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早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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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球场上出来，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一股燥热，热浪一般。林荫路边种着的香樟树葱郁，树叶子被风吹的轻摇。

路止打球时还穿着那件白衬衣，袖口挽了几圈，快到手肘，领口的三颗扣子全被解开，拉扯出流畅平直的肩线，露出两排深深的锁骨，脖颈处的皮肤在阳光下白的晃眼。

“阿止。”宋俞看着他冷白的皮肤啧啧称奇：“你怎么怎么晒都晒不黑呢？”

路止看他一眼，舌头抵了抵牙槽，声音轻而缓慢，平静道：“天生的。”

宋俞从小就黑，人赠外号黑皮。不像路止，从小就长得好看，皮肤又白。

“我说哥，你这够自恋的啊。”宋俞翻了个白眼。

两人去食堂吃饭。

吃饭时许多女生都往路止这边看，有胆子大的还跃跃欲试的想要上前搭讪。路止却像是没察觉到那些视线，旁若无人的把碗里的辣椒挑出来。

宋俞对此习以为常，对着那群女生挤了个笑，吹了声流氓哨。

路止专心往嘴里扒饭，一口一口吃的斯文又优雅，反观宋俞则是狼吞虎咽，没两下就解决完餐盘里的饭菜。

过了会儿，宋俞忽然拍了拍路止的肩，指了指他右后方，“阿止，你看，那学妹长得正不？”

路止放下筷子，从兜里摸出纸巾，擦了擦嘴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女生皮肤很白，长发束成马尾，瓜子脸，杏眼，未施粉黛，十成十的清纯。

路止勾了勾唇，抬手，食指在眉梢处划了下，这次宋俞审美倒没什么问题，他点头：“挺正。”

“等我约她晚上出去玩。”宋俞搓了搓手，又邪笑：“好久都没见到这么清纯的女生了。”

路止抬了下眼皮，起身收拾餐盘，扔进回收处，“成。”

路止经过那女生身边时，女生似乎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没往心里去，转而跟宋俞说：“我晚上有点事儿，就不跟你一块出去了。”

“什么事儿啊？”

“见家长。”路止笑了下，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宋俞懒得管，推了路止一把让他先走，自己留下去撩小学妹去了。

——

路止在校门口等秦斯焕，他斜背着双肩包的一条带子，靠在树干边，嘴里嚼着口香糖，低头玩游戏。

“路哥！”

宋俞的声音从斜方飘来，路止舌尖抵了下口香糖，又卷回口腔，嚼得太久，口香糖都没味儿了。

他抬头，看向声源处。

宋俞身边跟着中午吃饭时见到的那个小学妹，冲他招手。那女生规规矩矩的穿着校服，蓝色校服裙子打在膝盖上面一点，长马尾斜垂在肩侧。

路止单手关了手机，放回裤兜，站直身体。

女生似乎小声和宋俞说了些什么，两人朝路止的方向走过来。

“路学长，你好，我叫李霜。”女生个子小小，抬头看着路止，抿着唇，眉骨上有一颗很小的青春痘。

宋俞心思粗，大大咧咧的勾了勾路止的肩：“她说她挺喜欢你的，想认识认识你。阿止，你也别冷着脸不说话，人学妹等着你呢。”

路止垂下眼，眼皮褶皱分明，他嗯一声，嚼着口香糖也懒得说话。

李霜有点失落，双手绞着校服衣摆，咬了咬唇，又抬眼，柔声说：“路学长，关于你家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路止分了个眼神给她。他瞳色偏浅咖色，在阳光下显得透明如琥珀般，下颌线利落。

“学长不要太难过。”李霜心跳了下，“我相信这件事你们家是无辜的。”

宋俞面色一变，下意识看向路止。

另一边。

乔定看着趴在窗边看校门口的自家总裁，嘴角抽搐：“总裁，要不您直接下去？”

秦斯焕手肘搁在车窗边，手掌托着下巴，一双平静就带着戾气的眸子悠悠盯着路止的方向。

“您在这儿偷窥也不是个事儿，人路少也不知道。”乔定说：“您不如直接下去，告诉那女生，就说路少是您的，不就得了？”

秦斯焕不吭声，脚尖踢了下前座椅，另一只手握成拳，指尖搭在车窗按钮上，要按不按的。

路止最后嚼了下口香糖，吹了个泡泡，收回去，吐进了女生身边的垃圾桶里。

女生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路学长，我能加你微信吗？”

从秦斯焕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女生仰头跟路止说话，路止则垂着眼睛专注的看着女生。

他摸了摸西服外套里的结婚证，咬紧牙根，单手拉开车门，理了理领带，下车，黑色漆皮鞋踩在林荫路上，阴沉着脸朝路止走过去。

路止背对着她，平静对女生说：“我不用那东西。”

女生脸色一僵。

路止弯唇笑，桃花眼冷淡，微倾身，凑近女生，话说的极为不留情面：“你是想一边勾着宋俞，一边钓着我，脚踩两只船？”

秦斯焕正好听到这句话。

他眸中的厉色瞬时散去，眉眼柔和下来，唇角勾了勾，在路止身后喊：“小止。”

宋俞和路止回头看过去。

男人身材高大，比他们足足高了半个脑袋，穿着正式，黑色西服，白色衬衣，红色领带，头发很短，五官是硬气的英俊，身边带着一股低沉的压迫感。

“秦叔叔。”路止喊他。

秦斯焕点了点下颌，冷冰冰的视线在女生脸上转了一圈，看向路止时却带着温柔：“走吧。”

路止哦了一声，跟宋俞说了声就跟在秦斯焕身后离开。

“你女朋友？”

车里，秦斯焕坐在路止身边，刻意放低了声音问。

路止嘴巴张成了o型，惊讶：“您说什么？”

秦斯焕手指摸着外套里的证件，眉眼间山雨欲来，他抬起右腿，搭在左膝盖上，身体靠在车靠背上，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小止，你还小，早恋是绝对不行的。”

“我没早恋。”路止眨了下眼。

在前面开车的乔定差点没把昨天吃的晚饭给吐出来。

这说的是人话吗？

早恋不对，早婚就对了吗！人小鹿多单纯多可爱的一小孩儿啊，生生被秦总给吓成这样。

秦斯焕扬眉，下颌线绷紧，侧眸：“你说什么？”

桃花眼又眨了下，浅咖色的瞳孔中无波轻荡。

秦斯焕心软了下，故意说：“你声音太小，叔叔没听清。”他将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问路止：“刚才那个女生是你女朋友？”

路止摇头，提高了点儿音量：“不是。”

秦斯焕喉结滚了滚，眸孔幽幽，又问：“那就是你喜欢的女孩儿？”

路止有种自己被班主任抓了早恋的感觉，但就算是班主任，估计也没着胆子这么管他。

他想了下，对秦斯焕说：“叔叔，您放心，在高考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谈恋爱的。”

没听到想要的回答，秦斯焕抬了抬下巴，目光睨着他，轻嗤了声，冷冰冰的下命令：“高考之后也不行。”

路止：……

乔定：……

乔定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自家总裁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