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杀人于无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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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你我自顾不暇,何必趟这趟浑水,若是趟了这浑水你确定不会将自己连累进去?”澹台信只怕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此事传扬,毕竟也会对萧锦颜产生更多的流言蜚语。
世人只喜欢看别人的热闹,又哪里有人真正在乎真相。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许,他真心悔改。”
萧锦颜觉得他若是这样日日耗着必然是命不久矣,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她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澹台信的心许是被她所感染,如今又怎能舍得拒绝她?他不是在帮沈骐,亦不是在帮任何人,而是不愿意看眼前的少女伤神,为此事而乱了心神。
“既然锦颜妹妹执意,我若不应承,倒是不近人情了。”
萧锦颜眸光一亮,问道:“你肯帮我?”
澹台信看着她喜出望外,自己心中的欢颜又怎会比她少,恐怕是比她更甚吧,他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只知她欢愉自己便欢愉。
“你明日深夜到回春医馆,切记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我会同姜御风明说,让他不要传扬出去。”
澹台信觉得此事不仅得办的不能声张,更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所以必然要趁着医馆没有一个客人的时候将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去,如此才不引人注意。
“锦颜妹妹,若要让我保守秘密,那么你也必须应我一件事。”澹台信极为认真,没有轻浮之色,亦没有玩笑的意思。
萧锦颜堤防地看着他,说道:“公子可不要乘人之危。”
“你表哥所患何病,你心如明镜,日后,你定要与他疏远些,断不可接受他的一切东西,你听明白了。”
澹台信并非对沈骐有偏见,只是他不希望这样的人同萧锦颜有任何的瓜葛,又何况,他若不是招蜂引蝶又怎会患上了这样的病?在他心里他就是腌臜之人。
萧锦颜在澹台信的目光中看出了他从未有过的认真,以往他对自己调笑、挑逗、讥讽,无论是什么样的姿态都未有过今日的这番认真来的动人,他是真的在关心她,那一次在荆棘之中,就算自己千疮百孔也要用□□护着自己。
夜色朦胧,长街万籁俱寂,偶尔传来阵阵犬吠的声音。
萧锦颜如澹台信所言,雇了一辆马车,带着沈骐从后门出去到了回春医馆。
回春医馆已闭馆,萧锦颜让小厮叫开了门。
此时姜御风与澹台信正坐在一起博弈,见到少女来姜御风恭顺的行了一个礼,二人未有太多的交流。
一炷香的时间后
萧锦颜实在无法安逸的入座饮茶,而一旁的澹台信却截然相反,他一人饶有兴致的布置着棋盘,边观察着棋的走向边饮着茶,他们就好像站在了两个不同空间的人的状态。
直到姜御风略带疲惫的从里头出来,萧锦颜上前焦急地问道:“姜先生,我表哥的病。”
澹台信仍旧在一旁品茶,他的心里早就对沈骐的病有了底。
姜御风坐在桌案前叹了一口气,“确是花柳之症。”
在京都中鲜少有人患上此病,即便是患上了恐怕也是死路一条。而这一切都是他是自作孽,沈骐曾在秦楼楚馆中曾夜御数女,生活不洁到了极点,故令澹台信所不屑一顾。
萧锦颜知患上此症在当下能治的医者屈指可数,可还是将期望放在了姜御风身上,毕竟在书上他的能力可是能医死人肉白骨。
“那可有办法治?”
“我已为他针灸,为的就是排除体内的恶毒,此症分为三个阶段,若是到了第三阶段,便是大罗神仙也无药可医。”姜御风边说着边蘸笔继续在纸上写了什么。
萧锦颜也曾对此症有些许了解,到了第三阶段肝脏溃烂,当真是大罗金仙也束手无策。
她求助道:“那现在是该抓药吗?”
萧锦颜接过了男子递来的药方,她粗略地看了一眼,默念着:“白术、黄芪、甘草、当归、熟地、川芎、大黄、银花、土茯苓、石膏、天花粉、升麻、玄参。”
姜御风坐到澹台信一起,如释重负地翻了一杯茶,缓缓道:“每个都按照我写的分量去抓。”
“这些都是寻常之药,皆可抓到。”萧锦颜本还抱着一种庆幸的态度,毕竟这是一些寻常的药,若他说什么龙鳞、雪莲那就难办了。
可姜御风的话将她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只是还需一味药。”
萧锦颜蓦地抬起了眸子,“什么药?”
“高丽参。”
别的药他明日都可以为她配全,只是这高丽参姜御风没有,而这味药偏生是必不可少的,这才是让他头疼的事。
“高丽参?”
萧锦颜并不知晓高丽参的来历。
“那是高丽进贡之物,只有宫中所有,恐怕……”
姜御风有些为难的欲言又止,他不是宫廷中人,何况这是高丽进贡朝廷的人参,若非后宫之人恐怕没有人有这样的殊荣去服用高丽参。要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皇帝的赏赐,这才可以名正言顺的服用高丽参。
萧锦颜目光炯炯,自家的事本就不应该为难他人,他能肯医治沈骐已然是感激不尽,不可再奢求太多。
“多谢姜公子,这个我会想办法,今日有劳你费心了。”
“治病救人是我份内之事,不必言谢。”
姜御风自己是个医治过无数的病人,每一次他都会认真,而对于沈骐他也只当他是个病人,不会因为他患得病症而轻视嘲笑。
小厮小心翼翼的扶着沈骐上了马车,夜色阑珊,月影西斜,萧锦颜也要尽早回去了。
她作了一个揖,说道:“叨扰许久,锦颜便先告辞了。”
看着她转过身姜御风又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喊道:“萧姑娘。”
“怎么了?”萧锦颜有些奇怪地转过身来。
姜御风连忙叮嘱道:“你切记,患者的衣物和常用物品,定然要叮嘱丫头婆子隔开浣洗。”
萧锦颜重重点头,毕竟是医者仁心,有些事确实应该提防的好。她的左脚刚踏出门,澹台信后脚又追了上来。
他毅然地拉住了少女的手,目光深沉,
“你不要与他同坐马车,我骑马送你。”
萧锦颜迷惑地问道:“为何?”
“我不想让你与他呆在如此狭小的空间。”
不论这种病症是否会感染他人,澹台信也不愿萧锦颜同她这个表哥坐在一起,因为在他心里她便是株洁白的雪莲,他不会让任何人浊染,也不会让任何人用这件事去大做文章。
阖府的动向阿盈打探的一清二楚,她常用钱财去收买人心,所以一旦府上发生任何的风吹草动她都是第一个察觉的。
庆祥院整夜亮着灯,夙夜难寐,直到萧锦颜回来这才熄了灯。
阿盈察觉这其中的端倪便打算天亮来告知萧锦慈,她亲眼看着萧锦颜一回到家中便去了庆祥院,又经过这两日的打探她更为坚定了想法。
晨光射穿薄雾,世界万物仿佛都已经苏醒过来。
阿盈端着梳洗的铜盆进来,拧干了布巾递给了萧锦慈,“姑娘。”
看着她的脸上似乎欲言又止,萧锦慈便看出了她有重要的事要同她说。
她追问道:“怎么了?”
“奴婢察觉了一件事。”阿盈脸上的表情十分浮夸,仿佛是天下奇闻那般神秘。
而萧锦慈在她的带动下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隐情,连忙追问道:“何事?”
阿盈连忙附耳低语,而萧锦慈的神情在她的一番耳语下变得激悦起来,脸上也荡起了笑容。
“果真有此事?你真是见他们一起回来的?”
偏偏任何时候都抓不到她的错处,而这次她竟然挖坑给自己跳,萧锦慈如葱段一般的手指紧握着绣帕。
“奴婢不会听错。”
萧锦慈注视着阿盈依旧是没有半点的头绪,若是寻常之病找个大夫回来也就罢了,何必要偷偷的送出去?
“可表哥到底得的什么恶疾?”
“奴婢听萧姑妈屋里的婆子说,沈公子患得是花柳之症,还让院子里头的人都要保守秘密呢!”
阿盈的话让萧锦慈大吃一惊,她对此病略有耳闻。究其原因是生活不洁,风流浪荡引起的,她豁然站起身,目如寒星。
“这么大的事情姑母竟然想瞒天过海,他们一家人若是在岂非败坏我萧家的名声!”
阿盈觉得此时若去好发萧锦颜和表少爷,那他们二人都会受罚,毕竟是如此伤风败俗的事,又怎能容得下他们私下不了了之,若是萧麟知晓必然是要大发雷霆。
她请示道:“姑娘可要去告知夫人?”
萧锦慈欲言又止,她的目光渐渐阴沉下来,告发此事的好处最大也就是萧锦颜挨一顿打,可是如此作为也未免太过便宜了她,她立掌打断了阿盈的想法。
“此事不必操之过急,我另有打算。”
要想杀人于无形,那就不能用刀,萧锦慈想到此处嘴角的笑容越发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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