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换戏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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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导演先给了一个难的片段让他在第一天还不好找感情的时候演，又故意说什么场景没搭好，换了个简单的片段来。

等他真的应了，到时候剧组里一定风言风语也就传开了——

“晏西吃不了苦，第一天就要求换戏，导演组也是迫于无奈才配合他的。”

真等到那个时候，恐怕不仅剧组里人知道，就连网友也都了解了，他好不容易做了冷处理压制住的黑子，岂不是又要蹦出来指着他鼻子骂。

小杨看着一脸压抑不住开心的场务，撇了撇嘴，说道：“出什么问题了吗？我可以去帮忙的，我们晏老师人好，所以我跟着他也多学了一下什么叫做乐于助人。”

场务的快乐在这一瞬间消失，哪里有什么场景没搭好的事情。

她有些讪讪地说道：“不用麻烦您了，我们这边真的不太好弄，就是想告知一下晏老师这件事。”

“不麻烦，真的不麻烦。”小杨又拖着长音哦了一声，说道，“害，不就是不好弄嘛，又不是不能弄，顶多时间问题罢了，就让我去帮帮忙吧。”

场务忙着推脱，晏西却也说道：“对，让小杨去跟着看看吧，毕竟……我这里也需要更换一下妆造，去符合一下改过的戏份妆造。”

场务连声道谢，快乐让她步子都轻快了许多，连小杨都没跟上她离开的步伐。

小杨故意落下几步没有跟上，到了转角折返回来后，问道：“晏老师，您真的要去改成后天的戏份吗？”

“不改。”晏西拿出两天的剧本，放在小杨面前，又说，“后天的戏份，虽然是我个人独角戏，比较轻松一些。可是……后面有一节的戏份，也是在公司的，所以场景都一样，哪有什么搭没搭好的问题。”

小杨惊掉了下巴：“怪不得您刚才让我去跟她套话呢，我瞧她那模样，也不是真有问题。”

化妆师和造型师在一边看了个全程，瞧着晏西这四两拨千斤就把情况搞得一清二楚，忍不住给竖了个大拇指，问道：“那妆造，还改吗？”

“不用了，谢谢，既然我不会换戏，自然也不用改妆。”晏西笑道，“你们快回去趁这个机会再歇一会儿吧，估摸半个小时我们再过去就行。”

等看着他们三个都出了门之后，晏西终于得了空拿起早就充满电的手机，点开了宋亦川的消息。

宋亦川没有再发任何的文字过来，晏西叹了口气，腹稿打了一堆，可真的发送的时候，总是一个都用不上。

晏西：昨晚实在是太困了，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不小心碰到语音发送出去了。

晏西：实在不好意思。

他刚把手机锁屏放在一边，一向大忙人的宋亦川就已经回复了消息。

宋亦川：没事。

宋亦川：不必跟我道歉。

晏西忍俊不禁，想想今早副导演的一场闹剧，实在是想和宋亦川吐槽上一句。

可删删减减半天，他都没写出个囫囵句子来，发送给宋亦川。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绞尽脑汁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他不是怀疑宋亦川和y先生的关系嘛，那就话语试试看了。

晏西挑了下眉毛，好歹有了心理安慰，给宋亦川发了消息：亦川哥，我们剧组的副导演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儿......

宋亦川这回消息倒没有及时回复，晏西舔了舔嘴唇，他是不是不应该说这些话的，毕竟穿书者用他身体和宋亦川说过的话，是真真实实伤过宋亦川心的。

他叹了口气，却瞥见宋亦川回复了几个字：知道了，别担心。

晏西回了个谢谢之后，看着时间节点差不多了，就也没再回复，去了影棚。

他们今天全都是在棚里的室内戏，本应当很暖和的温度，却见到副导演、场务都紧紧裹着厚重的外套，保温杯里的水还在往外冒着蒸气。

晏西了然，这是因为只准备让他自己拍戏，连空调都舍不得开，只想要自己穿几件单薄的衣服拍摄了。

小杨打了个寒战，说道：“欺人太甚了……”

他冻得上牙磕下牙，倒是有种莫名咬牙切齿的感觉。

晏西把自己的水杯从包里拿出来递给小杨：“捂捂手，暖和一点。”

“他们可真行，这一手也太阴了吧。”造型师啧了一声，摇摇头，“但是如果你说了冷，或者不愿意穿单衣，他们就有的是法子写成是你耍大牌，不配合工作。”

晏西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就瞧见饰演男二号的许文琛姗姗来迟，进场就先道了歉，说道：“不好意思，刚才经纪人突然联系我，拖慢了一点我的进度。”

小杨看着气喘吁吁的许文琛，悄悄说道：“哇，沈总真的是完美配合，而且他都没问您想要做什么呢。”

“沈总很聪明的，不然他能坐上金牌经纪人的位置？”晏西哈了口气，搓了搓手，缓缓向着副导演和许文琛的方向走去。

副导演见是许文琛，立马说道：“也没什么关系，正好男主角也来晚了些。就是……”

“就是，我有个很简单的问题想问下副导演。”晏西轻轻开口，却斩钉截铁地插入了对话，“我想问下，既然您说咱们今天的戏影棚还没有布置好，但是要给我换的后天的戏份，里面也用了这个场景啊。”

许文琛被冻得脑子有些转不动，懵逼地看看晏西，又瞧瞧副导演，他怎么不知道换戏这回事？

副导演被他夺去了先机，瞪着眼睛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晏西的语速很慢，听起来煞是温柔，一点脾气也没有，只是在阐述这件事这个问题的事实罢了：“我不太清楚副导演您是怎么决定的这件事。还有就是，怎么还麻烦文琛又跑了一趟，不是您决定让我单人戏吗？”

许文琛这回算是听明白了，揪揪自己助理的袖子，往旁边退了两步。

他是之前看着晏西不大喜欢，可后来一个公司渐渐熟悉了起来，也知道晏西并不像是网上传言的那般，特别是晏西还长得这么温柔善良。

一看就是他之前那个经纪人王强的错，还让晏西背了这么久的黑锅。

副导演终于找到了反驳的语句，眼睛瞪得浑圆，说道：“不是你说今天的戏份难，要让我给你换戏的吗？！怎么就成了我说要给你调了？晏西，你能不能凭良心说话啊！”

他故意将声线放大，引得一旁工作人员侧目观看。

“副导演，我向来都喜欢，凭证据说话的。”晏西让小杨把刚才场务过来说了一通话的录音，单独放给了副导演听。

副导演哪能想到他又留了这么一手，就算梗着脖子也编不下去了。

小杨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副导演，我想着，媒体公司和广大网友，最喜欢这种戏份了，您做主角拍出来的话，岂不是更好。”

副导演瞠目结舌：“那你想要做什么？”

“总是不能让我背锅的。刚才您扯着嗓子说了话，我听您音色都有些嘶哑了，真的是辛苦您了。”

副导演恨不得给抽自己两个嘴巴子，他因为昨天场务过来跟自己诉苦，说晏西各种压她，还让y先生亲自出马给了警告，他才临时想出了这么一茬。

没成想，自己计划没做好，竟然让自己摔进了沟里，当真大意了。

副导演眸色一沉，手机紧紧握成了拳头，他迟早有办法的。

可现在——

“你这个场务是怎么一回事？你还想不想干了！”副导演叉着腰，指着面前的场务骂道，“你别以为自己跟我沾亲带故就能为所欲为了，为什么要告诉人家晏西说换戏，还说是我说的！”

晏西无奈地摇摇头，小杨在一旁环着手臂看着戏。

许文琛啧了一声，戳了戳晏西，说道：“我看明白了，不知道这在场有没有一半看明白的。”

“没事的，明不明白不重要。”晏西喝了一口热水，“我们先去对一下这第一场戏，至少来个开门红。”

许文琛点点头，说道：“这事儿你下次跟我直接说就行，不用联系沈总找借口给我打电话了，他刚才车轱辘话转的我脑子都跟着不转了。”

晏西不置可否地笑笑。

那边副导演仍然在训斥着场务，场务本就愤恨的一双眼眸瞧着晏西也愈发得狠了起来，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副导演瞧见她这幅模样，立马煽风点火：“别灰心。”

瞧着他们两个交头接耳，小杨皱着个眉头说道：“也不知道这个副导演到底是什么意思嘛，就算真的是因为三年前那会儿晏老师说过的话，可是晏老师也公开道过谦了，而且男主角也是y先生选的，我真弄不明白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气性，非要治晏老师为死地不可。”

晏西叹了口气：“不知道，兴许真的是副导演觉得我配不上《孤岛》吧。”

小杨撇撇嘴。

晏西瞧着不远处终于骂完了，让场务离开，可却偏生没有给晏西公开道歉的这一件事的副导演，舔了舔嘴唇。

也许小杨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