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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妧听临川说八十亩地不多,还以为随便走走就能绕个圈,不曾想到了地头才发现,八十亩根本不小,沿着四周走一趟至少要两刻钟。
一顷地是五十亩,八十亩大约一顷半。
据说沈仲荣家中良田就有千顷,杨妧没法想象会是多大一片地,必然是一眼望不到头的。
而镇国公府的田庄差不多两千亩,也足够大了。
此时地里已然化了冻,却仍是光秃秃的,不见嫩芽。
曹庄头垂手站着,神情恭谨,“差两天八<九>,再过半个月就该犁田了,太太和姑娘打算种什么?”
杨怀宣快言快语地说:“麦子,都种上麦子,包饺子蒸大白馒头。”
这一年多,他终于放下戒备,展露出孩童单纯活泼的天性,知道抢话了。
杨妧微笑地揽着他的肩头问曹庄头,“我不懂农事,原先地里种的是什么,种什么收成好?”
“这片都是卫国公府的地,去年种的是高粱还有黄豆,因为照看不太经心,收成一般。府里那边种黄豆多,差不多七百亩,高粱、麦子各三百亩,靠近河两边种了一百亩水稻,再就黍米、绿豆还有花生乱七八糟的各种了一点。黄豆产量不如高粱,但价钱比高粱贵。”
杨妧看向关氏,“您说呢?”
关氏爽快地拍了板,“那咱们种五十亩黄豆,余下高粱、麦子和黍米各种十亩。”
曹庄头憨憨笑着说:“也成。豆子是好东西,能生豆芽、做豆腐、剩下的豆渣喂猪喂马都很催肥。”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杨妧要把买种子、和雇农户的钱付了,曹庄头道:“不用急,世子爷留下的银子还有,先从那里垫上,姑娘若是信得过我,秋收也包在我身上,等卖了粮食,我再一笔笔跟姑娘结算细账。”
杨妧笑道:“曹庄头是国公府的老人,又是庄稼行里的老把式,您再信不过,我还能相信谁?”侧了头指着旁边一片地,“这是谁家的地?”
“程尚书的,卫国公拿出五百亩,程尚书要了三百亩,原本这二百亩清远侯府里的费管家要买,我跟他商量一番,匀出来八十亩。”曹庄头不无遗憾地说:“早知道不去广平府了,我前脚刚到永年县,后脚就得知了这个消息,紧赶慢赶仍是迟了半步。”
杨妧宽慰道:“能买到八十亩已经很不容易了,大多数人家就在跟前守着,也未必知道消息。”
曹庄头眸中隐隐露出得色。
这倒是真的,没有通天的本事,就连八十亩也买不到。
杨家一家在国公府的庄子上用过午饭,才往回赶。
两个小的吃饱喝足,被马车颠着很快就睡了。关氏也靠在车壁上,微阖着双目打盹儿。
杨妧抱着杨婵,心中纳罕不已。
好端端的,卫国公府为什么要卖地,而且还都是上好良田?
要知道,大兴的地是捧着银子都买不到。
杨妧很快便得知了缘由。
余新梅来找她玩,说话间提到此事,“……静雅县主婚期定在五月十二,许家正砸锅卖铁地凑聘礼。”
杨妧瞠目结舌,“不至于吧,怎么也是国公府,还能拿不出一副聘礼来?”
余新梅摇头晃脑地说:“许家是真没落,安郡王妃也是真敢要,除去各样物品之外,光是现银就要一万两千两。你知道她为什么特意选这个数?”
杨妧隐约猜到几分,却有点不敢相信。
“用不着怀疑,”余新梅笑,“静雅就是比着你来的。我祖母后悔得不行,不该在顾夫人跟前多嘴唠叨这事。可话说回来,聘礼下得多说明婆家重视你,谁不愿意宣扬出去?”
杨妧叹气,“想要被重视也得量力而行,逼着别人卖地也太不厚道。”
“岂止是卖地?”余新梅撇下嘴,“五百亩地左不过五千两银子,许家为了凑这一万多现银,连瓷器、毛皮都抬出去两箱子。你不出门不知道,我们可都听说了,四个小厮抬一只箱子,就差敲锣打鼓地抬到典当行了。”
这是结亲?
应该算是结仇吧?
媳妇没进门先把婆家的家产给霍霍不少。
许家也是,当东西就悄没声地当,何至于大张旗鼓地闹得人尽皆知?
或者聘礼谈不拢,就应该商量着把亲事退掉,各自另寻良缘便是。
也难怪卫国公府早早就没落了。
杨妧不再关心静雅的事儿,而是问起顾常宝。
余新梅红着脸道:“原先我是嫌他四六不分没出息,可他脾气好,我骂他他也不恼火,凑合着也能过。我祖父坚决不应,说不着急,等后年春闱在杏榜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后年?后年你就十七了,”杨妧当即表示反对,“为什么非得找个读书人,学问做得好人品可未必好,不是有句话叫做‘负心多是读书人’?”
前世,余新梅就是十七岁那年,榜下捉婿嫁给了冯孝全,结果养了一家子白眼狼,住她的房子,花她的银子,还惦记她的嫁妆。
杨妧绝无可能再让她往那个烂泥坑里跳。
余新梅苦笑,“谁说不是?可我爹娘都同意祖父的看法,觉得还是应该以诗书传家。只有祖母觉得顾常宝好。”
好就好在他没出息,也不是嫡子长孙,不必有多大出息,也不必支应门户。
眼下双方长辈都还在世,两人背靠着大山诸事不愁,若是长辈不在,分了家,两人则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反正顾常宝手里攥着银子,这日子想起就逍遥。
杨妧极力鼓动她,“我觉得顾常宝挺好,顾夫人耳朵根子软,没什么主意,但是最偏疼小儿子,你嫁过去肯定也偏疼你,这条多舒心。我给姨祖母写信,请她给你做媒好不好?姨祖母肯定答应。”
余新梅却犹豫了,“可顾常宝到底能不能靠得住?现在看着还行,已经改了听戏吃花酒的毛病,谁知道以后怎么样?”
“总比那个软饭硬吃的小白脸强得多,”杨妧低声嘀咕。
余新梅没听清楚,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没事儿,”杨妧连忙岔开话题,“刚想起来,我二姐也是五月十二成亲,大堂哥肯定要回去送嫁,我得准备添妆,你觉得什么好,发簪还是玉佩?”
说着打开妆盒最底层,“这些是我没戴过的,你帮我挑一样。”
里头只有两只镯子、两对金簪,一支赤金镶碧玺石的发钗,再就三四块玉佩,可挑的余地少得可怜。
余新梅扫一眼,挑了支梅花头的金簪,又拿起金钗,“簪子是你送的,这支钗算是我的礼,回头我送你对南珠发簪,我觉得你戴珍珠好看,衬得脸色格外白净。”
“我本来也很白,”杨妧放下金簪,拿起分量更重的金镯子,“还是送镯子吧,显得情分重。”
余新梅捂着嘴“吃吃”笑,“你要不要一道回?”
杨妧将两样首饰另外用匣子盛着放到一边,“我回去,二姐反而不高兴,何苦讨那个嫌。再者带着小婵和怀宣,路上也不方便,礼到了比什么都好。”
关氏也不想回,一来一去单路上就半个月,再在家里耽搁些时日,一个月就过去了。
铺子谁照看,杨怀宣的功课怎么办?
二月底,杨怀安带着各人给的添妆回了济南府。
范真玉打听到丰台有卖山林地的,一亩地不到二两银子,价钱非常便宜。范二奶奶来问杨妧买不买,如果买的话,两家可以各买一座小山头。
青剑跟范真玉往丰台跑了趟。
两座山其实是连在一起的,都不大,约莫三百多亩,上面零星长着些树木、荆条藤棘,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这本来是一家姓赵的乡绅的产业,赵老爷眼见没几天活头了,想趁着还有口气,把家产给五个儿子分了。
其余田地钱财都好说,祖屋和祭田给长房,别的都是五个儿子平分。
剩下这两座小山头不好办。
山林地,没法种庄稼,而且离着最近的董家洼还有十多里路。
赵老爷阖家都在镇上住,懒得天天往这边跑,也不值得雇人经管,可白放着又可惜。
所以卖得便宜,连带山脚下三四座破烂房子也包含在里面。
范真玉看到山上不少车前子,萌生出种草药的想法。
诸如桔梗、升麻、苍术等药草不要求土质,对水分的要求也不大,在山地完全可以生长。
董家洼的人口不多,百十来户,都是本分的老百姓,不会懂得分辨药草。
而小山头上除了野兔、野鸡、黄皮子还有松鼠之外没有别的野物,除了砍柴,不会有人上山溜达。
也便省得找人看管。
杨妧却想起前世吃过的一种果酱。
是用沙棘果或者蜂蜜熬制的,可以冲水喝,也可以拌饭或者抹馒头。
宁姐儿秋天犯咳嗽,挖一勺用温水兑上,喝完就能轻不少。
这种果酱卖得不便宜,一小罐就要一两半银子,据说是因为沙棘果少,得漫山遍野地采,特别费时费力。
如果在山上种一片沙棘果,以后熬成果酱,或者酿酒喝,不知道能不能发财?
杨妧觉得自己钻进钱眼里了,但又舍不得放弃这个点子,便去跟范真玉商量。
范真玉认真听完她的想法,给她出主意,“京都这边吃沙棘果的不多,好像是因为味道太酸。甘州、酒泉那边的沙棘果更甜,我立刻写信给甘州那边的朋友,让他帮忙打听哪里的树苗好,如果快的话,四五月份运过来,正好种上。若再晚点,天气热了,怕是不容易成活。再早也不成,甘州那边地未化冻,挖树苗怕会伤根。”
听起来,也就这个时机最好。
杨妧笑道:“那就多谢二爷了,只是,我也吃不准成不成,万一白费工夫怎么办?”
“这有什么?”范真玉爽朗地笑,“做生意总是有亏有赚,能赚自然好,即便亏了,也不差这几百两银子。”伸手指了范二奶奶,“她娘家伯祖父一直在尝试造船,打算开了海禁跑船运,这些年砸进去十万两银子了吧?”
范二奶奶道:“不止,幸好家里的茶叶铺、绸缎铺都营着利,否则阖家近百口都得上街讨饭了。去年,不对,算起来是前年了,有个福建客商得知伯祖父在造船,看过草样子,当即拿出厚厚一摞银票,足有七八万两,说要入股和伯祖父一块干。听说已经快造成了。”
江南富庶,由此可见一斑,他们谈起七八万两银子好像很稀松平常似的。
这多少给杨妧增加了一些豪气。
买山头花六百两,买树苗差不多四百两,先按照一千两银子打算。
这事如果能做成最好,万一做不成,山头总还是自己的,那就按照范真玉的想法种药材。
杨妧委托青剑买了山头,拿着买卖文书到官府更改了鱼鳞册,开始等甘州那边的回信。
此时的怀安卫,仍旧春寒料峭。
卫所最尽头的一座石屋里,“痦子”坐在炕边“哎呦哎呦”地喊疼,“这真不是人受的罪,大哥,您手下轻着点儿,太疼了。”
“这点伤至于吗?”帮他包扎伤口的王安鄙夷地说,“箭头蹭破点皮,筋骨根本没事,听你嚎得跟杀猪似的。”
“十指连心,我伤在肩膀,离心口更近,你觉得不疼,我扎你两下试试?”
王安没搭理他,将纱布打个结,“行了,回去吧。”
“我啥时候来换药?”
“不用换,今儿夜里能结痂,两三天就没事了。”
“痦子”还想再说,忽听里屋传出一声闷哼。他掀开青布帘子,探头瞧了眼,顿时呆在当地。
楚昕坐在椅子上,护甲已经卸下,裋褐褪去一半,露出右边肩头,上面赫然半截断箭。
而军医一手摁住楚昕脊背,另一手拿把尖刀正顺着箭身割旁边的肉。
尖刀刚在火盆上烧过,触到肌肤,发出轻微的“嘶啦”声,有淡淡的焦糊味传来。
这情形看着就让人感觉疼。
“痦子”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却舍不得不看,又往前凑了凑。
军医动作极快,手起刀落,已经把皮肤割开。
有血不断地沁出,顺着肩头往下淌,在肌肤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痕迹,看上去怵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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