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八十八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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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兮的目光十分真挚。羽夜夜莫名紧张,不禁转身望向别处。她忍耐着脸上的灼热，神情羞赧：“风兮，为什么你总是一脸淡定地说出这种话。”

“这是事实。”风兮理所当然道。自己的一切未来都会由夜夜继承。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交给她罢了。

羽夜夜偷偷打量了一下风兮。她思量了一下,取出一袋灵石强硬塞到风兮的手中。

羽夜夜仰首，脸颊微红道：“我的灵石的一部分也是你的。”

风兮将灵石退给她：“夜夜,你不需要给我灵石。”

“你不收,我就不吃兔子。”羽夜夜威胁道。

风兮望着自己手中被咬掉半个耳朵的兔子，不再拒绝。他把兔子再次送到羽夜夜的唇边,微笑道：“夜夜,吃吧。”

在两人说话间，糖画有些许融化。羽夜夜没有介意，张开就欢喜地咬了一口。她的嘴角立刻沾染上暗红色的糖饴。羽夜夜用舌头轻轻舔舐了下嘴角,粘稠的糖饴顿时交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夜夜。”风兮见状,修长的手指伸出想要将她的嘴角擦拭干净。

他的手指一触及羽夜夜的唇角,指尖立刻被粘稠的糖饴缠住。风兮用指腹轻轻摩挲羽夜夜的双唇,整个手指很快紧紧缠绕住丝丝缕缕的糖饴。

羽夜夜垂眸看到。她的舌头遵循着口中甜蜜的糖饴,无意识舔了下风兮的手指。

风兮的手指轻颤了下，他望着羽夜夜的眸光微动：“夜夜。”

羽夜夜正在品尝刚刚舔舐到的甜美滋味，她听到风兮的话,不解抬头,正撞入他欲言又止的星眸中。

羽夜夜手指微动,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她飞快低下头,掩饰自己绯红的脸颊。

“挺,挺好吃的。”羽夜夜意义不明说道。

风兮不动声色将手置于身后。他刻意忽略手指上残留的温热，默默注视着羽夜夜吃糖画。

**

星落峰。

青帝站在山巅之上遥遥望着天空中璀璨的繁星。他的手中是一张陈旧的夜空星宿图。

璇玑玉衡时隔两年再次发生异变。这次的异变方向指向雪末之地。按照时辰判断，时间正是雪末城被冻结那一夜。

青帝的眼前一瞬间浮现出雪仁冲识海中一晃而过的画面。

通信镜对面那个在黑暗中隐匿身形的男人是谁？根据他与雪仁冲的对话判断,他的目的是夜夜。可是，雪末城之时，那个神秘人一直没有现身。因为自己一直陪在夜夜的身边，所以对方有所忌惮吗？

寒风的风轻轻吹过，青帝的脸上露出几分心不在焉的神情。他的心神落向自己置于身后的明显温热的手指上。

青帝微微垂眸，从怀中取出半块月白之色的传音玉珏。自己和夜夜约定的时辰早已过去。传音玉珏却没有任何动静。

纵然相隔千里之外，通过牵连在风兮身上的神魂，青帝可以清楚看到羽夜夜此刻在做什么。她和风兮正在逛着灯会，完全将两人之间的约定抛诸九霄云外。

星空之下，青帝冰凝容颜上的双眸中一道不明的暗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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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兮，你看这个。”羽夜夜高高举起手，一串青竹制成的风铃在夜风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你喜欢吗？”风兮向店家递出灵石。

羽夜夜嫣然一笑：“喜欢。”

羽夜夜抬头望向前方，目光立刻被一盏精美的彩灯吸引住。她脚步轻盈走过去，明亮的双眸好奇地端详着彩灯上栩栩如生的图画。

“夜夜，给。”下一刻，风兮已经买下耀目的彩灯递到羽夜夜的面前。

“这位公子，您怎么能让这位姑娘自己提灯呢。”店家打量着两人，笑眯眯提醒道。

风兮神情中掠过一丝不解。他环顾四周，看到街市上提灯的都是男子。

“我可以自己提！”羽夜夜对彩灯很是喜欢，伸手就要接过来。

风兮手臂微微抬高，避开她的手。他微笑道：“夜夜，我帮你提。”

“风兮，我自己可以。”羽夜夜跳起脚够了下，却被风兮眼疾手快再次将彩灯举高。

羽夜夜无奈，只能靠近风兮的身边欣赏彩灯温馨的光辉。

店家望着眼前并肩而立的一双璧人，不禁笑着恭维道：“二位客人，我们胧城的结缘灯非常灵验。二位一定会早日结成连理。”

羽夜夜正准备趁机抢过结缘灯的手一滞。她失声重复道：“结缘灯？”

店家立刻不遗余力大肆宣扬道：“女子选灯，男子提灯，两人可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这是我们胧城七夕节自古以来的传统。姑娘，您看，这位公子手上的结缘灯上绘着红线呢。”

羽夜夜望向栩栩如生的图画，果然在其中发现一条穿行其中的红线。在烛火的映照下，正熠熠发光。

风兮望着明艳的红线，脸色微沉。他的耳畔突然传来羽夜夜感慨的声音：“这里竟然也有七夕节。”

风兮闻言看向羽夜夜。他望着她的侧颜，握着结缘灯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度：“夜夜，你参加过七夕节的彩灯会吗？”

羽夜夜不由露出怀念的表情：“我的家乡也有七夕节，人们有各种各样的庆祝方式。我以前半夜翻过墙，溜出去看流星。”

羽夜夜忍不住回忆过去，一抹不易察觉的暗色飞快从她的眸底一闪而过。刹那间，羽夜夜的心神恍惚了下。她感觉自己的心底深处突然出现了一个空洞。

“夜夜？”风兮见羽夜夜停下脚步。他同样顿步，垂眸看向羽夜夜。

羽夜夜轻阖了下双眸，露出灿烂的笑容：“风兮，我没事。”

“你刚刚有点发呆。”风兮的手指轻轻点在羽夜夜的眉心。他凝神查看，没有发现她体内的灵力有任何凌乱之处。

羽夜夜脸上的笑容淡薄了半分。她抬手抚上自己心脏的位置，脸上露出自己也不解的神情：“刚刚一瞬间，这里好像有种空空的感觉。”

风兮望向羽夜夜的胸口。他的眸光轻动了下，移开视线，关心问道：“夜夜，你累了吗？”

“我一点也不累。”羽夜夜摇头否定这种可能性。

她皱眉想了片刻，突然露出顿悟的表情：“风兮，我应该是饿了！”

说罢，羽夜夜立刻拉着风兮向传来香味的方向走去。两人迈步向前的一瞬间，羽夜夜的眸中飞快掠过一抹暗色。

自己心中刚刚感觉到的空洞绝对不是饥饿。自己的身体难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丝焦虑在羽夜夜的心底深处滋生。

或许是这缕焦虑过于淡薄，亦或是别的某种原因，羽夜夜心中的不安很快被繁华热闹的灯会掩盖住。她再次完全沉浸在灯会之中。

护城河上，灯火明亮的游船内，羽夜夜坐在窗边眺望着岸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的目光不经意掠过彩灯照亮的河面，水面上时不时有游鱼飞跃而出。

“风兮，有鱼。”羽夜夜立刻欢喜喊道。

风兮望着跳跃而出又飞快沉入水中的游鱼，习惯性问道：“夜夜，你想吃吗？”

羽夜夜扫了一眼桌上的果浆佳肴。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从果盘里拿了一枚蜜饯，不好意思笑道：“我已经吃饱了。”

两人正说着话，震耳欲聋的鼓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羽夜夜探头望去，看到传来声音的方向有一艘偌大的游船。那艘游船比自己和风兮租下的游船更加繁华奢侈。里面源源不断传来丝竹管弦的声音，许多身着舞衣的女子影影绰绰。

“胧月仙子来了！”鼓音落地的瞬间，忽然有人惊喜交加喊道。

河面上的所有游船顿时响起热闹非凡的喧闹声，连岸上人们的热情都比之前更加灼热。

羽夜夜抛着蜜饯的手一抖，蜜饯从空中落下，堪堪从她的唇边滑落到她的衣襟上。

“胧月仙子？”羽夜夜有些愣神。难道是师父提过的那个胧月仙子？

风兮神情淡然地伸手将羽夜夜衣襟上的蜜饯捡在手心。

“风兮，你想不想看一看胧月仙子？”羽夜夜神情激动，忙不迭问道。

“不想。”风兮毫不迟疑答道。

风兮看了一眼外面微微动荡的河面，手指轻轻一弹，手中的蜜饯落向水中。一只游鱼正巧跃出水面，蜜饯准确无误落入游鱼的口中。

“我想看。”羽夜夜双眸炯炯有神望着风兮。

风兮抬头望向远处那艘最为豪华的游船。他的衣袖轻拂，窗外的河面上水波微微动荡。羽夜夜和风兮乘坐的游船立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向护城河的中心漂移而去。

就在游船彼此靠近的时候，一阵劲风从空中吹来，河面上立刻掀起阵阵碧波。

水面上的游船立刻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羽夜夜身体不稳，向旁倾斜。眼见她的脑袋就要撞在窗棂上。

说时迟那时快，风兮宽厚的手掌稳稳挡在她的面前。羽夜夜的脑袋立刻撞在风兮的手上，她的身体顿时向反方向撞去。

下一刻，羽夜夜的身体稳稳落入风兮坚实的怀抱中。

风兮本能地伸出手臂牢牢揽在羽夜夜身上，俯首垂眸轻声唤道：“夜夜，你没事吧？”

头顶清晰传来风兮温和的声音，羽夜夜感觉到落在颈项肌肤上的灼热气息。她双手轻轻抵在风兮的胸前，垂下的脸颊上不知不觉间泛着一层红晕。

“谢谢你，风兮。我没事。”羽夜夜低声道谢。

下一刻，她神情雀跃道：“风兮，胧月仙子是我师父的暗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