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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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江凝被学生会的工作绊住，吃过晚饭和吴悠道别后便匆匆回到教学楼。

吴悠一个人百无聊赖地闲逛消食,偶然间路过校园超市里的水果摊位,空出来的架子上摆放着一排排,外面包着繁杂塑料纸做装饰的苹果。

拥挤的小摊位放不下圣诞树，但橱窗和柜台前都贴上了挂满礼物的松树图案，白胡子圣诞老人的头像也在上面,乐呵呵地看着路人。

吴悠才意识到，原来都已经十二月末了,圣诞节即将赶着麋鹿雪橇跑到她的面前。

她在水果摊前流连半天，想着要不要给江凝买一个当礼物送出去。但看那些包装繁复的漂亮商品,总觉得不太喜欢。

苹果就是苹果,就算是送人讨个吉利最后也是进到肚子里,包着塑料纸的苹果虽然漂亮好看，但让人觉得华而不实。

吴悠想起来之前陈佳男友送的果篮,那里面的苹果都不错，她倒很喜欢。

吴悠现问打电话的陈佳是在哪个水果摊买的，结果没想到是在校外。她多走了好多路,拿着袋子从中苹果堆里挑了半天，才选出几个她看着满意的。

吃上去一定很甜，江凝应该会喜欢。

第二天便是圣诞节。清早吴悠刚起床就把她备好的礼物塞到了书包里，准备找时间送给江凝。

两人一起下楼吃早饭，在食堂找了个座位。吴悠放下书包，脱下围巾和帽子，本想去买屉小笼包,却看见江凝像是变戏法一样拿出礼物袋。

“圣诞快乐。”江凝把礼物袋子递给吴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黑色的袋子看上去十分高端奢华，上面印着吴悠不认识的logo。吴悠忍不住用双手接过来，放在膝盖上。

这得花多少钱啊，江凝又破费。吴悠低头看着礼物盒，心里想着。

吴悠摸了摸丝带，想了想还是把礼物盒推到旁边。

吴悠手伸到自己书包里翻找起来，边找边说：“还是等等再打开吧，我的礼物肯定没有你的好，先看我的。”

吴悠动作很快，没让江凝等多久便找到了。她抓这一个球状物体径直伸到江凝面前。

“苹果，不错。”江凝接过吴悠递来的苹果，笑了一声。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倒也是应景的礼物。

吴悠从口袋中又掏出来了什么，递给江凝：“还有这个，我给你编的手绳。”

江凝从吴悠手中拿起那条手绳，她看着上面的金刚结，正好和吴悠手上的红绳编制方法一模一样，显然对方也是废了些心思的。

吴悠当时找了半天才找到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制作教程，而且为了编好这个，她反复拆了很多遍。

江凝把它戴在手上，拉过吴悠的手，两人手腕上垂下的细细红绳交在一起，纠缠在一起的线像是理不清的情愫，牢牢牵住了两人。

“很合适呢。”江凝看着手上的红绳，说。

吴悠打开江凝的礼物盒子，一条红宝石项链静静躺在黑色的缎面上。宝石晶莹剔透，如同钻石一般耀眼，泛着光泽。

一看就知道这东西很贵重，吴悠手指之间轻轻摩擦，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收。

“小悠，不要拒绝我的礼物，也不要觉得贵重，在我心里小悠是值得所有美好事物的。”

江凝目光真诚，看着吴悠脸上露出的微表情，说：“而且这和我的蓝宝石项链可以搭成一对，等到有合适的场合咱们可以一起带上。”

听江凝这样说，吴悠也不好拒绝，却仍忍不住吐槽：“哪有什么适合我带这个的场合。”

你还不如直接折现给我。

不过毕竟是江凝的一份心意，吴悠还是咽下了后半句话。

“婚礼殿堂不就很适合？”江凝笑着说。

“那还早着呢。”吴悠嘟哝，声音小了些，她把礼物袋子连同盒子一起放入自己的背包里，对江凝说，“咱们身上可以搭成一对的饰品越来越多了。”

江凝与她十指相扣，眼中带笑：“这不是很正常嘛，毕竟我们是情侣啊。”

吴悠笑了，她一整天的心情都像是天气一样明朗无云，晴空万里。

她们只是千万人中普普通通的一对，但却是彼此的唯一。喝着粥挽着手一起畅想着未来，她们谈论学业和日后的工作，谈论婚纱选什么样子什么颜色。

虽然她们谁都不知道未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无论是吴悠还是江凝都可以确定，未来是她们两个人共同拥有的，就像是她们共有的回忆一样。

那天两人相见的最后，吴悠送给江凝的苹果被她俩一人一半分着吃掉了。

吴悠挑的很仔细，那个苹果又甜又脆。一口下去，凉凉甜甜的感觉顺着喉咙蔓延到心底，并涌出令人愉悦的甘泉来。

“真甜。”吴悠眯起眼睛，满意地品味着自己精心挑选出的苹果。

江凝凑到吴悠面前，轻啄了一下对方的嘴角，笑着说：“但我觉得这个更甜。”

吴悠红了耳朵，她躲开江凝，用还没吃完的苹果堵住对方嘴巴。

本来是挺凶的动作，却因为吴悠做的轻柔，使这个动作变的像是轻吻。

她在借着苹果的外皮吻她。

上完一天的课回到寝室后，吴悠把江凝送给她的礼物盒悉心收好。她坐在床上，手指划过日历上的二十五号。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一月份了。暂时先不想假期和期末考试，眼下另一个三天小假期马上要到了。

虽然不知道她会怎么过，不过肯定会和江凝在一起。

吴悠心情不错，顺带关心自己两个室友：“元旦三天小假期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吗？”

正敷面膜的陈佳抬头看了吴悠一眼，声音囫囵地从面膜之间穿出来：“估计还是照旧吧，这些日子比较忙，我都有好久没和我家亲爱的好好出去逛逛了。”

好吧，果然不出她所料。

吴悠心想着，把目光移向柳慕慕。吴悠以为恋家的柳慕慕这个小假期还是打算回家看家人，说不定会找她姐姐的。

没想到柳慕慕却说：“我想在寝室复习，毕竟这都已经是学期期末，考试周马上就要到了。”

陈佳听着叹了口气：“慕慕，你不提的话我都不想这些了。”

柳慕慕痛心疾首地谴责自己没有好好学习，陈佳却说柳慕慕已经算是好好学习的勤奋孩子了，毕竟陈佳她都不怎么听课，全靠期末前疯狂背笔记和老师手下留情不挂科。

吴悠看见她们抱怨并打算为考试周做准备。眉眼不由弯了弯，笑容里有几分志得意满的意味，活像只吃完了一整条鱼的猫咪。

毕竟她身边有江凝在，这学期以来吴悠基本上每周都会在江凝的监督下把应该记下来的东西的东西背下来。重要的知识点全都在她脑子里装着，一直都没忘。

这种自己事前已经做足了充分准备，看着别人临时抱佛脚的感觉莫名有种爽感。

“对了，你问我们怎么打算干什么？难不成元旦的时候江凝要把你甩了吗。”陈佳把剩下来的精华液涂抹在手上，随口问吴悠。

“江凝当然会和我一起跨年。”吴悠说着，却因为心里正想的事情渐渐变得小了声音，“我想约她出去，就是不知道该怎么……”

柳慕慕借给她的几本“教材”吴悠已经看完。理论知识储备丰富，但是实战经验仍然为零，甚至连情话都不会说。

为什么漫画小说里的剧情一马平川勇往无前，不管用什么姿势摸上方向盘，都能原地飙起车来。而现实里她想把江凝约出来都那么难。

吴悠没有体验过和他人过于亲密的接触，看漫画和小说描绘出来的情节，总有种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之感，让她既好奇又心生向往。

她渴望江凝，渴望被触碰，被拥抱。渴望和江凝不管从哪个意义上都是亲密无间的，渴望与她化为一体。

柳慕慕不懂吴悠心中的想法，“那悠悠和她直说就好，江凝一定会很高兴的。”

吴悠闻言面色不改，依旧带着几分愁容。她也知道其实只要她说，江凝一定会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但问题是这个也没法直说啊，私底下和陈佳她们聊聊还好。真到了江凝面前吴悠肯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会顺着额头一路红到耳根的。

还是陈佳看出了吴悠的想法，她问：“吴悠，你是想带着江凝出去睡吧？”

被看穿了心思的吴悠微微点头，目光炯炯看向陈佳：“但如果我提出这件事的话是不是显得自己太心急了。”

经验丰富的陈佳老神在在，摘了面膜扔进垃圾桶里，对吴悠说：“那就等待时机，反正到最后你们两个总会滚床单的，那时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柳慕慕抱着膝盖蜷在床上，捂着嘴巴笑着看她们两个合计。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吴悠撇撇嘴说。

不想等也不想主动谈什么恋爱，真是难伺候。陈佳白她一眼，又说：“你可以找个把出去开房合理化，而且让对方无法拒绝的理由。比如回来的实在是太晚，寝室封寝了之类的。”

“听上去感觉不错。”吴悠手摸着下巴，忍不住笑。

等到假期的时候可以拉着江凝到处闲逛，等到时间特别晚了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该在外面住了。

到时候还不是想干嘛就干嘛，吴悠想象着，期待地搓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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