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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阖上时,趁机抢进来的微风撩拨纱帐。纱帐轻轻蜷,似在回应。一句“我知道”落入耳里,王后正想说什么,伏膝睡着的公主忽然动了动。
王后顿了顿,又见下首小娘子神色有异,划了划眉心,笑着揭过这一节,谈及故地如今的风俗掌故,又问起小娘子此番的遭遇。
这位雅柔王后既是同胞又有一颗慈悲心肠,当做倾诉对象再合适不过了。辞辞看着眼前尊长和蔼的眉目,将这段时间的经历略提了提,顺带表达了自己不久回国的愿望。
所有事情总要回到正轨。她总要回去的。
王后一面听她说着,一面低头抚爱女的背,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的态度极郑重:“此事干系重大,过几日我再答复你。”
话音未落又贴心地补充:“并非不能成,你且宽心,等一等我。”她抬头对她笑笑,仍不放松手上的动作,直至膝上的人儿渐睡稳了,伸手够来毯子轻轻盖过去。
她将女儿的一撮头发绕在指尖,打个旋儿又放开,长久地注视:“我们这位公主被我和她父亲惯得不成样子。娇纵了些,见笑了。”
辞辞摇摇头。身处这样的氛围里,她只觉得安心。既然得了承诺,她有的是时间等待回还的那一日。
公主只睡了一小会儿便醒了,她爬起来揉揉眼睛,慢腾腾地伸个懒腰,钻进母亲怀里不肯出来。王后眼里含着无限温柔,慢慢替她梳好头发,固定好步摇冠,扶着这位小公主的两肩将人推出去。
“出去玩吧。母亲困了,想睡一觉。”
“母亲睡在我腿上吧!”公主重又拥过来。
王后摇摇头,摸摸她的脑袋,道我可不是你,在哪里都能睡着。小公主呶呶嘴,看了辞辞一眼,带着她一起出去了。
值下午天高云淡,外面凉爽适宜,公主领人在花园里荡秋千做消遣。高高的秋千架临在碧水边,落英纷扬随波逐流,小公主在众人的欢呼声里升到空中,摇荡之间衣袂飘飘,仿佛初涉凡尘的仙娥。
得到肯定与鼓励,她愈发胆大地踢踩脚下的踏板,这高度一早就越过了前面的朱色围墙,她的裙摆甚至拂过那棵蓊蔚的紫花树,几乎乘云。辞辞畏高,只敢在下面干羡慕,碰一碰手掌。
前方忽然行来一队庄严的仪仗。舆上是国王。
周围的宫人们不约而同地止了笑声,整齐划一地跪在路边。辞辞入乡随俗,亦是如此行礼。
气氛开始变得肃穆沉静。秋千架上的公主受不得冷清,忙来查看地上的情形,看清后惊喜地朝仪仗的方向挥挥手:“父王!父王!”
国王抬抬手做回应,提醒一句“兰歆儿要当心”后扶着人缓缓下肩舆,叫众人平身,负手仰头盯着心爱的小女儿看,极热烈地鼓掌。和雅柔王后一样,他不再年轻,依旧挺拔。
在这独一无二的掌声中,头顶秋千架的速度开始减慢,离开云朵和花树又离开水边。上面的飞仙稳稳地下降。
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时,公主大笑着跳进父亲的怀里。国王稳着爱女着地,从侍人手里接过汗巾子,认认真真地替她揩额头和手心,他不避人们的眼光,十分熟稔地将她汗湿的发分开,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
这番温情的举动,几乎叫人忘记他的另一重重要身份。天家居然也有这样可贵的情分么?公主很好,她的父亲母亲也都是很好的人呢。
辞辞低下头去,在心中感叹。正神思游离,公主拉着她父王走过来,在她身边说了几句繁复难懂的依云语言,大约是在介绍她的来历。
辞辞礼貌地抬头,国王的视线在她身上停了片刻,终究没有说什么,暂时告别处理手上的事情去了。
公主乖乖巧巧地和大家一起行过告别礼,目送父亲离开后立即原形毕露,拉过辞辞的手带着她甩开随从,分花拂柳远远地跑走。
花园里小路多,宫人们们难以锁定目标,不得已分成好几拨追踪。这位公主躲在附近的假山里,见状哈哈大笑,等到有人循着动静赶来,又远远地躲开了。
行到幽静处,她拉着辞辞在一块巨石上坐下,巨石冰凉,她似乎跑累了,不管不顾地枕着手臂躺下,几朵完好的落花砸在她的身上,根本不能惊动。
辞辞见她实在惬意便没有阻拦,只在原地守着,伸手拂去她衣上和发上的花朵。转眼风儿又起。
不远处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辞辞抬头,见到一个发辫缠珠,深绿色眸子蓄胡须的男人走近。这人忽略了她,径直走到国王王后珍视的小公主面前,端详过,便要上手摸她可爱的脸颊。
这个唐突嚣张的男人长着一张得寸进尺的脸。辞辞紧急往对面的湖里投了颗石子,费力惊起两声噗通。
好兴致被破坏,男人暂时停了手动作,眼光锐利地逼近多管闲事的人。他充满的恶意朝她抬起手,似乎伸手就能扼断她的咽喉。
辞辞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踩到一粒小石子,险些被绊倒。她在瞬间完成思考,稳住自己退回公主身边去。
男人毫不顾忌地追过来,还要动作。
危机关头,公主睁开了眼睛。她利落地爬起,冲过来给了面前的男人一巴掌。这一巴掌差不多用上了全部的力量,她嫌恶地甩甩手腕,拿话斥他叫他快滚。
男人过分白皙的脸上现出一道重重的红痕。他摸了摸受伤的面颊,冷笑着吐出一口血沫,说了句辞辞听不懂的话,转身离开了。
其中的威胁之意十分明显。辞辞有些不安。
公主松了口气,继续躺回去,满不在乎地同她解释:“他说,他后面有的是机会。让我最好早晚祈祷,祈祷能够永远这样好运。呵。”
“这人实在是太胆大妄!”辞辞气极。
公主抓着她的手晃了晃,软着语气祈求她千万别把方才发生的事告诉母亲。
深受宠爱的公主也要忌惮登徒子吗?辞辞不解。
“他是我的异母兄弟。”公主叹口气,微微垂眸,“我有六个异母的兄长,那些个排外的老臣护着他们,有什么损伤都把罪过算在我母亲身上。”
“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我当然要保护她,不要给别人把柄。”
“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听她的话里话外,辞辞蓦地想起一件事:依云国的习俗不受礼法的拘束,继位的新王可以娶继母也可以将妹妹纳入后宫。
如今的王后就是以继母的身份再嫁的。
方才那人是吃准这对母女总有一天会落在他手里,所以才敢于胡作非为。国王和王后的年岁越来越大,被他们娇宠长大的公主的往后……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辞辞不禁为眼前的小姑娘担忧起来。
“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父亲母亲也会保护我的!”面前的公主仿佛洞悉了她的所想,笑吟吟地拿话安慰她,“我听母亲说,中土就有过几位女皇……”
这却是句当不得真的玩笑话。
辞辞如她所愿笑了笑,同她讲起女皇的故事。
……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辞辞正要歇下,却闻王后秘密传召。她依言换上王宫侍女的衣裳,在巡夜女官的帮助下潜进王后寝宫。
寝宫四下漆黑一片,一切都沉浸在夜里。身着寝衣的王后持灯烛带她走进一间密室,令她坐了,开门见山道:“小姑娘,我还是想听听有关殷其景的事。”
居然是为了这件事。
辞辞定了定心神,将从薛姨娘和沈余处听来的此人生平毫无保留地陈述。讲他如何丧心病狂下谶语,如何受妖妃摆布害无辜,最后又是被何人杀死。
王后原本细细听着,只时不时蹙眉,这样平和的情绪却在听闻某一节后激动异常。她用尽力气扶着椅子却不坐,手上颤抖地打翻桌上的一只盖碗。
“一派胡言!容娘娘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她显然是气极了,面无血色,嘴唇都在哆嗦,“我是容娘娘身边的女官,我是最清楚她的为人的……”
“她是那样好的人,怎会帮着殷贼害人!她,她恨他啊,这世上怕是没有人拥有她那样深的恨意……”
容贵妃居然是恨她师兄殷其景的。辞辞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一时间茫然。忍着错愕地听下去,始觉道听途说得来的形象那样坚固,一时半会儿无法放弃。
却听对面的王后沉痛道:“容娘娘被他迫着入宫,被迫和喜欢的人分离,还眼睁睁看着那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害了她的孩子……”
“她喜欢的人是我哥哥魏景明。”
“殷其景害了我哥哥,还想连我也一起害了,容娘娘偷偷将我送出宫去,还是被他发现了,他送我到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就这样害了我的一生啊!”
她绝望地跪在地上,身子摇摇欲坠,为自己也为故人的命运嚎哭:“娘娘,小静对不起您,您身后蒙受这样大的冤屈和骂名,可笑我居然半点不知情。”
辞辞哪里敢坐着,劝解无力,心里将提供故事的人骂了一百遍。
照亲历此事的雅柔王后所说,当今世上流传甚广的有关二人的种种说法大抵出自殷其景晚年的自欺欺人。此人编故事欺骗自己欺骗世人,向来狡诈如狐的沈余居然也被骗倒了。
不管怎么说,自己到底是做了以讹传讹的帮凶。辞辞心里歉疚,知道眼下什么安慰也无济于事,索性默默无语地陪伴。
蜡烛先后熄灭了两三支,密室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王后凭着记忆宣泄了一场,顾及之后还有更为重要的事,起身理理衣裳,强撑着恢复了几分从容与理智。
她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辞辞:“小姑娘,你随我来吧。”
辞辞赶紧提步跟上。
密室之后居然直通一座珍宝库。
宝库的犄角旮旯里藏一只不起眼的红木箱。
王后领着辞辞来到它面前,从头上抽出一支朴素的发簪,慢慢用它旋开箱笼。
机关松动,箱笼闷闷地开启。一股子年代久远的灰尘味扑面而来,里面的收藏得以重见天日。
“这,这是……”辞辞只看了一眼就合上了箱子。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我的时差终于倒过来了!!
有奖竞猜,箱子里面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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