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做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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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伟见秦斯焕没回答,心里更加诧异。

这他妈简直是老树开花千年一遇啊！

他跟秦斯焕一块儿长大的，也知道秦斯焕家里是个什么情况，而他兄弟也因为家里的原因,在感情方面一向淡漠，甚至很抗拒和人建立起某种特别亲密的关系。

孟伟赶紧松开那姑娘的手,把怀里的姑娘推开,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脊背,神经兮兮的问：“是谁啊？我认识不？哪家姑娘啊？家里条件怎么样？多大了？人跟你两情相悦不？不不不,这都不重要，只要是我兄弟看上的，我绑也要把她绑到我兄弟床上去！你跟她谈了吗？睡上了吗？”

秦斯焕敛了敛眉。

他只是朦胧的感觉到自己或许是喜欢路止的，然而他也不太确定这种感觉能持续多久。他压根就没有信心,自己会长久地去喜欢一个人。

孟伟秉持着百折不挠的革.命.精神，继续像打了鸡血似的问：“秦四！你说句话啊！你告诉我那姑娘是谁啊卧槽！谁把我兄弟的心都给偷走了啊？！你是不是马上就要结婚了？哎呦喂我去！那你还创业个屁的业，直接回去继承你老爸的公司,赶紧结婚，三年抱俩，你爸肯定高兴坏了！”

秦斯焕有些无语：“……没想着结婚，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

“我可有经验了！你个老铁树没想到居然都开花儿了！”孟伟兴冲冲的问：“那我问你哈,你看见她有没有那种,很高兴的感觉？”

秦斯焕想了下,大概是有的吧：“嗯。”

不过大多数时候，路止都能把他怼死。他有时候也觉得挺心累的。

“那你亲过她吗？女孩子的嘴,香香的软软的，你亲她的时候，会觉得自己爽的要死。你可以亲她一口试试，要是不觉得她又香又软,那就是不喜欢。”孟伟传授自己的经验：“还有啊，你可以先跟她睡，睡得爽了，感情慢慢培养也行，这都不是事儿。”

秦斯焕突然想起在机场那年，路止咬他手腕。

那时候小朋友呜呜的哭，连气都喘不过来，他嘴唇贴上他手腕的时候，秦斯焕其实没有什么感觉。

但莫名就喜欢看他哭，还想把他给弄哭。然而他哭的时候，自己也会觉得心脏闷闷的。

他沉默着不搭腔。

这年他二十八岁，却从未涉足感情，以往看着孟伟许寒来谈恋爱、包养小女明星，秦斯焕都看不明白。

他不懂为什么有的人会沉迷于美色，明明那些东西虚幻又虚无。可对于那种虚无的感情，他也有些微的向往。

他也曾想过，要是有天自己有了喜欢的人，他不会给那个人任何选择的余地，他会把那个人锁在自己身边，让那人永远都离不开。

可是——

他对路止，真的是那种，带着情.欲的喜欢吗？

万一他只是因为寂寞的时间太久了，从而曲解了自己的感情呢？

秦斯焕向来是个敢想敢做的人，然而路止毕竟比他小了十二岁，还在念高一。

多小的小朋友啊，纯的像一张白纸，干净不染纤尘。

他想将这张白纸涂上属于自己的色彩，却又怕自己只是一时兴起，浪费了这张纯净的白纸。

“我也不知道。”秦斯焕说：“或许是喜欢，或许不是吧。”

孟伟声音拔高：“这咋能或许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秦四，你还是不是个霸道少爷了？怎么现在扭扭捏捏的了。”

秦斯焕也纠结的要命。

他扭捏得的确不像个霸道少爷了。

最终秦斯焕闭了闭眼，拇指和食指按着两边的太阳穴，揉捏了一会儿之后，才叹了口气，有些认命的问：“那我要怎么样，才能知道我对他，到底是不是喜欢？”

孟伟言简意赅：“上她啊，睡一觉，啥都明白了。”

“太小了。”路止才十六岁，上个屁，秦斯焕说：“换一个。”

“跟她亲嘴。”孟伟提议：“这个是最简单了，你喜欢她，亲她的时候心跳都会加速。”

“还是太小了，不合适。”十六岁的小朋友，也不适合做这种少儿.不.宜的事情，秦斯焕再次否定：“再换一个？”

孟伟都快痴傻了，反手手指指着自己的嘴，质问：“我的妈呀！你那个小女朋友是多小啊！亲个嘴都不行！”

秦斯焕睁开眼，狭长的黑眸里没有什么情绪，“不是小女朋友。”

“哈？”孟伟差点儿以为自己听力出现了问题：“不是女朋友？不是女的？那是啥？”

秦斯焕想到了今天握上路止手腕时，他心跳都加快了一瞬。

大约是喜欢的。

只是这种喜欢，能持续多久，他不确定。

秦斯焕说：“可能是小男朋友吧。”

孟伟被震惊成了一个八百斤的傻逼：“男、男的？？？！！！”

秦斯焕从沙发上站起来，用脚踢开了地上的一个酒瓶子，准备离开：“我回去了，你自己好好玩儿。”

孟伟崩溃了：“兄弟！真是男的！？你别吓我啊！”

秦斯焕没搭理他，他拉开包间的门，走出去了。

孟伟的尖叫声还在响着：“我滴妈妈呀！这算个什么事儿啊！卧槽卧槽卧槽槽槽！！”

***

出了酒吧门，秦斯焕去地下室的停车场开车，手搭上方向盘的时候，他动作顿了下，眼眸垂下去，伸手解开了左手上戴着的腕表。

地下室的灯光不算很亮，却足够他看清手腕上的疤痕。

是路止给他留下的。

平时觉得无所谓的疤痕，在这一刻似乎都好像被赋予了别的意义。

这是路止在年少无知的时候，在他身上烙下的烙印。

这几年的时间让伤疤变淡，可那时候的悸动，却留在心底，久久不散。

他手指碰了碰那个痕迹很淡的疤，忍不住弯了弯唇。

倒真没想到，他喜欢的人，居然会是那个，比他小了十二岁，还在念高一的小屁孩儿。

秦斯焕开车回公司加班，在经过沥市一中隔壁那条街时，他看了眼时间。

九点过十一分。

大概是高中生放晚自习的时候。

他手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扭转了方向盘，没去公司，而是去了沥市一中。

他停好车的时恰好九点二十分。

校门口已经有放的早的高一学生陆陆续续出来了，只是人不算多，毕竟没到正式放学的时候。

秦斯焕坐在车上等了会儿。

手机亮起来，是乔定的短信：【秦总，您什么时候回来啊？】

秦斯焕：【有点事儿，你们先忙着。】

乔定：【您会来陪着我们的，对吧？？】

秦斯焕：【好好工作，月底给你加绩效。】

乔定：【好的。】

过了会儿，乔定又是一条短信：【那，秦总明天早上还来吗？】

秦斯焕：【嗯。】

秦斯焕发完短信，收起手机，正好听到了隐约的下课铃声。

他拉开车门下去，路灯灯光破开夜色，一中门口的显示屏上滑动着红色字眼的时间。

他站在离校门口不远的地方等路止放学。

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灯光昏暗，秦斯焕眯起眼，仔细辨认。

“秦少？”

一道女声打断他，秦斯焕侧头，看见了很久不见的温小姐，如今应该叫李太太。

他点点头，“李太太。”

温小姐看起来比之前老了许多，人的精神也不太好，她笑笑，“秦少来这儿干嘛的？接孩子放学？”

温小姐嫁了个不太好的人，这几年也知道了秦斯焕当年就是在骗她。她倒也不怨，只是很不甘心。

秦斯焕这几年都没有成家，依旧是炽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是很多小姐想要抓到手上的良婿。温小姐总是会想，要是当年自己再努力一些，是不是现在秦太太的位置就是她的？

“不是。”秦斯焕表情很淡，也没有要和她交谈的欲.望，他停顿了一下说：“来接朋友的小孩儿放学。”

朋友的小孩儿，不是他家小孩儿。

就是，可以染.指的，朋友家的，小孩儿。

“唔。”温小姐佯装没听懂：“要是我没记错的话，秦少的孩子也该上中学了吧？”

说话间，秦斯焕看见了在一堆男生中间，走出校门的路止。

他冲温小姐颔首，“抱歉。”

温小姐眼看着自己惦记了好久的人，连看都不看她，直接往学生堆里走去。

人实在有点儿多，秦斯焕挤进去也挤得挺不容易，好不容易快凑到路止跟前，却听到小少年雀跃的声音说：“阿俞，我爸今晚不回家，我这不是正好也受伤了吗，给我妹看见了她肯定会担心。”

“然后捏？”

“咱俩去网吧，通个宵，咋样？”

“不咋样，我妈不让我去。”

小少年声音又低下来，他没有妈妈，“你就当陪我去也不行？”

秦斯焕听得脸都黑了！

这小孩儿才十六岁，正是好好学习知识的时候，成天就想着去网吧打游戏？！

这也太不听话了！

秦斯焕直接穿过男生堆，手按住了路止的肩，语调很凶，像在吼人：“路止，跟我回去！”

路止因为腿上包着纱布，走的慢，被他按着肩，下意识回头，“啊？”

“啊什么啊？！”秦斯焕见他茫然不解，更觉得生气：“网吧是你能去的地儿？你多大？人网吧许多大的人去？”

路止说：“十八岁才能去网吧啊，秦叔叔，我都知道的。”

宋俞和班上的男生都停下来，看着路止和秦斯焕。

校门口一下子变得拥堵，后面的学生开始抱怨：“前面的怎么回事儿啊？快点儿！”

秦斯焕气的简直想把路止给揍一顿：“你知道未成年人不能去网吧你还去？！你有没有点儿常识？”

“可我又不去正规网吧，我们学校旁边有家网吧，可以用别人的身份证去的。”路止跟他讲道理：“而且收费还便宜，一晚上二十块钱。”

“一晚上？通宵？”

“对啊。”路止说：“我钱都准备好了，额……秦叔叔，您也要去？”

“我去个屁！”

秦斯焕爆了粗口，“你跟老子回去，敢去网吧，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路止很叛逆：“你管我？？？”

后面的学生一直在催，秦斯焕不得不拉着路止走到角落里，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自己拉扯的趔趄的小少年，冷笑：“老子不能管你？！”

他身形被阴影遮住，脸上表情显得更加严峻，一双眼睛又黑又凶煞。穿白衬衣站在阴暗处，像个白无常。

路止眨了眨眼，仰着头怼他：“你是我的谁你就管我？我就去个网吧，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是你的谁？！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