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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昕皱起眉头,“不用搭理她们,打发走算了。”
“我想看看窦太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杨妧弯起眉眼笑,“有点好奇,按说当家太太不可能行出这些事。”
怂恿自家闺女做妾;亲力亲为地跟别府丫鬟碰面;尤其还是自家相公的上峰。
但凡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也知道该避讳什么。
楚昕道:“那你看一眼就让她们走,别耽误咱俩上街吃馆子。”
杨妧应声好,将书页里夹的花样子都取出来,一张张对着光仔细瞧。
楚昕也凑近了看,“鸢尾花好看,你再给我做个香囊,跟以前那个一样的。”
杨妧点头应着,挑出几张纸面皱了的,“这些颜色也淡,过两年兴许就看不清了,表哥顺道帮我都描一描。”
这才对青菱道:“请她们进来。”
窦笑菊还是头一次来总兵府内宅,好奇之余又带了些微恐惧与期待。
刚才在门口等着传唤时,她听到承影吩咐车夫备车,世子跟夫人待会儿要出门。
就是说,楚昕也在家里?
窦笑菊顿觉头皮发凉。
她永远都忘不掉那种感觉,乌铁的箭头带着“呼呼”的破空声直奔自己面门,头皮生疼。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平静下来才知道,之所以会疼,是因为箭头穿过发髻,揪下了好大一撮头发。
箭矢擦着头皮飞过,稍差须臾就会要了她的命。
楚昕真的敢张弓!
也真的不会对她怜惜。
但是,楚昕的箭法有目共睹,他还是手下留情了。
想到这点,窦笑菊的心如死灰复燃,一点点又生起了希望。
一边是恐惧,一边是期待,被这两种情绪纠结着,窦笑菊跟在窦太太身旁走进了二门。
自穿堂进来,迎面便是五间宽敞的正房。
最难得五间都是明间,窗棂漆着绿漆,简洁雅致。
院子四四方方,偏东有棵粗大的梧桐树,树下石桌上摆着针线笸箩,旁边还有只茶炉,壶里水微开,有白汽自壶嘴袅袅散出来。
安闲静谧。
厅堂正中挂了幅水墨山水画,长案上供着应时瓜果,案头各一只景泰蓝双耳圆肚香炉,炉内不见熏香,屋里却萦绕着浅浅淡淡的香味。
太师桌和太师椅都漆着黑漆,瞧不出什么木头,只让人莫名有种肃穆厚重之感。
青菱轻声让着,“窦太太、窦姑娘宽坐,夫人稍后便来。”
先前在门外就等了两刻钟,在厅堂还要等。
窦笑菊愤懑不已,却不敢表露出来。
有个穿着竹叶青比甲的丫鬟端来托盘,手脚极轻地倒了茶,屈膝行个礼,飞快地退下。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跟窦家大呼小叫的丫鬟截然不同。
是不是这就是世家独有的气派?
窦笑菊用力咬住下唇,看着面前纹路流畅的青花瓷茶盅,心头生出无限向往。
这时门口传来丫鬟恭敬的声音,“夫人”,窦笑菊忙敛住心神看过去。
来人中等身量,穿件浅丁香的袄子,下面配条颜色略深的丁香色十六幅湘裙,秋风吹拂,裙角轻荡,使得她在安然之中平添几许灵动。
窦笑菊见过杨妧两次,都是远远的只瞧见个身影。
如今离得近了,才发现她模样不算出众,但肌肤细腻,初雪般纯净,衬着一双眼乌漆漆地格外明亮。
窦太太也在打量杨妧。
却不像窦笑菊那般只盯着脸盘,而是从头到脚扫了个遍。
头发梳了个极简单的圆髻,斜斜地簪了支桃木簪,鬓角有几缕碎发散着,显出几分悠闲慵懒。
穿着也很随意,可湘裙下面却若隐若现一双大红色的绣鞋。
被浅淡的丁香色衬着,有种惊心怵目的美。
楚昕的小媳妇,看起来年纪不大,可浑身上下的韵致却让人心神荡漾。
杨妧步履轻盈地走进屋,径直在上首的主位坐下,眸光流转,落在窦太太身上,“想必这位就是窦太太了?”
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加掩饰的倨傲。
她是封诰的一品夫人,的确有理由在没有诰命的“太太”面前傲气。
窦太太恍然醒悟,连忙起身行礼,“见过夫人,”又指着窦笑菊道:“这是我跟窦参将的长女,闺名叫做笑菊。”
窦笑菊屈膝福了福,生硬地说了句,“给夫人请安。”
“坐吧,”杨妧端起茶盅抿了抿,开门见山地问:“不知窦太太前来所为何事?”
因是端着茶盅,衣袖下滑,露出腕间艳如鸡冠的红玛瑙手镯,衬着白净的手腕,仿若刚掰开的鲜藕一般。
窦笑菊看得目不转睛,只听窦太太干笑两声,“我是来给夫人赔罪的。”
作势要跪,膝盖弯到一半见没人拦,又直了起来,“街上传言说我想谋财害命,真不是那么回事。”说着掏出帕子开始摁眼窝。
一番唱念做打,历数了足足一刻钟,窦参将对楚钊的爱戴与尊敬,窦太太红着眼圈诉道:“夫人不知道,国公爷在宣府二十年,宣府百姓没有不感激他的,我就是猪油糊了心也不可能谋害国公爷和世子爷。”
杨妧双手交握,端坐在太师椅上,一言不发。
柳叶在门外探了探头。
杨妧示意她进来,“什么事儿?”
柳叶回道:“世子爷把那几张花样子都描完了,问夫人还有没有要描的,还有没有新炭笔?”
杨妧弯起唇角,“炭笔和其余的花样子都在床头矮几下面的抽屉里,让他挑不清楚的描一遍,我这边很快就好。”
窦笑菊心中犹如惊涛骇浪。
她不爱女红,也懒得描那些花儿草儿的,没想到骄傲得不可一世的楚昕竟有耐心做这种闺阁之事。
那他会不会绾发画眉呢?
这情形,单是想想就让人心潮澎湃,窦笑菊的目光骤然变得热烈而急切。
窦太太翻过来覆过去地啰嗦,“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宽恕我这一回。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女也不知爹娘的恩情,我全都是为了孩子才行出这种糊涂事。”
杨妧冷笑。
撺掇着闺女当姨娘,这也是为人父母的恩情?
窦太太凭什么笃定她不会在宣府久待?凭什么以为她一定会将窦笑菊留在宣府耀武扬威?
做梦呢吧?
妾就是妾,再显贵也是半个奴才。
杨妧正要开口,窦笑菊却突然俯在她脚前,“夫人,我是真心仰慕世子爷,愿意做牛做马侍奉世子和夫人,求您成全我吧。”
呵!
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杨妧垂眸看着窦笑菊发间光芒闪烁的金钗金簪,侧头吩咐青菱,“请世子爷过来……再让青剑去唤窦参将,来了之后让他在门房等着,我几时召唤几时进来。”
青菱出门打发小丫鬟传话。
杨妧平静地说:“窦姑娘不忙跪,若是世子爷纳了你,以后少不了跪的时候,窦太太也先请到门房候着吧,我们国公府的规矩,妾的家人不能登堂入室,只能在角门外面等,如今窦姑娘名分还没定,且给你留个脸面,许你在门房站着。”
窦太太愕然。
她在宣府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走到哪里都被人敬着。
窦参将也是处处被人捧,就连楚钊都对他高看三分。
杨妧怎么敢叫他们在门房等,她怎么敢?
这空当,楚昕已走进来。
他穿件八成新的鸦青色圆领袍,身姿挺直,英武中透着几分居家的闲适,蹙眉问道:“人怎么还没走?”
杨妧笑着站起身,“恭喜世子,这位窦姑娘自荐枕席说要侍奉世子,如果您同意的话,择日不如撞日,趁着窦太太在,待会儿窦参将也会过来,今天就把卖身的文书写好。京都规矩是六十两的身价银子,如果有琴棋书画等才艺,八十两或者一百两也使得。不知道宣府的行情如何,要不也是六十两?”
俯视着地上的窦笑菊,问道:“你可有才艺,说出来我听听。”
窦笑菊尚未回答,楚昕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手指着门外喝道:“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家里钻,滚!”
又朝青菱等人道:“赶紧拖出去,留在这里不嫌腌臜?”
清娘扯着窦笑菊胳膊,半拖半拉地拽了出去,窦太太跟在后面嚷,“你们太欺负人了,怎么能这样轻贱我女儿?”
清娘大步流星地走出角门,把人往墙角一推,“嘿嘿”笑道:“不想被人轻贱,那就别做这种下贱之事!”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传来男子粗噶的声音,“你是什么人?”
窦太太如同见到救星般冲过去,“老爷,杨氏太不讲理了,我们上门赔罪,笑菊说她诚心诚意仰慕世子,杨氏好一顿把我们羞辱,说要花六十两银子写张卖身契,然后把我们撵出来。老爷,笑菊一片赤诚真心,有什么错?”
她不敢指摘楚昕,把锅全扣在杨妧头上。
母女两人相对抽泣,哭得梨花带雨。
窦参将咬咬牙,烦躁地说:“少在外面丢人现眼,赶紧滚回家。”
清娘把门外情形回给杨妧。
杨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万般不解地问:“这位窦太太到底是什么来历,窦参将一路升上来,按理不会是个糊涂人,怎么娶了这么位太太?”
清娘笑道:“这个我清楚,上个月专门打听过。”
把窦太太娘家的事情抖搂个底儿掉。
杨妧眼里闪过丝恍然。
酒馆里靠卖笑为生的姑娘,使计气死原配上了位,难怪会是这种做派。
没几天是中秋节。
杨妧披件缎面斗篷,在琴心楼跟楚昕一道饮酒赏月。
借着酒意,楚昕吩咐含光取来长剑,纵身自窗口跃出,“妧妧,我给你舞剑助兴。”
他长身玉立,唇角含笑,眸中映着明月的清辉,亮得惊人。
杨妧弯了眉眼,慢吞吞地说:“要不要我备一盅茶,看你是不是能舞得密不透风?”
“好,”楚昕爽快地答应,“这次我才不上你的当。”
说罢,拔剑出鞘,先挽了个剑花,不过一息,手中动作骤然加快,步子也加快,剑光映着月光,人影踏着月影,起挪腾移宛若蛟龙。
杨妧看直了眼,忽而轻唤声,“见明!”
楚昕步伐明显就是一滞。
杨妧笑得不可自抑。
一套剑法使完,楚昕将剑入鞘扔给含光,走到杨妧面前,半嗔半恼道:“你又笑话我。”
月光下,他俊俏的面容更显精致,玉雕般泛着柔光。
气息流转间有淡淡酒香传来,裹挟着他的味道,让人心醉。
这样出色得几乎无可挑剔的男人,是她的。
“我没笑话你,我是因为高兴才笑,”杨妧仰头,轻轻咬他的下巴,“见明,我好像醉了,走不动路,你背我回去。”
“好,”楚昕蹲下,待她俯上去,柔声叮嘱,“你抱紧了,当心摔着。”
杨妧应着,双手搂住他脖子,下巴抵在他肩头,轻声道:“去年咱俩就是这个时候成的亲,转眼已经一年了。见明,假如咱们两人没成亲,你会不会娶别人?”
“不会,”楚昕答得笃定,“我没想过跟别人一起生活。如果不是你,那我宁可不娶。”
“你傻呀!”杨妧声音有些哽,“天底下好的女孩子多得是。”
楚昕轻轻“哼”一声,“她们都长得丑,我瞧不上。”
就只有杨妧,不管是鼻子还是眼,像是为他定制的一般,完完全全长在他的心坎上。
两人絮絮说着话,而相隔不远的窦府,却是一番愁云惨雾。
“娘,”窦笑菊没好气地说,“我不想再见到那些臭要饭的,跟瘟神似的,走到哪里都避不开。”
窦太太叹道:“哎呀祖宗,先后闹这几出,人人都盯着咱家呢,可别给你爹惹祸了。”
窦笑菊勃然大怒,“这怎么能怪我?肯定是杨氏指使人干的,我跟她没完!”
自从上次被楚家撵出来,只要她出门,必定会有个乞丐凑上前笑嘻嘻地说:“窦姑娘,我诚心诚意地仰慕你,想侍奉你。”
窦笑菊怎可能受这种屈辱,吩咐下人将人轰走,乞丐并不纠缠,一边往后退一边反驳,“我待你一片赤诚真心,又有什么错,窦姑娘为何轻贱我?”
下人们破口大骂:“一个臭要饭的还惦记着吃天鹅肉,想得美!”
乞丐又笑,“我是臭,窦姑娘也没好到哪里去,在别人眼里还比不上我这个要饭的。”
窦笑菊气疯了,让窦参将把人撵走。
可是今儿撵得远远的,明儿又冒出来,仍旧在窦府门口打转。
窦太太出主意把那些人全杀掉,窦参将不干,“宣府乞丐有三五千人,都成帮成伙的,平白无故地弄死一个,他们能把咱家给烧了。”
窦太太问:“那怎么办,不能任由他们这么败坏笑菊的名声……干脆都抓到牢狱去。”
窦参将“切”一声,“你给他们管牢饭?”
这不是十人八人,也不是百八十人,而是好几千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乞丐,眼看冬天就快来了,把他们抓进牢狱,说不定他们还偷着乐呢。
再者,他有什么理由抓人。
乞丐们说的话,都是出自窦太太的嘴,一字不错。
窦太太彻底没了主意。
而距离白水街不远的任府,有人正举着酒杯独自小酌。
酒盅晃动,映出一双精明而又恶毒的眼。
任广益的嫡长子任平旭浅笑低语,“这种滋味不好受吧?当初我上门求亲,你可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害得我颜面尽失,现在轮到你好好体味一下丢人现眼的滋味……宣府双姝,哈哈,跟个<婊>子齐名,不知道能不能比得上<婊>子会伺候人?”
任平旭一口饮尽杯中酒,将酒杯重重顿在桌面上。
窦笑菊等着瞧,我还有大招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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