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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贵妃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小娘子们。
静雅素来爱挑事,损人不利己,楚映则是一根肠子通到底,脑子不爱转弯。
这两人的表现完全在意料之中。
杨姮躲在旁边小口抿着酸梅汁,看似置身事外,可眼珠子骨碌碌地不时扫着周围。
应该是自己不敢惹事,却喜欢跟三姑六婆打听别人家事情的主儿。
让人想不到的是杨妧。
她站在楚映身边,脸上带着丝丝浅笑,神情坦然而笃定,仿佛这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似的。
一个年纪不大,出身又不高的姑娘,竟然会有这份自信?
可这样的态度却让人很有好感。
楚贵妃眸光闪了闪。
送客人离开之后,楚贵妃觉得有些倦,微阖着双目在罗汉榻上歇息,却睡不着,脑子跟走马灯似的转得飞快。
她不信梦,有时候却不得不信。
刚进宫的两三年,那会儿赵皇后还在,她曾经怀过孩子。有天夜里突然梦到过世的娘亲,娘亲告诉她,孩子是死门,要想活着就把孩子舍了吧。
好不容易才怀上龙种,而且极有可能是位龙子,她怎么忍心舍掉?
娘亲说,生下来也养不大,到时候更难过,趁着月份尚轻,断了母子的缘分,孩子还能早点投胎。
隔天早晨,她给赵皇后请安。
坤宁宫门口台阶上有滩水渍,她不当心踩上去摔了一跤。
太医开了保胎药,要她卧床休养两个月。
楚贵妃权衡好几天,终是听从娘亲的话,偷偷把药倒了。
孩子没保住,她也再没怀过孕。
跟她同期进宫的美人、才人们也有几人怀过孩子,或是小产或是难产,没有一个生下来的。
最惨得是王昭仪,孩子已经露了头,正紧要的时候,稳婆递给她一碗参汤。
王昭仪刚喝完就断了气。
秦老夫人说国公爷托梦,倒是有可能。
楚平跟秦蓉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久,感情还不错,若非她那会儿不懂事,总是在父亲面前说秦蓉坏话,说不定两人还能再有个孩子。
也不至于到现在,国公府只有楚昕一根独苗苗。
楚贵妃想得入神,听到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传来,又听得几声耳语,脚步声渐渐离开。
楚贵妃缓缓睁开双眼,方姑姑道:“刚才绿枝说司苑局王公公的徒弟送了两盆花,我让她去拿角碎银子赏人。”
正说着,绿枝指使两个宫女将花搬了进来。
一盆是君子兰,簇簇拥拥二十几朵橘黄色的花挤在一起,开得喧闹而热烈;另一盆是茉莉,青翠翠的绿叶间星星点点缀着洁白的小花,带来满屋子甜香。
楚贵妃赞不绝口,“难怪皇上看重王洪,确实有几分才能。君子兰通常都是正月开花,没想到夏天也能开这么好?”
“也太恃才傲物了些,”方姑姑道:“王公公吝啬得要命,铁公鸡似的,我跟他将近二十年的交情,平常讨盆花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还得保证不能把花养死……这些年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对了,今天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主动给娘娘送花?”
绿枝上前回禀,“先前在御花园,王公公新收的干儿子王俭,冲撞了四姑娘。”
“冲撞了?”楚贵妃蹙眉,“怎么回事?”
“我们正赏花,王俭冷不防从旁边小路蹿出来,一头扎到四姑娘身上,四姑娘差点摔倒。王公公要把王俭绑了送来请娘娘发落,四姑娘拦住没让……四姑娘说如果送到储秀宫,贵妃娘娘若是真发落个七八岁的小太监,未免让人以为苛责,若是不发落,又恐被人说管事不严。她既不疼也不痒,此事就作罢,只当没发生过,让王俭以后走路看着点人……所以王公公才剪了最好的两支月季给我们。”
“是个大度能容人的,也聪明。”楚贵妃想起楚映她们从外面回来时兴高采烈的样子。
杨妧也一直言笑晏晏,脸上半点异样也没有。
否则,只要稍微露点委屈或者眼底带丝红,她肯定要过问。
若是换成静雅,王俭挨几板子算是轻的,就连王洪也跟着吃挂落。到头来,王洪父子说不定连自己都要怨恨上了。
这样的性子不结仇,真要娶进门,对楚家倒也没什么坏处。
杨妧倒没想那么多。
七八岁的小子,正是“猫狗都嫌弃”的年纪,即便是在规矩森严的宫里,也挡不住孩子爱闹的天性。
她只是被撞了下,没伤筋没动骨,只稍有点疼而已,不如做个顺手人情,也免得给贵妃娘娘拉仇恨。
一众人回到府里,杨妧跟秦老夫人请示,“姨祖母,我明儿想去趟真彩阁,不知道行不行?”
“行,”秦老夫人毫不犹豫地答应,吩咐荔枝,“拿着对牌请小严管事安排马车……明儿还是辰正,你自己去还是约了余大娘子?”
“不用那么早,巳初就可以。”杨妧朝荔枝笑笑,接着答道:“新梅这几天身子不爽利,不能出门,心兰跟明夫人早些天就去田庄避暑了,明儿我带着小婵去。”
她跟范二奶奶约定好了,范宜修巳初读完早课,也会到真彩阁。
楚映瞟一眼杨妧飘动若碧波的怀素纱裙子,插嘴道:“祖母,我也想去看看,好几个月没裁新衣裳了。”
秦老夫人道:“今儿是贵妃娘娘召见,特许你出府,你的书还没有抄完。”
楚映拉长了脸抱怨,“一百遍,就是神仙也不可能抄这么快。”
杨妧觑着秦老夫人的脸色开始发黑,连忙打圆场道:“要不这样,下午你把明儿要抄的书写出来,那就一起去。《女诫》和《孝经》各写一遍,怎么样?”
《女诫》和《孝经》都是两千四百多字,抄一本大概一个时辰,两本就需要两个时辰。
现在已经晌午了,就算不停笔的写,也要抄到傍晚吧?
楚映很不情愿,可看到杨妧脸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咬牙道:“写就写,谁怕谁?”
杨妧补充:“还得写得好,不许糊弄,如果写成歪歪扭扭七上八下,干脆别浪费笔墨为好。”
楚映别过头,轻“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吃过饭,消了食,秦老夫人到内间歇晌觉。
红枣把两张炕桌摆好,笔墨纸砚等文具都摆出来,又沏了壶酽茶放在旁边。
楚映喝着茶,嘀咕道:“祖母的心都偏到没边了,以往我要出门,她总是问东问西,这也不许那也不行的。”
杨妧扯着袖子研墨,闻言轻笑,“那是因为我稳重,行事有度,祖母对我放心。你讨厌学规矩,也不在乎名声,这会儿看出好名声有用了吧?阿映,你要知道,学规矩不是为了束缚自己,而是要更好的利用规矩。”
楚映撇嘴,“我没你那么多心眼儿……张珮确实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可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杨妧浑不在意地说:“那你别搭理我好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也不帮你圆脸面,还要弄花你抄好的书。”
楚映“切”两声,忙将盅里茶水喝完,远远地收到炕边矮几上,也开始研墨。
杨妧铺好纸,提笔给关氏写信。
平生“头”一次进宫,肯定要大肆宣扬出去。
杨妧言辞详细地描写了皇宫的绵延红墙,重重宅院,御花园里各种争奇斗艳的花卉,最后语带遗憾地说,可惜没能尝尝皇宫里的菜,是不是真的好吃到天下无双?
又接着给何文隽写信。
进宫的事情一笔带过,却提起楚昕在研读《太公兵法》,问他是否可以把那本排兵布阵的册子送给楚昕。
写完将两封信分别封好,明天正好顺路送到驿站,免得再麻烦别人。
翌日,杨妧和楚映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去了真彩阁。
范宜修已经到了,行过礼之后,欢快地拉着杨婵往后院走。
范二奶奶哭笑不得,“修哥儿也不知道像了谁?他大伯家里有个堂姐,舅舅家里也有两个女孩,他都爱答不理的,嫌她们聒噪,这会儿他倒成了爱唠叨的那个……昨儿特特央求隔壁家老先生做了两只竹哨,说跟六姑娘一人一个。”
话音刚落,就听后院传来短促的哨声。
杨妧莞尔微笑,“修哥儿活泼可爱又不失敦厚,很难得。”
范二奶奶长叹一声,“范家先祖是走街串巷的卖货郎,能有现在的家业,靠得就是敦厚老实……世人都说商人奸猾,其实不然。商人位低名贱,可以说是位于最下层了,倘或再无诚信,怎可能在世间立足?”
杨妧深以为然,奸猾者古而有之,岂止商人,恐怕还是官员最多吧?
趁着楚映去量体裁衣的时候,杨妧把这个月做的两身衣裳拿出来,范二奶奶笑道:“上次的马兰花极受欢迎,谁来了都要多瞧几眼。袄子也做得好,很快满大街就要时兴起来了。”
杨妧指着裙摆处一溜橙黄色的花朵,“这次绣的是萱草,配月白色最雅致。意头也好,萱草忘忧。”
范二奶奶赞叹着称是,很痛快地把这次的酬劳结算了。
两人一起下楼到后院去,走到布帘跟前,听到范宜修清脆的声音,不厌其烦地问:“你会写信?”
“噢,你会写的字不多,肯定写不了,那就是你姐写信,你姐给你娘写信?”
“你娘给你姐写信?”
“那是谁写信呀?”
“你再写个字让我看看。”
“这孩子,话真多。”范二奶奶笑着掀起布帘。
范宜修跟杨婵头挨着头俯在石桌上,石桌上铺了好大一张宣纸,上面写了个歪歪扭扭的“信”,还有个“长”。
杨婵提着笔眉头紧皱着,连画好几笔都写不出形状,小嘴嘟着很是沮丧。
范宜修贴心地宽慰,“没关系,下次我把字帖带来,上面很多字,你想学哪个我教给你。”
杨妧眸光一亮,这倒是个办法。
杨婵年纪小,拿笔笨拙,可以先学认字。认字多了能自己看书,写起来也容易。
以后即便仍不肯说话,至少能够跟人沟通。
那就从明儿开始,抽出一刻钟教她认《三字经》。
没多大会儿,楚映心满意足地从楼上下来,“我挑了四身,可一定仔细点替我做,还要快。我想中元节庙会的时候穿。”
范二奶奶道:“楚姑娘尽管放心,我们既然接了您的活计,必定会按期交货,十天之后您过来取,或者我给您送到府上都可以。”
“我来取,顺便试一试。阿妧也一起来。”
杨妧笑道:“若是得闲咱们就来,不得闲就没办法了。”
辞别范二奶奶,楚映小声嘀咕,“爱来来,不爱来拉倒,我又不求着你。”
杨妧没好气地说:“我这不是替你圆话吗,你确定十天后一定能把书抄完,姨祖母一定会放你出门?依我看,就是中元节也未必能抄完。”
楚映顿时哑了声。
如果十天抄完的话,她必须每天抄三遍才成,三遍就是六个时辰,会抄死人的!
杨妧抿嘴笑,“以后话不要说太满,给自己留点余地。”
伸手去牵杨婵,却见杨婵欢快地往前跑去。
不远处,楚昕手握马鞭长身玉立。
他穿宝蓝色直裰,束着白玉带,头戴白玉冠,精致的面容和华丽的衣着惹得来往行人不断瞩目,而他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下巴自然而然地扬起,目中流露出张扬的骄纵。
因为他容貌实在出色,这种骄纵并不让人讨厌,反而有种高高在上的矜贵,让人不敢轻易去招惹。
杨妧不由微笑,脑子里突然蹦出韦端己的词句——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也难怪,张珮也罢,静雅也罢,一个个都喜欢他。
隔着往来行人,楚昕瞧见她的笑容,目光骤然变得炽热,唇角高高翘起,他迎上杨婵,牵着她的手急切地走到杨妧面前,“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杨妧略思量,笑问:“禄米的事儿?”
“嗯”,楚昕重重点头,意气风发地说:“皇上应允放两个仓场的新米给我们,一个仓场六个米仓,两个仓场十二个米仓,差不多六万石粮米。”
“恭喜表哥!”杨妧很为他高兴。
“这会儿不方便,回去详细跟你说,”楚昕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开心,“你的事儿办完了吗,要不要去趟同宝泰,我正好闲着,可以陪你去打簪子?”
“哥,我要去!”楚映对粮米仓不感兴趣,可听到同宝泰便来了精神,撩起帷帽上的面纱,凑到前面,“哥,我想去同宝泰,你给我买支钗。”
楚昕这才发现楚映,惊讶地问:“咦,你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楚映:这是亲哥没错了……人间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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