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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凌睁开眼睛。
他正伏在地上,感知到一种久违的虚软无力。这不是他已熟悉的魂魄状态,更不是躺在龙榻上那具垂垂病死的躯体——蓦然间,他想起季昭对“穿越”的叙述。
这难道是……
头痛欲裂,无数鲜活的记忆碎片似要冲入魂魄。他咬牙深吸一口气,务必不能让周围人看出端倪。此时却听得一个高昂雄浑的男子声音:“皇上现今昏迷,想是太过劳累。不知太后……”
他慢慢地,挺直了脊背。
“劳王叔操心。”十三岁的周玄凌轻言慢语,却已凛然有贵气,“朕适才神伤,才有些失常,现下已无大碍。为皇考守灵,岂有劳累一说?”
凄白的帷幕之中,那黑沉大棺,距离他如此之近。
周玄凌在内监和大臣“皇上纯孝”“先帝在天有灵必感欣慰”的恭维声中,转过身来,仔细打量这位久违的、并不陌生的敌人。高大的摄政王逆光而立,将阴影袭满少年帝王的身体。
他回到了先皇刚去世的时候,也就是自己登基的那年。
……
先皇驾崩三月,太后垂帘,摄政王辅政。朝堂上已然暗换天地。
然而渐渐地,却有一些重臣私底下交流起来:这位年少的新皇,做皇子时看不出来多么出挑,如今竟是颇为令人信服。
其虽碍于年纪,难以主政,每每发言,总能化争执于无形,使人有醍醐灌顶之感。过后细思,朝堂平缓过渡,少不得这位新帝的功劳。
少年天子愈显不俗,朝纲稳定,令老臣们欢欣。
然而九重宫阙之中,太后端详着镜中不再年轻的容颜,却是嗟叹。
朱成璧自语:“我是老了,不知能否卖出这个颜面。”
竹息忙道:“娘娘正当盛年……”
说着,心中一酸,几乎掉下泪来。竹息劝道:“其实,娘娘不必如此的。皇上近来愈发稳重,行事也有章法。摄政王那里——退万步讲,即使能成,娘娘又要怎样面对皇上?”
朱成璧淡淡道:“正因他是我的儿子,我必须为他筹谋。凌儿近来的确行事妥当,可这还不够!我们母子的性命仍然悬着,我绝不能拿我的儿子冒险。”
她闭上眼:“摄政王那里,你再为我留心……”
朱成璧没有听见竹息的回答。只有她慌乱的呼吸,和玉梳坠地的鸣响。
太后转过身,见到儿子沉静的面容,惊骇和痛苦的羞耻袭上心头。她不知该怎样面对听见了这番对话的玄凌,纵使可以解释……对!解释!
——可她又怎么开这个口!
“皇上!”竹息咬牙,要上前为她分辩。
周玄凌却道:“竹息姑姑,你下去罢,我同母后说话。”
他的神色平和,并无惊怒之色。竹息见状,虽万分担忧,见太后面色,也只得躬身退下。
在她离开之后,周玄凌忽然俯身,拜倒在太后膝前!
他喃喃道:“母亲啊……”
……
这日的寿康宫中,母子抱头痛哭一场。
周玄凌再三言语,终是打消太后的念头。而望着稳重体贴的儿子,朱成璧的心中满是骄傲。这个孩子,不嫌弃母亲曾生出那样的念头,亲口说会保护她。
虽然少年言语,却由衷令人信服。
而周玄凌在将母亲哄睡之后,转身离开,面色稍沉。
摄政王,周承菏!
——其实,前世的他,并无如此宽厚温柔的心胸。
母亲与摄政王一场情|事,使他深恨多年,至死未能谅解。他视那为对己身尊严的无情践踏,不愿承认自己曾无能到靠母亲向敌人献|媚苟活。
他真正的改变,其实都源于……
那个真正温柔而明亮的女子,抚平了他胸中自卑的戾气。二十余年的游魂之身,又历经生死,如今的周玄凌终于拥有了一颗足够强大的心。
母亲不惜代价为他赢下的仗,他如今可以自己去打赢。
周玄凌不再鄙夷母亲曾打算做出的牺牲。当他做出决定后,他忽然想到,“假如季昭在这里,她一定也会这么想的”。
死前的祷愿,如此强烈地涌上心头。
如有来生,愿以一世爱一人,愿以一人爱一生。
上苍厚爱,何其有幸。历经岁月洗礼后终归温和强大的魂灵,回到了一切的最初。他能够以最好的模样,等待最终爱上的女子。他能拥有重来的一生。
能够祈愿灵魂的真正贴合,能够祈愿他们这一次不需试探伪装地真诚相爱。
周玄凌低语:“凌,愿以此生,爱季昭一人。”
让我去完成我们共同的梦想,同时,等待你的到来。
……
曾经视为噩梦的雷雨夜,轻描淡写地过去。
而曾经,被朱成璧深深恐惧的摄政王,这个随时可能危及她儿子生命的、犹如高山般巍峨的男人。他与他身后的势力,也在两年之后,轰然倒塌。
伴随而来的,则是新帝的拥趸,遍及朝堂。
十五岁的周玄凌,真正拥有了天子至高无上的权威。面对朝臣“天纵之才”“英明神武”的称赞,他始终在心里警醒——自己从来不是天才。
那些手腕,来自前世多年的执政经验;那些慧眼,是因游魂时纵览天下的二十年。而他想做的并不仅是一位众人眼中的优秀君王,要想达成理想,他与季昭共同的理想……
前路仍然坎坷,困难不消言说。周玄凌的血液因此而热。
我将会做得更加优秀,因为你曾踏过鲜血荆棘,引我看遍未来。
……
周玄凌十七岁那年,以雷霆手段清扫朝堂,之后拉开轰轰烈烈的变革序幕。
也是在这一年,季昭,来了。
那昏迷的二十一年,已使他对她的了解远超常人。季昭于他或许还有秘密,但也不多了。至于她是如何来到此世,更是被他牢牢记在心头。
周玄凌重生四载,苦苦煎熬,只敢远远让人查探季府消息,唯恐自己影响那异世魂魄的到来。
他也曾经心生恐惧,扪心自问,已做出如此之多的改变,焉知季昭还会不会来呢?可是,他无法为这虚无缥缈的担忧,停下改革的脚步。
他本是帝王,他本有理想。
午夜痛苦忧惧之至,也不过是想着,她如果不来,便是上天注定我此生孤单。而于她来说,在那个安定美好的世界长大,或许更为快活。
周玄凌懂得了爱,那些游魂的岁月里,他的灵魂逐渐被磨去平庸,而有了与季昭相近的光彩。
他因爱而等待,却也因爱而坚韧。
乾元三年,礼部尚书季行之女落水染病。历经数日,终于苏醒。
她醒来时,记不得父母双亲,惶恐地蜷在被衾里落泪。有位不起眼的洒扫侍女,为她端来了桂花粥。季昭抽泣着用了些,泪水落了满襟。
而在宫中接到消息的周玄凌,双眼流露了狂喜的神采。
老天善待于他,他所心爱的魂魄,终究来到了这个世界。季行之女年方七岁,他还需等待数年。可那又如何?比起惴惴的四年,等待竟也变得甜蜜起来。
他会开创一个盛世,等着她来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携手。
……
宫中的太后在发愁。
皇帝年已十七,于国事极为英明。虽近来常有惊人之举,却也能争得一批人的支持,之后渐渐证明自己的正确。朱成璧还政多年,对儿子的选择早已不再干涉。
然而在私事上……
谁能想到,十七岁的皇帝已经到了大婚的年纪,却连个侍寝宫女都没有!
这些年,太后不是没有尝试安排过。生怕儿子是不谙情|事,甚至连有经验的妇人都寻过。避火图、暖情酒,想尽了办法。然而总被周玄凌温和而坚定地推拒。
他身边被治得铁桶一般,纵然太后也插不进手去。这令朱成璧又是自豪,又是愠怒。
也曾派太医诊脉,皇帝的身体绝无问题,甚至早几年就遗过了初|精。可他仍不愿同女子亲近。之前说是忙于政事、年轻无此心,如今渐渐到了大婚的年纪,再不纳女可怎么行?
帝王子息,国祚所在!多子夺嫡固然生乱,但无子更会令人心动摇。
如今皇帝年轻,朝上还没什么声音。可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朱成璧想起上次同皇帝谈心时,周玄凌的推拒“儿子见了那些女子,心中并无亲近之念,只是觉得不愿”,不由沉沉叹了一口气。
她的儿子证明,堂堂九五之尊不想纳女的时候,谁也无法逼迫。他意志坚定,毫不动摇,加上身边人都很牢靠,这些年竟然真没一个女子近得了他的身!
可她总得为儿子打算。再者说朱家……
想到陶氏先前那番言语,朱成璧的心里,终是有了决断。
这一日,在同将军慕容炯会面,暗示他的家眷可以同季氏多多亲近之后,周玄凌于季府外驻足片刻。
他读了几份密报,神色渐渐流露出温柔来。至日头西斜,方起身回宫。
初夏的傍晚,风和日暖。太液池水波潋滟,湖畔杨柳依依温柔。
周玄凌兴之所至,沿太液池漫步。
忽然间,他似心有所感。
举目远眺,但见湖畔的亭子里,有位绝代佳人,正在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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