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青玉番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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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隐村,竹下裁缝店内。

“喂，蝎先生，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鬼鲛抹了抹脑袋上的微汗，望着地上已经咽气的男人以及奄奄一息浑身都被汗水浸湿的少女，扭头看了看一旁自始至终都冷眼看着这一切蝎，“虽然她是‘人柱力’的身份已经确定,但眼下鼬和大蛇丸都出去了,果然我们还是只能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吧……”

蝎沉默许久，兀自站了起来，缓缓朝屋门的方向走去。

“喂，蝎大哥,你走得也太‘随心所欲’了吧？至少也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啊。”鬼鲛有些不满意蝎对他的冷漠：有没有搞错啊？明明对待鼬的时候就那么温柔体贴，处处替他着想，轮到我这里就那么冷淡，一幅很不待见我的样子。

蝎闻言,回过头，冷冷瞥着鬼鲛的脸,“如果你觉得自己很闲的话,就去把那个老家伙葬了吧,难道你还不了解鼬鼬的心情吗？你们俩是搭档吧？连你搭档的性情都不了解的家伙，我还真是替你感到悲哀呢。罢了,我也想出去逛逛，过一会儿自己会回来的。”

“鼬的心情？鼬的什么心情？喂，蝎……”鬼鲛还想说什么,但是蝎已经消失在门口了，鬼鲛只得非常郁闷地扭头看了看眼前的这些烂摊子，“靠，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帮人啊？”

……

蝎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虽然戴着的斗笠遮住了绯琉琥那张不太美观的脸，但他奇特的身体构造——浑圆驼背、外加一条巨大的金属蝎子尾巴还是引得周围的路人频频回视。

对于这样的结果，其实蝎并不太介意，心里甚至还有些愉快，其实艺术家总是这样，只要能够吸引到观众的眼球，就代表出他所谓“艺术感染力”成功的所在。

不过，此时的蝎其实内心里还是有个小疙瘩，那个疙瘩就是某只害他差点被烤熟掉的黏土鸭子。虽然那只鸭子在事后被证实其实是一只被歪曲掉的喜鹊，但是蝎抵死也不承认那是真的……

在蝎的眼中，那只黏土鸭子看上去其实很别致，它站在街心无人问津，如同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可怜孩子——主角是一只小鸭子，背景是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都对它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却无疑使得蝎更加注意它……

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对某样东西产生同情之心的蝎，却在那一刻，确实地萌动了。

但是紧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蝎柔软得接近融化的心立刻抽了几下后迅速恢复了坚硬，甚至比之前还要“瓷实”。那是因为，黏土鸭子……居然在他触碰到它的一瞬间爆炸了！

若不是因为鼬的相助，绯琉琥绝对会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受到毁灭性的伤害，没准因此报废了也是有可能的。

蝎想象着如果是那样的话，花费大量时间制作出来的宝贝艺术品被毁还是小事，更令人悚然的是坐在傀儡中间的自己到底会因此遭遇怎样的劫难？只是想一想，他就止不住地心中发毛。

紧跟着让蝎感到万分郁闷的是接下来出现的那个自称是“鸭子主人”的家伙。

青蓝色的一双眸子原本还算是很美，却被他长长的刘海挡住一只，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与太阳光一个色系的金色长发被高高束在头顶，使那个原本就稚气未脱的家伙更加活力四射，他身上的活力似乎还“感染”到了蝎。

事实上蝎是个很懒的人，从前除了研究傀儡外，还没有其他事情能够让他有劳心费神的感觉，不过最近他的心里增加了那个叫做宇智波鼬的少年。

蝎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初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是多么惊艳于他的“美丽”。

漆黑如子夜的纯色长发被扎成一束，懒洋洋地蜿蜒在颈后，与他宽大领口露出的一截皓白绵延交缠，愈显得暧昧蛊惑。

少年白皙的肌肤如同被浸泡在清泉里的软玉，即使离得那么远，蝎亦嗅到他身上泛出蛊惑人心的幽香。

这个闯进美梦初醒后的蝎视线里的少年，无疑是他见过的最完美最精致的艺术品，尤其是那一双与发色一致的漆黑瞳孔，深邃得像是热带雨林，让人不禁有些恐惧却又着迷于它的神秘，想要义无反顾走进它的世界里，哪怕那样做的结果是一去不回。

那段旖旎的初遇，对于蝎来说，绝对是人生里最极品的片段。

其实蝎也曾想过，眼前这个金色长发活力四射的家伙确实也清秀干净，颇有成为他所欣赏那种艺术品的潜质。美中不足是他性格太过张扬、“光芒”太过刺眼，那种精力无限的活力居然让原本很懒、很懒的蝎觉得自己突然有些“累”了。

相比较下，他果然还是更喜欢鼬那种比较柔和，却让人回味悠长的美啊……

想起鼬，想起他每次听到蝎唤他“鼬鼬”时就满脸别扭和不经意的脸红，蝎就觉得十分惬意，和鼬相处是他加入晓组织后最“愿意做”的事。

不得不承认鼬就是那种魅力，能够让他周围的人不得不在意他，不得不关照他，不得不喜欢他。看见周围的人都对鼬如此觊觎的样子，蝎其实觉得愈加开心，他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承认的自豪感。

虽然鼬现在还不是完全“属于”蝎，但这并不影响蝎产生那种窃喜的感觉。

这就是那个叫做迪达拉的家伙为什么不能和鼬相比的原因，一个过分高调的人除了会引起别人的反感外不会有其他的好结果。

蝎独自默默无语地走在岩隐村的大街上，心里不由自主地想着那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但他万万不会想到，自己居然还会那么快再见到那个“一看见就觉得很累”的家伙。

“啊……是你！”这是依然活力四射的迪达拉首先与他打的招呼。

看见他朝自己夸张地挥动着胳膊一幅和自己很熟的样子，蝎泛起隐隐的头痛感觉，他突然觉得今天的太阳太强烈，空气亦有些闷，于是条件反射就回过身想无视那个癫狂的爆炸艺术家。

……

当时迪达拉正坐在路边的小摊子上吃着他最喜欢的关东煮，心里正好在回思着不久前与他交过手的那群穿着黑底红云长袍的家伙，回想着那个会使用可怕幻术的红眼睛，心中激动一轮高过一轮。

以实力来说，他真是最完美的对手啊——这是迪达拉对鼬的总结。

迪达拉开始想象若是他将来连写轮眼幻术都可以顺利破解的话，就当真无敌了吧？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事实上这个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事实，十二岁的迪达拉并不能完全理解。

他现在心里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再度挑战那个拥有传说中写轮眼的家伙。

当然，他的心里还有一点点介意那个出现在“红眼睛”身边的少年。

看上去最多只有十六、七岁的是少年，美艳不可方物，如同一朵殷红的睡莲，躺在微微泛起涟漪的湖泊中，散发着暗暗的香。美少年与他身边那个同样很俊美的红眼睛站在一起，丝毫不会逊色，反而另有一番柔美风情。

作为对他们“有兴趣”的外在表现，乍眼看见两个“美人”的迪达拉突然升起了制造新作品的欲望。

事后，迪达拉细想许久才反应过来，两人间那个性别模糊的美少年居然是从一度被他无视的丑陋外壳里走出来的。

原来他差点被炸弹炸伤了，难怪他那时看着自己，一双妩媚的桃花眸子显得敌意颇浓。

想到这里，迪达拉有些想笑——那个少年似乎拥有娴熟的操纵能力，当他操纵着那个丑陋外壳身上的尾巴恐吓迪达拉离“红眼睛”远一点的时候，脸上分明是稚嫩的孩子气。那种“我的东西你绝对不要伤害”的霸占欲，使迪达拉本能觉得“很有趣”。

正所谓说人人到，想鬼鬼叫，就在迪达拉沉浸在“很有趣”的回忆中时，那抹鲜明的黑色红色再度闯进了他的视线。

他当即毫不犹豫就朝那个包着外壳的美人招呼了起来。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那个美人几乎连瞟都没有瞟他一眼，转身就闪了。迪达拉大怒，立刻顺手抛下几枚铜板丢给小吃摊上的老板就追了上去。

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迪达拉的动作强迫蝎停了下来，并且转过头冷冷看着他。

照蝎平时的习惯，他会立刻把那条又粗又重的大尾巴抽到迪达拉身上，但此时的他确实“懒得”动手，曾经升起想要教训迪达拉的念头已经沉淀得差不多了。

——好耀眼的家伙，真是明亮得让人觉得不爽。

蝎觉得这个叫做迪达拉的金毛就像是一个人在困得沾枕头就想睡的时候，偏偏照着他的眼睛并且难以逃避的一盏日光灯。

“我刚才喊你，你明明听到了干嘛不理我啊？什么是礼貌你到底懂不懂？”迪达拉怒不可遏地看着满眼平静甚至还有些不耐烦的蝎。

“啊……”蝎沉默半晌后，突然张嘴，目光飘逸地望着某处吐出一个音节。

迪达拉立刻开心起来，他自我安慰蝎刚才只是暂时没有认出自己，所以才“忽略”了自己的招呼。而他现在已然认出了自己，所以开始有反应了。

“你想起我了对不对？”迪达拉开心得眉眼都是笑意。

“你就是那个把喜鹊捏成鸭子的笨蛋啊……”事实上蝎早在迪达拉拽住他之前就认出了他，但此时看见对方一根筋似乎很好耍的样子，蝎不由得开始配合着调侃。

反正暂时找不到鼬鼬和大蛇丸，和这个笨蛋玩一玩也蛮有趣的。

“什么笨蛋！”迪达拉撇了撇嘴，“那个明明就是喜鹊，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喜鹊。”

蝎冷冷一笑，“既然如此，下次你要找实验品的时候，千万不要把‘喜鹊’放在路中间，事实上没有任何喜鹊会喜欢站在大街上……”

对于蝎关于“鸭子还是喜鹊”的言论，迪达拉愣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原来，之所以喜鹊被错认为是鸭子，是因为“放错了地方”吗？

原来，他虽然看起来很冷漠、很讨厌，其实却是很友善、很诚恳地在欣赏他的艺术品吗？

当迪达拉想明白这一切后，再度望向蝎的目光不由开始变得非常柔和，充满着被人了解后的“惺惺相惜”……

在他眼中，就连那个丑陋晦暗的绯琉琥也瞬间变得光彩夺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