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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阁里有个见方的浴池,浴池四周皆有藕荷轻纱坠下,自外边往里看,只能模糊看见绰绰人影,门的方向还有一道嵌贝花卉云母屏风阻隔,奴才们都在屏风的另一端忙碌。
温热的池水氤氲出满室水汽,霍深贴着池壁坐下,结实白皙的胸膛上凝出些细小水珠。
他的头发松散披在肩前,发尾伸进水中,与精瘦遒劲的腰身粘粘在一起。池水中倾倒了几桶牛乳,水波泛着奶白色。
哗啦啦一阵水声响起,秦婵裸着一对酥肩与浅凹锁骨,缓慢移到霍深身边去,锁骨中噙着的两汪水渍随之轻轻晃动,从水面时不时探出的脊背湿滑秀美,纤弱挺直。
她将大毛巾浸在池水中,又捞上来拧了拧,叠成个小块儿,沿着霍深的颈窝向下,一处一处慢慢擦拭。
霍深唇角微挑,两臂撑开搭在池壁上,眼皮半垂,目光却追着秦婵,饶有兴致地看她服侍自己沐浴。
秦婵与霍深离得极近,彼此可闻交叠的呼吸声,王爷的鼻息微凉,尽数洒在她倾斜修长的脖颈上。
霍深的耳际被热气蒸染上浅红,自他的视角看去,秦婵双颊如粉霞,肩颈似白玉,轻颤的睫毛借着暗光在眼底打出两片阴影,鼻梁挺秀,嫩唇微嘟,随着她上下擦拭的动作,雪脯若隐若现。他喉咙一涩,抬下手臂,在一座勾人的俏峰上不轻不重地揉捏。
秦婵渐渐脱力,一手撑在他肩头,腿脚发软站不稳。霍深托住她的嫩滑绵弹,将人捞到怀里,紧贴着吻舐。
……
池水扬到壁外一大片,秦婵裹上一条齐胸至膝的丝绸小裙,因喘息胸.脯浅浅地起伏着,大片潮霞从面颊延伸向下,脚指肚儿都染着醉人的桃花红,正歪在浅塌上回神。
霍深自去擦过身子,穿上单层的湖蓝长袍,挑着眼角去捏捏秦婵的脸颊,又亲自去寻了个孔雀蓝釉三足敞口莲花熏香炉,拿到外间去,添些沉香木点燃。
秦婵撑着身子坐起来,湿发濡湿了裙面儿,留下一片水渍。她又披了件褙子,趿上木屐,绕过屏风去往香炉里添香。
凉丝丝的甜味儿从熏炉孔隙间缭绕而出,遍布满室,清香淡雅,闻之怡人。
霍深坐于小垫上,衣襟松垮撑立起一条腿,那侧的胳膊搭在腿的膝盖处,往外摆手,几名奴才会意,立刻往外退。
他填饱餍足,慵懒搓了搓下巴,淡笑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喜欢婵婵,婵婵总算如愿了。”
秦婵点撒香粉的指尖顿住,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去,柔声回道:“大半是王爷的功劳,也有妾身运气好的缘故在。”
若没有王爷派人去合八字,算姻缘,她便不会得到玄智高僧赠物,若王爷不约她在广济寺相见,她便没缘分亲见高僧一面,聆听佛法,增长见闻。
没有这些经历,太皇太后怎会对她生出好感来。
得到太皇太后的赞肯与亲近,也是秦婵近些日子最得意之事,她的双目莹亮了几分,极有信心地对霍深道:“王爷放心,在后宫里有太皇太后的垂怜,淑妃娘娘是不会占到便宜的,皇上身边也有阮嫔为您说话,叫王爷少些后顾之忧。”
这明明是件该高兴的事,霍深却微不可查地垂了垂眸,不置一词。
秦婵又想到白日与母亲说的话,又道:“妾身的哥哥要娶妻,娶的姑娘也必是效忠于王爷的臣子府上的姑娘,我们秦家对王爷绝无二心。”
她坐直了身子,认为自己说了一番漂亮话,必叫王爷欢喜。
借着从太皇太后那儿立的功劳,表一表忠心,令王爷不后悔与秦家结为姻亲,对这场政治联姻愈发满意。
霍深眸光微动,隐隐生出一种怪异的心情。
他倏然收紧眉头,沉下脸色闭目养神,倒不像是养神,更像想到了什么烦心事儿。
香粉落在染着的香木上,哔哔啵啵掀起几点火星。秦婵看见他的脸色感到奇怪,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阴郁了许多。
难道……她说错话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霍深放松神情睁开眼,叫秦婵到他身边来坐。
“婵婵。”他揉揉她浅湿的耳垂,目光灼灼,隐蕴期盼。
“你大可不必参与这些俗事,太累。前朝,后宫,万事都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做,我绝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秦婵感念他的宠爱,却万万不敢答应,满心想着要让王爷看到她存在的价值,便释然笑道:“妾身和妾身的母家,都仰仗着王爷,妾身虽为女子,却不敢松神怠慢,定会竭尽所能支持王爷,妾身的家人也会为王爷鞍前马后,誓死效忠。”
霍深心间的怪异感愈浓,总觉得婵婵的话里没带什么夫妻感情,想来想去,竟像属下与上司。
他心头一凉,却下意识抱住了秦婵,把脸低低埋进她的肩窝。
秦婵稍稍吃惊,还是配合着拥上了他。
男人的身材魁梧,呼吸沉稳有力,背脊温热,看似轻轻搭在她腰间的宽掌,都载着她无法撼动的气力。
他不说话,她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板棂窗间透过几许月色,照着熏香炉飘出的最后几缕袅袅白烟,恍如云雾。
“睡吧。”霍深松开手,往后退了退,朝她身上披去一层薄被。
秦婵无有他想,与他一起和衣睡下。
又过了半个月,大年三十到了。
依照宫例,这一天乃是皇族齐聚泰安宫正殿的日子,除了帝后在场,后宫位分高的妃嫔都在列,四皇子五皇子就坐,闵王庆王也带着各自王妃入宫来了。
太皇太后也该在的,恒昌宫的宫嬷却说太皇太后白日着凉,正在睡着,不知何时醒,请皇上皇后不必等人,按时辰开宴就是了。
霍廖下一声令,大太监扯着嗓子高喊“开宴”,戏台边的锣鼓应声敲响,宫女太监捧着食盒鱼贯而入,摆菜布菜倒酒。
戏台高筑,伶人开腔,再放几支烟花升空,燃些爆竹听响,年节味儿登时就来了。
霍深与秦婵坐在右列席位,身边是庆王和庆王妃,还有四皇子五皇子,对面则是后宫妃嫔。
秦婵穿戴华丽,言笑晏晏,一边听戏一边吃些酒菜,偶尔与王爷说几句话。
而坐在秦婵正对面的,正是许久不见的昔日好友,夏露。
酒过三巡,景隆帝已有三分醉意,书琴不动声色地拥了拥夏露肩膀。夏露攥紧了拳,站起来对霍廖道:“皇上,今天是年三十儿,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合该热热闹闹地过,妾身倒是想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玩法,不知皇上可否想听听?”
作者有话要说: 景隆帝:不想,滚。
……
全文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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