姬眼中都是讨厌的人类，分走千山飞鸟的注意。田姬心目中的理想状态，就是千山飞鸟整棵树都是她的地盘，没有任何人抢占。

“唉？不是吗？”太宰治惊奇的说，“我觉得很相配啊，不管是年纪还是各方面。在我眼里，卫宫先生和田姬也差不多。”太宰治笑起来。

差不多一样讨厌。

“不过好奇怪，卫宫先生自我介绍是绿化公司的普通员工，要凭什么去跟港口黑手党交涉把间桐慎二带回来呢？”太宰治好奇的问，眼睛里一片了然。

卫宫切嗣的过去并不是什么秘密，十年前活跃在世界各地的杀手，精通枪械，他手掌上的茧说明这些年也没把枪械丢开。

十年前冬木大火后定居冬木，因不知名原因沉寂了下来，他任职的那家绿化公司，跟冬木黑道藤村组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千山飞鸟身边？

“有间桐慎二的下落了？”田姬收到千山飞鸟的消息之后也一直在找，出于某种微妙的独占欲她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太上心。

“在港口黑手党手里哟。”太宰治笑看着千山飞鸟，“普通的未成年，普通的社员和普通的社长，如果是这样，你们准备怎么跟港口黑手党交涉呢？”

这是对千山飞鸟自称‘有家庭作业没写完的普通未成年’的有力反驳。

“有钱就够了。”田姬无所谓的说，“用钱把他买回来就行了。”

太宰治想了一下，港口黑手党好像一直很缺钱，不过间桐慎二与毒/品和人工异能牵扯不清，不是一点钱能解决的。

“你打算出多少？”

“你觉得要出多少？”田姬反问，“太宰，你跟港口黑手党很熟吗？”

太宰治玩味的笑了笑，“也说不上很熟，侦探嘛，知道的自然多一点，有几个朋友在港口黑手党里。”

田姬张了张嘴，上下打量了一下太宰治，发出直击灵魂的疑问：“你居然有朋友？”

太宰治的笑容凝固了一下，江户川乱步都笑出了声。

“当然有，我可是相当受欢迎的。”太宰治为自己辩护。

田姬嗤笑一声，“是受女人欢迎吧？你也就那张脸勉强能看了，太宰，我很确定，你这种性格，一定没朋友。”

“这么说我可是太伤心了。”太宰治耸耸肩，一点也没有伤心的样子。“乱步先生和侦探社的大家都是我的朋友啊。”

江户川乱步非常配合的站了起来，远远离开了太宰治，坐到了另一个沙发上。

田姬大笑起来，拍着江户川乱步的肩，低着头凑近他的耳朵说：“我有点喜欢你了，名侦探先生。来，拿去吃。”把桌上餐后甜点拿过来塞到江户川乱步手里，“能交换一下手机号码吗？”

江户川乱步吃着甜点拒绝了。

现在屋子里的这几个人，如果一定要选一个做朋友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选卫宫切嗣。

“既然你在港口黑手党有朋友，那就帮忙问一下，要多少钱才能把间桐慎二放出来。”田姬勾着嘴角撑着下巴歪着头看吃点心的名侦探，漫不经心的对太宰治说。

“田姬姐姐这么大方？你打算出多少？”

“嘛虽然不太想管，但是间桐慎二的监护权目前是挂在我名下的。钱的话，出多少都没问题。对吧？飞鸟。”

田姬眯着眼睛，大海贼千山飞鸟的乐园岛，海滩是黄金砂砾铺成，白银黄金搭建的房屋，蓝宝石拼成窗户，天花板是整块的绿宝石，白银融成石板镶嵌翡翠铺路，树上挂的是金苹果，花圃里盛开的是各色宝石攒成的花，小河里流淌的是绿宝石，河底铺满珍珠和金币。

传说伟大航路三分之二的财宝全都在千山飞鸟的乐园岛，不知引诱了多少海贼前来，就连海军都跃跃欲试。

离开那个世界之前，田姬变回原来的样子，张口把整个乐园岛吞进了肚子。所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在她眼里就完全不是问题。

千山飞鸟微微一笑，“钱都在你那，随便你。”

“结婚真赚钱啊。”太宰治感慨的说，被田姬瞪了一眼。“好吧，我会帮忙问问的。毕竟，”颜色眸子柔软的看向千山飞鸟，“这是飞鸟希望的。”

“那就多谢太宰先生了，可以的话请尽快，”千山飞鸟微微拧着眉心，“我很担心慎二啊，士郎也是。”上一次通话说他准备要召唤从者了，等他把从者召唤出来就到横滨来帮忙找人。

“不用了，开个玩笑而已。”田姬摆摆手，“港口黑手党那边我有联系，生意上有点往来，飞鸟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我会尽快跟他们联系把间桐慎二带回来的。”

“麻烦你了，田姬。”

“田姬姐姐的生意……我记得是绿化公司？为什么会跟港口黑手党有往来？”太宰治有点好奇，脱离港黑这么多年，难道港黑在森首领的带领下已经开发出新业务了吗？还是说森首领对横滨的爱已经延伸到关心横滨绿化了？

“没办法，”田姬摊手，“既然准备在横滨开设立分公司，怎么能不先跟横滨黑道搞好关系呢。”

江户川乱步咬着叉子看了田姬一眼，田姬回了他一个妍丽的笑容。

“正常普通的公司，需要跟港口黑手党搞好关系吗？”太宰治意有所指的问。

“多一条关系，就多一点保障嘛。”田姬轻笑着说，“我看上了擂钵街，准备开发那里，建成公园。”

“我会阻止你的。”江户川乱步正色说。

“哦？”田姬一挑眉头，凑近了轻声问：“你准备怎么阻止呢？名侦探。”

江户川乱步放下手里吃剩一半的小蛋糕，缓缓睁开眼睛，“我会阻止你们的。”

“只是一个普通的绿化公司而已，”千山飞鸟一抬眼，带着微笑轻声漫语：“乱步先生为什么要阻止呢？”

“你知道为什么。”江户川乱步看向千山飞鸟，他已经预见到横滨即将上演的大骚乱，会打破社长一直维护的横滨三分构想，所以他会阻止。

千山飞鸟扶额，“我觉得乱步先生是我所认识的人中最了不起的，”了不起的洞察与推理，还有那份难能可贵的纯粹，“实在不想跟乱步先生起冲突啊。”他为难的叹了口气。

“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动摇的！”江户川乱步站了起来，“不想起冲突就呆在冬木，不要来横滨。”

“可是怎么办？”千山飞鸟垂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指，侧颜柔和恬淡，乖顺又无害，“横滨有我想要的东西啊。”

“只是找东西的话没有必要到横滨来吧？”江户川乱步没好气的说。

“嗯，”千山飞鸟点头微笑，“不过我很想为横滨的绿化出一份力。”

太宰治心头一跳，瞬间明白了千山飞鸟与江户川乱步的意思，然后又陷入了沉默。

江户川乱步看着沉默中的太宰治，不高兴的皱起了眉。

“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千山飞鸟抬手舒展了一下身体，起身慢慢踱到落地窗前，俯视着医院绿化做得很不错的花园，“让横滨被绿色包围起来。”

“啊啊！！！！”刺耳的尖叫从下方传来，千山飞鸟顺着叫声看过去，只见一名年轻貌美的护士缓缓倒下，眨眼间就变成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有医务人员马上跑了过去，还有人在远远的围观。

第二声尖叫响起，又有一名护士倒了下去。

“太宰！”江户川乱步隔着窗户看了一眼，立刻转身冲出门，“犯人没有逃走！”

这是江户川乱步第一次直击老化现场，比起视频录像，亲眼目睹短短一瞬间老去死亡更加震撼。

只一眼他就在人群中锁定了凶手，侦探社因为最近老化案件没有进展，社长被找去谈话三次了。江户川乱步非常不高兴，明明是罪魁祸首，却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势力搅进了这件案子里，他察觉到事情的真相并不像最开始的时候推测的那么简单。而侦探社在这件事中处于一个很不利的位置，需要一张底牌。

眼前就是最好的机会。

“抓住他！”

江户川乱步的声音回荡在长长的走廊里，人已经冲进了电梯。

房间带一个漂亮的小阳台，太宰治走过去探头往下看了一眼，第三个倒下的是一名医生，下方已经陷入了恐慌之中，人群尖叫着四处逃窜，不断有人倒下老去。

“飞鸟打算以后到横滨常住吗？”太宰治站在阳台边上，回头笑着问。

千山飞鸟想了一会，点头说到：“我想应该是吧。”

“我会帮你的。”太宰治冲千山飞鸟眨眨眼，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居然没死？”田姬探出头看了一眼，十分意外的说，“这也太好运了。”

跳下去的太宰治正好落到了两名医护人员推着的担架上，担架被砸断，太宰治在地上躺了几秒慢吞吞的爬了起来，在医护人员惊恐的视线里摇摇晃晃走入人群，抓住了一个医生的手。

“游戏结束。”太宰治笑眯眯的对穿白袍带口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说。

“原来老化异能是这么扩散的。”江户川乱步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说，“毒/品。”

“是横滨黑市最近突然出现的新型毒/品吗？”太宰治摸着下巴，“居然是这个啊，看来我们要跟港口黑手党合作了。”

“太宰，把人带走。”江户川乱步打了个响指，“警察应该就要到了。”

“怎么？乱步先生不打算把犯人交给警方吗？”千山飞鸟问。

“这是武装侦探社的底牌。”江户川乱步说，“有他在手里，就不用担心政府来找麻烦了。”

这个男人就是证明老化异能与政府研究人工异能有关的证据。

“奇怪啊，”太宰治蹲下看着男人，“你认识他吗？飞鸟。”

一路挣扎反抗的犯人，在见到千山飞鸟的瞬间安静下来，眼中燃起炽热的火焰，紧紧锁住少年。

千山飞鸟走近，男人的目光更加热烈了，年过半百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男人，用一种濡慕渴望的眼神看着千山飞鸟。

千山飞鸟弯腰将手搭在男人肩上，仔细看了一下后直起身，对太宰治摇摇头，“不认识。”

“你做了什么？”江户川乱步问。

短短瞬间，男人的眼神变了，变得茫然，那种疯狂的渴求从他的眼神中消失了。

“没什么，只是拿回了我自己的东西而已。”千山飞鸟微微一笑。

太宰治好像明白了什么，瞳孔微微放大，他似乎明白了，千山飞鸟要找的东西是什么。

是掺杂在毒/品中，让吸食毒/品的人拥有吸取他人生命力能力的东西。

难怪连城三彦在冬木悄无声息的消失，连城三彦身体中也有同样的东西，被千山飞鸟回收了。田姬的绿化公司要到横滨落脚，也是为了方便寻找这种东西。

这件东西对千山飞鸟的作用也显而易见，在他触碰过犯人后，苍白的脸色迅速好了很多。

“是因为这个吗？”太宰治轻声问，“因为丢失了这件东西，所以飞鸟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他笑出了声，伸手轻抚千山飞鸟的脸颊，“居然假装自己的儿子，这个玩笑真好笑啊，飞鸟。”

指尖细细描绘着少年的眉眼，与记忆中相比稚嫩许多，但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人啊。

“我找到你，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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