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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律身形隐在廊柱后面,静静等着莫元黛的消息。
天边光亮渐渐放大,可直到那点白蔓延开来,外院还是没有传来响动。
他微微眯起眼,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眼底却满是冷意。
片刻后,内院的大门被人砰的一声踹开,而后便是训练有素的侍卫整齐划一踏步而来,他们一部分人把守在霍轻住的厢房,不允她出来,另外一部分则将迅速将整个庭院包围。
谢律藏身在暗处,依然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投向他所在的这一角落。
紧接着,侍卫从两边分开,让出中间的一条道来。
谢律听见,一前一后的两道脚步声慢慢向他靠近,一道沉稳,一道轻快。
“皇叔,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静谧的庭院中陡然响起少年清越从容的声音。
谢承璟好整以暇地盯着前方的廊柱,见没有回应,又继续道:“荣安县主这会儿怕是无法帮皇叔脱身了,皇叔还要自欺欺人吗?”
听到这话,谢律也没躲的必要了,慢慢从廊柱后走了出来。
他目光扫过一圈,最后定在谢承璟身上,似笑非笑道:“看这阵仗,陛下是早就知道我混进来了。”
谢承璟不置可否,只是望了眼霍轻厢房的方向,面上带了玩味:“侄儿知晓皇叔有好事要办,这不,还您留了好些个时辰呢,待皇叔到了阴曹地府,可别埋怨当侄儿的做事不周到。”
见他言语中的杀意毫不掩饰,谢律面无表情:“陛下还真是迫不及待。”
“不瞒皇叔,”谢承璟轻叹口气,眸色深不见底,“只要您在这世上多活一刻,朕便一刻不得安宁。这年来,朕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今日这般场景——”
他展开双臂,往周遭一排排的弓箭手指了指,张狂笑道:“当皇叔被万箭穿心,鲜血喷涌的样子还不知有多好看,朕的确是有迫不及待了。”
说罢,那层层叠叠的弓箭手全都将手中的弓慢慢拉满,哪怕谢律武功高强,面对这般滴水不漏的包围,也是插翅难飞。
可命在旦夕,谢律脸上却无一丝惧色。
他甚至平静从容得有诡异,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陛下蛰伏六年,不仅瞒了所有人,还不动声色获得了庄首辅和萧朗的支持,这份毅力的确是常人所不能及,眼下陛下亲政,众望所归,严氏一族虽再难成气候,可终究内患未除,陛下倒先来对自己皇叔赶尽杀绝……”
谢律停顿片刻,掀着眼皮,睥睨前方的少年,散漫道:“狡兔死走狗烹,先祖诚不欺我。”
闻言,谢承璟双拳攥紧,青筋绷起,脸色跟着渐渐冷了下去。
他这位皇叔轻飘飘的一番话,便将所有的责任都一股脑地推到了他身上,好像他这六年来所受的折磨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着实可笑至极。
“随你怎么想,今日朕要杀你,谁都拦不了。”
谢承璟面如寒霜,他望着站在庭院中的谢律,那人完全未将他放在眼里,不仅如此,还有闲功夫拂下肩头掉落的一瓣鲜艳梅花。
他只觉得自己的帝王之威受到了挑战。
谢承璟再也忍不住,下颌紧绷,近乎咬牙切齿地扬手出声:“朕放箭——”
然而最后那个音节还未坠地,前院便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嘈杂,马蹄嘶鸣,紧接着是强闯进来的一道沉静嗓音。
“等一下!”
谢承璟猛然回头,在看到疾扑来的高挑女子时,瞳孔微微瑟缩。
而后冷冷出声:“你来作甚?”
“陛下,万万不可放箭啊!”
孟蓁似乎是一路奔波而来的,在谢承璟面前站定时还微喘着气。
见到安然无恙的谢律后,她如释重负地收回目光,软下语调对谢承璟道:“陛下,臣妾从未求您,今日求您看在臣妾的面子上,放王爷走吧。”
“你的面子?”谢承璟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讥诮睨她一眼,“你倒挺把自己当回事。”
孟蓁并未因这话出现一丝尴尬的情绪,她披着一件极为宽阔厚实的斗篷,将她整个身子都挡得严严实实,单单露出一张未施脂粉的脸来。
“不看臣妾的面子,那么陛下……”她眼也不眨地看着谢承璟,抬手抚上自己的腹部,“能看在我们还未出生的孩子的份儿上,答应臣妾一次吗?”
这话一出,谢承璟身子一僵,头顶如雷轰电掣,劈得他像截木头直愣愣地杵在原地。
“什么……孩子?”
谢承璟觉得荒谬至极。
他的反应在孟蓁的意料之中,她低垂眼睑,抬手掀开斗篷一角,露出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四个多月前,陛下迎霍姑娘入宫那晚,在您偷偷去藏娇楼见她之后,您很是高兴,喝了许多酒,许是误打误撞吧,陛下来了臣妾的向阳宫……”
后头的话孟蓁未再继续说下去,因为谢承璟的脸色逐渐由震惊转为微妙,显然也忆起些印象来了。
“那日……朕还以为是做的梦。”谢承璟眼神复杂地盯着孟蓁的肚子,“既然有了身孕,为何现在才告诉朕?”
孟蓁摩挲着胸腹间的凸起,唇边溢出一抹柔和又无奈的笑:“臣妾怕陛下知道后不高兴,也怕我们的孩儿出什么意外,是以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护着。本来想待时局稳定后再告诉陛下,今日却是不得不说了。”
她迎着谢承璟的目光,极轻极轻地道:“陛下,王爷对臣妾有恩,您能看在我们母子的份儿上,放他离开吗?”
谢承璟嘴唇紧抿,没有说话。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拒绝孟蓁的请求,立刻下令射杀谢律。
可他知晓孟蓁对谢律忠心到什么程度,若下了令,他和孟蓁之间再也没有转旋的余地。
虽说他同她之间,原也不需要什么余地,但现在应成的死局生出了别的意外。
震惊后,对于孟蓁有孕之事,他心底深处竟然觉得有高兴。
也因着这个意外,他发现自己对于之前的决定……产生了许迟疑。
放过谢律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
这个围捕计划他等了太久太久。
只要就地诛杀谢律,没了主心骨,谢律手下握着的兵就是一盘散沙。
错这回,便再难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好一会儿,谢承璟才缓缓抬起头来,他深深看了孟蓁一眼后,将目光转向了身后并不意外的谢律。
“不愧是皇叔。”
谢承璟无甚温度地笑了笑,眼角眉梢都存着凛人的冷意,即使不甘心,但他还是让开了身子:“今日,朕放你走。”
他明白所有后果,却仍然没能狠下心。
谢律也跟着笑了。
他上前走去,伸手拍了拍谢承璟的肩膀,而后收敛起骨子里那股傲慢,忽地低声道:“自陛下登基后,称我这一声皇叔,可有真心之时?”
未等回答,他已提步离开。
*
回宫的路上,谢承璟换了车辇。
嘱咐宫女好生将孟蓁扶进车辇里后,他便冷着脸转身,准备上另外一辆车辇。
然而刚提起一步,身后车辇便伸出来一只手拉住了他。
谢承璟面无表情地回头,孟蓁弯着眉眼,温声道:“陛下,臣妾腹中孩儿说,想同他父亲多待一会儿,可以吗?”
“……”这什么蹩脚的借口。
无语归无语,谢承璟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正好朕也有问题想要问你。”
马车平缓地往皇宫的方向行驶,车辇内备着暖炉熏香,还铺了上好的毛绒毯子,紧闭的车窗隔绝了外头的狂风骤雪。
淡香缭绕,没了争吵,二人之间的气氛温情到美好。
“朕问你,”谢承璟没看孟蓁,只是低首盯着车辇内的黄花梨木小几,略带着不自然开口,“摄政王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何意思?”
话落,身旁却迟迟无人回应。
谢承璟忍不住往孟蓁看去,便见她眼眶微红,似是有激动。
孟蓁掖了掖眼角,连忙道:“没想到陛下会主动问起王爷之事,臣妾实在是太高兴了。”
“嘁,”谢承璟冷哼一声,“你高兴,朕可高兴不起来。”
被谢律耍得团团转,不论怎么讲,都是一件丢脸的事。
顿了顿,见她仍没反应,他皱起眉:“还说不说了?”
“说,要说的!”
孟蓁深吸一口气,面带欣慰地看着谢承璟,温声道:“其实王爷并不想同陛下交恶的。他比谁都希望,在扳倒严氏一族之后,能同陛下一起守护禹朝的江山。”
“不想交恶……”
谢承璟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额角的青筋跟着跳了两下:“夺玉玺,收奏折,霸龙椅……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是在羞辱朕,打压朕,架空朕?!这就是他说的不想交恶?岁小孩都不会信!”
“那都是有隐情的!”
孟蓁忍不住辩驳道:“若是王爷对陛下悉心导,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倚重,陛下觉得这六年来,以太后之谨慎,她会让一个大有可为的谢氏皇子去做她手中牵引的傀儡吗?王爷不是对您态度苛刻罢了,至少在霍姑娘出现之前,他从未想过迫害您,代替您。”
这番话说完,空气静默了片刻。
谢承璟眸光闪烁,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他深吸一口气,冷笑连连:“照你这么说,一个女人便可让他同朕反目,这样的臣子,朕敢留他在身边吗!”
“陛下对霍姑娘做了什么,您自个儿是最清楚的。”孟蓁笑容苦涩,“您明知她是王爷的逆鳞,那样横刀夺爱,利用欺瞒,谁能受得了?”
孟蓁继续道:“不瞒陛下,今日的确是王爷叫臣妾去的,他前几日便传信来了。”
谢承璟捏了捏拳头:“他果然早就猜到朕的打算了。”
孟蓁垂眸一笑,挨近谢承璟,握着他的手,缓缓道:“与替他解困的计划一同传到臣妾这里来的,还有他对陛下的期望。”
谢承璟没说话,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王爷说,”孟蓁声音轻缓,双眸期待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他也想听您真心日后叫他皇叔,还说自您长大后,他就再也没听到过了。”
谢承璟透着淡淡戾气的黑眸染上了一丝茫然,褪去那身龙袍,他也不十八岁的少年。
这六年他艰难撑来,看似对谁都不在意,可实际上他对于亲情的渴望比谁都要强烈。
正因为期望太高,失望才会在一层一层的叠加中演变成恨意。
四目相对,孟蓁清明的眼睛像一汪清泉,将浓稠的阴霾都驱散开。
那样的温暖和真诚,足以熨烫人心。
谢承璟张了张嘴唇,神情动摇。
他刚想说什么,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外头跟着的太监忽然高喊:“陛下,元英宫到了。”
谢承璟撩开车帷,只见不远处候在宫门口的周达明焦急地朝这边奔了来。
他遣开众人,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函呈上去,也顾不上御前失仪,用破碎的音调哭着报禀道:“陛下,探子传信来说,在城西郊外的凤台山发现了摄政王暗调来上京的兵马!足足有万之多!”
四周登时静得针落可闻。
谢承璟看着密函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瘦削的手指因着无法遏止的怒火隐隐发颤。
他将阴郁的目光慢慢落在同样震惊的孟蓁身上,清隽的脸上暴起一道道青筋,对着她暴怒出声:“你骗朕,你又在骗朕!他都要起兵了,还说什么想听朕真心叫他一声皇叔!你告诉朕,朕叫得出口吗!”
“陛下,您误会了,王爷不会……”
孟蓁心跳得砰砰响,牙齿都在打颤,她试着去拉谢承璟的手,却被他狠狠甩开,谢承璟双目猩红地瞪着她,眸中失望透顶:“孟蓁,朕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陛下,您听我解释,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孟蓁跟在他身后跌跌撞撞地下了车辇。
“好好将孩子生下来,如今你就只剩这个作用了。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做朕孩子的母亲!”
谢承璟咬着牙说完,命人按住崩溃的孟蓁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连余光都未再施舍她一眼。
*
孟蓁有孕的消息,很快便在宫中传了开来。
不心中惊起千层浪的,只有寿安宫和景翊宫那两位。
“没曾想这贱人瞒得这么紧,先前竟未透露出半点风声。”严若蕊端庄温婉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恨意,“姑母,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严太后睨了她一眼,“若是你肚子能争点气,早些有消息,又何至于被孟氏捷足先登?”
严若蕊咬了咬下唇,抚上自个儿的腹部,委屈道:“若非姑母派出的刺客伤了陛下,陛下早就来臣妾宫中走动了,也不会前几日才查出来有孕。”
“你这话倒是怪起哀家来了。”严太后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一顿,皮笑肉不笑道,“如若不是皇帝将哀家的话听进了耳朵里,否则你以为你有机会怀上龙胎?好在最后总归是怀上了,届时用个什么法子叫她生不出来不就行了。”
严若蕊眉间始终存着一抹忧色:“孟蓁行事一向谨慎,只怕这事儿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严太后拨弄了两下修剪得精致的指甲,颇有不以为意道:“即便从她那儿下不了手,不差了两个月而已,你比她早生不就行了?”
听到这话,严若蕊脸色白了又白,她斟酌着道:“据说胎儿早产,容易让孩子落下病根儿……”
“那又如何?除了这样你还能有更好的法子吗?自你堂兄被萧朗构陷,咱们便如履薄冰你又不是不知道。”严太后眼神温和地看着严若蕊,柔声劝道,“那早产胎儿多了去了,他们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严若蕊慢慢攥紧了拳头,但她面上不显,只是勉强一笑,当作应声。
“真是乖孩子。”严太后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继续道,“皇帝现在已经愈发不受哀家控制了,你腹中这位小皇子早出生也好,哀家瞧着,那把龙椅也的确该换个人去坐了。”
“姑母的意思是……”
严若蕊话未说完,便被严太后打断,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笑盈盈道:“有话放在心底即可。”
从寿安宫出来时,严若蕊手心都濡湿出一层汗来。
她的贴身宫女绿意见此,担忧地扶住她:“娘娘可不能再犹豫了,如今孟贵妃也有了身孕,太后这般不顾及您,您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你说得没错,她自己没生孩子,便拿别人的孩子糟蹋。害了陛下还不够,她居然还想让本宫的孩子为她的野心铺路,既然她先不仁……”
严若蕊抓着绿意的手,稳了稳气息,美眸凝起些狠毒之意:“那就别怪本宫无义!”
绿意低声问道:“娘娘可有打算了?”
严若蕊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她不是每晚都要喝那什么美容养颜之物么,这回本宫便亲自替她熬一次以尽孝心罢。”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求爱的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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