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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之中如今盛传,陆绝山庄的陆行之,手段非凡隐藏颇深,没有和任何人联盟,仅凭一己之力在云滇,就把西楼的老窝端了。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陆行之这次不打算放过西楼,他睚眦必报也是出了名的。
西楼狡兔三窟,这一次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太大的损失,依旧是接单杀人。
江湖所有人不齿,但是暗地里又不知道有什么人是在什么时候找了西楼做了交易。
站在人性的最阴暗面,了尘总是笑得有礼。
了尘一直在暗处未现过身,凉风其实有时候想和陆行之说起这件事,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于是就只能一拖再拖,拖到连凉风都忘记和陆行之说这码事了。
她收到了来自唐门的信件,唐无忧在信中同她问好,并且一直在夸陆行之。
凉风把信从头看到尾,唇角一直挂着笑。
无忧姐姐直率认真,她不喜西楼,这一点谁都知道,陆行之这一次也算是挫了他们的锐气了,实在是大快人心。
把信收回信封里,凉风站起来准备去书阁,像往常般把书信收好。
到了书阁,门口的两个守卫十分有礼貌地朝她问好,凉风笑着同他们点头,显然心情也是不错。
她找到了自己放书信的盒子,慢慢打开之后笑容却是消失在了脸上。
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乱了?
她记得每次收到信自己都会整理好的。
抱着信盒,凉风走出书阁问:“除了我和庄主以外,还有什么人进过这里。”
她脸上满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守卫乖乖低头回答道:“好像是有一次,小昭姑娘说自己领了阿言姐姐的命令来这里找信,我们就让她进去了。”
小昭?凉风在心里冷笑,她还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安分。
凉风点点头,容儿在外面一直等着,她接过凉风抱着的信盒。
“去把阿言叫过来。”凉风知道阿言现在不在长风阁,一般陆行之只要在山庄中她都会随行。
把信盒放在桌子上,外面的小丫鬟连忙去通报,凉风重新把信盒打开,看见南邵齐这个名字的时候仿佛在她眼前狠狠刺了一下。
小昭拿她的信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君子昂所说的“一份大礼”,是不是要借这些信件让她陷入不义。
凉风一直对于事物都十分敏感,她把南邵齐的信拿起,抽出来一封,看见的是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信纸。
阿言听到凉风叫他,急匆匆地就赶来了,看见凉风正在摆弄着那些信,心里不禁有些发虚。
凉风把南邵齐的信都拿了出来,一封封拆开,把信纸展开,有两张已经全是褶皱,显然是经过了揉捏,然后又重新展开折好放进信封的。
“夫人……”阿言走进来,将长风阁的门拉好,凉风抬眼看着她。
她把这些信一张张撕掉,在这种有些可怕而刺耳的声音下她开口问阿言:“我听书阁的下人说是小昭领了你的命令去翻我这些信的,阿言姐姐,我不信你胆子有这么大吧。”
她对阿言明明是尊称,可是阿言还是跪了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凉风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地在陆行之身边只会练剑的小女孩,她现在有了权利,美貌,手腕,以及陆行之无与伦比的宠爱。
她这样称呼她,只会让身为下人的阿言感到本能的恐惧。
阿言实话实说:“庄主那天回来之后得知夫人去了云滇,阿言觉得奇怪,既然是庄主叫夫人去的云滇,那又怎会不知情,之后就提到了夫人收到的那一封信,庄主叫阿言去找,阿言就即可领命去了。”
凉风淡淡地看着她,手上还在撕着信,“继续。”
“小昭不知道在外面听到了什么,抱着一堆信就来了,绿里大人了解情况之后走得急,两人就撞上了,信散了一地……我觉得她在添乱,想让她把信收回去,然后,然后庄主就出来了,拿了一封信说……要仔细看看。”
凉风突然哼出一声冷笑,“那这信庄主是看过了?”
阿言迟疑了一会儿,才重重的点头。
南邵齐的信撕完了,凉风看着一地的纸屑,只觉得恶心。
故意放她走,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小昭是他们安插的内线,一切行动定然都是直接听命于了尘或者君子昂的。
不过他们可能低估了陆行之,虽然凉风能感觉到最近陆行之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但是总体上来说和以前还是无差。
这样好像显得自己负了他一样,让凉风心里觉得很是不舒服。
“都看过了。”阿言答道,不仅看过,还让这个小昭顶了寒儿的职,这些阿言没敢再说,凉风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寒冷般的气场已经让她有些窒息了。
凉风把信盒重新合上,对阿言道:“你起来吧,帮我把这信盒收一下,我和容儿一起去庄里转转。”
她面色恢复如常,把阿言扶起来后还对她笑了一下,然后就和容儿离开了长风阁。
阿言连忙叫下人把这一地的纸屑打扫了,将信盒亲自小心放回书阁,然后马不停蹄的去找了陆行之。
阿言总觉得要出事,一股不安的情绪在她心里升腾。
凉风离开长风阁,立即去找了管家问他小昭现在在山庄的哪里做事,管家答道:“小昭……现在是指派她去做些杂活,今天应该是让她去整理一个院子,我带您去找她。”
“不必了,告诉我在哪就好,山庄我也熟悉的。”凉风客气的微笑,管家立马说出了方位,凉风点头朝着双华苑去了。
她走得速度很快,那架势有些像是去算账的,容儿在凉风身后跟着,默默擦汗。
双华苑在陆绝山庄算得上是一处比较偏僻的院落,平时人烟稀少,但是也需要经常有人去打扫,否则风水会不好。
小昭在双华苑的前院刚刚拿扫帚将地扫干净,地面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灰,她叹了一口气继续干活。
这双华苑很大,真正打扫起来起码要小半天,不过今天还好,只需要清扫这一间院落就好了。
她刚想离开这里去打点水喝,却看见凉风站在双华苑的门口,就立在那里微笑着看着她。
小昭手一抖,连忙上前福了一礼,“夫人好。”
凉风缓缓露出一个轻笑,瞧着雍容华贵,她对容儿道,“你先下去吧,我和她有点话说。”
容儿看着这两人诡异的气氛,福了一礼连忙就退下去了。
凉风踏进双华苑,她的绣鞋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走在这里和周围的破败明显格格不入。
小昭站在原地,看她一点一点走近自己。
这天气也不算冷,刚刚入春,可是小昭却还是感觉到了从凉风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令人生畏的寒意。
“昭娘,我记得你当初是自己赎身离开了落音坊的,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是怎么到陆绝山庄来的,今天你不如和我说说?”凉风在这院子里放着的椅子上坐下,背对着门口。
这些桌椅小昭都有擦过,干净整洁,凉风看着她,笑意盎然。
这里已经没有别人,凉风已经算是给了她最大的尊重了,今天凉风就是想来看看这个小昭,要如何将她的谎圆下去。
小昭看凉风这一副架势,知道今天没有办法逃过了,她字斟句酌:“赎了身之后我为了我的相好,想攒些钱,就去陈府做了丫鬟……”
“哦……”凉风仿佛恍然大悟般的点头,“那你的相好呢,你这样为他,他高中了吗?”
提到这里小昭的眼睛慢慢暗淡下来,她摇头道:“没有。”
凉风似乎十分惋惜:“那你得到了些什么呢?如果留在落音坊,或许你还不用来陆绝山庄做丫鬟的。”
小昭心里也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如果待在落音坊,自己又是落音坊的妈妈,不用自己去接客,日子过得也算不错了。
哪像现在这样,受尽苦楚,给人当丫鬟,永远没有出头之日般。
不过还好有西楼,只要她完成了任务……
小昭眼中一丝精光闪过,凉风看得彻底,她抬手掩住自己唇角的笑意,葱白如玉的手指令人想握在手里好好把玩一番。
小昭回过神来,见凉风正看着她,连忙换了一副恭敬的神态:“现在我只要服侍好夫人心里就已经很满足了。”
“哦,是吗?你难道不知道是我叫人把你从长风阁遣出去的吗?”凉风唇角噙着一丝坏笑,那样子很像一只正在逗弄自己玩具的猫。
小昭脸色一白,凉风话说得直接,她现在甚至忘了该作何反应,只能呆愣愣的站在那里。
“这两年我没怎么管庄里的事,不知道你是怎么进的长风阁,不过对于当年关于你的事,我这里却是有着另一个版本。”
凉风仿佛讲故事般,娓娓道来:“你的那个相好儿名为陈微竹,是陈家的二公子,你对他早已是芳心暗许,可是这位二公子却有婚约在身,无论怎样是都不会娶你为妻的,就算娶,你也只能做个妾。他因为愧疚将你赎出来,并且想和你一刀两断,可你却一意孤行待在陈府不肯离开。”
小昭咽下一口吐沫,她的心此时跳得极快,额角也渐渐露出汗渍来。
凉风继续道:“时运不济,陈家落没,你虽已赎身可是在陈府没有任何地位与名分,只能跟着他们来陆绝山庄做了个小丫鬟,我说的这些……可有假?”
她十分有兴趣的看着小昭面上的表情,见她头上的冷汗已经滑至下巴,嗤笑一声:“不知道何时你又和西楼有了联系,为他们做事,他们说你想要陆绝山庄覆灭,还希望能全身而退,最主要的是你想让西楼帮你杀一个人。”
凉风站起来,低身去看昭娘泛白的脸和颤抖的嘴唇,“陈微竹。”
她叹了一口气,“我说的都没错吧,昭娘。”
这些都是事实,昭娘无法反驳,她张着嘴深呼吸,不经意间抬眼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心中忽生一计,连忙跪下道:“奴婢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事,能让夫人把一顶这么大的帽子扣在我头上,这些小昭都没有做,小昭冤枉啊!”
“冤枉?你是西楼的探子,我亲耳听人说了的,你现在已经是弃子了,有人还叫我把你清理掉呢。”凉风面上是笑着的,眼神却是如寒风腊月般冰冷刺骨。
小昭不敢抬眼直视,她不敢相信凉风的话,觉得这一切都是凉风在激自己,她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凉风看见小昭的眼泪瞬间流下,以前还没有觉得她这样有多可恶,现在看着只觉得反胃。
“小昭没有……小昭真的没有……如果夫人只是因为小昭拿了您的信您要报复小昭,小昭给您磕头,您和南公子的事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话音落下小昭居然真的开始磕头,闷闷的声响震得凉风头皮发麻。
“南公子,你是说南邵齐?呵,我和他有什么事,你说啊?”凉风反问,小昭不答,只是重重地磕头,额头都磕破了,渐渐冒出血来,汇成一条在她脸上,看着极为可怖。
凉风就冷漠地站在那里看她做戏。
“够了。”陆行之走进双华苑,凉风听见他的声音背脊一僵。
看着连忙将小昭扶起来的阿言,她像是明白了些什么,脸上慢慢露出一个了然的笑。
虽是笑着的,眼睛里却是慢慢落了灰,再不见一点光亮。
好故事好设计啊。
就这样无声无息踏入圈套,她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可算是知道她为何这样声泪俱下了,这样好的演技不去做戏子真是可惜了。
凉风始终背对着陆行之,小昭依旧是跪在那里泪眼婆娑,阿言现在只想抽自己两耳光。
她知道自己多事了,不应该把庄主叫过来的,看着夫人这一副冷笑的样子,她低下头自责着。
院子里只剩下小昭的啜泣声,陆行之看着凉风的背影,终于开了口:“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么。”
“你来了多久。”凉风的声音很小,陆行之却还是敏锐地听见了。
他答道:“从你说她是西楼的探子开始。”
凉风闭了闭眼睛,她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睁开眼。
也就是说,他听见了她亲口说小昭是西楼的弃子,还有人叫自己把她处理掉。
同时还听见了小昭说自己和南公子的事情她不会说出去。
这一招可真是高明,就算她小昭逃不了嫌疑,自己也要被她拖下水的。
君子昂,这就是你的这份大礼?
这一口气她咽不下去的。
“阿言,把她扶起来。”凉风下令,阿言看了一眼陆行之,然后把小昭扶了起来。
小昭站起来,额头鼓了一大块,鼻翼间还流着额头擦破了的血,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凉风伸手将她的下巴狠狠掐住,迫使小昭仰头看着自己,“我忘了有时候人的求生欲,是很强烈的,你的戏演的着实不错,我只能拍手叫好。你知道我一开始想着怎么处理你吗?顶多也就是把你扔出山庄让你自取灭亡,而现在?我想把你扔到杭州最肮脏最下等的妓.院去,让那些人把你折磨至死,然后把你的尸体扔在荒郊野外,我觉得这样的结局,可能比较适合你。”
她的话狠厉无比,就连陆行之听了都觉得背后发凉,小昭浑身抖若筛糠,显然是被吓着了。
陆行之听着凉风的话轻轻皱起了眉头,他无法想象凉风说这种话时脸上的表情。
她在他面前一直很乖,是从什么时候她开始变成这样子的?
凉风把手甩开,退后了一步,和小昭保持了一定距离,小昭原以为她要走了,谁能想到凉风抬手就是一巴掌下去,生生作响,小昭被打得趴在地上,疼得直吸气。
阿言在旁边低着头,不敢有任何动作。
凉风抽出手帕擦拭着手,擦完后将手帕扔在了地上,“如果我今天不打你,此后怕是不会再有机会了。”
这一口气她一定要出,否则她会憋死,一想到君子昂那张脸,她心里就窝火。
凉风冷笑着转身,看见陆行之后缓缓走到他的面前,“我没什么好解释的,要杀要剐随意。”
就像是吃定了他拿她不能怎么样,她笑得好生肆无忌惮。
陆行之的长睫垂下去,看着凉风已经有些红肿的右手,伸出手去把她的手握住,“亲自打人的话手会疼,你只要回去和我好好解释这一切,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我说了,没有什么……”她的话被一个吻封住,陆行之觉得她还是不要再说话好了,他的心现在有些疼。
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的底线,为什么要对她这样放纵,把人关起来……是不是就好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陆行之心里产生,说实话,他听到小昭说她不会把凉风和南公子的事情说出来的那一刻,他心里嫉妒的发疯。
他好像已经下意识的选择了相信小昭所说的这一切,要不然无法解释她是怎么知道小昭是探子的,又是什么时候和那个南邵齐认识的,她和西楼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为什么又说小昭是弃子,要把她除掉。
这一切陆行之通通都想知道。
可是她不说,两人就仿佛一同陷入了死胡同,无法解脱。
陆行之的唇齿离开她,将她打横抱起,离开了双华苑。
倒地的小昭眼睛划过一丝愤恨,为什么都这样子凉风还是一点事都没有?看来是她低估了凉风在庄主心里的重要程度。
一向温柔的阿言此时也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她又将小昭扶起,对她道:“去找点药擦,这几天先歇着吧,没事别离开院子。”
小昭捂着自己鼻青脸肿的脸颊,点了点头。
凉风被陆行之带回了长风阁,扔在了床榻上。
凉风躺在床上,用手支起身子,仰着头像是毫不认输的样子,“人我打了就打了,我已经把所有的气都发在她的身上了,你就不要再来找气受。”
“我要找什么气?你说明白,你是怎么知道小昭是探子的,你和那个南邵齐到底有什么关系。”陆行之还是凝着神耐心地和她说着话。
凉风撇过头去,“我不知道南邵齐是谁,小昭就是探子,我就是知道了,不行吗?”
陆行之扶额,他闭着眼睛点头,“好……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但是你就是不告诉我你都知道什么。”
他很少有这样情绪激动的时候,陆行之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堵着一样,涨得难受。
凉风现在心里也不好过,她知道自己太冲动了。
陆行之睁开眼睛看着她倔强的小脸,努力想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他眼底有着野兽般的疯狂,是了,他已经快被她的隐瞒给折磨得要崩溃了。
“从今天起,你不准离开长风阁半步,作为惩罚,我不会再让你见任何人了,你只能是我的。”
南邵齐,西楼楼主,她怎么能在自己这样宠爱她的情况下和西楼勾结?陆行之不解。
凉风转过头来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她的神情看起来很是受伤,“你要囚禁我?”
“你逼我的,你不知道我其实有多想这样做,以前因为你乖顺,我能满足你的一切要求,对你放宽一些底线也就罢了。现在你不乖,我只能把你关起来了。”陆行之唇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凉风并不打算服软,她像是想起什么,反击道:“就像你曾经关着的那三个少女一样,把我逼疯之后,好寻找下一个目标,是这样吗?”
“你什么意思。”陆行之眼睛有些猩红,他死死盯着凉风,不肯放过她任何一个动作。
“你的那本册子,我看了。在我之前还有三个人是你的禁脔,第一个受不了你然后自尽了。第二个由于想逃离你,你把她关到暗无天日的房子里,以为这样她就会乖,再放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疯了。第三个,陆仪看不下去你的所作所为,想把人带离山庄,被你发现了,从此以后不准他再进入山庄,那个女人由于恐惧,也疯了。”
凉风看着陆行之震惊的表情,眼里不知何时也涌了泪,“我是你养的第四个宠物,先天练武天赋极高,于是你亲自教我练剑,吸取了前三个的教训,你对我温柔至极,百般疼爱,使尽手段,让我离不开你,让我爱上你。”
这些都是那本册子上记录的东西,记录停留在她当年去九华,那其实也是陆行之为了欲擒故纵,故意让她去的。
只是其中失去了控制,她遇见了了尘。
了尘使用阵法将她藏起来,陆行之没有了凉风的踪迹,心里着急,开始真正了解她在自己心中的重要程度。
开始真正……爱上她。
只是从那之后陆行之没有开始记录了,她是走到他心里的,陆行之想用自己的脑子记住她,保留一生。
“我有什么办法呢……”一行清泪滑下,她嘴角还是笑着的,可是却极为苦涩,“我确实是离不开你啊。两年前我看到这本册子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从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么痛恨自己的记忆力吗?我只看了两遍,就全部记住了那上面写着的所有东西,你的手段,心计,无人能及,我就算是离开了陆绝山庄,心里却还是放不下你,自己回来了。你看看你有多成功?”
陆行之的手仿佛在颤抖,他看着凉风,她的话仿佛在控诉自己,是自己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把她绑在了身边,否则她能飞得更高,走得更远,是这个意思吗?
“你……和她们不一样。”陆行之想伸手为她把泪擦掉,可是凉风却躲过去了。
手无力地垂下,连他自己都要忘了那本册子的存在,她居然翻到了。
凉风不再说话,陆行之看着她,此时煎熬的空气折磨的是两个人,“你是觉得我对你不够好,还是说我像是把你当宠物一样爱着,你觉得没有自尊,所以你才和西楼有牵扯,是想报复我么。”
“我和他们没有关系。”凉风坐起来,自己抬手擦了一把泪,“我什么都没做,却已被你判了刑。”
“那你和我说,你为什么知道小昭是探子!你和南邵齐有什么关系!你和我解释明白了我们就能回到最初,我对你依旧宠爱,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也不囚禁你,这样难道不好吗?”
不能说。
她是从君子昂的口里知道小昭是探子,君子昂现在的目的就是让她承认自己是虞溱,好由此得到北宁王府的支持。
自己和陆行之说了谎,那时候她觉得在陆绝山庄很好,为什么要回去。
南邵齐是小时候的玩伴,现在的了尘道长,但是她又没有任何依据,如果说南邵齐就是了尘的话,恐怕陆行之会更加暴躁。
况且,那本册子的事情他也没有给她解释过,自己为什么要先解释,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回不去了,我不会害你,也没有背叛过你,我只能说这些。现在,我觉得我好想离开。”
陆行之看着凉风这一副表情,渐渐死心了。
离开,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离开。
“所以这两年,你宁愿看着肉团笑,都不愿意对我再笑一下,是因为那个册子么。”陆行之在她身侧坐下,弓着背,叹了口气。
“嗯。”
“你觉得我对你的宠爱,只是像对待一只宠物一样,时时刻刻让你感到不适,是这样吗?”说到这里,陆行之有些哽咽。
凉风没有作答,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嫁给陆行之之前,他对自己的好的的确确都是真实感知得到了,嫁给他的时候凉风觉得自己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恢复记忆后哪怕知道小时候遭受过不幸,但是所幸此生遇见了他,自己一生的归宿。
看见那本册子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有多么愚蠢,那些宠爱,只是他驯服的手段罢了。
“我明白了。”陆行之站起来,他身形有些不稳,“你……你是觉得我的宠爱,是负担。”
陆行之走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手有些颤抖,喝了一口茶杯便掉在了地毯上,湿濡了一片。
“我对宠物是什么样子的,你很想知道是吗?”陆行之转身,走到凉风面前将她摁倒在床榻上,唇直接贴上了她的脖子,深深地印下一个吻痕。
他有些疯魔了,凉风是他的心结,他无法接受她的隐瞒和不坦诚,也恨她为什么要看见那本册子。
自己……这些年没有拿她当宠物的,尽心疼爱,可她却觉得自己的宠爱是手段,只是为了把她留在身边。
留在他身边有什么不好吗?为什么想要离开,为什么,为什么……
凉风吃痛,他以前从来都不会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就算是有时候做得狠了一些也会十分怜惜地为她擦药。
他整个人还是衣冠整整的模样,凉风觉得自己好像被撕裂了一样,她呼出一句:“疼……”
“疼才对,这样你就会知道现在我的心到底有多痛,我对你百般宠爱,你却觉得我在把你当宠物,我现在让你知道当宠物是什么样子的,你就会知道我之前待你究竟有多好。”
陆行之俯身在她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痕迹,丝毫不留情,他现在好像疯了一样,只想让她和自己一起疼。
凉风泪眼婆娑,他太熟悉自己的身体了,就算是这种情况自己还是会与他共同沉沦,她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在陆行之耳里听来却是极为兴奋。
就这样折磨了她一天一夜,血迹在床榻上干涸,外面的下人没领命一个个都不敢进去,凉风的手被绑在床榻上,纤细的手腕无力的垂着,给人一种脆弱的美感。
等陆行之终于清醒,看见的就是呼吸微弱,满身吻痕,浑身狼藉的凉风。
他扶额,自己究竟做了多么荒唐的事情。
明明是想把她当珍宝一样宠着的,到头来把她弄得满身伤痕的还是他。
她说自己很疼,还求他不要再来了,可是他好像听不见一样,还把她绑起来,继续吻她,弄她。
凉风昏倒前对他说了一句话:陆行之,我对你失望了。
陆行之恍若未闻。
最后他们都累了,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陆行之看凉风满脸酡红,连忙抬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她发烧了,额头烫得吓人。
陆行之连忙叫人进来,阿言和容儿看见面前的一幕都吓呆了,看着凉风的样子还以为她已经……
“夫人这是怎么了!”阿言想把绑在凉风手上的绸布解开,然后发现是死结,连忙拿了剪刀剪开,凉风的手已经被捆出青紫的痕迹,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陆行之叫人去让绿葶过来,阿言和容儿把床榻都清理好了,凉风身上也都擦拭了一遍,只是那腿间的模糊……她们不敢去碰,也不敢看,只能等绿葶的到来。
绿葶听到凉风出了事,连忙赶到长风阁,看着脸色阴沉的陆行之,她踏进满是情.欲气息的内寝。
阿言和容儿脸上的表情有些难言,绿葶见凉风身上盖着薄被,她俩把薄被掀开,然后就退了下去。
绿葶自然是看见了凉风身上的伤痕,又青又紫,那处即使被清理过了却还是在向外面渗出血迹。
她几乎是立马就知道凉风遭受了怎样的对待,看着跟进来的陆行之,绿葶斥道:“你还是个人吗?把自己女人弄成这样,非要死了你就满意了?”
这么多年绿葶第一次发脾气,也不管陆行之会怎样处理她的无礼,绿葶将帐幔拉下,隔开视线,拿出东西开始清理凉风的腿间狼藉。
“她说她想离开我。”陆行之瘫坐在地上,看着绿葶忙碌的身影,他眼圈下也是一片青色,“她恨我,咬我,挠我,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痛。她说她想离开的那一刻,我觉得我的心被绞得好像失去了知觉。”
他的语气太悲伤了,绿葶忍着眼泪继续清理,为凉风止了血上了药。
凉风的手被绿葶握在手里,慢慢揉捏着,让血脉顺行,绿葶低声道,“可是她离开你了吗?庄主,我听师兄说过你之前的事,以为你已经不会再对女人那样了,没想到……你还是。”
她话语中透着失望之意,陆行之垂下头,一个八尺男儿,硬生生被逼出了泪花,“她什么都不和我说,我如此喜欢她,可她还想逃离我。她不知道我对她,和对那些女人是不一样的。”
“等凉风醒来了,你好好和她说吧。”绿葶实在是不知道这两人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只能这样劝道。
凉风昏迷了很久,她好像是不愿意醒来一样,让陆绝山庄的下人们都提心吊胆着。
陆行之最近脾气也变得越来越不好,稍有不慎便会丢了饭碗失了性命。
陆行之去见过几次小昭,问她凉风和南邵齐究竟有什么关系,小昭支支吾吾的说自己不知道,只知道凉风收到信而已,并且再三解释说自己不是西楼的探子。
陆行之点头,派了人来好好照顾她,言语之中满是温柔与怜惜。
小昭觉得天都在帮她,现在凉风昏迷不醒,陆行之又对她格外殷勤,是不是自己的翻身之日就要来了?
小昭在心里酝酿着计划,而长风阁,凉风昏睡了一周后终于醒了,却也像个半死不活的活死人一样,没有一丝生气。
下人喂她吃东西她也只是吐出来,吃不下去。她脸色越来越苍白,脸颊越来越瘦,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差。
她好像失去了生的意志,觉得就这样死了,可能还干净一些。
陆行之当然不会看着她就这样放任自流,吃不下去他就亲口喂,一口一口哺进去,她就算是想吐也吐不出来。
她不想和陆行之说话,陆行之每次想说些什么她就会把背对着他,抗拒之意明显。
陆行之和他的娇妻心生间隙的传闻已在江湖上传开,说是这个女人不守妇道,和别的男人有牵扯,陆行之怒上心头就把人关了起来,陆夫人恼羞成怒,想自尽了事,但还是被救了回来。
陆行之为了保全面子没有杀她,准备把人送回唐门。
江湖上的传闻越来越离谱,就连北宁王府都收到了一些风声。
北宁王把君子誉叫来,看着君子誉,眉头皱着,“子誉……你去趟江南,打听一下陆绝山庄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妹妹她,你去帮我看看。”
君子誉自然也是知道这些传闻,他明白自己的父亲其实一直放心不下虞溱,这次是让他去江南查个究竟了。
之前传闻陆绝山庄的庄主陆行之对虞溱极好,北宁王渐渐放下心来,可是现在既然出现了这样的传闻,那就定然不会是空穴来风。
“近来朝中风气不正,父王若是身子不适还是不要去上朝了,最近朝中多事,子珩都觉得心烦了,连向我抱怨。”
“都说了要叫大皇子。”
“呵。”君子誉轻笑,“父亲您也知道,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叫习惯了就不想改了。”
北宁王拿他没办法,“别在外人面前叫,给别人留下把柄了。”
君子誉低头拱手道:“孩儿谨记在心。”
“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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