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三合一红包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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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边,萧锦颜将自己做好的叶轮拨风差人送去柳府,柳柒柒定然会将叶轮拨风尽早的送入皇宫给皇后纳凉。她信得过柳柒柒,毕竟这也算是博得皇后信任的机会,若想得高丽参她必须要让皇后心情舒畅。
酷暑难耐,烈日当空,御花园的凉亭虽极为凉快,久坐也未免会有些心浮气躁。皇后看着荷叶下游动的锦鲤,挥动着手中的扇子却始终郁郁寡欢。
柳柒柒特地让婢女将叶轮拨风呈上,教了他们使用的方法,又在皇后不注意时为她纳凉。叶轮拨风转动下,皇后蛾眉轻轻舒展,端庄秀美的面庞露出一点点喜色,回眸去看风的来源。
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器械,又见柳柒柒的笑颜,皇后喜出望外,“柒柒,这是何稀奇玩意儿,本宫怎从未见过?”
柳柒柒扶着皇后的手坐下,又浅笑着解释道:
“这是萧家二姑家萧锦颜想出来的。”
“萧锦颜?”皇后端起了金镶玉宝石杯,杯中的酸梅汤冰冰凉凉很是解暑。
柳柒柒不敢邀功,她可哪有这样的智慧,这样的好东西她还是头一遭见过,真是难为了萧锦颜。不过这日后便多了一样东西纳凉,坊间亦会效仿,到时她的这个叶轮拨风就会被人大加赞赏了。
“正是,皇后姐姐上次赏赐了她好些糕点,她一直想着回些什么给您,于是柒柒同她说您最怕热了,于是萧锦颜就绞尽脑汁日夜的想,便造出这叶轮拨风,只要让侍婢们摇动此手柄,便能排出凉风来。”
“真有如此神奇?”皇后半信半疑。
“皇后娘娘可要试试?”
柳柒柒试过这东西确实不费力,也确实格外有意思。
“好,试试。”皇后挥了挥手示意让婢女先行退去,婢女有些惶恐,却还是遵从了她的意思。
她走到叶轮拨风前,纤纤玉指握住了手柄,轻轻转动两下那拨风器械果真是不费力便能轻巧的转动。
皇后露出了难得的笑颜,赞许道:“果然凉爽又不费力,未曾想这萧锦颜还有这番心思,真是聪慧过人。”
“对了,锦颜还说在叶轮拨风前放几盘冰块会更为凉爽。”
这器械也确实是萧锦颜夙夜不眠画出来的图纸,虽说是工匠所造,可她也废寝忘食的监工。皇后又念那日她一首曲子却只是向她换些吃食,想来确实薄待与她。这一次她又立下功劳,她是不能再疏忽了她。
“她替本宫解决了烦忧之事,你去问她需要什么,本宫定会赏她。”
皇后理了理衣袖,那手指上金镶玉的指环格外夺目,与她的人一般端庄优雅。
对比柳柒柒她却十分灵动俏皮,那双桃花眼弯弯如月牙一般,喜不自胜地行礼道:“那柒柒替她谢过皇后姐姐。”
皇后看着她活泼的身影,有时念起时时艳羡,深宫如海,也许她这一辈子都无法跳脱出来。
这一天萧锦慈都心绪难安,直到阿盈回来,她才彻底狠下了心。
“我让你去拿的东西呢?”
阿盈取出了一个用布包好的物什,解开后又同少女气喘吁吁地解释道:“姑娘,这都是沈公子贴身沐浴的布巾。”
萧锦慈目光灼灼,她见过书上所写,花柳病是会通过一些患者贴身之物传染于她人,只要萧锦颜用了这些东西,她就会染上此症身败名裂。她的脑海转过多少种萧锦颜跪地求饶的情形,病恹恹无人可依的窘态。想到此,她伸出了手,目光中尽是恶毒。
阿盈在一旁制止了她,说道:“您切莫用手去碰。”
“那萧锦颜呢?”萧锦慈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阿盈觉得若是要动手此番是最佳的良机,她方才来时看到了珠儿在打水。
“她方才回来了,好像正让下人打水沐浴。”
“此时正是好时机。”萧锦慈闭了闭眼,这是她万万不可错过的良机,眼下若不心狠手辣,她将会一无所有。
阿盈知晓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而她只是个下人,这事让她做是最合适不过的。
“姑娘,这种事要不然让奴婢去吧。”
“不行,此事我不想假手于人,我不放心。”可萧锦慈似乎已经下了决心,她拿起了白布包好的东西走出了门。
昨日姜御风开下的方子,他担忧萧锦颜弄错,便亲自按照分量抓好,想自己送去。而后,他又想到自己去不妥,毕竟自己是个医师,若是去了阖府便知家中有人生病,这更会让人猜忌,索性姜御风便让澹台信送去,若他不愿,便找个小厮送去。可破天荒的,澹台信竟然应允了自己去送。
当澹台信到了萧府,不巧的事萧锦颜正在沐浴,恰巧遇上萧澈,之后便寒暄了几句。
“澹台公子,以前你与舍妹有些误会,如今你我同朝为官,希望往事你不再放于心上,你我两家化干戈为玉帛才好。”
“萧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自然不会放于心上。”澹台信身姿如玉,言语果敢。
萧澈依旧是那般温润如玉,谦逊道:“如今你我同为吏部左右侍郎,许多地方还需要多加商榷才好。”
“你我自是肝胆相照,若有何提议或错处,萧兄万万不可党恶佑奸,相反,萧兄若有错处,我亦不会养痈成患!”
澹台信言辞犀利,却不给人留得半分颜面。
而萧澈听了他的话亦愣在了原地,当初的澹台信亦是个沉默寡言、文雅含蓄之人,可今日再相见仿如换做另外一个人一般倍感陌生。他似乎并不想与自己套近乎,也许,身在朝堂明哲保身结党营私是最好的选择。
澹台信此行目的为的是萧锦颜,他加快了脚步走向了长廊,在一株玉树下顿住了脚步。远远处见萧锦慈与一身着丫鬟服装的婢女相绊,看似有几分刻意。
“啊呀。”萧锦慈尖叫了一声,手中的东西摔了一地,她怒瞪着婢女。
珠儿见状,抖如筛糠,上一次的事已然让她对几分怯意,而如今又打翻了她的东西。
“三姑娘,奴婢,奴婢忙着给二姑娘送浣洗好的衣物,走的急,没看到您,您就饶了奴婢吧。”她边说着边红着眼放下了手中的托盘,反复地磕头。
所有的一切澹台信都看在眼里,分明是萧锦慈先撞到珠儿,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只有她心中明了。
萧锦慈站直了身躯,理直气壮地说道:“这可是给母亲买的杏子,摔坏了你担当的起吗?”
珠儿低眉颔首,连声道:“奴婢该死~”
萧锦慈看了一眼散乱在地的杏子,怒斥了一声,“该不该死不打紧,还不速速将杏子捡起来。”
不论是否是珠儿的过错,主子说你有错你就是错了,不该强词夺理,她忍着眼泪,弯下身一个个捡起果子。
萧锦慈目光仓皇,她四处张望了一番,看着一旁的托盘生出了歹心。而在澹台信亲眼目睹下,她趁着珠儿不注意将那块白布里的东西塞在了托盘里,又慌乱的站直了身躯。
而恰好珠儿已捡起了所有的杏子,恭顺的递给了少女。
“好了,姑娘。”
子沛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澹台信的身后,他亦目睹了一切,喃喃道:“这个萧锦慈到底想做什么?”
可澹台信却有了不祥的预感,在黔州时时常听闻萧锦颜说萧锦慈处处与她作对,而这个珠儿又是她房里的人,他想让珠儿携带东西进吟春阁。仔细想来萧锦慈必然是知晓了什么,他必须去制止。
“子沛,你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来。”
萧锦颜仍在沐浴,屋内氤氲着水雾,绡纱红梅屏风映出了女子曼妙的身姿。
当澹台信来时珠儿早已将衣物放在了内室,屋外竟无一人看守,他缓缓推开门停下了脚步,可人命关天,容不得他耽误半刻,只是他这般闯入却又变成了无耻下作之人。
屏风后传来了水声,清灵而悦耳,异香扑鼻而来,充斥着澹台信的大脑,他的心狂乱的跳动着。他如何能失去沉稳,能被此番场景迷惑,他的心神早已被激荡,脑海中无数的场景在放映,他握紧了手掌,打断了烦躁的思绪。
萧锦颜的声音就如空谷幽兰响起,“寸心,你就将衣服放在门口,水有些凉了,你再命人打些热水来。”
澹台信看着屏风后桌案上的布巾,雪白的让人觉得触目惊心。他不能坐视不理,他加快了脚步。
听到脚步声的萧锦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又一次说道:“我都说了,你不必进来了。”
可就在雾气散去,眼前的人映入眼帘,她才惊愕地察觉到那熟悉的身影,纤长如玉。那洁白无瑕的面庞,带着几分媚态的目光,让人觉得此时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暧昧起来。
她护住了胸口,面庞上露出了一抹异样的神色,“澹,澹台信,你怎会在此?你竟然偷看我洗澡!”
萧锦颜面色通红,就好似熟透的苹果,澹台信见她惊恐万状的神情,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她的眼睛瞪得极大,微微煽动的眉睫还沾染着水雾,灵动而迷人。男子微微弯下了身躯,看着她那双灵动的双瞳,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深长的笑容。
他的声音就似深谷中的晨钟,“嘘,锦颜妹妹,你莫要出声,你上次偷看我洗澡,我如今再看你一次,不是很公平?”
“唔~”萧锦颜发不出声来,却因为他的举措而有突如其来的恐惧,她以为澹台信只会口头挑逗,可没想到竟然光明正大闯入房间,她还是未着片缕,这若传出去她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
她想要扯开男子的手,气急败坏地喊道:“你放开我,来人~”
澹台信并未恐惧之色,他的神情依旧是波澜不惊,只是那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却充满了一种蛊惑,“我的锦颜妹妹,你真要此刻喊人吗?将你那古板守旧的父亲喊来,知我看了你的身子,然后拉不下面子,无奈之下将你许配给我,这是你要的结果吗?”
澹台信的话确实说到了萧锦颜的心里,确实,一个被人从上到下看得干干净净的女子如何能嫁得出去。难道嫁给澹台信然后又被他冷落抛弃,最后看着他另娶她人最后她熬成怨妇独守空闺?
见她果然乖乖不做任何的挣扎,澹台信便缓缓的松开了手,他的目的是拿走萧锦慈放在她这里的东西,更不是乘人之危的人。
萧锦颜怒视了他一眼,愤愤地骂道:
“无耻之徒。”
“我的好妹妹,不必操之过急,等我八抬大轿迎你。”澹台信乘其不备取走了桌上的布巾。
他不会让任何人暗算她,纵然是自己欺负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人得逞。
见自家公子从萧府出来,子沛连忙追上前来,方才他如此匆忙的离开,他便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公子,怎么样了?”
澹台信看着放在一旁白的触目惊心的布巾,有一种可怕的直觉涌上了心头。他一直都觉得同为萧家的姑娘至少萧锦慈不会做出如此歹毒之事,更不会害人性命,可今日他见到她的举措,明了了原来一个女子嫉妒心可以残害到自家姐妹的地步。
“这块浴巾定然不是锦颜的。”
“那三小姐拿布包的那么好,还将二姑娘的浴巾换了,为的到底是什么?”
子沛的话提点了澹台信,为何她自己不愿用手去触碰浴巾,只能证明这浴巾上有让她恐惧的东西。
澹台信低眉暗忖,“她定然是知晓了沈骐患上了花柳之症,想害锦颜。”
他推测虽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或是萧锦慈察觉了什么,才利用这一点做文章,好在他发现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子沛嘴里能塞得下一个鸭蛋,“啊,那可是花柳症,就算真的治好了,也是要让人诟病一辈子,这二姑娘的心如此歹毒。”
澹台信回过神,他必须给萧锦慈一计教训,如若不然,今日之事必然会重蹈覆辙,此事当下只有他二人知晓,所以也必须由他来动手!
“子沛,明日替我递一份简帖。”
“给谁?”子沛摸不到头脑,挠头骚耳恶毒看着面前的男子。
“萧锦慈。”
澹台信目光灼灼,豺狼之心之人才会想到如此恶毒的方式去对付一个人。她们虽算不上是一母同胞,但毕竟身上还流着相同的血液。既没有深仇大恨,又为何要置之死地,这京都中不知有多人人为了名利,势如冰炭、同室操戈。
“如此歹毒心肠的女人,公子还要邀她?”
“既是如此,当让她知人心险恶,害人终害己。”
这点心思和把戏,何尝不在澹台府上演,澹台信那双凤眸中风波暗涌。有些事他若不做,那便是案板上的肉,不想被人随意宰割,唯有变得强大。
凉亭外头刺眼的太阳,似流金铄石。少女一袭淡绿水雾裙,发髻上仍只是别了一只精巧别致的蜻蜓发簪。这般的绿色倒是与池子里荷叶交相辉映,格外醒目。
寸心放下了手中的水墨团扇,看着少女身形懒怠,便指着荷花喊道:“姑娘,你看那池里的荷花。”
萧锦颜蒲扇般的眉睫微颤,勉强自己睁开了眼睛,似乎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
“这荷花怎么和别的不同?”再看那荷花确实与平素所见的不同,煞是好看。
寸心滔滔不绝地解释着:“这是千瓣莲,听说它的花瓣有上千瓣,有的甚至有三千多瓣,因此而得名。”
萧锦颜连忙扔开了手中的书,她好容易到了一个不用上班,起早贪黑的地方,才不要被这些东西所羁绊。她的玩心又一次被勾起,杏眸带笑看着系在那的乌篷船上。
恰好那花长在了河中,而她又百无聊赖,那河中央定然十分凉快,并带着荷花的幽香,想想就倍感舒适。
“咱们去那小船上去,划过去瞧瞧,是否真有三千花瓣。”
见少女兴致勃勃,寸心无奈地问道:
“姑娘,您不是说要玩射覆?”
他们家姑娘的喜好她不是不了解,就是不想看书,哪怕是去数荷花这般无趣的事,也不愿乖乖的坐在那里吟诗作赋,可寸心当如何?只能陪着她一起疯。
“射覆什么时候都可以玩,咱们先过去瞧瞧。”萧锦慈二话不说便兴高采烈地冲到了渡口。
她未曾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同萧锦慈打了一个照面,馥郁浓厚的香气扑鼻而来。萧锦颜抬眸便见少女打着伞,花枝招展的站在自己面前,翡翠撒花洋绉裙显得她有些老气,底下又配了一双红色的绣鞋,大红大绿的颜色引得萧锦颜有几分发笑。她的手腕和脖颈珠翠环绕,可却丝毫不见端庄温淳的气息来。
萧锦颜忍俊不禁,可也不愿搭理她。
萧锦慈的声音响起,讥诮道:“姐姐还真是得闲,这风风火火的就为了去看那荷花?”
既然她有意搭话,萧锦颜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她回眸灿然一笑,“锦慈妹妹,这身打扮还真是光鲜艳丽,大红大绿的格外喜气。”
“哼~”萧锦慈目中无人地扶了扶自己的发髻。
“你这是去哪里?”萧锦颜也是随口一问,她既然打扮的如此光彩夺目,必然是有要紧的人要去见。
“我自然不似姐姐这般空闲,有人邀约我,妹妹再三拒绝,盛情难却。”萧锦慈得意忘形地说着,边掩口轻笑。
萧锦颜只怪自己多管闲事,明知她这样的性子,还要多嘴问了给自己心里添堵。
“哦,那妹妹去吧。”
萧锦慈盈盈向前走了两步,裙摆随风摆动,可她仿佛又想到了什么,涂着朱色口脂的唇角微扬。
“约我之人可是澹台家的小公子。”
澹台家的小公子除了澹台信还有谁,难怪她如此眼高于顶,原是得了澹台信的青睐。只是萧锦颜为何听到这句话后觉得格外刺耳。她愣在了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明明昨日对她说什么八抬大轿相迎,可转瞬又邀约萧锦慈!
寸心赶来时却察觉自家小姐竟然在原地出神,她并未察觉不对劲,只是带着笑颜说道:“小姐,奴婢已经将缆绳解开了,咱们去看荷花去。”
萧锦颜的双腿就像灌了铅,她哪里有心情看荷花?她想笑,可是她情绪却不为所控,她向前挪动了两步,神情却无比愁闷。
“寸心,你自己去看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她亦不知要去何处,只是心底有两种声音在叫嚣,她想要确认。
寸心不明白为何她方才还是兴致盎然,而她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她便魂不守舍的。
“姑娘,您又要出去啊?”
寸心知晓萧锦颜必然是与三姑娘对话时产生几句口角,亦或是三姑娘又说了不中听的话惹的她艴然不悦了。
茶楼
彝楼或许是全京都最华丽的茶楼,红墙绿瓦,雕梁画栋。每个进入品茗的客人都会先泡温泉,再到茶室用茶。萧锦慈亦从未开过这种文人雅士的消遣之地,只是这些人穿的都是一袭白衣,十分朴素,站在他们中间倒是显得她有几分另类,格格不入。
她到了天字雅间,门虚掩着,里头传来了悦耳动听的乐声,如玉落珠盘,雨打芭蕉。弹箜篌之人就在屏风后头,若隐若现的身姿多了几分神秘,他低眉垂首,十指灵动的落在弦上,仿若是瑶池的仙人。
萧锦慈听过澹台信的颇多言论,只言他骄奢淫逸,风流成性。可又不知今日一见亦有见到,他是个有才华之人,更是个人间罕见的绝色人物。纵然并非是世子,玉石经过打磨雕琢,必然会成为上好的璞玉,前途不可估量,想到此,她满意地一笑。
“公子。”
澹台信听到声音,顿住了手中的动作,他微微抬起了眸子,看到了屏风前的身影。
“萧家二姑娘,你也是个胆色过人的人物。”说罢,他站起身。
萧锦颜温柔谦顺,“公子过奖了。”
男子甫一出场,是绝代芳华的面容,让萧锦慈春心暗动,纵然是如此素雅的装扮,却也无法抵挡住他光环围绕的身形。
他手持折扇,似笑非笑地自嘲:“这京都之中何人不知我澹台信是个风流人物,可你,竟然敢独自一人前来赴约。”
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去打量过澹台信,可今日得见,纵然是用十个澹台佑也难换一个澹台信。
她憨笑道:“公子青睐锦慈,是锦慈的福分,我又哪里敢失约。”
澹台信不愿与她多费唇舌,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素衣,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便先去沐浴吧。”
“沐浴?”萧锦慈有些奇怪地注视着他。
“这茶楼有个规矩,进来的客人自行沐浴更衣,因为衣物被熏过香,或是衣服上的脂粉味都会破坏茶香,萧姑娘不如入乡随俗。”
澹台信与她保持着距离,从未正眼相待,也不愿正眼相待。
萧锦慈有些受宠若惊,这般俊美的人物如此待她,她如何不能心动?看着洁白如雪的长袍,她语无伦次地问道:“这,这是澹台公子给我挑选的衣服?”
澹台信并未多言,他的眸子冰凉就如万古不化的冰川,“我在厢房等着萧姑娘。”
萧锦慈从未想到自己有今日,竟然像个抓奸的泼妇!可是自己无名无份,还鬼使神差的跑来,她真的觉得自己是昏了头。她本在上楼和不上楼之间徘徊,反复试探,可未曾想,她竟然和下楼的澹台信撞上,四目相对。
萧锦颜想跑,可若当下怯场跑了,又更加显得心虚。她索性站直了身躯,“我没想到真的是你。”
澹台信目光中写满了错愕,难道说萧锦慈怀疑自己,所以故意的让萧锦颜尾随其后?
“锦颜,你怎会在这?”
“我若是不来,又怎能证明我心中的猜测,所以我来了,正因为如此,我才可以看清你这个道貌岸然之人!”萧锦颜也不知自己为何一股脑说了那么多话,她觉得心乱如麻,她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样的立场。难道说搬出萧锦慈姐姐的名头,害怕自己的妹妹吃亏,可仔细想来这个理由又是如此荒诞无稽。
澹台信的神色有些焦急,“我在此是有原因的。”
他生怕萧锦颜误会,不知从何时起,一个曾经厌恶之人竟然他如此在意,如此牵肠挂肚,他一定是走火入魔。
“当然有原因,你私底下对我说那些甜言蜜语,而转身又私下邀约我的妹妹,你到底对我们萧家有何企图?”
萧锦颜说的理直气壮,面红耳热,仿佛一切都像是真的,不论在家中如何起争执这都是关上门的事,在外人面前不论如何都要表现出与自己妹妹情深潭水。
只是澹台信却早已看透一切!
不论他如何砌词狡辩,他也无法洗脱今日要邀约萧锦慈之事,亦无法欺骗她。
此时,二人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茫然的身影,看到澹台信她兴高采烈跑来,却忽视了另一人。
“澹台公子,我已按照你的意思沐浴了。”
萧锦颜听到这句娇滴滴的话,顿然觉得有些作呕,她漠然看了一眼萧锦慈,又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澹台信。她的脑海忽然间就似雷电轰鸣,她清冷的眸中充满了讥讽之意。
“呵,是,你对萧家未有企图,而是对美色另有所图。”
她原是想过澹台信生性淳良,只是因为外在环境将他改变,甚至还妄想改变他不让他黑化,可万万没想到她所思所想的都是错的!
她转过身不愿意再见他们侬情蜜意,她本就不需要好感情,本就想等着原书最后有个完美的结局,然后可以回到现实中,可偏生她为何如此恼怒,她只是怕剧情乱套而已!仅此而已。
澹台信声音有些急促,“锦颜。”
而当他想追出去时身后的少女又拉住了他的臂膀。
萧锦颜充耳不闻的向外跑去,她觉得当下的情节发展已经乱套,她不能控制,如果说澹台信真的是个风流成性、不思进取的人,那后面的情节会不会一发不可收拾,甚至乱了套?那样的话,她后面又会是什么结局?
澹台信拉开了与萧锦慈的距离,冷冷道:“莫要靠近我。”
萧锦慈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惊惶地问道:“你怎么了?”
澹台信的性格虽有野心,但他绝不能容忍用如此下三滥、腌臜龌龊的手段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在这方面他与萧锦慈大相径庭,也绝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去害一个人。
“你的身子跟你的心一样肮脏,我怕你染了我。”
澹台信的话异常刺耳,萧锦慈的姣好的容颜上充满了不可置信。
此刻他的慌张无措只为了一个人,他头也不回的跑出了茶楼。集市上人头攒动,可澹台信却一眼便看出了绿衣女子,衣袂飘飞,他的身影就好似飞起的白鹤,鸾姿凤态。
见着身后的一袭白衣,萧锦颜杏眸中还装着一丝愠怒,她问道:“你跟上来做甚?”
“我是要同你解释。”澹台信毫不避讳,他若不解释她便会以为自己真是一个荒唐的伪君子。
“我亲眼所见,有何需要解释?”萧锦颜还在气头上。
“我与萧锦慈并无半点瓜葛。”澹台信并不想让她得知前因后果,有些事若是知晓了不过是平添几分忧愁,倒是不如无忧无虑、自自在在的过日子。
萧锦颜平素听闻澹台家的小公子是个多情风流之人,可她从未相信过这些谣言。就算他在书中的世子之位坐的名不正言不顺,说他同室操戈,毒害父亲才承袭爵位,她也可以认为这是形势所逼。可等到她真正面对这一切,面对这个活生生的人时,她才觉得她要接受这样一个弑父夺位、无恶不作的大魔头有多困难,她无法将如今的澹台信和自己在书中看的澹台信联系在一起。她以为剧情可以改变,人设可以改变,可以阻止他黑化,可她从未想过若是他的本性便是恶该如何?她还能给小说画上一个完美的结局吗?
“是吗?那你何故给她简帖,单纯来邀约她品茶论道?”萧锦颜有些不耐烦地甩开了他的手。
澹台信不愿说谎,“不是。”
萧锦颜从未想过他会不假思索的应对,她唇角勾起了一抹鄙夷地笑容,
“你自己都承认不是了。”
她一直在心里默念,她并非嫉妒,而是怕剧情崩坏她再也回不到自己生活的地方,或者澹台信彻底的黑化她最终成为人彘!
作者将澹台信的性格写的一发不可收拾,最后人设崩塌了却要她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她实在是觉得自己身心疲惫。她如今觉得朝九晚五的上班也是幸福的事。
“我对她绝无半点男女之意。”
澹台信不知为何此刻的她竟对他没有丝毫的信任,他们明明是一处长大的,从小喜欢粘着他。可如今她竟然觉得他带着萧锦慈来茶馆是另有企图,他似乎认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眼前的她并非是从前的她,她们的性格判若两人。
“无端端的你与她来沐浴,还说没有半点男女之意?”萧锦颜越说越恼,越说越委屈。
“锦颜妹妹,你相信我,我与她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在帮你。”澹台信一时情急想要将真相告知,可又怕产生更多的误会。
“帮我?何意?”
萧锦颜并不知他邀约萧锦慈和帮她有何关联,澹台信的性子向来极端,她担忧若真有行差踏错他会和书中那般草菅人命,残暴不仁。
“你可愿信我?”澹台信别的都可以放在一边,只愿得到眼前之人的信任。
萧锦颜觉得有些无助,她不了解澹台信,他的性子亦正亦邪,不可捉摸。
“我只是个凡夫俗子,也不知你心思,若你喜欢她你便去吧,只是我不希望你只是在玩弄萧家,玩弄感情。”
她管不了许多,只要自己不命丧黄泉,这就够了。
“若我说我的心意天地可鉴!”澹台信是个从未知情之何物的人,他对如今的萧锦颜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
看着她失落的神情,看着她黯然失色的双眸,他的心就似乎被什么东西攥紧,拉扯,撕裂。
难道在她的眼里,他就是这么一个好色成性,下流无耻之徒?他从腰间取出了波斯国的匕首。
而见他突如其来的举措,萧锦颜也有些花容失色,她呵斥道:
“澹台信,你做什么!”
“你若不信我,我便自断小指,以证清白!”澹台信拔出了匕首,刀光一闪。
情急之下,萧锦颜握住了他的手腕,眼底装满了惊骇之色,她欲哭无泪地看着那把匕首只与他的小指有分毫之差。
“你为何要伤害自己?”她的声音又急又恼。
澹台信看出了她的在乎和不舍,他从来都未曾得过一个人的重视,亦不知被人关心是何滋味。那春水一般的眸子让他迷恋,似乎诉说着柔情,温柔到了极致。
他反握住了少女的手,目光中露出了一丝狡黠,邪笑道:“若这世间真有一人让我起男女之意,那便是你。”
“你,你在胡言什么?”萧锦颜局促地躲开了他的眸光。
澹台信微微颔首,附耳低喃:“我更想探索你。”
看着他乖张的笑容,萧锦颜甚至觉得方才他的着急都是假象,他如今又是那般自信洋溢的样子,仿佛只要他想得到的东西从来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成为囊中之物。
他将少女的碎发顺在了耳后,那邪媚的笑容就像一朵妖冶的曼陀罗花,开在幽暗深谷中的曼陀罗花,让人沉沦,让人深陷不可自拔。
萧锦颜面上一热,看着男子灵动有神的双瞳,有些失神。
她艰难地从牙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我,我要回去了。”
看着少女清丽的身影,澹台信的唇角微微上扬,犹如新月,不知何时他们之间变成反其道行之。以前是萧锦颜总是跟在他后面,而如今倒成了他跟在萧锦颜的后头。
萧锦慈回到府上,又想起今日种种,气的七窍生烟,她如今仔细回想又觉着澹台信是故意邀约,而后又让她在大庭广众出丑。其行径可恶至极,令人发指!
只是用过晚膳后,萧锦慈便觉得身子不适,背后奇痒难耐,忍不住出手抓挠,可越是抓挠越无法缓解,反倒是越挠越痒。
阿盈让人将空盘撤走,却察觉了主子面上的异色,连忙上前关切地询问: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不知为何我觉得浑身都痒的难受,就想不停的抓挠。”萧锦慈的神情有些痛苦,她不停地挠着一处。想起白天还好好的,就换了件衣服回来后便抓心挠肝的痒。
阿盈沉思道:“奴婢替你看看。”
衣袍褪去后她便见少女身上的红疹,并未看出任何的异样,阿盈思索了半晌,说道:“许是因为夏天蚊虫多,奴婢去取一些蔷薇露来给您驱驱虫。”
罄音阁
寸心问管事的张嬷嬷多要一些蔷薇露,哪知那张嬷嬷全给了她,整整拿了二十瓶。
萧锦颜端详着琉璃瓶若有所思,她常常栽在澹台信手里,可若说知道他最怕什么,最敏感什么,她可是最清楚的。
她不能破坏故事的主线,又不能让他心生厌恨,所以只有做些什么让他鄙弃。
“小姐,你在身上喷那么多蔷薇露做甚?咱们女子可以多用点香粉啊,您不是有蔷薇的香膏,还有熏香。”寸心不解,虽说蔷薇露也有淡雅的香味,可毕竟是驱赶蚊子的,哪里有人当香膏抹的?
作者有话要说: 澹台信:苍天绕过谁
萧锦颜:我怀疑你在揶揄我,但是我没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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