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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绣坊是辛晓珍在x市创办的服装设计工作室。她从服装学院毕业后就回家开了这么一间店。工作室里主要接一些私人订制单,一开始也是没什么生意。后来她就在工作室里辟出来了不大不小的一块区域,架了几处工作台,开手工兴趣课。课程内容五花八门,什么级别的都有,对此感兴趣的年轻人非常多。然而来上课的几乎全是女孩儿,或者家庭主妇,梁和在一群女子中就显得及其惹眼。
从一开始,辛晓珍就注意到了这么一个安安静静,长相清秀,待人接物温和有礼的小男生。她平常有意无意地观察梁和,发现他竟然天赋异禀,心灵手巧,学什么都很快,做出来的成品秒杀一众巾帼,让一众学员佩服得五体投地。
慢慢地工作室渐渐被人知晓,名气也越来越大。订单渐渐增多,辛晓珍自己很快就忙不过来,所以招聘了更多员工来帮她干活。原来那片上课的地方后来慢慢变成了老学员来这里做手工的工作间。时而这里会举办小型沙龙,对此感兴趣的人时常来这里一聚。她专门为这些顾客们留了一批工具,谁想用就用。原材料都是工作室里现成的,一应俱全。最后成品做好了只需要交个材料费意思一下,或者干脆放在她这寄卖,她都乐意,开心就好。
辛晓珍招呼梁和需要什么随便挑,给他倒了杯饮料,转身忙活自己的去了。
梁和笑着道了谢,跑去楼上的材料间挑工具,选布料和绣线。他还在上本科的时候就经常跑到这里玩,他学过各种各样的课程,对这里的所有手工课都非常感兴趣。他坐得住,手也巧,一针一线间可以放任大脑神游天外,这对于经常开启放空模式的梁和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一种休闲活动。
他翻出手机,找出来一张古装电视剧的截图,打算做一把团扇。他见实验室里的师姐晚上在办公室里摸鱼追剧,那集正好演到女主大婚,他一眼就被女演员手里举着的团扇吸引了。师姐眼冒心心地脑补嫁给帅气男主的是她自己,他在旁边心想哎这扇子不错我也会做。
于是手痒痒的梁和兴致勃勃地在材料间里对着团扇上花样的颜色找绣线、裁布料,又下楼在工作台下翻出工具,给布料上绷。他拿出事先画好的图样垫在半透明的布料下方,拿出笔一点一点地轻轻描出轮廓。
一笔一划描画完,一簇半盛开的花枝就印在了真丝扇面上,枝头还落了一群姿态各异的鸟儿。光看轮廓还没什么感觉,等绣完就好看了,梁和想。他捻起一股线劈出一丝,穿好针开始一针一针地慢慢绣。起先他还怕自己一年多没碰这个有点手生,但当他下针的时候梁和的心就慢慢放进肚子里了。有本事在手怎样都不带怕的,就像学自行车一样会了就是会,忘不了。
脑补到这梁和失笑,怎么自己平常看书上课就没这个属性加成呢。他想起自己以前大二大三专业课很多的时候,临近期末在图书馆里疯狂地啃书背题,那个时候有很多自己不感兴趣的科目,学起来简直就是要命。他此时想要是有哆啦a梦的记忆面包就好了,就像小时候看过的那样。
小时候?
哆啦a梦?
记忆面包?
小时候自己在哪看的来着?
梁和眼前忽而掠过一幅画面,自己好像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里的画面。
他的心跳猛地紊乱,眼前一片迷蒙混乱。他的双手抖得捏不住绣花针,脸上唰地浮出一层冷汗,呼吸突然变得短促。就像每次发作时那样,他的头颅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不停挣扎,带着千钧的力道,生生地要将他的脑袋撕成两半。
他强忍着脑海里翻搅的疼痛,在意识里试图追寻画面中的每一个细节。结果他身上的疼痛似乎不许他窥视,折磨来的更加激烈,凶狠地逼迫他停止思考,无法反抗。疼痛迅速地从大脑弥漫到胸口,又攻向四肢。梁和被这变本加厉的折磨刺激地难以忍受,意识很快就模糊不清。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安安静静待一会,谁知刚一起身,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朝地板上栽倒下去。
老板娘正在外面招呼客人,猛不丁听见工作间里发出一声闷响,伴随着稀里哗啦东西滚落在地的声音。她急忙奔了过去,推开门只见梁和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工作台上的东西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辛晓珍被吓坏了,急忙喊人,说梁和晕倒啦快来帮帮忙。
苏维今天是过来取邵之洺在这定做的订婚宴礼服,还没跟老板娘说两句就听见里头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他本无意去凑这个热闹,结果听见老板娘的呼救,心里咯噔一下。
梁和在这?
他循着声音找过去,一眼认出房间里倒在地上的人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梁和。苏维没来得及细想他怎么会倒在这里,急忙蹲下去,把人轻轻扶了起来。他伸手探了探梁和的鼻息,又紧接着拍了拍他的脸颊。梁和随着他的动作只半睁开眼睛,迷离地看了苏维一眼,很快就又昏了过去。
辛晓珍在一旁眼见梁和这副模样,赶紧喊员工来吩咐打电话叫救护车。苏维此时突然出声打断她,说等救护车来太慢,这离着医院不远,我送他去看医生。
她刚要说这怎么好麻烦客人,可还没等她开口,苏维就把梁和轻松拦腰抱起,走出门去了。
迷蒙间梁和感觉到有一双坚定的手臂抱着他,他的鼻尖触到了风衣表面细腻柔软的布料。温暖的胸膛散发着好闻的男性气息,混合着淡淡洗衣液的余香。梁和在意识彻底沉下去之前脑子想的是,人家抱着自己走路居然一点也不带喘,回头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梁和再次醒来只看到头顶高高的天花板,四周围着帘子,帘子挡住了墙上灯管照下来的一部分白光。他刚想坐起身,结果肩膀被一只手用了点力按回床上。
他转头看向床边站着的人,竟然是苏维。
抱着自己的人是他吗?
还没等梁和开口,苏维道:“醒了?躺着吧,点滴刚打上。”
看着坐回床边椅子的男人,梁和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苏先……苏助理怎么在这?”
苏维答:“你晕倒了,我送你来的急诊。”
啊……原来真的是他。
梁和点点头,手臂上扎着针他也动弹不得。他歪头看苏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轻巧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坐姿放松,体态贵气而优雅。苏维的手指在上面噼里啪啦地打着字,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不急不躁,一点也不觉得吵。屏幕的光亮打在镜片上,反光让梁和看不清他的眼神。
脑海里撕裂般的疼痛像退潮一样消失不见了,他甚至开始怀疑前一阵子在工作室的异样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回头望向吊在高处的点滴,药水有些费劲地聚成一小滴,然后颤颤巍巍地晃晃,啪嗒落下。
流速好慢。照这速度得磨蹭到啥时候啊。
梁和偏头,他觉得在这耽误人家还挺过意不去的,于是便开口:“谢谢您,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您去忙吧,不用管我。”
苏维看着梁和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不免皱了皱眉,道:“一句话里三个您,不累?”
梁和刚要张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又被苏维打断:“现在没必要拘束。你不是公司员工,叫我苏助理,不觉得绕口吗。”
嗯。
苏,助,理。
前边两个字连起来确实不太好念。
梁和微微惊讶,苏维给他的印象总是稳重的,淡淡的,有些偏冷。今天头一回见他一口气说这么多,听着话里情绪还不大高兴。他歪头打量着旁边的苏维,感觉今天好像第一次认识他。
突然,梁和想起了什么,嘴角噙着笑,眯起眼睛道:“那我叫您……叫你什么?”
随后想了想,接着说,“叫你苏秘书要比叫苏zu……苏z……苏……”
哎哟。
我的个天呐。
梁和的舌头估计是被药水麻得有点打结,一下子改不回来。他尴尬地张了张口,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即闭上嘴,脸唰地一下红了。
苏维看了看他,没说什么,放下电脑走出了治疗室。
梁和看苏维走了出去,觉得自己好像惹他生气了,不住地自责懊恼。
过了好一阵子,苏维才回来,手里提着便利店的塑料袋。他把袋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伸手扶梁和坐起身,在他腿上铺了餐巾纸。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份便当,打开盖子,放在餐巾纸上。又拿出自己的那一份和两双筷子,分了一双给梁和。
梁和诧异,道:“你不生我的气?”
苏维嘴角隐隐抽了抽,心想这孩子莫不是晕傻了。他淡淡道:“吃吧。以后叫哥。”
梁和听到这话,心里忽然不难过了,笑眯眯地接过筷子,说谢谢哥。
两人默默地吃过饭,苏维收拾了垃圾,回来时随手拿了一本杂志,坐在椅子上慢慢翻着。梁和看着头顶的药袋,还有一大半。他觉得有点无聊,也不想看手机,突然想起自己发病前脑子里闪过的画面,转头向苏维借纸笔。
苏维从公文包里把纸笔拿出来,递给梁和。他放下杂志,专心看床上的人画画。梁和的笔触很利索,画画时头也不抬,下笔完全没有犹豫的痕迹,就好像脑海里原本就有样板,他只需要照着样式临摹就可以了。
苏维看他画完,开口问梁和:“画的什么?”
梁和手里的笔杆点了点白纸,想了想,随后一字一顿地说:“嗯……罪,魁,祸,首。”
梁和把纸递过去,苏维接过,看着白纸上印着的场景。
看上去是个客厅。
白纸上画着一个小孩,一条沙发,一个电视。
电视画面上还画了只可爱的机器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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