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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鸢去哪儿了?”
瑞香犯愁,端着没送出去的饭菜,逮着结香站在树下嘀咕。因过节时候落鸢得的赏银大多转手便扔给了她们,两人得了银子家中也都殷实了,对这位行为古怪的护卫大哥便多一层亲近,这两日知他不舒服,轮流送饭菜,熬汤药,打扫清洗的,怕他闲着多心了还时不时找他说话。
但是中午瑞香去送饭菜,却发现房门关着,瑰燕宫里四处都找不到人,急得四下询问。
结香一听,也是焦急:“许是出去了吧,你在这儿等我,我去问问看门儿的。”
没一会儿结香返身回来,把手一摊:“他出去了。落鸢大哥不会说话,问了也白问,去哪里了看门儿的也不知。”
瑞香:“他能去哪儿呀。”自打来瑰燕宫,除了北上探亲他就没离开过,在这宫里也不像认识什么人,能到哪里去呢。
结香:“许是散心去了吧。昨天我才劝过他,出去走走对身心都好,想是听进去了吧。”
但愿如此,瑞香低头瞧瞧手里快要凉了的饭菜,叹口气:“那算了吧,他一个身上有功夫的,走到哪里只有人怕他,没有他怕人的,何须你我担心。饭菜我先放厨房去,等他回来给他热热。倒是娘娘喜欢的香我做好了还没送去呢,这会儿炉里的烧完了,该换新的了。”
结香:“那还不快走,赶紧把饭菜放下,可不敢耽搁。”
瑞香晓得她为什么这么急,心照不宣赶紧跟上。这两日娘娘好像转变了性子,虽依然待人宽容,不曾呵斥下人,却总觉得那眉眼之中比往日少了几分随和多了几丝英气,吓得结香再不敢叽叽喳喳个没完。
就说昨日,昨日王上不小心打翻了娘娘的茶罐,娘娘竟当场斥了王上一句,吓得在旁边看着的她几人心惊胆寒。不想王上却还笑呵呵,哄着直说愿赔,赔三倍。
这样的娘娘,她们万万不敢惹,于伺候上只得格外用心。
却说落鸢到底去了何处。
他没去散心,只是去了问政殿,也不打扰,站在外头等着歧王与臣子谈完了话才最后一个进去。
闻人弈晓得落鸢是必然要来的,就算他不来,自己也会去找他。燕妫愿意跟了他闻人弈,这样的转变终将改变许多,而落鸢难免会受影响。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秘密,他遂将左右屏退,唤落鸢上来写字。
落鸢提起笔,写下两字——“恭喜”。
闻人弈手中捏着块小巧奇石把玩着——那是核桃没了之后,他用来消遣的——见纸上是这二字:“此话,可是真心?”
落鸢点点头,又写道:“唯恐王上多心,特来说明,我心如初,并无杂念。”他留在燕妫身边,初心便是守护,就算亲眼见恋人已投他人怀抱,他亦无多余念头。
闻人弈看着他写的这行字,皱眉摇摇头,却道:“但是孤,恐有杂念。”他可以容忍落鸢留在她身边,但是他做不到不介怀。他也可以容忍她的整颗心不属于他一个人,但他无法做到不害怕。
落鸢:“王上想要我走。”
他写的不是一个问句。既然已夫妻成双,恩爱交心,他再杵在旁边便是多余的,甚至是麻烦的,或许只有离开才是真正的守护她。
闻人弈却断然否道:“不。”他摆手,“孤既无法替她做主,又不能做无情无义之事,谈何赶你。孤不信,以真心待之会换不到真心。”
最开始,他同意落鸢留下,到如今,他依然同意落鸢留下。因为他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要靠别人退却才能得到,何其荒唐无能。落鸢不能走,他若走,便是他闻人弈窝囊。
就算冒着身份暴露的风险,就算有朝一日真的会暴露,他也要留下付之涯。若一心为一个人好,又怎会只将她占为己有,有两个人一起守护着她岂不更好。
谁叫他这副儒弱样子,疲于为国奔命,只恨落鸢办得到的事,他自己办不到。爱,是真的爱,是刻进骨子里的爱,而不是牢笼铸就的爱。
落鸢本就是别无他求的了,燕妫能想通,他除了免不了有丝丝怅然外,剩下的都是高兴。听到歧王不会赶他走,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提起笔再表诚心:“终年劳累,身有旧伤,恐命不长久。然体肤虽衰,人随心走,却最痛快。”
闻人弈盯着“命不长久”这四个字,迟迟没有开口。他还记得当初的付之涯,是英俊神武的模样,和今天不能示人的样子判若两人,不免心生唏嘘。落鸢特地写下这四个字,是在叫他放心——用不了多久,不论是付之涯还是落鸢,就会彻底消失在苍穹之下。
闻人弈到底什么也不说,只赐了新制的面具与衣物给落鸢,就让他回去了。那黑影一瘸一拐微驼着背离开,似比一年前矮瘦了好多。他凝着眉头,唤人过来吩咐下去,请御医到瑰燕宫给落鸢把把脉,若许名贵药材,尽管取用便是。
“王上!”
刚目送落鸢出门,殿外紧接着就跑进来一传话给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出大事了!”
……
燕妫自那日与歧王交了心后,便迫不及待把捆缚了一年之久的本性慢慢释放。可到底身份如今不一样了,一言一行还应像个王后,故而小心收敛起眼底锐气,饶是这样,还是把结香瑞香吓到了。
林姑姑一把年纪经历得多,当中秘事也见了不少,故而还稳得住,笑呵呵地在中间说些调和的话。
今日午后。
燕妫看也没看送来的头花:“拿走吧,本宫不想戴。”
瑞香欢欢喜喜摘了最好看的海棠花来,原想帮她插在耳后发间,却被她拒绝了。燕妫本就不喜欢粉粉嫩嫩的东西,不得已穿戴了一年之久,到现在实在是不想忍了。
今日她选的是件平日里甚少穿的青色衣裳,口脂只淡淡抹一层罢了,不喜首饰碍手碍脚又将镯子取下丢进妆奁里,发髻上小巧精致的步摇也换成大方素雅的玉簪子。另叫了尚衣局的人过来,特地嘱咐以后不可再做百褶裙,当节省布料禁奢靡之风,广袖也应缩小尺寸。
还将几套旧衣裳扔给尚衣局的人,让改成窄袖或是半臂,将裁剪下来的布料做成荷包香囊或是手绢之类再送来。
此时她正将妆奁中,喜欢的不喜欢的分门别类重新整理,日后怎么打扮,尽量挑自个儿真正喜欢的来,倒是未留意到瑞香的失落。
瑞香以为自己做错了,捏着花耷拉着脑袋退出去,和结香相视一眼,两人俱是怕怕的。
林姑姑又来开解,笑呵呵拍拍两人的肩:“嗐,垂头丧气个什么劲儿。娘娘不喜欢花而已,瞧你那小脸儿,苦得像挨了骂似的。”
结香:“娘娘岂止是突然不喜欢花,就是平日里穿的衣裳,也都瞧不上眼,只选些白的、青的,素雅的穿。若不是宫里紧着开销,只怕那些粉的红的不是积灰就是扔掉,可奇了怪了。”
瑞香:“是啊,这海棠花从前不是很喜欢么。”
那是因为晏华浓最喜欢海棠花呀,听说原来在京城院子里种了好多棵,这么明显的一个喜好,王后就是不喜欢也得喜欢。
林姑姑点点瑞香的小鼻头:“你们呀,人怎么会是一成不变的,娘娘芳龄几许了你们可知?今年双十年华了!还穿这些粉粉嫩嫩小丫头穿的,岂不叫人背后指指点点。况且娘娘是何许人,是一国之母呀,把粉嫩穿在身上未免稍显稚嫩,不够庄重。”
是吗,好像是这道理。瑞香一下子就懂了。
结香嘟嘴:“那为何看我们的眼神也变了?从前娘娘多温和,眼里带笑像姐姐一样,昨儿一瞥眼,眸子清清凉凉,像灌了天池水似的。”
林姑姑心道,嘁,你们可没真见过王后吓人的眼神。想当初她趴在门缝里瞧的,娘娘一手执剑缓步行来,身后脚印如朵朵血莲,那才叫吓人。还有北上归来时的第一个清晨,娘娘被鸟儿惊醒,于睡梦中拔剑出鞘的渗人反应,若是被瑞香看到,岂不是要吓傻了她。
林姑姑觉得自己也算是见过大风浪的人了,两个丫头一人敲了下小脑袋:“那还不是因为你们总没大没小的,就拿上回说,连我都不敢,你倒是敢替娘娘做主备辇去找王上。许是娘娘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纵容着你们,否则迟早出事,不出事也会叫人看咱们瑰燕宫的笑话。”
姑姑教训的极是,两个丫头再也不敢了。
燕妫却不知林姑姑已把两个丫头安抚下来,整理完了妆奁便动身准备去蚕房瞧瞧,人刚走到门口,迎面歧王就大步流星走过来。
她还道歧王这是赶回瑰燕宫来休息,定睛一瞧,转瞬发现不对劲,但见歧王面带忧虑,脸色沉沉。燕妫眸光一凉,当下便猜到,定是有何糟糕的消息。
“王上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王后要去何处?”
“去蚕房瞧瞧。”
见她出门并非要事,闻人弈忙拉着她往回走,脸上神情紧绷:“出了些事,且先回去,孤与你细说。”
待回到书房,闻人弈将袖中信件取出给她。燕妫看他这表情便知信中不是好事,忙展开来瞧,不过扫了一眼,顿时如冻住一般。
是出事了,沈夕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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