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一朝失宠命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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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萧锦颜却恼了,“澹台信,你是鬼魅吗?”
“怎么,主人不欢迎我?”澹台信有些无辜地看了她一眼,生生就像是要糖吃的孩子。
萧锦颜不予理会,放下了手中的弓,说道:“你回自己家武场练习箭术便好。”
她以为只要不出现在国公府,澹台信便不会找到她,未曾想就算是在这萧府,他竟然也能时刻掌握她的动向。
那绯红的小脸真是忍不住让人摩挲,澹台信沉思了半晌,又慢条斯理地开口道:“锦颜妹妹真是自作多情,我是来找你大哥,又非来找你,何必如此面红耳赤?”
“你有公事便去书房候着,随处乱窜,你又并非是老鼠。”
用老鼠来形容他是再合适不过的。
澹台信扔下了手中的箭,目光就如同春日缠绵而温柔,“公事何来看锦颜妹妹来的重要?”
一会说是办公事,一会又说来看她,澹台信的心思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萧锦颜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口蜜腹剑。”
“哦?锦颜妹妹连我肚子里在想什么都知道?真是了解我。”澹台信见到他不过是调侃几句,无心冒犯的意思,今日得见她在此射箭,又忍不住的上前来提点了两句。
他摊了摊手,凤眸中尽是失落,“罢了,既然锦颜妹妹心情欠佳,不愿见我,那我改日再来。”
萧锦颜亦不知这个半真半假的性格说出来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只是见他纤长的背影她陷入了沉思。其实澹台信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虽性格有些顽劣,嘴上有些轻佻,却也没有什么未曾真正出手伤害于她。若是可以既往不咎,那她又何必对他持有警戒之心?
阿盈昨夜在门外守了萧锦慈一夜,吹了凉风,今日身子沉重,头昏脑胀。昏睡了一段时间后,她方一开门,就对上了凝岐的那张苛薄的脸。
“阿盈姐姐。”她笑容深邃。
“凝岐,你怎么会在这?”阿盈轻咳了几声。
而凝岐却伸手叉腰,饶是有一副主管的风范,她指了指房里的一些物件,喜不自胜。
“你房里的首饰、衣服,姑娘都赏给我了。”
她转过身子,又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少女,冷冷道:“姑娘已经不要你了!”
她的话成功打击了阿盈的内心,这些日子主子对她颇多猜忌,可她一直都觉得她们还有情分在。她扶着门框,虚弱地说道:“你诓我?我追随姑娘那么多年,她是不可能不要我的!”
凝岐抱着胳膊看了一眼少女那半张脸,有恃无恐地说道:
“姑娘说了,你的脸是不会好了,又怕你出去将夫人小姐们吓到,所以先让搬到后院去住。”
“凝岐,我往日待你不薄,我求求你让我见见小姐。”阿盈只愿能再见萧锦慈一眼,至少让她问清楚,也能让她有解释的机会。
凝岐不屑地冷哼道:“待我不薄?院子里头什么苦活,脏活不是我干?连你的衣服都由我洗,你看看你白皙如玉的手指,你再看看我的,我受过的累,你可曾受过半点?”
偏偏人就是有三六九等,而她做了那么久的大丫头,一直对凝岐颐指气使,如今风水轮流转,她得了主子的器重,阿盈愿只愿自己命不好。
“那是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同是婢女,我却比你低贱,如今不同了,风水轮流转,我今日便能看着你的下场。”凝岐说着便开始翻着她的东西,四下被她翻得乱七八糟,不要之物被她践踏。
阿盈瘫软地坐在地上,淡淡道:“你今日能在此落井下石,也终有一日会有人再背后看着你的下场,亦如当下。”
萧锦慈如今怕她自己的事传扬出去,又不好无错处的打发了她,故此才找了一个借口,而阿盈,左右不过是个奴才命,是何下场不重要,只是,她今日的下场也会成为凝岐的,想到此,她竟不禁发笑。
“贱婢,你给我记住,我现在才是三姑娘的贴身侍女!”凝岐将被褥全然扔在了她的脸上,满脸讥笑。
亦是凝岐常在萧锦慈身边挑拨离间,平日里是无用的,只因为近来她对花柳症之事耿耿于怀,故而一直怀疑阿盈,这才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她让阿盈从屋里搬了出去,为的就是自己能名正言顺的住进这院子,打点好一切,她又来到了萧锦慈的身边。
“姑娘。”
“都安排好了?”萧锦慈睁开了眼,揉了揉眉心。
“安排好了。”
能够让她贴身侍奉必然是有她的手段,若非因为她煽风点火,在一旁溜须拍马,自然没有晋升的机会。
“你方才同我说有办法让萧锦颜失去爹爹的宠爱,到底是什么办法?”萧锦慈所念所想皆在此。
而凝岐便是抓住了她的这番心思,才会为她在左右出谋划策,让自己有重用之机会,她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瓶子,目光中装满了阴险。
“姑娘您看这是什么?”
“什么东西?”萧锦慈坐起身凝神打量着她。
“这里面装的可是箭毒木的汁水。”
“那是干什么用的?”萧锦慈仍是不解,她虽然喜欢读书,可对什么毒草还是一无所知的。
“常闻箭毒木又名见血封喉,乳白色汁液含有剧毒,一经接触人畜伤口,即可使中毒者心脏麻痹,血液凝固,以至窒息死亡。”
经过她的一番解释,萧锦慈似懂非懂,既然这东西有如此大的毒性,若拿去给萧锦颜用后出了什么状况,那必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她二人素来不睦。
“你想用这个去害萧锦颜?”
可凝岐却解释道:“自然不是直接下手,咱们要在几日后老爷的寿宴上送他一个大礼,让那些同僚都亲眼看到二姑娘是怎样的心肠歹毒,罔顾人命。”
“你的意思是?”萧锦慈仍不知她要做什么。
凝岐附耳低语道:“奴婢的意思是……”
“好!”萧锦慈二话不说便认同了她的意思。
而恰好几日后又是萧麟的寿宴,届时宾客盈门,就算是死了一个奴婢自然也会难堵悠悠众口,到时所有人都会以为萧锦颜是个心如蛇蝎之人。
屋内灯光明亮,窗上映出了两个纤瘦的身形。
寸心拿着衣服给少女比划着,“姑娘,明个儿是老爷的寿宴,您看看要穿哪件衣服。”
“穿什么还重要啊?”是萧麟的寿宴,寿星又不是萧锦颜,她觉得自己穿什么都不重要。
“那当然,明日来的可都是老爷的同僚,你还可以在其中选一个佳婿。”
寸心真是觉得自己的主子从未为自己的婚事操心,沉香院里头那个虎视眈眈,而这边的主子从不为自己的未来发愁。
“谁要选夫婿。”她接过衣服放在了一侧。
寸心忽而又想到了什么,掩口笑道:
“奴婢知晓,你有小侯爷了,自然不在乎旁的了。”
萧锦颜见她打趣自己,连忙否认道:“小丫头,你胆子愈发大了,净瞎说!”
“奴婢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若不盘算着,沉香院里头的那个可时时刻刻惦念着呢。”寸心虽说是多嘴了几句,可是也是为了她的未来做打算,一个女子是不可能一辈子不出阁的,既然要嫁那自然要选个人品贵重,家事极好的人,也不枉辜负夫人的在天之灵。
萧锦颜见她还是滔滔不绝,玩笑道:
“你再说!你再说我便将你送出去嫁了。”
寸心听到这句话就不敢提了,她觉得自个儿是一辈子要跟着主子的,不管她嫁到何处,自己也会跟着陪嫁过去。
“这梅花纹纱袍配这藕粉色的水雾裙会不会过于素雅啊小姐?”
萧锦颜为自己选出来的衣服觉得格外的顺心,至少她活得自我,不必像萧锦慈一般日日都要去争宠,想着为自己谋得极好的出路。
“我就是不愿大红大绿的,这人要过的遂心,嫁给什么样的人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要找个疼爱自己的,若不然孤苦一生,再有钱有势不过是给你留一间小院子。”
“姑娘说的饶是有几分道理。”
寸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萧锦颜将衣服换好,这才让寸心觉得不一定要格外好看的衣服才能穿出最好的气质来,有时候衣服是要看人的。素雅的衣服刚好衬托出少女不食烟火的气质,盈盈一笑,裙摆如激荡的水波层层推开。
“可姑娘穿这一身,虽说素雅,却清丽动人,仿如这月宫仙子。”寸心看得有些失神。
“你又何曾见过嫦娥?”萧锦颜啼笑皆非。
“那不是夸人好看吗?”寸心挠了挠脑袋。
“就你最甜的紧。”
只是近来萧锦颜似乎极少看到萧锦慈,平素她是最喜欢同人攀比的,喜欢比吃穿住行,可这几日这人天天躲在房中,如同人间蒸发,想来也是十分古怪。
第二日
府里花厅长桌摆满了寿桃,红色字帖上写着一个巨大的寿字,屋内充斥着喜庆的气氛,正堂上坐着萧麟和程咏芸。
先开口说话的是萧澈,他将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双手奉上,
“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儿子送你的寿礼,这是长白山的人参。”
作者有话要说: 澹台信:女人心海底针
萧锦颜:就是要你猜
澹台信:占了便宜还卖乖。
萧锦颜:我何时占你便宜了?
有个出了错的地方,修改一下哈(o^^o)
澹台信:方才还让我教你射箭,这会子倒是忘了
萧锦颜:明明是你自己要教我,倒成了我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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