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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小心!”
看清形势,辞辞脸色变了变,惊呼出声。她张口的瞬时,离弦之箭破空惊了在场的马匹。受惊的几匹马儿仰天长啸,狂奔至不见。唯有行风见惯了这种场面,飞快地掠回主人身旁。
箭矢飞来,但被打落,深深钉入地下。
十一十二早已停了说笑,神情冰冷地持剑护卫在主君身侧。梅树后的两个黑影闪身不见。十一急忙追出去。
叶徊张开手臂将辞辞护在怀里,按住她颤抖的肩膀,道:“别怕。”
见她不抖了,他便松开手,扭头看一旁的十二一眼,制止他请罪的动作:“不必愧疚。此二人能够避开探查一路尾随,来历必不简单,继续警惕便是。”
十二应是,一刻不停地查看四周。
辞辞脱离那个突然的怀抱站定,心中一点都不平静。若是因为她的缘故使得县尊大人遭遇危险,这罪过怕是万死都难赎。
叶大人仿佛知道她的心中所想,偏在此时望过来,道:“跟在我身边。不必多想。”
辞辞定了定心,噤声不再添乱。
因这突然的变故,他们被迫在此处停下。再往前还不知会遇到什么,不如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公子,前方有些不寻常。”十二道。
他的话音刚落,原本静得可怕的前路便露了端倪,一群全副武装的黑衣人从正面冲杀过来。显而易见,这是一场浑水摸鱼腹背受敌的局。
刀剑乱飞,鸣声嘈杂。
“公子先走!”十二肃然持剑对敌。
辞辞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人一把扯到身前,坐下行风飒踏如流星,颠簸地带着她左突右冲。她狼狈地往后倒,终于碰到一个叫人安定的胸怀。
她身后的叶大人一手持剑,一手环着她,挥剑结果了一个又一个歹人。鲜血喷出的声音盖过了扑面而来的风声。被人这样庇护着何其有幸。辞辞闭上眼睛,不敢乱动。
鲜血涌动的声音渐渐消停了,很快拼杀声也没有了,又有收剑入鞘的声音……最后只剩下了风声。犀利的风声一阵接着一阵穿耳而过,刀子似的割在人裸露的皮肤上。
辞辞似乎在一路的奔袭中失了痛感,转而从心底涌出一种难言的错觉来。这样跑着跑着,天地间就好像只剩他们两个似的。
“吁——”
行风得令停下,用鼻子和嘴巴发出哼哼的喘息,慢悠悠地跨过眼前这条小溪。时下溪水清澈寒凉,一走动一扑腾。扑腾过便见两个突兀的山坡,山坡上生长寒树,寻常见了只觉得萧索。
然而离开纷乱,便觉得是到了仙境。
辞辞被送下马,先去溪边蘸湿帕子擦脸。经过了方才那一场,她总觉得有恶意的血溅到了脸上,黏黏糊糊的,叫她什么也看不清。
凉水浸脸后她恢复了一些神智,走回一直护卫着自己的人身边,看清他完好无损,便什么都没说,只陪他站着。从这里往外看去,看不见杀戮。
“难为你了。”顶头的人忽然叹了一声,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角,“行风的背囊里有斗篷,你穿上吧。”
今日之事不会只有一拨人。她在市井中长大,亲历再多的人心险恶,怕是也及不上今天这样的阵仗凶险。这是受了他的连累。
辞辞没有推脱,走过去翻出了斗篷,套在身上。斗篷很大,足够将她整个人都包在里头。她慢慢踱回他身边,还是沉默。
叶徊瞧见她的样子便笑了:“怎么不说话?可是吓着了?”
“谢谢大人今日救我。”身处这样的严寒里,辞辞却觉得春风拂面,“有惊无险,不算什么。”
“我记得我说过,不必总是对我言谢。”
“大人总教我讲礼,缘何自己又不守礼?”
叶大人摇摇头,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好笑道:“是我失察,将你教得这样牙尖嘴利。”
辞辞默默地低下头,她潜意识里觉得县尊大人一直以来对她的教导和包容很奇怪,偏又细想不出来,只能别扭地享受这样的亲近。
她正恍惚着,张张嘴想回句什么,眼前忽然闯入一道雪白刺目的光。
而那道光亮的来源,一枚锃亮的箭头已经失了掌控,直直飞出。对准的是叶大人的后心!
发现晚了。辞辞想也不想便扑过去拿身躯去挡。她紧紧地抱着他,脑海中是一片可怕的空白。
顷刻间,箭鸣铮铮冲入人的耳膜。
“胡闹!”叶徊反应及时,紧急将她抢回来护在身下。尽管如此,锋利的箭矢还是不可避免地划破斗篷擦过她的肩膀,洇出血花。
他没有来得及拔剑,为了躲避即将到来的箭雨,只能携着她一齐滚下山坡。
辞辞只记得那时天旋地转,他和她一同跌落。她埋首在他胸前,仿佛能借此汲取勇气似的。
……
再度醒来是在一个昏暗阴冷的山洞里。
右肩被勒得生疼,额上攒了粘糊糊的汗,仿佛经历过无数个不愿回想的恐怖梦境。辞辞猛地睁开眼睛,看清面前人的轮廓,挣扎着想要起身。
这细微的动静惊动了她面前枯坐的人。也不知他在那里坐了多久,盯着她看了多久。
叶徊倾身将一颗小小的夜明珠放在她手边。这点儿光亮足够她看清他的脸。
“别动。伤口会裂开。”他制止了她,又飞快地同她解释,“今日闻风而动的人太多,我们先在此躲避,等着县衙的救兵来。”
交代完这些,他皱皱眉头,惊觉他对她说不出一句重话来。对上她的眼睛,他便将先前酝酿好的质问和训诫尽抛了。
“嗯。”辞辞慢吞吞地答。
“还疼吗?”
“疼。”辞辞疼地轻轻哼了一声。从山坡上滚下来,不止肩上,身上各处应该还有大大小小的擦伤,此刻隐隐地疼,细微但却非常折磨人。
“疼便记着,以后切不可如此。”叶徊沉下脸来,趁机说教。辞辞躺着看不清他完整的神情,只觉得他此刻约莫是懊恼的。
“疼就睡一会儿。”他将她身上盖着的斗篷掖好,安抚她道,“睡醒就到家了。”
“疼的睡不着。”辞辞刚刚从噩梦中脱身,哪里肯再睡,“还有,好冷……”
这样的情形实在太难得,她忍不住想同他撒娇,完全地依赖他。只当是做了一场美梦吧,等到回家了,她肯定潇洒地从这梦中醒过来。
叶徊笑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圈在怀里:“不冷了,睡吧。”
“睡不着。想听故事。”辞辞无赖道。
叶大人叹口气:“想听什么故事?”辞辞想了想,认真道:“狐仙和少年将军的故事。”
叶大人:“……”
“好吧。”叶大人果真尽职尽责地讲起了狐仙与少年将军的故事,“一日一位少年将军路过狐仙寡妇的家门,向她讨口水喝……”
“狐仙爱慕将军少年英才,将军意外遇见狐仙这样的女子也很是惊艳,被她的姿容折服。少年将军娶了狐仙,从此他们二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叶大人面无表情地讲出这一段。
辞辞沉默片刻:“没有狐仙和书生的故事好听。”
但凡故事,讲究的是一波三折,荡气回肠。眼前这个好像过于平淡了。叶徊想了想,便来添补:“狐仙和将军原本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一日皇帝诏令忽至,要召将军领兵出征,原来是那方外异族来势汹汹……”
“将军领兵与异族作战,兵败,被俘虏了。”叶大人冷酷道。“可那狐仙神通广大,难道就不帮自己的夫君?”辞辞提出质疑。
叶徊摸了摸她的额头,收回手:“狐仙怀了孩子,用神通对胎儿不好。”
“将军被俘虏之后呢?”辞辞问。
“异族的公主看上了他,将把他招为驸马。将军不同意,为了保全气节,他,自刎了。”
“生了孩子的狐仙感动于他的忠贞。利用神通将他复活了。从此以后,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叶大人常舒一口气,“故事讲完了。”
“我不想听故事了。”辞辞微微抬了抬手。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同叶大人说了会儿话,伤口果然没那么疼了。叶大人比世上的任何药都灵。辞辞迷迷糊糊地想。
亏了这个故事,她很快又睡着了。睡梦中果然没有那么痛苦了。叶徊瞧着她安然的样子,终究没舍得再放她睡在冰凉的地上。
他和她相依相偎,汲取彼此的温暖。
所幸衙门里的人很快寻到这里。
重见天日,叶徊抱着辞辞走出洞口,用斗篷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见到县尊大人的模样,前来接应的方主簿大吃一惊:“快请岑医官给公子裹伤!”
县尊大人却不许:“回去再说。”
这法儿行不通。方庭之便要主动揽过他手上的负担:“把她交给我吧。我来抱。”
“不必。”叶徊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怀里的人睡着了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想必是不想他放开她罢。
回去的路上,方庭之终于忍不住问出一直以来的疑问。这位沈姑娘究竟是何许人也?怎担当起这样大的对待?
“她是叔父遗落在民间的女儿。”这句既是告诉方主簿,也是在提醒他自己。
公子叔父的女儿,那不就是……方主簿恍然大悟,很快将这阵子所有的线索联系到一起:“原来如此!我还当你喜欢她呢……”
他总是这样口无遮拦。
这一回,叶徊面色陡然一寒,斥他胡言乱语也要有个度。
风波过去。回府处理完伤口,昏昏沉沉中被灌了一剂安神汤,辞辞这一夜睡得非常好。
同样的夜里,叶大人却被几个似是而非的梦境所扰,时不时惊醒过来。梦太过真实了。
第一个梦里,他正同什么人举行大婚。
大喜的日子里,众目睽睽之下,他满怀期待地以诗劝开新娘子的扇子。新娘子缓缓却扇,露出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来。
梦里的新娘子与沈辞辞长得一模一样。这怎么能行呢!趁着睡眠浅,他赶紧从这梦里脱身出来。
重新睡下之后,第二个梦很快就来了。
第二个梦里,他同什么人正肌肤相亲。
新房里的龙凤喜烛静静地燃烧着,红绡帐里,春情旖旎。他一寸一寸地亲吻着美好的新娘子,再看到熟悉的侧脸后也没有萌生就此罢手的想法。而是欲盖弥彰地拂手灭掉所有的灯火。
室内陷入了黑暗,他便肆无忌惮地沉沦。那一刻,他只知道,他贪恋她身上那股甜蜜的香气,想要长长久久地将她锁在身边。
白日里他带着她一起滚下山坡,闻到的就是类似的香气。
叶徊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这样危险的梦里挣脱出来。醒来后重新浴身,强迫自己心无杂念地睡下。
这一夜里他被搅扰了心神,怎么可能心无杂念呢。
于是便有了第三个梦。
第三个梦里,他登基为帝,坐拥后宫佳丽三千,每一个女人姣好的面容里或多或少都带着沈辞辞的影子。他总是透过她们,在看另外的人。
因为得不到真正想要的,他就这样孤家寡人地度过了一生,凉薄到底。
梦及此,他惊出一身冷汗,哪里还有睡意。
到了这种时候,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像是铺天盖地的网,一点一点地收紧,妄图占满他的整颗心。
天很快就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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