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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热的盛夏过去,还留了些余热,御花园中依旧是满园胜景,繁茂叶丛,花团红艳,西风微微吹拂,湖中漾起粼粼波光。这一大好美景却丝毫不入洵晏的眼,她闲步走在御花园里,自顾自的估摸着再过些时日,五嫂就要临盆了。自上回去肃亲王府已有两个多月,不知她是否安好。听宫中老嬷嬷们说,害喜到了后头最是难熬,手脚浮肿,还有剧烈的胎动。洵晏想着便觉心疼。即便已对自己说了多次,别再去想她,心内那屡牵挂却怎么也抹杀不去。
正叹息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叫唤。
“七哥,七哥。”十二皇子即墨洵旦小跑上来,洵旦小洵晏两岁,今年也有十五,年初皇帝为他找了个侧妃,也已在宫外开府建院。洵晏笑道:“这么急做什么?慢慢走来便是了。”
“七哥万福。”十二皇子行了礼,玩笑着埋怨道:“七哥还说呢,刚在嘤鸣湖那边便唤七哥了,七哥不知想什么入神,也不应一声。”等洵晏迈开脚步十二皇子才跟在后面,始终走在洵晏身后小半步的地方。洵晏不答话,笑着转了话头问:“十二弟现在这是去哪?”
“做完功课,在御花园里随意走走,不想遇到了七哥。七哥去哪?”大炎朝的皇子都要在上书房受教,学习诗书理国治世之道,也要擅长骑射武功,每日起早摸黑,十分辛苦,到了十六岁才完成课业,离开上书房。洵晏是深深体会到那种辛苦,颇有些同情地看了十二皇子一眼说:“本也是随意逛逛,不过既然遇到十二弟了,便一道去母妃那请个安吧。”十二皇子母亲不过一名昭容,身份低微,皇帝便叫洵晏生母贤妃娘娘代为养育,因此,十二皇子和贤妃娘娘甚为亲厚。提议一出,十二皇子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便向毓秀宫走去。
走到毓秀宫大门外,便见贤妃的贴身侍女苏梅提了个细藤精编的小篮出来,见到二位皇子忙福了一礼请安道:“七爷吉祥,十二爷吉祥。”
“起吧。”洵晏双手背在身后,瞧了眼她手中小篮,随口问道:“这是要做什么去?”
苏梅答:“娘娘在淑妃娘娘那说着话,想起前些日子得了几方富丽华美的花样,想来甚合淑妃娘娘之意,便叫奴婢回宫来取。”
“哦,”洵晏应了一句,侧头看向十二皇子道:“这可赶巧了。你我怕是白走了这趟。”想着也好久没去宜寿宫了,便道:“不如,就去淑妃娘娘那看看,我可馋宜寿宫的梅子糕了。”
十二皇子却无此意,拱手道:“臣弟还有课业未完,要先告退。”洵晏颔首,也不强求,十二皇子生母之父本是一刑部小官,因和田国公意见相左,被排挤出京,十二皇子生母也受连累,不得圣宠。这疙瘩一直都在,十二皇子对宜寿宫之人向来不喜。洵晏明白,就道:“那便回去吧,课业要紧。”自己就随苏梅一道,朝着淑妃娘娘的宜寿宫去了。
宜寿宫和毓秀宫离得不远,景致却完全不同。贤妃喜好雅致大方,园中栽种也多是梅杏松兰,假山小亭布置的看似随意,实则雅静不俗,深受皇帝赞誉;淑妃偏好奢华,宫中雕栏玉砌,楼台小榭,别出匠心。
洵晏走进宜寿宫就有人禀报给了淑妃和贤妃,走过小花园,见田夕带着贴身侍女碧琳正对一丛秋英花发愣,边上还围着几个嬷嬷老婆子。她只着了件杏色齐胸襦裙,发髻上只攒了一支镂花小钗,却与那满园的姹紫嫣红不逊丝毫,洵晏眼中惊艳,脚下不由自主的便走了过去。几个下人见洵晏过来就要行礼,洵晏抬了抬手止住了,自己轻轻走到田夕身边。田夕觉察身后有人在看着自己,那道目光柔柔的并无恶意,田夕下意识的便识得是洵晏。直到她站到自己边上,仍不出声,方问:“七弟怎么得闲来宜寿宫了?”
洵晏知道她在怪自己一直没去王府,颇不自然的抿了下唇道:“近日事务繁乱,便少叨扰了几回,五嫂莫怪。”
田夕浅笑摇头,这不过是借口罢了,她不愿说,她也不问。
洵晏看着眼前的秋英花,正是开得最艳丽的时候,小朵小朵的花儿,粉嫩美丽。正看得入神,一朵花毫无征兆的落下,洵晏心里一惊,不知这预示了什么,又觉这般美的花落了便落了,实在可惜,只叹道:“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田夕听她吟出这句,也为诗中的意味感怀,片刻后复又嘲笑道:“咱们万花丛中过的七爷,也有着小女儿家的伤怀呐。”洵晏坦然一笑道:“本是女子,为何不能有?”初时,她也无奈穿来这个时空成了个女皇子,不过现在想来,在这封建风气浓重的朝代,男子的身份倒能给她更多方便,这么一想,时日久了也就释然了。这十七年的时间让她逐渐斡旋出生存之道,如今的即墨洵晏已非前世的第五湛。
田夕摇了摇头,眼睛里有洵晏看不懂的意味,似是惋惜,似是不甘,又似是无奈妥协。
边上的碧琳上前小声劝道:“王妃,您站好一会儿了,歇歇吧。”田夕伸出手,由着她搀着到边上的石凳上坐下。
洵晏皱了下柳眉,走过去说:“石凳冷,别着了凉。不如随我进去吧,与淑妃娘娘和我母妃谈谈天。”田夕极少驳她的话,听她这般说,便笑道:“也好。”缓缓从凳上站起,约莫八个月的身孕,身子重,行动多有不便,却只碧琳一个扶着。洵晏上前一步,想要扶她的另一边,田夕缩了下手,嗔怪的望了她一眼。
虽说她是女子,但好歹也担了那皇子王爷的名头,何况又常在青楼楚馆里晃荡,近日更有消息称皇帝要给宝亲王纳妃。这叔嫂两多少也该在人前回避着点。洵晏知道她的顾忌,也知她谨慎,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对右边的一个嬷嬷小声道:“去扶着王妃。”说完,又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慌,便对这群不知是没眼色,还是看田夕人善好欺便寻着点偷懒的婆子斥道:“没一点眼色,怎么服侍人的!不若本王禀了淑妃娘娘,打发了去尚刑房,反正也不中用!”尚刑房是宫里太监宫女犯科做奸被发现送去的地方,那里面做工服刑,苦不堪言,进去了便没几个出得来的,即便出来了也没有了人的样儿。几个嬷嬷听洵晏这么说都吓得发抖,忙跪倒地上连称“饶命”。
田夕不知她怎么就不高兴了,却知她在帮她教训这些快懒成性的下人,便无奈的摇了摇头,见这些人都吓得惨了,以后怕也不敢再偷懒,便冷声道:“都起来吧。七爷的话可要牢牢记得。下次,我也保不了你们。”
“谢王妃。”几个嬷嬷叩了头,站起来,低眉顺眼的,看着老实了不少。
走到宜寿宫正堂,贤妃和淑妃正拿着几方花样点着,评说好坏,看淑妃娘娘的表情,对这些花样,是喜欢来的多些。见二人进来,忙招呼田夕坐下,又笑着对洵晏说:“本宫听宫人来报,你是早就进了我宫里的,怎么过了这么久才进来?又去哪耽搁时辰了?”贤妃也笑着看着自己孩儿。
洵晏见了礼,坐到田夕对面的椅上,懒懒的靠着,没个坐样,端了茶便喝,口中含了茶水,想说话也含含糊糊的。田夕见此便替她答了:“在花园见了臣妾,一道赏了会花。”
淑妃点了点头,又见洵晏放下杯子,便笑着对贤妃道:“果然真如陛下所言,宝亲王最不拘礼,是个性野的。”话里满是调侃,却没半点嘲讽。
“野惯了,我想管都没那力气。”说是这么说,贤妃看洵晏的眼神里都是怜爱。洵晏放下杯盏,小小回味了一番,赞道:“果真是祁连雪,这等好茶,淑妃娘娘怎现在才拿出来?”祁连雪乃御用贡品,产自那祁连山脉,茶树常年白雪覆盖,茶味清冽凝神,芳香四溢,回味甘甜无穷,一年也只得一两,悉数上供天家。淑妃娘娘对着贤妃和田夕笑她道:“亏你这般牛饮还能品出些名堂。”田夕和贤妃都颇以为然的点头,调侃的笑看向洵晏,淑妃见洵晏只好脾性的微微笑着,便转头看向贤妃:“皇上前些天才刚赏了妹妹一些,七王爷既喜欢,姐姐便取些去吧。”贤妃但笑不语,见洵晏坐端正了便问:“皇上那,今日去过没有?”
洵晏想了一下答道:“去倒是去过,只是父皇今日不大高兴的样子。”为的不过是那些个立储的奏折。这话没有说出来,两位娘娘都明白,对视了一眼,贤妃对洵晏道:“皇上不大高兴,你便在边上多侍候着点,如今你五哥不在京里,你更是要多尽孝的。”
“臣儿省得。”洵晏答:“不过六哥在,我便出来了。”六皇子洵暄近日多有动作,更是常在皇上身边侍候,别的几个皇子见着,虽不说,心里都有各自的计较。听洵晏这么说,两位娘娘俱都不说了,两个都是大世家出身,比寻常女子不知多出几倍见识,大炎朝祖训,后宫不得干政,可皇上后宫众多,这朝堂上的事哪能脱得出后宫呢?妃子宫嫔对前头的事多少知道些,不过不拿出来议论罢了。
“夕儿身子重,这一月就安心在府里等着,别出来走了。”淑妃转头对一直沉默的田夕吩咐道。田夕欠身道:“诺。”淑妃见田夕乖巧,心里越发对这侄女儿媳满意。
贤妃也对洵晏吩咐:“你五哥不在,肃亲王府的事,你在宫外方便,就多照看着。”“分内的事。”洵晏答。
又说了几句,田夕便告退了。洵晏见此,也一道离开,两人一道出宫,田夕坐在软轿里,洵晏在外面骑着马,护送她回了王府,茶也没喝一口就告辞了。
田夕不知她怎么了?初始以为是那日让她站边的事起了隔阂,储位的事儿又形势不明,她多有谨慎,欲减少和肃亲王府往来,免得牵扯进去。可今日在宜寿宫的样子又不是这样,她明明是和五皇子一条路上的。
真是想不通,田夕目送她骑马离去。那笔挺的背影骑在高头骏马上,不知可以吸引多少姑娘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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