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嫡女(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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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慌乱都在沈俏的预料之内,半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隔间的纱屏后面,仍是一张说不上有表情的脸。
她很快从纱屏上取下浴衣服侍沈俏穿上,沈俏的睫毛还沾着晶莹的水雾,轻轻颤了颤,明知故问:“外面是什么情况?”
“和小姐所料相差无几。”半夏的声调毫无起伏,“想必这会儿两位夫人也过去了。”
沈俏看她给自己系好腰带,琢磨了片刻才开口:“嗯……殿下那边还顺利吗?”
半夏的动作不由得缓了下来,抚平衣上的褶皱后,她看着沈俏,眼中的锐芒渐渐如暮霞般柔和:“殿下那边一切顺利,小姐不必忧心。”
沈俏皱起好看的眉,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真是……只随口一问罢了,怎么又来了……
半夏见她忽然难受,忙并指就要去封她穴道,沈俏摆了摆手,“去找连翘,药在她手上。”
半夏将她扶到后面的玉簟上躺下,连忙闪身出去找连翘取药。
外面的吵嚷声与安静的隔间是那么格格不入,沈俏身子躬蜷成虾米状,女子的哭声幽幽飘了进来。
她刚想翻身朝内,忽感后背一轻,一只漂亮而有力的手出现在她单薄的肩头,将她小心地搂于怀中。
那人用空出那只手打开药瓶,倒出一粒褐色药丸喂进她嘴里。苦味在在口齿间弥漫开,沈俏顿时清醒了不少。衣袖间熟悉的香味似有似无,她睁开眼,透过朦胧的水汽,隐隐瞥见那人线条分明的下颌角。
她抬手拨了拨眼前划不开掉的水雾,想再看清楚些,那人却用手盖住她的眼睛,低沉的嗓音从上面落下:“别动,乖。”
闻言,沈俏的手僵在半空,无数个世界如过隙的白驹,从她脑海里一一跳过。有的记忆过于久远,以至于一旦不经意间被考古,苍白的人事瞬息鲜活。
“你是……庭之?”有光从指缝间漏了下来,薄薄一线,极不真切。
良久,那人才平静否认:“不,这是梦。”
吱嘎一声,隔间的门被人打开,眼前的黑暗随之被明亮取代。来人拿臂弯揽住她肩背,苦涩的药味再一次在嘴里化开,沈俏这次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
半夏见沈俏凝视着自己,不禁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姐,小姐。”
沈俏怔怔地盯了半夏片刻,才问道:“刚才有人来过吗?”
半夏将她扶起,“小姐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沈俏呼出一口气,捏捏眉心,“许是幻觉吧——对了,好戏还没散场吧?”
半夏看向隔间门外,一群身着浴袍的好事者正扎堆在狭窄的走廊上,她道:“好戏才刚开始。”
隔间外的走廊上。
“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有人哭得那样厉害?”
“还用说,你们刚没看到吗?那将军府三小姐和别人行苟合之事,被自个儿丫环撞个正着!啧,那丫环连腿都给吓软了……”
“天呐这光天化日的,你确定里边真的是……将军府的那位三小姐?”
“可不是!否则沈老将军干嘛一来就让人把门扣得死死的,毕竟家丑不可外嘛!”
“真是有伤风化!”
“就是,听说她还在丹青宴上作弊来着……”
半夏拉开门,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齐齐涌了进来。
沈俏在京中风评一向很好,众人见她从隔间出来,纷纷识相地关上嘴,眼里充满了同情。
出了这样的丑事,连带着如此贤良淑德的嫡小姐也将无端遭人指指点点,大家能不同情这个受害者吗?
沈俏穿过人群,径直走到沈墨兰隔间门口,听见沈墨兰发疯似的嚷嚷着“杀了他”,顿了顿,曲指在门上一敲:“怎么回事?父亲母亲也在里面吗?女儿过来看看妹妹。”
沈乘本不愿意开门,不过沈俏是将军府半个当家人,自然没有将她拒之门外的道理。沈夫人才不管他那些心思,当即使了个眼色给石斛。
隔间内除了沈家夫妇和躲在屏风后又哭又嚷的沈墨兰,还有睿王和他的幕僚林术,只不过一个面如沉水,额角凸起的青筋暴露了他内心的滔天怒意,另一个衣衫不整地跪在他脚边,被绳子缚着。
沈俏佯露惊讶,朝睿王福了福,“王爷怎会在此?”
睿王的手抓着扇子,一直没有展开,此刻他却冷笑一声,朝沈乘说道:“沈将军一口咬定是我的属下轻薄于你家小姐,未免太草率了些吧?”
“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王爷还想包庇自己多的人不成?!”沈乘闻言气结,若非忌惮那是睿王的人,他早恨不得拿刀将林术大卸八块。现在倒好,对方不但不给他们将军府一个交代,反而还认为他草率,这不是包庇还是什么?
睿王虽然也是火大,但冷静下来一想,刺杀七皇子嫁祸将军府的行动扑了个空不说,这边又接连出了林术这档子事,便越发感觉自己踩进别人一早设计好的圈套之中。
他道:“倘若事实果真如此,本王自会交出林术任由你们将军府处置,不过若是他们二人你情我愿呢?”
“绝无可能!”沈乘厉声道。
这男人身份低微,且长了一副连阎王见了都不愿收的容貌,堂堂将军府的小姐除非瞎了眼才会跟他私通!
“既然绝无可能,那为何沈小姐昨晚却叫丫环送信给我,邀我今日来此与她相会?”林术发现身下那人并不是沈歌时,就惊觉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为了保命,也只能将事情一五一十地拖出,“信还在我身上,只是方才泡在水里,估计也看不出字迹了,不过我却认得送信的丫环。”
他看向屏风,“昨晚送信的丫环和沈小姐身边的那位长得一模一样!”
屏风后面,黄芩急得满脸泪花,被沈墨兰在肩头狠狠地掐了一把。
沈墨兰剜了她一眼,黄芩怕自己也和豆蔻一样,落得个顶包惨死的下场,连忙站出来矢口否认:“你胡说!我家小姐从来没有见过你!怎么会给让我你送信?!你轻薄小姐不说,竟反倒还陷害小姐!真真冤枉啊……”
说着便坐在地上直抹泪水:“也怪奴婢看护不利,竟然让这种下作之人混进房中……”
沈乘自然选择相信将军府的人,冷声道:“我将军府的人行事磊落,知书达礼,不会这么不顾廉耻的约人私通!凡事要讲证据,你若是拿不出证据,今日老夫定不饶你!”
林术额上冒出层层细汗,也怪自己色令智昏,隔间里水雾朦胧,异香扑鼻,又隐约看见一肤白貌美的女子坐在池子里,便越发把持不住……
“这就奇怪了。”这时睿王身边的下属端起几案上的香炉,贴近鼻翼拿手扇了扇,“这香里只怕是添了些东西吧?”
“香?”林术忙膝行到几案旁嗅了嗅,和那下属对视一眼,他方才正是被这香气勾得脑子一热,所以也没有留意这不寻常的味道,此刻被这下属一说,顿时嗅出几分熟悉之感。
他因貌丑而娶妻困难,便经常到那花街柳巷去纾解纾解,这味道再熟悉不过,当即笑道:“若说小人见色起意也就罢了,不过小人倒是不明白,小姐泡个澡为何又把这迷情香点上?”
“迷情香?”沈俏重复道。
半夏答道:“一种催/情效果极强的香料,市面上很常见。”末了又在她耳旁低低补充了一句,“不是奴放的。”
“……我知道。”沈俏第一次觉得半夏还有点可爱。
“这!这……”沈乘只觉得眼睛一花,幸而大夫人将他搀扶着,身子才勉强稳住。
从那名下属一提到迷情香开始,沈墨兰就彻底慌了,那迷情香是她为自己和睿王准备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出现在沈歌房间的林术会出现在她这里,但为了自己的名节声誉,她绝不能认!
“爹!女儿根本不知道什么迷情香,女儿是被冤枉的……”沈墨兰扑过去抓着沈乘的袖子边哭边解释,“一定是有人陷害女儿!一定是的!爹,难道女儿的为人您还不了解吗?”
沈乘没说话,只是疲惫地叹了口气,沈墨兰的母亲是个多么性情孤傲的一个女子,绝不可能教出寡廉鲜耻的女儿来,他很想相信沈墨兰,但眼前的情形却让他不知该如何说服自己。
大夫人懒得再听她解释,吩咐道:“石斛,先把三小姐带下去。”
“不,不是我!爹你信我……”沈墨兰抓着沈乘袖子不肯撒手,央求道。
黄芩也跟着跪下磕头:“老爷夫人,求求你们相信小姐,小姐一定是被人给陷害了!老爷夫人要为小姐做主啊……”
大夫人摆摆手,石斛立刻去架起沈墨兰的胳膊。
“我不走!放开我!”沈墨兰拼命挣扎,她虽会武功,但抵不住石斛力气大,没挣扎几下,就已经被石斛拦腰拽到门前。
石斛打开门,沈墨兰犹不甘心地抓着门框,糊表着软烟罗的门板被她扯出扭曲的声响,门上的木牌啪嗒一声晃进她的眼里。
因她此刻满目泪花,木牌上的红字格外清晰地倒映在她的乌黑里眼瞳里。
——蔽月。
抓在门框上的五指猛地收紧,压得红润的指尖骤然发白。这是……沈歌的门牌!
沈墨兰抓着木质的门牌,那巴掌大的牌子渐渐被她捏出两条裂纹。隔间内一时噤若寒蝉,每个人都扭头看着她。
有人面带悲哀,有人皱眉沉思,有人讥诮淡笑,也有人神情古怪……
是谁?谁要害她?!
她忽地对上沈俏的那双浅淡的眸子,在她眼里,沈俏端立在她不远处,披散着长发,神色如往常那般淡漠,目光却像是在看一只丑态百出的蝼蚁——
若有若无的不屑,甚至夹杂了几分可怜。
“是——”
捏碎门牌的手还未抬起,大夫人出声忿忿打断她后面的话:“愣着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赶紧带回她房间去!”
“是。”石斛毫不留情地出手拍晕沈墨兰,拦腰打横将她抱起出了门去。
睿王展开折扇,从椅子上站起来,“沈老将军,你看我这幕僚是不是该……”
“王爷请便!老夫告辞!”沈乘冷哼一声,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好戏落幕,沈俏也该走了,她朝睿王微微颔首,转身准备离去。睿王合了折扇,在手心一敲:“沈小姐且慢。”
沈俏停下脚,转身恭敬地道:“不知王爷还何吩咐?”
“吩咐倒是谈不上。”睿王歪着头打量着她,“关于今日之事,本王想听听沈小姐的看法。”
“王爷,家丑不便外扬。”沈俏的视线从林术身上扫过,“况且这也同样关乎王爷您的声誉,臣女觉得,为了不伤彼此和气,不如就将此事翻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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