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赤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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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空沉默了一下。

他深深怀疑起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究竟有多大，这剧情简直像在开玩笑一样。

那边，奥布斯古居然没有露出恼怒的情绪，反而煽风点火道：“让他进来吧。”

颜空有一瞬间都要怀疑奥布斯古知道所有真相了，正在恶搞自己。

“……进来吧。”颜空最后也只能无力地说。

拉汀于是推门而入，房间内并没有颜空的身影，他下意识地转头往浴池这边看了一眼——

然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拉汀那双纯黑色的眸子中隐隐透出哀恸，他沉默许久，最后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殿下。”

虽然只是简单的称谓，但颜空知道其中包含的意思。

他想要一个解释。

“如果我说，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相……”颜空慢慢说道，随着字句的吐出，奥布斯古冰冷的手指在水下扣紧了他的腰。

“那么，无论殿下说什么，我都会相信。”拉汀立即接话道。他似乎已经不在意真相、谎言，只需要颜空愿意继续费心力骗着自己。

顶着他期待的目光，颜空反而停了话头。以拉汀的表现，就是他说“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不要乱想”估计他也一样会全盘接受。

但是，颜空是一个很感性的人，就算理智知道应该怎样做才能讨人欢心，也从来不愿意勉强自己去做那些不是出自主观意愿的讨好举动，而在这时候，他有些言不由心的话，让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在以前，他还可以勉强用傲娇的表演掩饰过去，在这一刻却不适用了。

况且——奥布斯古可是还在旁边。

“好吧，我确实不喜欢你。”颜空闭了闭眼，还是狠心给拉汀下了判决。奥布斯古立刻在旁边愉悦地笑了。

拉汀的眼神一瞬间变得空无一物，但颜空只顾着继续陈词：

“我承认，你身上有种很吸引我的特质，特别是在现在，我有点抗拒不了你，老是对你心软，这对我来说的确很少见，”说着说着，颜空突然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他努力地绞尽脑汁，继续整理措辞，“我也分不清自己是因为喜欢这种特质，所以会被你、奥布斯古吸引，还是因为先被奥布斯古吸引了，才开始喜欢这种特质，但是我不太想当那种流连花丛的人。”

颜空灵光一闪。脑海中最纠结的一团毛线骤然被梳理开，让他恍然明悟。

他看着拉汀的脸，突然充满了势在必得。

“总的来说，我很遗憾。之前因为我自己没有想清楚，造成了一些误解，要是你能原谅我就好了。”说完，颜空趴在池边，吊着眼睛往上看圣骑士缺乏表情的脸。

一旦那个念头生了出来，再看这些表现，简直处处都透出不协调的信息。

拉汀开口：“当然，只是……”

“——所以，奥布斯古，”颜空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如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装作我的圣骑士的？”

「解锁关键信息。开始合并目标数值。

姓名：潘·拉汀

身份：圣子亲卫队队长，高阶骑士

？？？（黑暗神-奥布斯古·德·内布赫寄宿中）

好感度：65（85）

病娇值：55（70）

情感状态：一往而深」

「数据合并完成。更新目标信息。

姓名：奥布斯古·德·内布赫

身份：黑暗神

傀儡：潘·拉汀

好感度：95

病娇值：80

情感状态：矢志不渝」

「自行解锁关键信息，获得奖励：主动技能—切肤之爱。点击详情查看技能信息。」

颜空看着新的面板，有些愣神。

黑暗神这家伙……都这么喜欢自己了吗？

真是的，对他果然是生不起来气。

“好吧……既然已经是这种局面了，”奥布斯古半心虚半无奈地撇了撇嘴角，“从一开始就是我了。你上战场之前，我想先来看看传说中的圣子，刚好碰到他来找你，还被拒之门外，就顺便顶了个包咯。”

那么早啊，颜空若有所思地回想。怪不得一开始开门的时候没有弹出提醒攻略的窗口。不过，他俩还真的有缘，自己那时候也是刚来这个世界，再晚一点，估计黑暗神遇到的就只是伊可了。加上自己因为没有开翻译选项，耽误了些时间，给了奥布斯古可乘之机。

问题全部解决，接下来的自然是清算时间。

“你啊……”颜空，笑中夹杂几分不可忽视的怒意，他加重咬字，一字一顿轻柔道：“耍我很好玩么？自己吃自己的醋，还要我来哄你，你的日子有意思得有点过了头啊。”

奥布斯古连忙做出投降的姿态，耍赖一样靠过来，见颜空只是睨他，并没有实际拒绝，于是得寸进尺地贴过来蹭他。

“真会卖萌。”颜空摸他的头，嘴上依旧没忘了威胁，“下次再开这种玩笑试试。”

奥布斯古自然信誓旦旦，过后却带几分疑惑地皱起眉：“可是，我的傀儡术并没有失效，按理来说。”

“‘按理来说’在我这里不管用哦。”颜空懒懒道，“我只是在想……我这么久都没有因为谁特别喜欢我就感动过，结果一下就遇到俩——这可能性有多大？”

奥布斯古瞬间用一种足以引燃空气的眼神盯着颜空。

“怎么，不信？”颜空看着他，歪头笑了。

“不，不是，”奥布斯古帮他撇开肩头的一绺长发，哑声道，“只是很庆幸。”说完，他侧头靠近颜空的脸，却在即将要触碰到的时候停顿，试探地探向颜空的眼神。

颜空哼笑一声，按住他的脖颈，主动迎上这个吻。

奥布斯古立刻激动起来，近乎噬咬地吮吻着颜空的舌，颜空吃痛地一缩，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轻点，疯子一样。”

回应他的只是下巴被掰开，更加深入的入侵。

……

颜空望着天花板发呆。

奥布斯古侧躺着把他搂在怀里，均匀的呼吸喷在他的颈窝，有些痒痒的，说不上舒服，只是很安心。

攻略的两项数值都快满了，只要颜空想，随时可以刷满数值，结束这个关卡。今天系统已经催了他好几次，要他加快攻略速度。

颜空把手探到奥布斯古脸旁，轻轻挠了下他的下巴。

就要说再见了啊……之前询问系统的结果，是至少攻略完五个基本关卡才算完成任务，这样算的话，再见到他的日子实在说不上短。

这家伙能理解自己吗？

颜空并不想不告而别。原本，他们就要隔很久才能重逢，如果连离开都匆匆忙忙，未免也太过不幸了。

正想得入神，无意识在奥布斯古下巴上来回轻抚的手就被抓住了。颜空偏头，奥布斯古没睁眼，但显然是醒了，手指慢慢嵌入他的指缝，牵了个严丝密缝。

“有心事？”奥布斯古这么问他。

颜空依旧望着天花板，圣子的房间在最顶层，穹顶是一片玫瑰花窗，映着微光就反射出绚烂的彩色，初来时，颜空深深地惊艳于它的美丽，不知道临摹过多少张。

奥布斯古动了动，看向沉默的颜空，即使在黑暗中，金色的眼眸似乎也在闪闪发光，清澈的眼几乎镜子般地映出了彩绘的图案，乍看之下，仿佛映着彩虹。

在他几乎要以为颜空没有听到自己的问句之时，颜空突然轻飘飘地问：“如果，我要走了，你愿意等我吗？”

“你去哪里我都跟着。”奥布斯古隐晦地察觉到什么，立即紧张地答。

像保证，又像是试探。

果然，听了这话，颜空把头转了过来看着他，目光如水般平静，只是细看之下，似乎朦胧地淌着哀思：“要是我说，你没办法跟我一起呢？”

“我要跟你一起。”奥布斯古被颜空那认真的眼神刺痛了，他猛坐起来，紧扣着颜空的手，固执地重复，“我要跟你一起。”

他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很快又重新聚了焦：“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会保护你……而且，”赤红的眼瞳锁住颜空的面部表情，试图读他的想法，“你现在有着神格。你不会死的——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你说过的。”

“……”颜空张口，突然喉头一哽，发现自己有些难以继续说下去。

是啊，永远在一起……

那种事情是需要条件的啊。

他温柔地摸着奥布斯古的头发，手腕却被攥住了，奥布斯古垂眼，目光炯炯：“永远在一起，好吗？”

这是要他的保证了。

颜空闭了闭眼。

“如果你相信我——”他的话没能说完。奥布斯古俯身下来吻住了他。封住他的唇，拒绝了否定的回答。

颜空的手抓了一下虚空，最后还是虚虚地扶住了奥布斯古的肩膀，选择了放任。

漫长而凶猛的亲吻过后，气息跟思绪一同被搅乱。颜空微微张嘴，茫然地换着气，奥布斯古依旧牢牢扣着他的手。

他转移视线，望向黑暗神。

“我必须要走。离开这个世界。”

颜空轻声说，固执得几乎不近人情。

“如果你愿意，就等我回来。”

「奥布斯古病娇值增加10，当前情感状态：爱恨交织。警告：目标病娇值已达上限，请宿主注意角色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