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一幕朝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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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昭柔见状，知青若风心情极好，便伸手扯了扯青若风的袖子，略有些撒娇道“兄长，待我摘下眼纱，便下山去看看可好？”

青若风望着白昭柔摸索着束发，略作思索，起身道“你既想，便走罢。”

白昭柔拿着绾青丝束发的手微微一顿，略有些惊奇抬头问“兄长不怕我看不到撞着人么？”

面前那人面色平静，他拉起白昭柔，一翻手包裹住她的小手。

“不妨，有我。”

平静脚步声摩擦地面，身后有人走来，带来一股淡香，青若风回过头，对着那不疾不徐走来的老者鞠躬行礼，作揖道“祖父。”

白昭柔侧头，耳朵瞬间便竖了起来，只听来者声线慈祥，询问青若风道“在此处呆得可好？”

“甚好。”

白昭柔瞬间便了然，来者她是熟悉的，原来青若风竟是宗主嫡孙，如此看来，少年身上那超乎同龄人的寡淡似能找到合理解释。

“你们此时下山，到了山下怕是已入夜。”

青若风颔首，宗主笑容慈祥，并不多加管束，他扶着胡子微笑道“去罢，照看好昭柔。”

青若风再次走到白昭柔身畔，拉起她手道“多谢祖父。”

宗主望着两个孩子迈步并肩离去，目光有意无意停留在了青若风牵着白昭柔的手上，他轻抚白胡，无奈一笑。

身后响起一阵平缓脚步声，圣龙门大弟子走来，对着宗主作揖行礼，宗主转头望他，开口吩咐道“照看好他们，无事便让他们自己玩罢。”

那人点头明白，迈步跟去。

青若风牵着白昭柔步步从青龙宗弟子开辟出的暗道往山下走，白昭柔伸手摇了摇青若风袖子，小声道“先前我似察觉到宗主身上，有一两股灵炁缠绕包裹着他，很是霸道。”

青若风一愣，略有些惊讶道“你竟能发觉到两股？”

白昭柔笃定点了点头，小心翼翼“虽有些相似，但昭柔确定，是两股。”

青若风闻言，并未开口，只是微叹了口气，却听白昭柔再次开口问“宗主爷爷会御剑罢？”

“是。”

青若风点头，他抬手牵起白昭柔小心走下山之路，袖下指尖轻捻道“你涉世未深，还是不要知晓太多为好。”

白昭柔自知路还长着，亦便不再多问。

下山虽快，但二人就算走了暗道捷径，下山已入夜，就算看不见，亦丝毫不减白昭柔的兴致。

她牵着青若风衣袖在夜市逛着，听着人群熙熙攘攘，喧嚣之中似略有些杂戏声响，另她兴奋得高竖耳朵。

青若风余光中瞥了几眼白昭柔的模样，那原本冷漠没有任何表情的眼底竟无意中带上了几丝笑意。

走到一摊前，青若风转移目光，眼底微亮，直直拿起摊上一白玉发簪，不住上下打量着。

小贩看青若风与白昭柔衣着不凡，笑呵呵解释道“这位小客官好眼力，此发簪乃是以一块灵玉铸造而成，可贮藏魂魄作为生死石，简约精致，男女皆可使。”

青若风点头不语，只是掏出银两交给小贩，那人眼睛一亮，乐呵呵接过，青若风便翻手将发簪收了起来。

人越发得多，两个孩子被挤得不行，青若风瞥了一眼乖巧在身旁的白昭柔，她似是怕跟丢了自己，小手牢牢抓着自己手指指尖，捏出了许些汗。

他手无意抚国白昭柔的后脑，又默默缩回，平静道“走罢，此处人太多。”

白昭柔点头，青若风不再多言，一翻手将她小手包在手心，肌肤相触，传来暖意，白昭柔抬头，却是隔着眼纱。

青若风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就算看不到，他亦知她眼底有一片星辰，青若风侧头，偷望着她脸颊，近来自己总一种宠溺之感，似是养了只小猫，陪伴之时很是安心舒畅。

可既如养了小猫，又怎会有窘迫害羞之感。

“糖墩儿！糖墩儿！客官要不来一串？自家做的，甜脆而凉！”

一抱着葫芦架子的小贩走到二人面前，瞥了一眼带白纱的白昭柔，拔下一串弯着腰贴在白昭柔手边，笑嘻嘻道“姑娘，想不想尝尝？”

青若风看着白昭柔伸手摸了摸，一脸新奇，便对小贩点头示意。

“好嘞！”

小贩应着，便从葫芦架上再取下一串递给青若风，青若风却微微侧身，示意他递给边上的白昭柔。

白昭柔一手拿着糖墩儿，伸舌头便舔，青若风见状一愣，下意识伸手指压住她的嘴巴。

白昭柔一愣，困惑又有些怨念地撅了撅嘴，青若风无奈伸手，将糖墩儿上一层白白糯米纸撕下。

白昭柔听到了声响，便知那是何物了，这才伸舌头小心去舔上面绛红糖浆。

青若风望着她那模样，一时难忍心中欢喜，指尖轻捻过少女的婴儿肥，竟将她吓得一哆嗦，猛然后退了一步。

可青若风似并未注意到白昭柔那略有些不爽的模样，他转过头，隔着篱墙望着远处青山。

白昭柔腮帮子因嚼着糖墩儿而鼓鼓的，依旧开口囫囵问“兄长，接下来去何处？”

青若风望着喧嚣夜市，灯火阑珊，一时心头波澜不断，缘分既起，若她涉事未深，他便带她去看尽三千河山。

“去幻音楼听书罢。”

那人声音平静而清晰，人潮汹涌，他抓着自己，以她步长点点挪到楼里。

幻音楼内，二人寻了一僻静处，白昭柔听窗外人群熙攘热闹，逐渐入屋落座，耳语声窸窣不断。

白昭柔吃完了糖墩儿，又啃着嘴边花生，听到下方说书先生拿着一块方方正正的木头“啪”得一声敲着桌子，不由抬起头，微侧耳倾听。

“各位客官可知我等身后那龙骨山？”

白昭柔指了指来声方向，问面前人道“那是什么？”

青若风抿了茶，瞥了一眼便道“那是醒木，亦叫抚尺，一书，一扇，一抚尺，便可说书。”

那说书先生一手拿着抚尺，另手摇着扇子，摇头晃脑道“尔等可知，龙骨山内有一宗门，名为青龙宗。”

下方知情者接到“晓得，不就是暗中管理山下百姓之灵宗么？”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